33、第八幕 ...
-
在地狱发生暴动的事情传入林原恒一的耳朵后，他被紧急召唤回了地狱。
林原恒一手中拿着的ＱＢ逮捕令还没有捂热，就发现地狱已经被逃狱的ＱＢ搞得一团糟。
暴动发生在被狱卒看管的亡者们身上，地狱内有众多大小地狱，里面关押的亡者数量也很多。毕竟现世里每天都有人死去，有罪的人要赎罪完才能离开，日积月累下来人多是很正常的。
比起那些待久了的亡者，新来的亡者对自己被判有罪并且要在地狱待那么久受苦赎罪明显有很大的不满，当有人给他们一个拥有力量的机会并且加以蛊惑时，中招也是很快的。
狱卒换班的短短一刹那，原本还都是弱鸡的亡者们突然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不知从何处来的枪械、法杖、刀棍棒甚至是锅碗瓢盆等物件在他们手中成为可怕的武器，更难缠的是他们还懂配合——拥有牵制能力的亡者牵制住战斗力较高的狱卒，由武力值更高的亡者来担当输出。
亡者们的共同点是——身上都携带着一枚宝石，宝石被当成装饰品镶嵌在身上的任何位置，而宝石内的才是他们真正的灵魂。
“也就是说，本来就是灵魂的他们被再提纯了一次灵魂变成宝石镶嵌在身上？”
林原恒一难得地震惊了。
这种超出已有概念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还好已经有过一次死后真的到了地狱还能成为地狱工作人员的经历，他没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个新的情况。
地狱内的人当然能很简单地发现灵魂所在，几乎是在灵魂宝石被他们注意到的瞬间亡者们突然拥有力量的本质就被分析出来了。
鬼灯的狼牙棒立在地上，威严又可怖的气息蔓延着，宣告着持有它的人此刻心情有多么不爽。
“这些灵魂，本应该是我们管理的，是业绩啊。”鬼灯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响起，“不可饶恕！”
林原恒一被抓到上司面前，升级了一下装备。
上司说：“这个是新开发出来的镰刀，跟西方死神技术交流后的产物，你现在有锁链和镰刀自己一个人去现世应该没问题吧？”
林原恒一：“……就我一个人去现世吗？”
这样看来，地狱内的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
不过只要有鬼灯大人在，应该一切都不是问题吧。
“话说回来，ＱＢ是在地狱里搞事的吧，地狱里的人有发现它吗？”
上司摇了摇头，“它隐蔽能力很强，暂时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这代表着它还能继续制造出那些拥有灵魂宝石的存在。
林原恒一带上了新的武器，离开前，他想起之前的一件事情。
他去了一趟人事部，非常偶然地，他在那里遇见了金发的少年。
距离对方死亡好像也没有过去很长时间，但就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通过了地狱内的各种考试成为地狱公务员……当然也有地狱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紧急需要更多的工作人员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林原恒一总算遇见了一件好事情。
“好好工作。”他拍拍对方的肩膀，对方也回了一个微笑。
“早去早回，前辈。”
天祥院英智说着，将手上的文件递交给了办公室内的人。
林原恒一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写着“十人”的字样。
……
地狱内的情况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林原恒一一边担心着地狱内的情况，一边忧虑着自己到目前为止毫无进展的工作。
他本人没有到地狱，而是仍旧在不同的城市内追踪着ＱＢ。每个城市都被ＱＢ制造出了被它成为魔法少女的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这些被抽取灵魂的少女得到了魔力，以为自己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甚至达成别的什么愿望，却又很快地在敌对魔法少女的摧残下坠入绝望。
毕竟在敌方的那一边，也有为了能更加地破坏世界、破坏秩序、散播绝望而许愿拥有力量成为魔法少女的人。
林原恒一目前主要的工作是追踪ＱＢ，以及帮助这些还拥有希望还在战斗的人。
但现在，来自地狱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
天祥院英智拨来了紧急通讯。
“是这样的……地狱内的情况已经基本平息了，但是那些大人们……地狱的运转也……”
以桃源乡、地狱以及其他还能抽出手的国家合力研发出的阵法能够一步到位直接破坏所有的灵魂宝石并且在地狱内构建出对魔力有抵御能力的结界，日本地狱作为试点是第一个实施的，但在阵法启动的那一刻力量耗尽的大人们也都陷入了沉睡。
那些被ＱＢ抽取制作成灵魂宝石的灵魂已经无法回收，除了破坏之外唯一的下场就是转变为被称为悲叹之种的宝石成为只有ＱＢ可以收集的能量。
为了安置好这些大人以及收拾现在的地狱，留下来没有参与启动阵法的几个人以及下属们目前正投入繁忙中。
“为了更好地管理，我之前向部门上司提交了一份建议。”天祥院英智在那边说着，“我们和国外地狱有合作，就先让各国家都安排【十死神】的职位作为目前的现世死者管理的专门职位。而之前的人手在整理完地狱让地狱恢复运作后也会被安排到这十个人的手下，处理好现在还遗留在现世的亡魂。”
自从地狱运转崩溃，现世的亡魂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能被自动迎接到地狱，而是需要人手去专门接引了。
“嗯……谁是这十个人？现在我归谁管？”
天祥院英智说：“你是十分之一，是大家的上司呢。”
……林原恒一眼前一黑，预料得到自己之后会有多忙了。
不过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地狱里的骚动都被解决了，在现世里的他却还没有抓到ＱＢ，的确是他比较失责。
“好的，”他说，“我知道了。”
在地狱运转崩溃后，滞留在现世的亡魂就没了去处，只能在现世徘徊。这些亡魂的数量与日俱增，每天积累下来都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死神们往往刚做完手头的工作就必须向着下一个死者所在之处奔去。可以说，在现在的世界中死神才是工作量最大的一个职位。
林原恒一很不幸，就是日本仅有十位死神之一。
成千上百的死者分摊到十个人身上本就是很大的工作量了。让他最感到不可忍耐的是，某一天原本计划好的工作量开始突增。
“那些魔法少女还有魔女最近的活动不是少了吗？为什么突然增多了？”
日本十死神的会议桌上，林原恒一把报告放在了桌上，然后抬起手捂住额头。
狱卒这些年来虽然也在增加，但真正拥有战斗力的大多都是很久远的年代时的一些人物。比起武官，近百年招到的文官要更多。而这些拥有战斗力的大人物为了解决之前地狱出现的状况，现在也都陷入了沉睡。
现世的情况比林原恒一以及地狱内的大家预料的要糟糕得多，现世死者过多，地狱的压力也就加重了。更何况还有不少堕落成魔女的少女在大肆杀人吞噬灵魂，这些被魔女们吞噬的灵魂都是无法被带回地狱的。之前还有那些心怀希望的魔法少女们帮助着林原恒一一起打击魔女以及敌对魔法少女保护世界，但前段时间现世的这些魔法少女与魔女的情况才刚刚好了不少，没过几个星期现在就出现了新的意外状况报告。
仅仅日本死亡人数就超过了日本地狱的承载，更何况其他国家，可以说除了地广人稀的某些国家以外大多数国家的地狱都忙得没办法分出人手去支援现世。
“那些超能力者阴阳师灵能力者呢？超人呢？为什么都是不存在的！？”
类似这样的哀嚎声在地狱工作人员口中不断被喊出。
“不……还是有人在坚强的，只不过他们被当做重点攻击对象了。”林原恒一面色严肃陈述着，“绝望党……啊，就是那些散播绝望制造事端的人，他们人数太多战斗力太强，一时之间占了上风。即使没有魔法少女，也还有普通人类会做坏事啊。”
他最近已经很努力了，打死了ＱＢ不下百只，但ＱＢ总还能有下一个分⊥身逍遥在外。迎接死者不知道多少位，基本每分钟他都在工作到整个人都是高速移动的残影。
他太忙了，以至于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梦之咲的后辈以及自己的家人还安好就马不停蹄地回归工作岗位。
但现在，短短数周内，原本计划好接收的死者人数就增加了将近十个……他可是好不容易把工作量削减下来的，眼看马上就要迎来每天百人的接引成就了，为什么这个数量还会上涨？！
并且依据报告，在不久的之后造成死者人数增加的某个罪魁祸首还会继续给他们增加工作量，说不定在现世还会掀起暴动。
谁会愿意给自己原本就有的一大堆工作上再增加一个任务？
于是，死神们决定使用抽签的方式来选择一个死神去现世在工作之余还要把给他们增加工作量的那个罪魁祸首揪回来。
林原恒一默默看着下属报告上来的罪魁祸首死亡地点，面无波澜地把手上的签字笔在签下“同意”二字时在纸上扎了个大窟窿。
随后，抛下哭丧着脸的下属径自消失了身影。
他根据那个地点，来到了一座熟悉的城市。
这座城市里有他昔日的好友曾经就读的学校，名为希望之峰的学院现在是否还充满希望呢……林原恒一回忆起来，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去看过那边的情况了，毕竟除了日向创以外他也不认识那边的什么人……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
说认识的话倒是真的有一个人。
那是一双和日向创相似的温柔的眼眸，但和日向创不一样的是，那个人身上还多了那么几分傻气。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能像现在这样和你搭话。】
对着陌生人也能柔软地散发出善意，林原恒一向来对这样的人毫无抵抗力。
这样的人能真挚地去对待别人，把纯粹的感情展现在别人面前，他们使用的是不需要设置任何防备的以心换心的交流方式。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对了，是苗木诚吧。
他走到一个江的岸边，江上的跨江大桥立在千米外，平静生活着的人们搭乘交通工具在桥上来往。
虽然魔女和魔法少女们的战斗很惨烈，但那些事情都是发生在结界内的，现世的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失踪人数增多一事而已。
他不知道ＱＢ在准备着什么，但他知道这次死亡人数增多的事情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前奏。如果能提前找到即将搞事的罪魁祸首，他之后的工作量以及现世人们的平静生活都能得到保护。
——但就在这么想着的瞬间，他亲眼目睹了一场现世的灾难。
长长的跨江大桥上，正常行驶的车辆突然被打乱秩序。那是一颗不知从何处来的子弹冲入行驶到桥中央的大巴车驾驶位上，在玻璃碎裂的同时大巴车司机被一枪穿入头部，方向盘在失去控制力的双手的歪斜下被向着一边猛打去。
乘客尖叫着，车辆撞击就发生在这一刻。
大巴车的重量超过被它碰撞的小型轿车，小型轿车旋转着，坠入江面。
来不及刹车的车辆被旋转的小型轿车以及尚未停止前进的大巴车冲撞，连环的车祸就这样发生了。
林原恒一站立在千米远的江岸上，双拳极其愤怒地紧握着。
他从江岸消失，高速移动令视野里的一切都在飞速后退，模糊而看不清。
但越是看不清从身边消逝的建筑物、人群，桥上的那一幕就越是铭记于心。
人群的惊慌，幼童的哭喊，老人的悲戚……为什么普普通通生活着的人们非要遭受这一切不可？
射出那颗子弹的人拥有超常的力量，那份恶意隐藏在众多人群中，消失得也极其迅速。如果不是那一缕若有似无即将消散的气息，如果不是之前林原恒一接触过同样拥有着这份魔力的生物，他万万不会想到突然失控的大巴车是被他追踪的对象——又或者说是与ＱＢ有关的任何存在有关系的。
这是他的失职，明明这么近，为什么他没有察觉到？
他是有机会把这些无辜的人群救下来的……要是他能够早一些发现……
林原恒一追着那道气息的方向跑去，对方似乎提前知晓了某些关于他的弱点，当距离被拉近时林原恒一发现对方乘坐上了飞行类的交通工具。
螺旋桨的声音不远不近，刚好在他能够听到的距离。他抬起头，挂在舱门扶梯上站着一个人。
黑色的短发在风中飘拂，少女冰冷的视线扫在林原恒一身上。她穿着女高中生的制服，手中持着的木仓毫不犹豫地抬起，木仓口对准着林原恒一的脑袋。
“你在干什么？快上来啦。”
机舱里有不耐烦的女声催促着，她微微侧过头来，有一缕粉色的发丝伴随着她的动作靠在机舱门边飞舞。
她和林原恒一对上了视线，美丽的唇角微扬，说：“果然追过来了。”
黑色短发的少女扣下扳机，随后翻身上了那架私人飞机。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并不在意自己手中的子弹是否射入目标脑袋，而是专注地看着身边口中叼着棒棒糖的少女。
舱门关上，两人所在的飞机毫不犹豫地向着她们的下一个目的地飞去——但就在它开始移动的时候，一把携带着庞大灵力的小刀刺入了螺旋桨中。
小刀根部连接着一根锁链，那锁链上闪耀着灵力灌注带来的光芒，在瞬间织开一张网将飞机包裹。
林原恒一一只手系着锁链的另一头，另一只手掏出身上的紧急联络道具输入灵力启动。
“来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有一只手从身后探出捂在他的嘴上，那个人手上的力道很大，令他除了呜声再也发不出任何语句。林原恒一睁着眼，看到身后那个人的另一只手伸来从他手中取过了联络道具——林原恒一的手机。
那是因为链接了地狱的通信网络，所以可以跨越现世与彼世的距离通话的手机。即便用特殊术式加强了防御，也还是在那个人的握力下粉碎。
“如约，我来接你了。”
黑色的长发伴随着那个人身体的靠近垂落到了林原恒一身上，冷漠的语气里丝毫不见往日熟悉的感觉。
林原恒一抬起手，掌心覆在了那个人冰凉的手背上。
那份冰凉比起林原恒一来说温度要高多了，像是柔和的温水。恍惚间有能穿过那份冷漠，抵达往日熟悉温柔的错觉。
“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他侧过头，终于和那双凑得极近的红色眼眸对上了视线。
那是神座出流。
林原恒一被对方捂在掌心下的唇角紧紧抿着，他与陌生的挚友对视着，喊的是——
“创。”
他失去了意识，但也明了了如今的状况。
对方是有目的，早有准备的。
他要寻找的罪魁祸首是江之岛盾子，那跨江大桥上的绝望一幕正是江之岛盾子与同党的演出。她们知晓他的情报，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准确地被捕获。
因为出现在这里的是神座出流，也是林原恒一仍旧不愿意放弃的日向创。
……你为什么要成为她们的同党呢？
为什么是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八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