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泡泡澡谈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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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到做到，林小桐之后再泡温泉，三回里有两回他都跟着去。林小桐吐槽着吐槽着居然也就习惯了——反正大家都有浴巾，也没真全/裸。
而且讲道理，王爷身材真的蛮好，他也不亏。
之前从赤獒那儿听来的事情里，他最感兴趣的就是齐皇后和大皇子了。
齐家是开国功臣，但是听闻大皇子被封了个不大好的封号——平王，外放去边地当差了，多半是不太得皇上喜欢。皇后早逝，说不定也有什么猫腻。这种皇室密辛他没问赤獒，也不大敢问王爷。
之前他能好奇憋在心里。大约是最近同浴的情谊给了他勇气，某次在浴池里，林小桐给自己灌杯酒壮了壮胆，居然就问出口了。
“大皇子听说是王爷带大的……小时候必定也是玉雪可爱的，不知跟王爷长得像吗？”
齐深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心里揶揄地想着小王妃胆子倒大，面上却显严肃。
“王妃怎么突然对平王有兴趣？”
“我近来思念世子……”啊呸！提什么世子！林小桐内心给自己一巴掌，硬着头皮往下说：“不禁想到王爷以前带的大皇子，应当也是十分可爱的……”
他这智商哟，别院里过得太安逸宅斗技能都忘光了。
齐深没再说什么，转而说回大皇子的话题，余光见林小桐松一口气的样子，不禁好笑。
“平王不像我，像阿姐要多一点。”
“齐皇后吗？”林小桐问得小心翼翼。
“嗯。”齐深声音低沉，“阿姐长得像阿娘，眉眼温柔些，本王更像父亲多一点。阿琛——就是平王，自小长得不像皇帝，十足十像了阿姐，皇帝因此常说他没有帝王相。”
“呵…”齐深冷笑：“当年若不是阿姐心慕他，恐怕，他才是真的没有帝王相。”
猝不及防听见了皇室秘辛，林小桐一边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一边又觉得自己小命危险。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啊！
王爷并没有替他的小命着想，依旧讲着大逆不道的话。
“阿琛自小聪慧，进学后常得夫子夸赞。可惜皇帝对亲子同样狠毒，频频打压斥责阿琛，最终把他外放出京。就如同，当初抬举贵妃打压阿姐一般。”
“皇帝从未感念齐家从龙之功，只当做是心腹大患。”王爷沉沉讲完这一句，半晌不语。
林小桐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历史人物，岳飞、韩信、霍去病，无一不是忠心为国却被忌惮，最终殒命。大概皇位就是有这种魔力，一旦坐上去，人心就变得复杂多疑起来。历数各朝，清算开国功臣的皇帝可不在少数啊。
然而当这被清算的人变成齐深时，林小桐还是难免觉得唏嘘。齐深跟着皇帝打江山的时候才十八九吧，从少年到成熟，一路看着曾经的姐夫变成仇敌，亲姐早逝，外甥远放千里之外，内心一定是寒如严冬。
林小桐默默蹭过去，悄悄伸手握住齐深温水下的左手。
“所以，王爷图大位，是为了齐皇后和大皇子？”
齐深反手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阿姐心慕他，我也愿意为了阿姐，给他的夫君打江山。当初父亲阿娘都死在战乱中，我跟阿姐到底也撑下来了，不曾退缩。谁知他狼心狗肺，皇位还没坐热就抬着贵妃打压阿姐，阿姐本就在战乱中伤了元气，又为了皇帝的薄情伤心，何况还时时听贵妃的风言冷语，生下阿琛没多久…就病去了。”
“阿琛也被他一再打压。二皇子纨绔不堪满京皆知，皇帝偏偏给他个睿王的封号，却封了阿琛平王折辱于他。阿琛心灰意冷，外放时一句话未说便走了。他如此待我齐家，我何必还给他守这江山。”
“那…王爷现在的处境……”
“本王？”齐深露出点凉薄笑意：“阿姐天性温柔善良，阿琛对皇帝又有几分父子之情，才容得他如此磋磨，本王可没有那么好性子。阿姐去了之后，本王就再没将皇帝当亲人看了。”
“那就好。”林小桐放下了心，想了想，还是大逆不道地安慰了一句：“来日方长，王爷总能给齐皇后报仇的。”
“贵妃早已魂归黄泉了。”
“啊…那…”林小桐这次聪明了，没有傻到问是不是他下的手：“那也能早日把大皇子接回来，边地毕竟苦寒。”
“嗯。”齐深嘴角勾起：“舅母待阿琛爱护之心，本王会代为转达的。”
舅、舅母……除了儿子外，莫名其妙又多了个外甥，林小处男觉得自己真的不太好。
温泉浴室谈心的后果是，林小桐发现自己对王爷的戒心消弭得所剩无几了——这实在不是好现象，他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并未站稳脚跟，依旧是个什么都不知道需要依附他人活下去的小人物，如若失去了戒心，是非常危险的。
然而齐深的人设太容易打动身边人了，一个身负家仇隐忍孤独的英俊男人有多吸粉，看看各大电视剧就知道了。何况温泉里齐深的痛意太真实，他很难不去感同身受，很难不唏嘘齐家遭受的一切，心疼齐深十几年来的孤独。
人心才是最管不住的东西，他也莫可奈何。
算了，换个角度想，如果王爷一直不伤害他，他的戒心大可不必用在这。王爷若真要动他，以他的智商，戒备多严实也不见得有用啊。
迅速说服了自己的林王妃继续过起了逍遥日子，成日吃吃睡睡，和王爷泡泡澡逛逛桃花林，一时竟真有点像老夫老妻。
以致于收到宫里传来的皇帝口谕，令王爷回京返朝时，林小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么快？”
王爷也有些不解，他们到别院不过半月有余，距皇帝说的思过一月之期可还久呢。
“那不然说王爷得圣上恩宠呢~”前来传口谕的宦官语调很有些谄媚：“皇上气头上发作了您，转头就后悔了，这不急急令奴婢来请王爷回京呢。”
后悔还能半月才来？林小桐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感叹宫里宦官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别院日子虽逍遥，林小桐也知道王爷还有大业要谋，何况皇帝口谕也不可抗，于是当下就让四大护法去收拾行李了。齐深看他喜欢这边，倒是有心让他多住一阵，然而林小桐脑洞大开，总是想起小说电视剧里一离了主角马上就被迫害的各色配角，心下戚戚地抱紧王爷大腿回府了。
再说了，他也半月没见他儿砸了，还挺想那小家伙的呢。
刚回王府没多久，王爷就来了客人，回前院书房待客去了。林小桐乐得轻松，让阿才和四大护法指挥着下人安顿行李，自己悠哉哉去看儿子了。
半月没见，小孩儿好像又长大了一圈，更显白胖可爱。奶娘见他进屋，笑着将世子递过去，行了个礼。
“见过王妃。世子这些日子乖巧，极少哭闹呢。”
“不哭闹？那肯定是不想我。”林小桐假作生气地瞪儿子一眼，见他只会傻乐，忍不住低头亲他小脸：“傻儿砸，就会乐，你咋一天那么开心呢…”
傻儿子依旧开心地咿咿呀呀，伸手抓他头发玩，伸出来的小拳头上四个粉粉的小窝，看得林小桐心都化了。
“我儿砸真可爱呀~”
亲热够了，林小桐才发现屋里除了奶娘婢女外还有别人——一个藏蓝色服饰的侍卫悄无声息地立在屋脚，打眼看去不能算英俊，却自有一股刚毅铁血的气质，放在娱乐圈里应该算硬汉类别的。
这应该就是飞鹰了。
飞鹰见王妃看他，立即走出来行礼：“属下飞鹰见过王妃。”
“起来吧。我听赤獒说，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王府守卫世子，辛苦你了。”林小桐说着才想起赤獒改过名，连忙解释：“啊，就是忠犬，我给他改了个名儿。”
飞鹰听见赤獒的名字，跪着并未起身：“是，属下从赤獒的来信中知晓了王妃赐名的事儿。赤獒年纪小，性子单纯不通世事，幸得王妃青眼。属下代赤獒谢王妃大恩！”
得，那边那个一心景仰，这个又实力护犊子，恩爱秀得他都要瞎了。
王府风水有问题啊，大概是因为没个女主人吧，连侍卫都在搅基。
林小桐毫无心理负担的想着，觉得这种事还挺喜闻乐见的，干脆挥手让飞鹰去和分别半月的小情人相聚了。
“赤獒刚回来，给他的飞鹰大哥带了许多桃花枝。你下去吧，不用守在这儿了。”
飞鹰麦色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谢恩下去了。
小孩儿半岁左右，不会说话不会自己走，正是好玩又没那么操心的时候，林小桐寻到了和儿子玩儿的乐趣，指示阿才买了许多会响会动的小玩意儿，每日拿来逗儿子，玩儿得不亦乐乎。
然而，所有玩具都不如王爷本人对世子吸引力来得大。
某一日林小桐拿着拨浪鼓在逗儿子玩，世子从床的那一头爬过来，伸手够他爹手里会响的东西，结果没够到，鼓声又在床的另一头响起。世子也不恼，吭哧吭哧又掉头往这边爬，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林小桐不住笑。
世子爬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两只胖胳膊突然挥舞起来，啊呀啊呀地叫着十分兴奋。林小桐转头一看，原来是王爷来了。
林小桐观察了一阵，自觉目前并没有东窗事发的危机，反而一大一小比和他这个亲爹还亲，也就不抗拒王爷和儿子相处了。反而希望王爷能多喜欢儿子一点儿，他们能成为无血缘但胜似亲生的父子俩。
这才是对他儿子来说最好的出路。
至于亲爹阮相？林小桐表示他已经忘到天际去了。
王爷一进来，小家伙就不关心拨浪鼓了，对着父王高兴得手舞足蹈。齐深笑着走过来抱起他，不意外的又被他两只小胳膊拽得紧紧的。
林小桐拿着拨浪鼓再去逗儿子，发现小家伙紧紧巴在王爷怀里，对鼓声无动于衷。
呵呵。
林小桐不服，先后换了儿子最喜欢的几个玩具，布老虎、风车、飞鹰编的草蚂蚱和一只猴脸面具，来回逗弄儿子——结果通通没有用，往日能吸引小家伙全部注意力的玩具此刻像是不存在一般，他只顾着巴紧齐深，黑亮亮的眸子盯着他父王，全不往别处瞅。
林小桐气结，直说儿子小白眼狼，见了父王就忘记天天陪他玩的亲爹了。
王爷哈哈一笑：“夫人不必气恼，世子见本王不如你多，新鲜感自然多些。往后本王多来瞧瞧世子也就好了。”
才不是好吗！上次赤獒来送飞鹰编的草蚂蚱，儿子第一次见赤獒也没多看他一眼，眼里只有那只蚂蚱。
林小桐内心翻了个白眼，最终还是没有吐槽出声。
打这以后，王爷真的多抽了些时间来看世子，不忙的时候还能过来和林小桐一起陪世子玩耍，可惜世子并没有如王爷所言“新鲜感没了就好了”，依旧是见到王爷眼中就没有别人的德行。
林小桐气不过，只能认为自己生的儿子还是随自己，知道抱谁的大腿最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泡泡澡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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