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行军苦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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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锋小队是人人配马的，但因为要照顾大部队的速度，行进途中并不能骑马，只能牵着走。
林小桐苦逼兮兮地牵着他的马赶路，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今天穿的是兵营统一发的粗布衣服和草鞋。衣服布料本就糙，又是新的，磨得他皮肤发痛。加上走久了开始出汗，更是磨得厉害，胸前和腋下估计都破皮了，走一下痛一下。
鞋子也是，林小桐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一次性走过这么多路，更别说穿草鞋走的，脚底痛得简直像是走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鱼。他手上还得一直牵着马，手臂酸疼到像被扎了一百根针。
飞鹰中途替他牵了一阵马，结果被到处巡视的副帅张西玉看见了，把他一顿臭骂。他默念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接过来自己牵。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安营休息时，林小桐已经整个人都要死过去了。
前锋小队搭好了帐，他进去一看，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部队是要睡大通铺的！！
苍天，他从高中结束就再没群居过了，更何况还是和一群满身汗味的糙汉子一起。林小桐本想让飞鹰给自己单独找个帐子，想想一定会被那个讨人厌的张西玉骂个狗血淋头，只好忍了。
飞鹰也知道王妃肯定不习惯睡通铺，给他留了个最里面的位置，自己和赤獒一左一右睡在他两边护着他。林小桐在薄得像布一样的垫子上坐下来，脱下草鞋，果然见到自己脚上好多个大水泡。
赤獒也瞧见了，小声问他：“王妃把水泡挑破吧？否则明天走不了了。”
林小桐猛摇头：“不要！太疼了！”
赤獒无奈，劝他：“这样明天走起来更疼。”
林小桐誓死不挑，撩起自己的袖子给他看：“脚算什么，我全身都疼麻木了。”
粗布衣服磨得他一身伤，连白皙的手臂也发红了。赤獒看见他的手臂，一时也有些无措：“那怎么办，王妃带别的衣服了吗？”
“我带了。”
飞鹰正好回来听见他们的对话，答了一句。
两人都转头看他，见他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一套月白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中衣。林小桐伸手接过来一摸，是柔软顺滑的锦缎材质。
飞鹰低声嘱咐：“王妃穿在外服里面，便不磨了。”
林小桐简直要为这样的贴心举动哭泣：“王爷让你准备的？”
飞鹰摇头：“是属下自己想的，早上没来得及给您。王爷关心则乱，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
林小桐感激涕零，简直想踹掉齐深嫁给他了。
行军第一夜，林小桐穿着锦缎的里衣，鞋底垫了飞鹰准备的柔软白棉布，即使账里鼾声四起让他睡不着，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小幸福。
然而这点小幸福在第二天起床时就被打破了。
行军途中赶路紧急，睡觉时间很短。林小桐昨夜很晚才睡着，天还没亮又被叫起来，痛苦得想自杀。赤獒为他收好了包裹，递了只水壶给他。
“王妃喝口水醒醒神。”
林小桐迷迷糊糊接过来喝了一口，才发现这是赤獒的水壶，赶紧又还给他。
赶路的时候不一定天天找得到水源，水变得尤其重要。他昨天渴到不行也只敢小口喝，结果今天摸到赤獒沉甸甸的水壶，才知道自己还是喝得太多了。
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林小桐起来去牵了自己的马，继续跟着赶路。今天走起路来，他才终于体会到赤獒昨天说的更疼是什么感觉。
脚下全是水泡，短暂的休息并未得到缓解，一走起来脚痛得他怀疑人生，简直想自砍双腿。如果说昨天他是走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鱼，那今天就是双脚插满钢针还走在滚烫的刀尖上的苦逼美人鱼。
而且他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今天行路比昨天还要快一点，他昨天没休息好，体力根本没恢复，今天才走到一半就控制不住要昏过去了。他也没有心情想之后的水源问题了，赶紧掏出水来喝。
熬到晚上，林小桐毅然决然挑破了脚底的水泡，惨叫声几乎要响彻兵营，毫无疑问又被张西玉臭骂了一顿。
如此撑到第三天中午，林小桐的水壶就告罄了。他倒了倒水壶，确认没有一滴水了，只能舔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赶路。
讲真，他可能还没到西北就渴死了……
旁边递过来一只水壶，林小桐转头一看，是赤獒。
“别别，你留着自己喝。”
“王妃喝两口吧，您要有个好歹，属下怎么和王爷交待啊？”
林小桐想想也是，伸手接过水壶，顿时震惊：“你怎么还有这么多？”
这是根本没喝吧？！
赤獒小声道：“侍卫队都训练过的，几天不喝水也没事儿。”
好吧，看来全军就他一个菜鸟拖后腿。林小桐郁闷地喝了口水，把水壶还给他。
过了一阵，飞鹰也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让他喝一口。
前锋小队的齐家军后裔们也发现王妃没水了，纷纷慷慨解囊。下半天里，林小桐靠着喝大家一人一口水撑了下来，心里充满感激。
“林将军！”
背后一声暴喝，林小桐吓得水呛进了嗓子眼。他把水壶还给飞鹰，咳了好半天才止住。
不用想，这个讨人厌的又是张西玉了。
张西玉骑在马上，显然又在到处巡视。他神情愤怒地看着林小桐：“我说过了，不得再让你的士兵们为你行方便！你堂堂一个骠骑将军，连口水都要喝别人的，是不是上了战场也要别人替你打？！”
他越骂越大声：“这里不是淮王府，收起你那些王妃的毛病！林将军若是不懂兵营规矩，我可以亲自教你！”
人在屋檐下人在屋檐下，不和他多计较……林小桐拼命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慢吞吞地开口认错：“我知道错了，下次不犯了。”
张西玉尤不解气：“林将军喝了那么多水，想必很有力气，晚上就守夜吧！”
“！！”
林小桐张了张嘴想说话，张西玉已经骑马离开了。他只能闭上嘴，心里开始第一万次给张西玉扎小人。
守夜！！他每天都睡不好，一天比一天体力差，今天居然直接不让他睡了！简直是天要亡他啊！
不管林小桐多不情愿，晚间他还是被派去值夜了，为了避免作弊，张西玉亲自过来盯着他一个人站到了帐外，才回去睡觉。
“林将军最好警醒一些！若夜间有何差池，唯你是问！”
林小桐站着遥望了一下，四周大大小小的帐，加起来约有十人左右在值夜。大家都站着，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坐下偷懒，只能默默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真特么冷……
“王妃！”
林小桐被小声惊醒，才发现自己居然站着睡着了。他抬头一看，是赤獒和飞鹰。
“你们怎么来了？”
赤獒也小小声：“飞鹰大哥替王妃守夜，您靠着属下睡一会儿。”
“会被发现的！”
“没事儿，守夜的好多都睡着了。”
林小桐一张望，果然发现大多数人都在打盹。他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挣扎过自己的困意。
“那我睡一会儿，有人来了叫我。”
飞鹰站在前面替他值夜，赤獒背靠飞鹰躲在他身后，林小桐就这样歪头靠着赤獒睡了过去。
再被叫起来时，已是第二天了。
天还没亮，但隐隐已有人声，应该是有人起来了。林小桐一激灵，瞌睡醒了大半。他扭了扭自己酸痛的脖颈，转头看赤獒。
“肩膀麻了吧？”说是睡一会，他们让他睡了一夜。
“没事儿。”赤獒悄声：“属下们先回去了，一会张将军多半要来检查。”
林小桐点点头，站直了身体，赤獒和飞鹰便猫着腰回去了帐中。
没过多久，张西玉果然鸡贼地来检查。见他没睡着，精神抖擞地站在账外，张西玉虽然有些怀疑，但没找到什么不对，也就训了两句话走了。
回帐中拿包裹的时候，飞鹰把他的水壶递给他。林小桐一掂，起码有半壶水，立刻要还给飞鹰。飞鹰摆摆手：“是大家凑的，我们都还有。”
显然是怕再出现昨天被张西玉发现的情况。
林小桐感激得想哭，转头给帐中的人拱了拱手道谢。
他真是积了八辈子福才嫁给齐深，齐家军的人爱屋及乌，连对他这个素未谋面的王妃都那么好，简直太感人了。
行军差不多十日，林小桐脚底的水泡都要变成茧了。托锦缎里衣的福，他皮肤没再被磨破，但是浑身充满了汗臭，头发脏到打绺，也没办法再嫌弃其他糙汉子了。
每次找到水源后，他的水总是最先喝完的，好在前锋小队一直拯救他于渴死的危机中。靠着飞鹰赤獒和齐家军照顾活到了现在，他才终于开始有点点适应了行军生活。虽然体力还是跟不上，一到下午就脸色发白，但好在习惯了鼾声，现在已经能沾枕头就睡了。硬邦邦的干粮也能啃下去了，偶尔兵营煮个刷锅水一样的菜叶汤时也如获至宝。
在他以为他可以就这样撑到西北时，张西玉又给了他当头一击，让他夜晚轮值去照看马匹。
“……”
林小桐没忍住骂了句娘。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行军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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