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菜鸟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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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宣读完半晌，满厅悄无声息，死一般的寂静。
那宦官见林小桐半天不接旨，不耐烦地催促道：“林将军，还不接旨——”
齐信在背后轻戳了戳林小桐，林小桐才如梦初醒般上前接过旨，口里机械地回着“臣遵旨。”宣旨的宦官见无人打赏，也不恼，转头带着小太监就走了，留下满厅人面面相觑，俱是一脸凝重。
林小桐满脸难以置信：“皇帝派我去打仗？！”他指着自己：“他不知道我这将军是混来的吗？”
满厅没人敢回答他。
还是齐信机灵，赶紧扶着他坐下：“王妃别担忧，一切等王爷回来再做商量。”
厅里的下人也开始纷纷附和，宽王妃的心。林小桐坐在凳子上，内心的崩溃和惶恐简直无以言表。
太荒唐了吧，为什么好端端派他一个众人皆知的关系户去打仗？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林瞳的将军就是混来的了，他比林瞳还要不如。马不会骑，刀枪弓箭一个都不会使，体力跟不上，又贪生怕死，上了战场不是做逃兵就是一命呜呼了吧？
皇帝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啊啊啊啊啊！
好在齐深回来得很快，林小桐还呆坐在前厅他便到了。他形色匆匆，进门先握住林小桐的手询问：“桐桐，有没有吓到？”
林小桐摇摇头，六神无主地看着他：“皇帝为什么突然让我去打仗？怎么办，上战场我会不会死得很惨？”
“别怕。”齐深拍拍他的背：“是我没料到他们手段居然如此下作，让你受惊了。”
原来皇帝今日在朝上突然宣布要西征戎卢，阮系一派立即附和，让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淮王系很有些措手不及。西征会大量消耗西北大军的战力，齐深根本不会同意。然而还没等他们想出阻止的对策，皇帝却当朝发难，直接点了主帅和几个将军出征，其中就有林小桐。
淮王妃成婚后就没再进过兵营，满朝官员也都知道他的将军头衔是淮王谋来的，打仗时从未将他考虑在内。皇帝这一点名，大家就知道今天这莫名其妙的事端是怎么来的了。无非是皇帝和阮系要收拾淮王，但没有下手之处，只能拿他的男王妃开刀了。
齐深当初给林瞳请封的时候也没料过，这头衔有朝一日还能成为祸端，在朝上自然据理力争极力反对。皇帝却仗着阮系和成王派系的拥护，一意孤行，更直接当朝下旨派人去宣，待齐深下朝再匆匆赶回，却是木已成舟，来不及了。
齐深吩咐齐信去小厨房要壶热茶，准备些吃的。自己拥着林小桐往后院走，给他讲今日朝中的情况。
林小桐一路上紧握着齐深一只手，奇异地竟得到了些许安慰。也许是这个男人两年多来为他遮风挡雨的形象已然坚固，他方才自己在前厅时满心无措，现下在齐深怀里却慢慢镇定下来。
无论如何，王爷总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拥着林小桐在桌边坐下，齐信已经十分乖觉的小跑着将热牛乳茶和点心送到了。齐深给林小桐倒了杯热茶放在他手心，才缓缓开口。
“皇帝突然点你出征，所有人都大觉荒唐。没想到他不顾反对，竟当朝下旨。手段如此迅速而下作，多半又是阮家的主意。”
林小桐有些不可思议：“阮相好歹和林瞳有过一段，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齐深轻拍他脑袋：“你还没看出来吗！阮柏松早发现你这王妃不是林瞳了，当初哄骗你你一直未上当，现在干脆不装了，把你扔出去好捅我一刀。”
林小桐没见过渣得这么彻底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深已经很多年没在皇帝手上吃过这么大亏，显然有些气狠了。
“皇帝真是……越发能耐了。桐桐别怕，京郊十万大军随时可听我号令，我不会让你去西征的。”
林小桐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听齐深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心里却并没有祸端甩出去了的轻松感。
“现在起事，你有把握吗？”
“谋划了这些年，总不会太差。”齐深话说得轻松，眉头却还是微皱。
林小桐便知道他没有说实话。成王和阮相联手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贤妃有孕更是令皇帝重燃起对付齐家的战意。三方威胁，齐深今日能被逼到这种程度，就说明他现下并没有几分赢的把握。
谋划这么多年，真的要因为自己而贸然起事，让齐深去承受失败的可能后果，让他手下众多人丧命吗？
林小桐心绪翻飞，一时圣母病发作：“齐深，我去打仗吧。”
齐深诧异地看他，他又一秒怂回来：“不过你要快点救我回来……”
“桐桐，西征太危险了，行军环境又恶劣，我不可能让你去受苦的。”
林小桐认真地看他：“我去西征的话，你会让我死掉吗？”
齐深皱眉：“不可能，除非我淮王府没人了。”
“那就行了。”林小桐撇撇嘴：“我吃点苦不算什么，反正你能让人护住我性命。但是你现在起事的话，多半要败吧？”
齐深沉默不语，显然是被说中了事实。
“所以啊。你败了我们就要一起死翘翘啦，连你的那么多手下都要没命。还不如我去吃点苦，你好好谋划早点救我回来就行啦。”
齐深还是不语。
林小桐摸他额头：“行啦，别皱眉了。”他扯出一个笑容：“还不赶紧让你的齐家军帮我恶补一下打仗技能啊。”
齐深沉沉叹了口气，搂着他半晌不语。
第二日一早齐深去上朝，出门前和林小桐说晚上不回来用晚膳，林小桐猜他多半还是和派系的人一起想办法。他用完早膳后给自己打了打气，让飞鹰和赤獒带他去恶补技能。
最要紧的是学骑马。皇帝让他做前锋，就是打仗时候的先头部队，是人人都骑马的。他活那么大没骑过马，到时候出丑事小，万一掉下来被马踩死了多不值。
王府没有跑马场，自然也没有养马，飞鹰和赤獒只能带着王妃去京郊大营训练。林小桐默默吐槽着自己一个将军只会坐马车，真是无敌菜鸟。颠了一个多时辰，他下车就站在了大营门前。
京郊大营风格非常粗放，很像电视剧里的样子。大营门口立了四个士兵守门，左右瞭望台上各有两人在值勤。
守门的显然得到了通知，待飞鹰上前表明身份，两人立即立正低头给林小桐行了个拱手军礼：“参见林将军！”
林小桐尴尬一笑：“你们好。”
守门的叫了一个小兵来带他去跑马场，赤獒和飞鹰跟在他身后。林小桐虽说是来吃苦的，但从来没有进过兵营，还是有些好奇地左看右看。大概是为了练兵方便，这军营有大半是沙地，房子也多是简易修建的平房。
兵营面积很大，跑马场就显得有些远，林小桐走了半晌还没到，却先见到了一波练兵的。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举着铁盾，正在和另一群举枪的士兵做对战练习。林小桐看着他们晒得黝黑的脸色和有些皲裂的皮肤，不由在心里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林小桐听齐深仔细介绍过，当初皇帝起事时，最得力的就是他的齐家军。江山定后，齐家军便被分散，一部分去了西北守边地，一部分留在京郊守卫皇城。这么多年扩征下来，两边都有了十万左右的规模。而早期那些齐家军元老，也多混到了较高的职位。
所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两个军营基本是在握在齐深手上的。
皇帝也就是深知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太敢动他。这次也是，哪怕成王系和阮系极力支持，皇帝也不敢直接动齐深，只拿他这个王妃开刀。
要不是齐深为了山河稳定一直在苦心谋划，光凭这二十万大军也能和成王打一架把皇帝推翻了，何至于等到今日被掣肘至此。
林小桐在心里默默腹诽着皇帝，马场到了也没发觉。小士兵叫了他两声他才回神，尴尬地挥挥手：“多谢带路。”他转头看飞鹰和赤獒：“那我们就开始？”
小士兵尽责地给他牵了匹温顺的马过来，也没走开，继续留在场边。
“属下奉命陪林将军训练！”
林小桐没问他奉谁的命，心里猜测着多半是齐家军出来的那些将军给自己开了小灶。然而他根本还用不到士兵指点技巧，光学会上马不翻下来就用了他半天，飞鹰和赤獒一直紧张地在几步外围着，怕他摔下来。
练到能平稳地骑在马上行一小段的程度时，太阳都落山了。林小桐和小士兵道了谢，慢慢地拖着两条残腿往回走，路过练兵场的时候看见士兵们都还在训练，不由对自己未来的辛苦生活又多了几分认知。
太惨了简直。
晚上齐深回来时，他正坐在床上大张着腿给自己上药。林瞳的身体本来就细皮嫩肉，又被林小桐这两年好吃好喝的放养，皮肤越发白皙细腻，被骑马摧残了一天，大腿内侧全磨破了。
林小桐“嘶嘶”抽着冷气给自己上药，见齐深进来立即紧张地一并腿，结果碰到了伤口，疼得一抽，又张开了。
算了，反正也老夫老妻了，虽然没睡过。
林小桐自暴自弃地张着腿看他：“回来这么晚？”
齐深一早看见了他的伤口，眉头皱得紧紧。他坐在床边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主意，艰难地开口。
“桐桐，你可愿……再次有孕？”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菜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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