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婚后首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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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相婚后不久，礼部终于给拖拖拉拉的另一对也选好了日子，定在十月中。
林小桐本想去林府安慰一下林苏澜，却被王爷告知礼部现在每天有人盯着林苏澜学礼仪，根本不见外人。林小桐吐槽着皇帝太恶心，却也没办法，一直拖到了大婚当日才见到林苏澜。
因着是两个男子成婚，倒没有人穿凤冠霞帔，也不用盖红头帘。不过睿王穿的亲王礼服，林苏澜穿的普通红礼袍，一眼便能看出谁才是主导地位。
林小桐许久没见林苏澜，今日一见不由大为心疼。苏澜从前那样一个阳光朝气的元气少年，现在身上一点活气都没有。身形消瘦了许多，礼袍都撑不太起来，两颊也凹陷下去，脸色灰黄，眼下青黑，憔悴得像一个月没睡过觉一样。林小桐看他的眼神，暮气沉沉，丝毫看不出以前小才子的风采。
太可怜了……皇帝真特么王八蛋！
林小桐一直当林苏澜是个招人喜欢的弟弟，此刻看他人生一遭被毁，恨不得当场拽着他走不让他嫁了，然而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走了他们俩都会按抗旨论处。林小桐憋屈不已，胸口发堵，握着齐深的手不自觉捏紧。
齐深侧头看他，见他眼眶泛红，不禁喟叹一声，轻轻把他的头按向自己肩膀，不让他再看这残酷的场景。
今天这场婚礼，没有人是真心高兴的。林苏澜的师兄弟们站在一边，一个个脸色难看，有几个易冲动的拳头都捏得发青。欧阳先生没来观礼，听说气病了在家休养。
林家人原本不该来男方这边，但还是跟着来了。林夫人眼泡都是肿的，大概是哭了一夜，林尚书也眼眶泛红，双目全是血丝。林苏澜提过的长姐和二姐分别站在两老两侧搀扶着他们，两人都憔悴得不像贵族小姐，眼眶里含着泪。一家人的形貌看得齐深都不忍地别过头。
睿王母妃早已不在了，自然没有长辈来替他操心，但他自己就高兴吗？皇帝亲爹给自己娶男妃，让自己断后，被贤妃哄去阮相婚礼观礼给阮家长脸，却懒得来出席自己这个亲儿子的大婚典礼。
睿王唇抿得紧紧的，面无表情。
主角都这个反应，来观礼的大臣宾客们自然没人会给他们添堵。除了礼部的人唱念着程序，其他人都神情肃穆一言不发，一场喜事倒办得像白事一般。
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宴。两个男子结婚，并无需进新房等待，二人都一道出来敬酒。睿王和林苏澜全程无交流，一桌一桌喝完就走，满席宾客没人敢说句“恭喜”，只回荡着新人一桌一句冷冰冰的“多谢”。
敬酒很快结束，也没人敢闹洞房，因此晚宴结束得很早。宾客们都像逃跑似的散得飞快，估计一大半都没怎么吃东西。
林小桐也难得的没心思吃菜。刚刚苏澜来敬酒的时候他悄悄握了握他的手，算是安慰。苏澜对他扯了个僵硬的笑，看得他无比心酸。
眼见大家都散了，他握着齐深的手晃了晃：“我们也回家吧？”
齐深握紧他：“好。”
回了府上简单洗了洗，林小桐坐在床上不想睡，拉着王爷的手晃来晃来。
齐深温柔地看他：“还在想？”
“是啊。”林小桐愁苦着一张脸：“苏澜才十七岁，人生还有那么多年呢，可怎么办啊。”
“说不定没那么坏。”齐深安慰他：“王府的侍卫以前也探过睿王，他是聪明人，从不沾手朝堂派系，对百姓下人也很和善，所以几乎没被皇帝罚过。我想，他应该会善待林苏澜的。”
“聪明也没用啊。”林小桐还是很愁：“难道他逛青楼、养七八个小妾的事就不是真的啦？”
“……”齐深一时无话可说。
“唉。”林小桐想着想着都要哭了：“皇帝真是太王八蛋了，你赶快把他推下台吧！”
齐深被他这大逆不道的言论逗笑，伸出没被握着的手抚了抚他的发髪，郑重地答应：“好。”
“你当了皇帝可以让他们合离吗？”林小桐得寸进尺。
“看他们意愿，不合离也让林苏澜入仕当官，好不好？”
“嗯嗯！”林小桐用了点头，第一次真诚期盼起齐深当皇帝来。
亲王大婚当日一般都有礼部的人在，要守着新人第二天一早行完吃生饺子、查验喜帕等程序才回去礼部复命。林苏澜一个男子不会生，礼部便给他们改成了结发，各剪两人的一缕发装入锦囊。
林小桐前一日才担忧着林苏澜婚姻不幸福，结果第二日就应证了他的想法。礼部回去的人传出消息，说睿王妃新婚当夜便打了睿王一巴掌，两人压根没洞房，睿王直接睡书房去了。两人第二天一早的结发仪式也不配合，礼部的人只能随口说两句吉利话就回了。
本来就没人看好这桩婚事，这消息一出，立刻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东城区。林小桐听见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的吗？那苏澜有没有怎么样？”睿王估计没被小情儿甩过巴掌，不会打回去吧？
五仁尽职尽责的八卦：“听说是没事呢！就是睿王夜夜睡书房，要不就歇在小妾那儿，没去过睿王妃的院子。”
“那就好。”没被打，也不用跟不喜欢的人滚床单，大概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睿王妃得罪了王爷，新婚就不受宠，说不好要被下人们看轻了。”五仁也语带担忧。
唉，这也是个事儿。深宅内府的下人们惯会看人下菜碟，何况睿王府上有那么些个得宠的小妾，那些势利的下人难免不看轻他欺辱他。
林小桐叹气：“待过几日我问问王爷，能不能去看看他。”
睿王和王妃从新婚当夜就一直传不和，传了一个来月也没见好。今天听说两人新婚以来还未同房，明日又有消息称睿王纳了新的小妾，纷纷扬扬的消息满京跑，到后来，连西城区的小老百姓都知道睿王和王妃是对怨偶了。
林小桐最终没找到机会去看林苏澜。齐深说皇帝忌惮他和皇子走得近，如果两个王妃来往交好，皇帝和阮家难免又要出幺蛾子。
“过年见吧。”齐深安慰他：“李明妍刚出嫁，成王今年肯定要回来的。”毕竟刚和阮家联姻，不回来表忠心的话皇帝疑心病又要犯了。
“那好吧……”林小桐叹气。
幸好过年也快了，没多久就听说成王回了京。大皇子照旧没回来，齐深便给其余二王带了话，言说聚一聚。
这次聚还是定在成王府上，成王还邀请了他新出炉的女婿携女儿回来。林小桐想到阮相就生气，但为了见苏澜，还是跟着去了，顺道还带上了儿子，指望着他能逗苏澜开心。
齐深和林小桐依旧到得最晚，进去的时候成王正在和阮相谈话，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见他们一家三口进屋，成王连连招手：“快来快来！我还没见过小侄子呢！”
林小桐完全搞不清楚他们俩这个辈分到底怎么算的，见成王要抱孩子，想着豆豆不怕生，便递给他抱。豆豆见换了一个大叔抱自己，也不哭，开心地转头揪他的胡子玩儿。
成王一脸慈爱，由着他玩儿了一会才把孩子还给林小桐，还顺手摘下自己的随身玉佩给小家伙做见面礼。
“小侄子玉雪可爱，真招人疼！”
林小桐吐槽着豆豆都快成玉佩收集狂了，转头给成王妃见了礼，才终于坐下。李明妍喊他“婶婶”，他一雷，又被睿王叫了“舅母”。
“……”
好在阮相和苏澜都没作妖，叫他声“王妃”，算是招呼过了。阮相看他的目光还是幽幽怨怨，林小桐鸡毛疙瘩抖了一地，白他一眼，专心和自己身旁的林苏澜说起了话。
“这些日子怎么样？”
林苏澜还是十分憔悴，没比婚礼时好多少，听王妃问他，勉强扯了个笑点点头：“挺好的，谢王妃关心。”
林小桐也不好当着多人的面说什么，伸手握了握他冰凉的手：“有事别撑着，找王爷和我。”王爷自然说的是淮王了。
林苏澜点点头，还是没什么精神。林小桐低头捏捏怀里正在给他父王暗送秋波的儿子：“豆豆，还记得苏澜哥哥吗？”
豆豆已经两岁半了，和大人交流无障碍。他扭头看了林苏澜一会儿，还是记得他的，甜甜的叫人：“苏澜哥哥……”
“豆豆乖。”
林小桐撺掇儿子：“苏澜哥哥那儿有白糕糕，去找他玩儿吧。”豆豆果然眼睛一亮，嘴里喊着“白糕糕”爬到了林苏澜膝头。
林苏澜不管抱过豆豆几次依然还是手足无措，幸好成王府真的给孩子准备了奶糕，他才算哄住了豆豆。小小软软的孩子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喂他吃一口奶糕，他便甜甜叫一声“苏澜哥哥真好”，林苏澜心都化了，露出那么久来最真心的一次笑容。
林小桐感叹着儿子魅力真是所向披靡，抬头看见睿王看林苏澜的眼神，不禁一怔。
那是一种混杂着愧疚和欣赏的眼神。不过一转眼，睿王就又转头和成王妃插科打诨去了，林小桐看着他照例没心没肺的耍宝，内心开始有一点点期待起王爷说的是真的。
希望他真是个好人，能善待苏澜。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婚后首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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