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劫富济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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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藏的一叠卡片中，尼多拿出发黄软皱起毛边的那张。
卡片其实是一张拍卖会入场卷，页面上还印着那场拍卖会所卖出的房子，民国时期一位葡萄牙人在Z市所修的两层楼小洋房。
这是她花了很久时间唯一查到的线索，惊喜的是那栋小洋房还在。
尼多踩着她刚淘来的二手自行车去了市郊，二手货就是二手货，出门时轮胎这些都好好的，但快到郊区时前后两个轮胎纷纷泄了气，气门芯不翼而飞。
幸好今天是周末，尼多打电话向虞得水求救，把中二少女这个帽子抢过来戴在了自己头上。
“你一个小语种培训讲师不在街上发传单，倒是骑上自行车了。”虞得水从车上跳下来，围着坐在路边地上的尼多走了几圈，好想给尼多身前放个碗往里面扔硬币啊！
“问你话呢，怎么骑车骑到这里来了？”虞得水从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蹲在尼多身旁，眯着眼睛开始抽起来。
“荒山野岭最佳运动莫过于劫富济贫。”尼多看着虞得水的司机从后车厢里拿出一辆自行车，又把她那辆残疾自行车放进后车厢，跟虞得水说了一声就开车走了。
“走吧，中二少女，水哥载你劫富济贫去。”虞得水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按灭在地上，拉着尼多站起来。
虞得水从来不多问，尼多每次的行为都像是只无头苍蝇在Z市乱撞，接触久了尼多总会跟他说实话的。
尼多坐在自行车后座，指示着车夫虞得水跟着路往前骑，当那栋欧洲风格的小洋房出现在视野里时，虞得水久运动后脸色有点泛白。
“尼多你不会玩真的吧？这明明就没人住，劫富济贫你也找个有人的地儿啊！”虞得水把车靠在墙边，拉住趴在铁门上往里看的尼多。
“有人住的，你看那边的扫帚和铲子，铲子里扫得有落叶，地上没有积灰啊。”尼多说着头已经伸进铁栏里了。
“我靠你头好小！”虞得水用手摸了摸栏间距，这才发现尼多不仅胸小，头也很小。
“这家人好像是出去了，我先翻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给我放风。”尼多是担心他刚骑那么远的自行车后身体需要休息。
她手脚并用趴着铁门往上爬，一眨眼的功夫，动作快狠准的落地在铁门内后。
“你真是属猴的啊，先别走，我也要进去。”虞得水翻着铁门跳了进去。
两人垫着脚尖围着这栋房子走了一圈，的确是有人住的，除了几步距离就有盆景摆着，屋后面还有个小花园，花被精心培育着开得很旺盛。
“感觉像是孤寡老人住的，一点年轻人的气息都没有。”虞得水看着车棚里一辆车都没有，猜可能是有人买着这栋洋房只□□好收藏而已。
因为这句话，尼多看着好像有点不开心，虞得水则继续跟她开玩笑说：“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你真要劫富济贫？咱们打劫孤寡老人真的合适吗？”
“你说，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住这种房子？”室内进不去，尼多只能仰头看着洋房的外观，有着浓重的民国飘飖岁月压抑的气息。一砖一瓦，一窗一墙，神秘又遥远。
“装B的人呗，这么大的房子没住人买着好看不是装B是什么？”虞得水有很多亲戚都喜欢住大房子，说个话都有回音跟住山洞有什么区别？
“出去吧，不然主人回来看到我们不请自来，不好解释。”尼多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到。
轻轻的来正如轻轻的走？围墙上蔓布的藤花，虞得水觉得进来一趟不能什么都不带走啊，于是他顺手摘了一朵粉色的花别在自己耳朵上，哼着歌往大门口走。
尼多走在后面，耳朵里传来是什么动物愤怒的低吼声，以为自己幻听就没多在意，接着是猫爪抓地的摩擦声。
“虞得水，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尼多说完狐疑的转身，一个全身是毛的东西带着低吼声直接扑了上来张口就咬住了虞得水的屁股，他人随着惯性被全身是毛的东西压在了地上。
藏獒！是藏獒！
尼多吓得往旁边退了两步，那只藏獒嘴狠狠咬住虞得水的屁股，利牙穿过牛仔裤刺进他的肉中，血腥味混着花香。
“啊！是什么东西？什么狗？好疼好疼！啊！”虞得水趴在地上哭喊，用手去拽去推屁股上的东西，只摸到一团毛，然后手背被爪子猛抓了几下，出现几道血沟。
“虞得水你别用手推藏獒，它会咬断你的手的，我想办法赶走它，一有机会你爬起来要跑快点！”尼多看出来了，这只藏獒没有继续咬虞得水身上其他地方，只是逮着他屁股那处不放。
“尼多你快把这只狗赶走，我的屁股好疼！屁股快没了！屁股啊屁股……”虞得水趴在地上哭得很难听，半边屁股疼得快失去知觉了。
尼多在周五找了一圈只找到一把扫帚，她刚走近，藏獒就对她发出吼声威胁，牙又往虞得水的屁股里深咬了一层。
“祖宗啊祖先啊，尼多快把它赶走啊，呜呜呜呜……”虞得水疼得用手拍着地，哭得鼻涕口水一啪啦。
一扫帚头打过去，藏獒怒吼一声，牙关紧闭就要把虞得水屁股上那块肉咬下来了。
“我艹你妈啊！疼啊！尼多尼多，疼啊疼，呜呜呜呜……”
血染红了虞得水的牛仔裤，同时染红了藏獒嘴巴的毛，尼多打了藏獒很几扫帚，血也越来越多。
在爱护动物和挽救虞得水的屁股两者权衡下，尼多扔下扫帚，抱了盆中型花盆过来，扬在空中正准备砸下去。
“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袋子开铁门急匆匆进来，先抢了尼多手上的
花盆，再蹲下去检查藏獒有没有受伤。
尼多主动解释她和虞得水只是觉得这栋洋房很漂亮才翻了进来，两人没有偷家里的任何东西。
男人眼睛扫过虞得水满是血的屁股和他头旁边那朵粉色的花，摸着藏獒的脑袋说：“我们将军好棒，将军看家辛苦了。”
藏獒低吼了两声，像是接受了男人的夸奖。
然后不管男人说什么，藏獒就是咬着虞得水的屁股就是不松开，男人担心藏獒嘴里进细菌，毕竟咬得是屁股上的肉，只能给老板打电话。
“我们翻进来是我们不对，但我们真的没偷东西，不信的话你可以搜身，我朋友疼得快撑不下去了。”
“将军只听老板的话，我也没办法叫它松开嘴。”
半个小时后，这栋洋房的真正主人也就是藏獒的主人回来了。
尼多一直蹲在虞得水头旁边安慰鼓励他撑下去，直到旁边多了双擦得很亮的皮鞋，她才停下说话，听到藏獒轻哼了两声，牙齿终于放开了虞得水的屁股，满嘴是血乖乖蹲在一边。
“舅舅……？”虞得水已经疼麻木了，被尼多扶着侧趴在她身上，隔着泪眼看清了狗主人。
尼多原本一直低着头，听到他喊舅舅，狐疑抬起头看到一张好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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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灾多难的虞得水被送去了医院，屁股上那块肉只一点点就与屁股分离了，好险。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尼多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在哪看到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名字。
“嗯。”
趴在床上的虞得水想到一个重要问题，赶紧插话：“舅舅，千万不要跟金城说我被狗咬了这件
事，他很烦人。”
“你怎么跑到我那去了？”
“误打误撞就去了呗，表舅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地方也不叫我去玩。”
尼多在心里鄙视虞得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玩得真水灵，先前还当着她说住那种房子的人是在装B，现在又一副谄媚样。
“喜欢的话，随时去玩。”
“表舅真好~”
尼多偷偷打量那个男人，虞得水家的基因真好，舅舅一个个长相都那么惹眼，一看就知道是成功人士。
“尼多你哈喇子流一地了嘿！”虞得水突然喊了一句。
尼多傻傻用手摸嘴边，就听到虞得水鄙视的哼哼和他轻轻的笑声。
她红着脸说上洗手间，跑出了病房，等到那个人也从病房里出来，尼多慢慢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进电梯，低着头从别人身侧也进电梯，看着他刚走出医院大楼，就有一辆车停在他身前，看着他坐进车后座，看着那辆车驶离医院。
他认识那个女人吗？
叶冬荣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个女人小小的身影，她从进电梯里就一直跟着他躲在别人身后还以为他没看到，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突然灵光一闪这个场景并不陌生，他坐在车内从后视镜看到那一抹小身影，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了，特别是回市郊洋房时。
接下来几天，给他看房子的杨叔给他打电话说，真的有个女人会经常在屋周围转，只是转，也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市郊那栋房子他本来回去的次数就很少，这都能看到那么多次，莫非她是天天都去？
叶冬荣去宠物医院接回将军，快到家时他特意嘱咐司机开慢点，车进家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站在一颗树旁边眼睛看着大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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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得水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尼多上课的培训班楼下，尼多上完课一下楼就看到了他的车。
“我正准备去医院看你呢，屁股能坐了？”尼多从降下的车窗往里看虞得水的坐姿。
“只能坐半边，快上来，我带你去见帅哥。”虞得水打开车门，给她挪位子侧着屁股往旁边坐。
“不会是去见你舅舅吧？”尼多问完心里很忐忑。
“你去天桥摆个摊帮人算命吧，准火！”虞得水对尼多竖了个大拇指，他也不知道他那个表舅怎么就突然请他去他家玩了，还说可以带着上次一起受惊的朋友。
尼多在心里祈祷虞得水说去见的舅舅最好是叶冬荣，她那天没对上名字，后来又在她带得学生看杂志时看到了叶冬荣才对上号。
“你到底有几个舅舅啊？”
“表的和亲的，我有两个舅舅，一个是男的，另一个也是男的。”
尼多噗呲一声笑出来，“还说你书读得少，鲁迅说过的话你用得也不错啊。”
“鲁迅啊，鲁迅这人我知道，他写得《阿甘正传》嘛，汤姆·汉克斯演得阿甘嘛对不对？”
“是《阿Q正传》！”尼多瀑汗。
“汤姆·汉克斯还演了阿Q？”
“我的意思是鲁迅写得是文《阿Q正传》！”
“那《阿甘正传》是阿Q写得？”
“阿Q是虚构出来的，是《阿Q正传》里的人物，他是……”
“《阿甘正传》到底是谁写得？”
“鲁迅。”尼多被他的阿甘阿Q阿阿阿的弄混了，回答太快没注意问题。
虞得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她知道她被他涮了。
到了目的地，司机下车为虞得水开车门递上准备好的礼品，尼多那边的车门则是虞得水站在车外为她打开的，“阿多，下车吧。”
尼多咬着牙下车，报复似的用手拍了一下虞得水被狗咬了的那半边屁股，吓得虞得水一跳三丈高。看到蹲在屋门口那只藏獒，他苦着脸站在尼多身后，心里阴影还在啊。
“将军，进来。”屋内叶冬荣一喊，藏獒便起身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进去了。
看房子的杨叔叔出来把两人迎进去，叶冬荣坐在沙发上，藏獒规规矩矩的蹲在给它划分的专属位置上，即楼梯旁。
“表舅，你家真大，住着肯定特别舒爽。”虞得水递上伴手礼，被杨叔叔接过先拿走了。
“这是我朋友，路尼多，你们见过面的。”
“打扰了，叶先生。”尼多主动打招呼。
“嗯，不要太拘束了，你们可以随便点。”沙发上的叶冬荣至始至终都没有站起来。
随便点，都让穿上鞋套了还让人怎么随？虞得水在心里冷哼哼。那天说要来叶冬荣家玩，只是胡塞他而已，没想到还真打电话叫他来玩了。
大人，就是爱认真！
叶冬荣从她进来就一直在观察她，她的眼神在到处乱扫，像是迫切的要知道什么。他们两人在说话，她做着安静聆听的姿势，时不时会看看他的脸。
“路小姐是从事哪方面的职业呢？”
尼多看叶冬荣的脸正出着神，突然被问，脑袋卡了下壳，“啊，我在我在一家语言培训学校做讲师。”
“路小姐有一份不错的职业。”
“谢谢。”
被扔在一边的虞得水不干了，插入话题：“表舅你是不知道，我觉得尼多在那个小学校完全是屈才了，她不仅精通英语，像什么印度、尼泊尔、泰国、马来西亚这些的，她都懂啊！”
“路小姐是个人才。”叶冬荣还真不知道她懂这么多语言，混到一起舌头还能捋直吗？
“叶先生谬赞了，我只知皮毛，学得杂多，反而不精。”
“路小姐过谦了。”
虞得水听着快吐血了，能不能说话不要带那些词，他书真的读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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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厅转移到餐厅，叶冬荣坐在主位，客气的说道：“不知道路小姐的喜好，就擅作主张让人准备了西餐。”
“叶先生盛情款待，我自当客随主便。”
虞得水：“……”
“路小姐和小水是怎么认识的呢？”叶冬荣放下刀叉，先摇了下红酒杯才浅酌一口。
一个是精通多国语言的培训讲师，一个只知道打架逃课叛逆的高中生，赤道与北极。
“我曾经在购物频道做过模特，中……虞得水买了我展示的那款产品，我去送货上门，缘分就这么结下了。”
“路小姐还真是多方位全能在发展。”
“偶然的机会而已。”
虞得水：“……”跪求你们了别说了，吃完了再说好吗？
“叶先生欧洲风格的家很漂亮，不管是从外看还是从里看。容我冒昧问一句，叶先生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还有将军。”
听到自己的名字，趴在楼梯旁的藏獒惊喜的抬起头，尾巴摇啊摇。没人搭理它，它又焉焉的趴下去了。
“呵呵，叶先生真幽默。”
“呵呵，路小姐也很有趣。”
虞得水：“……”呵呵，你们可以再假一点。
极不消化的吃完一餐，虞得水翘着屁股准备走人，他舅舅说时间还早留着两人一起看电影。
一部外国片，高清□□无中字，就连最基本的英语字幕都没有，虞得水和楼梯旁蹲着的将军用同一样懊恼的表情看着电视屏幕。
电影枯燥又乏味，叶冬荣的余光一直看着她，她全程一个呵欠都没打，心态很稳。
无数次站在他家门外，难道就是因为她说的他家很漂亮，停步把欣赏？
她很倔强，很执着，遇事很能扛。
越是这样，就越有问题，叶冬荣觉得她很有趣。
她在找什么？
不过他很爱惜人才，她临走时给她递了张名片，学历固然重要，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她能懂那么多国家的语言，虽说只懂皮毛，也能代表她这个人的能力不容小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劫富济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