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无痕》浮灯枫台

50、第 50 章

　　“杨大夫！秦管家找你。”厨房的米英出现在路边。
　　杨德对苏渺微笑一下：“苏小姐，那我先走一步。”

　　苏渺看着他离开，栏杆外的柳丝在风中轻轻掇动，晚霞满天，夕阳更灿烂。
　　“小姐。”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苏渺转头，却见是米英，小脸很是苍白，似乎有什么话说。
　　“什么事，米英？”
　　米英讶异地抬头：“小姐知道奴婢的名字？”
　　“米英，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想要说吗？”苏渺柔声道。
　　米英点点头，鼓起勇气道：“小姐，自从老爷出事后，我一直在想那天发生的事。”
　　苏渺目光一闪：“你想到了什么？”
　　“嗯。”米英结结巴巴道，“小姐，我不知该不该说。”
　　苏渺亲切地笑道：“没关系，米英，你对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
　　米英这才放心道：“我……我，有一件事不知道重不重要。”
　　“什么事？”
　　“那天大家都听见公子说要在后院用饭。原本这个活是紫云的，后来她端着菜托走了一会儿就空手跑回来了，说觉得肚子不舒服让我帮她送去，我见她汗都出来了，就答应了。”
　　“这么说那天菜托曾经放在外面过？”苏渺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么你那天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在那附近出现了？”
　　米英摇摇头：“没有，可是，小姐，我要说的不是换人的事。那天我到走廊去拿紫云放在那里的菜托时发现上面有些白色的粉末，因为有个菜是用到面粉的，当时我就以为是厨师不小心沾在那里的面粉。而且那天都说是酒有问题，我就没有在意这件事。可是今天厨师却无意中说起他一向不用干面粉做菜！于是我越想越不安，真怕那粉末是毒药，所以就想找小姐说说。”
　　“什么？”苏渺听到这里也吃了一惊，“这事你和别人说过没有？”
　　米英摇摇头：“没有，我怕只是我想多了。不是都说那酒有问题吗？而且我真的看到苏昙小姐对着酒壶笑的。”她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意，“如果是真的话我就冤枉了苏昙小姐……”
　　苏渺心情不由沉重了起来，这样事情更加复杂了，如果菜里真有毒药的话，就可能有两个下毒者，一个下在酒里，一个在菜里。但酒里有毒是普恩提出来的，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只注意到了酒中的剧毒？
　　“小姐……”米英有些担心地看着苏渺阴晴不定的脸。
　　苏渺决定去找普恩问问，便对米英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也不要担心了，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这件事都不能怪你，你先下去吧。”
　　说完这话，苏渺就匆匆出去了。
　　米英愣愣地看着苏渺消失的方向，“怎么办？”她自言自语，“不如去问问公子。他那么聪明，一定会告诉我怎么办的。就这样办。无论如何，我不想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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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渺拒绝了玉府的马车，决定走去普恩那边。
　　到了天来阁，里面招呼的还是那个年轻的伙计，听说她找普恩，却告诉她普恩和狄新少都出去了。
　　苏渺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和普恩的联系少得可怜，每次都是普恩来找她，可是自己却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
　　苏渺苦笑一声，谢过了伙计离开天来阁。在街上曼无目的地走着。
　　街上人潮不绝，大家都很匆忙的样子，一个男子自她身边匆匆走过，醒目的蓝发在阳光下灼灼发光。
　　蓝发？齐生还珠？苏渺讶异地看着前面利落走着的齐生还珠，他似乎很忙的样子，竟然对周围的情况不闻不问。周围不少年轻的女子对他露出仰慕之色他都毫无所觉。
　　苏渺不由好奇起来，等齐生还珠在她前头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她立即尾随跟去。
　　齐生还珠走到街的尽头，就转上了一条大道。苏渺还跟在后面，但心中又有点不安。如果他回过头来看见自己，该怎么解释呢？还好，齐生还珠似乎一直在沉思，没有发现她的跟踪。
　　真有意思，苏渺想道，齐生还珠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精明强悍的人，要是说玉府的有一个凶手，一个很厉害的凶手，那么一定会是个像他一样的人。
　　齐生还珠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入了一座酒楼。
　　苏渺在门外等候了片刻，就走了进去。
　　还没到吃饭的时辰，大堂里人不多，苏渺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齐生还珠，便上了二楼，刚到了二楼就看见在靠墙的一个桌子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她对面坐的正是一头蓝发的齐生还珠。他正与那女子在轻声交谈。
　　苏渺在女子与齐生还珠后面的一个桌子坐下来，她背对那桌坐下。齐生还珠虽然坐得靠近她，却是背向她的，除非走到她前面，否则齐生还珠是看不见她的。
　　伙计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苏渺轻声叫了几个菜，然后作出一副不引人注意的样子在那边坐下。
　　“……可是这些事都要进一步的证实，”齐生还珠在说，“现在只是你的想像。”
　　苏渺不由一愣，齐生还珠说的语调听起来令她有些不舒服，有点不对劲，她心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正想着，女子也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不敢肯定。但如果说真有那东西呢？”
　　听完这句话，苏渺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齐生还珠现在说话的声调不是她平时听到的调子，似乎带着些口音。那女子似乎与他一个地方的。
　　齐生还珠却有些不耐烦道：“我告诉你，一切全都是你脑子里胡想的。我试探过蓝凤凰，她并不知道有这回事。”
　　“万一有呢？齐生，我们时间不多了。”女子却很忧郁地说道。
　　“我知道。”齐生有些烦躁，“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你又来了。你老是这么说。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姓玉的女人！我第一眼看见她就不喜欢她！我知道，是她救了你，带你离开南朝。”
　　什么？玉天玲什么时候去过南朝吗？苏渺有些糊涂，那女子又继续道，“可是这么多年你在她身边做牛做马也足够偿还了。她有什么好?”女子音调有些升高，“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不许你这么说！”齐生还珠怒道。
　　“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她了？你应该明白，凭你们俩的关系，你们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女子恳切地说道，“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能让她毁了你！”
　　“我对你们的前程从来不在意！”齐生还珠道，“我只知道，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女子低低地笑着突然站起来，她穿过餐厅，坐到苏渺对面的椅子上：“小姐，”她欣然说道，“我看你似乎对我们的对话很感兴趣？”
　　“这位小姐，我只是在这边吃饭而已。”苏渺装傻。
　　齐生还珠也走了过来，一看道：“阿诺，别生事，我们走吧。”
　　“是吗？”女子怀疑地看着苏渺。
　　“对不起，这位小姐。”齐生还珠的话让苏渺一惊，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苏渺慢慢抬头，齐生还珠的表情很平静：“请便吧。”
　　说完，两人越过她下了楼。
　　苏渺等了一会儿忙站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还是先回家吧。刚走到离玉府不远的地方，突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才转过半个身子，背后就挨了重重的一击，然后眼前冒了一阵金星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