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自持》笑言听风

6、第六章

　　清晨，还在梦游的叶暮被门铃唤醒。

　　“这个佳卉，明知道这个时间我还在睡觉居然还找来。”叶暮咬牙切齿地去开门。

　　看到来人后却吃一惊。

　　“Hi,”柏伦正抱着个箱子一身休闲倚在门口，帅气的脸上洋溢着暖暖笑意。

　　“是你？”叶暮顿时觉得丢脸。

　　她正披头散发一身睡衣，因为以为是佳佳所以还面带凶相。

　　“不是说明天，怎么今天就过来？”尴尬地赶忙挠了挠头发，让来人进屋。

　　“确实是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但是不代表今天没有约会。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定位，应该随时见面。天天见面都不奇怪。”柏伦说话如沐春风。同时随手带上门，将箱子放在鞋柜上。

　　叶暮正手足无措地收拾茶几上的杂志空罐子之类，去厨房的路上罐子掉了一路，愈加尴尬。

　　她不是个爱清洁的人。父母在世时家里有人照顾，所以还好。父母去世后，如果佳佳几天不来帮忙，就成了垃圾场。被念叨的时候，她也不在意，反正是自己家，脏乱不脏乱都不碍事。

　　但是这一刻她第一次觉得，在自己家不爱整洁，也会尴尬。尤其是拍拖的时候。“不好意思我这个样子，希望没吓到你。”

　　“No problem，自己家你想怎样都好。”柏伦已经卷起袖子整理茶几。

　　叶暮实在不好意思。“我来就好，你不用帮忙的，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去拿。”

　　“这里我来就好，你去洗漱，然后可以直接早餐。我知道你从来不按时早餐，今天起我会改正你饮食上所有的坏习惯。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叶暮本想装矜持拒绝一下，但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急。“也好，你说怎样就怎样，那这边就交给你。”

　　说完她索性把怀里的垃圾放在厨台上，然后奔去睡房。先把地上的凌乱物件比如袜子衣裤扔在床上，拉过床铺随便遮挡住，再取了两件换洗衣服赶忙去洗手间。

　　客厅的垃圾给他看到不算事情，但是洗手间里一地和女人有关的垃圾包括待洗的内衣之类，如果给他看到，她可以去死了。

　　冲完凉将头发略微吹干后出来，又吃一惊。

　　从客厅到厨房已无一丝杂物，茶桌玻璃镜面被擦的洁净透亮。

　　又看见很少用的吸尘器换了摆放位置，插头都还未拔下，就知道地面已被清洁过，连一根头发都不见。

　　餐桌上两盘早餐冒着热气，煎培根的香味扑鼻。

　　叶暮心里满满的赞，又过意不去。“你动作有够快，连早餐都搞定了。”

　　柏伦正把牛奶倒在杯里。“不算什么，在英国上学时都是我自己打理。”

　　“那平时也是你自己整理屋企？”

　　“平时没有时间，都是菲佣帮忙。”

　　头发还有滴水，叶暮拿毛巾擦干。“以前工作时也没有时间。自从爹地妈咪去世后，如果忙案子，都有请钟点工。有时朋友会来帮忙。不过这段时间我有空，所以没让钟点工来。不过还是乱糟糟，让你见笑。”

　　“不整理房间不要紧，不过你不按时吃饭，总吃罐装速食，这个才糟糕，从今天起，我会监督你吃饭。快点吃早餐。”柏伦接过毛巾，帮叶暮细细擦头发，动作自然也细心。

　　叶暮不在意地享受这个“服侍”，又端起盘子闻了闻。“wow，英式早餐，不错。我在英国进修时，最钟意英式早餐。”

　　“喜欢就多吃一点，这也是我在英国时学到。头发OK了，我们可以早餐，bacon rashers和sausages要趁热才美味。”

　　叶暮轻轻甩了甩头发，将头发半捋至肩前。“我都有饿了。看来我的坏毛病只有在面对好吃的时候才好转。”

　　看到正穿着家居休闲服的叶暮，刚洗过还没有完全吹干的头发松垮慵懒的披在肩上，给秀美的脸上更添了抹妩媚风情，柏伦心里倏然一动。“等等。”

　　叶暮正要坐下，闻言，抬头不解。“怎么了？”

　　柏伦将叶暮环腰揽住。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梳顺了顺她肩前的长头，将她的碎发环至耳后，在她呆呆又如水的眼眸凝望了几许。

　　而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的吻从额头移至眼眸，再缓缓移至鼻尖，直到她的嘴唇。

　　轻啄了啄她的嘴唇，感觉到她并不抗拒，继而再次覆盖上了她的柔唇。这次是长久而温柔的辗转缠.绵。

　　对于这样的突如其来，叶暮先是不适应的突然一僵，但在这股温柔攻势下终于慢慢适应，点点沦陷，开始主动回应他的柔情款款。

　　待吻毕，双唇分开时，叶暮微微低头，脸色氤红，呼吸微有急促。

　　柏伦将她下巴抬起，眸色温柔，在她耳垂边轻轻说道：“这也是身为男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吃早餐，好饿。”叶暮心跳不已。她躲闪着他的眸光柔情，别过脸，连忙坐到餐桌前，拿起刀叉自顾自的开始将食物往嘴里塞。“好好吃。你果然是笋盘，连家务做的够好。追你的女孩一定很多。”

　　柏伦随着坐下。“多不多不是问题，我只知道我已经名草有主。”他手背抬着下巴含笑凝望着叶暮。

　　叶暮被盯看得很不自在。“你不会天天要来给我做早餐。”

　　“现在虽然不会，但是终有一天我会有天天给你做早餐的机会。”

　　“终有一天？”

　　无视叶暮疑惑不解的眼神，他很严肃地点点头。“没错，终有一天，我不是玩笑。还有，以后我会定期在你冰箱放早餐，也会定期检查你有没按时吃掉。”

　　“如果我扔掉然后骗你？”叶暮眨了眨眼睛反问。

　　柏伦紧紧盯着叶暮“挑衅”的眼神，正色道：“你不要忘记我的职业。如果你骗我，我能发现。我有说过，会读心是心理医生具备的基本Professional accomplishment。”

　　“OK OK，我说不过你。我会尽量。”叶暮索性举手投降。

　　柏伦很满意，拿起刀叉。“这个房子蛮不错。刚才在阳台上看到的风景很漂亮。”

　　“房子是我爹地妈咪留给我的。我自己住都觉得太大，正在考虑出租，然后租一个单人公寓，这样自己住的舒服，又可以投资。”

　　“Good idea。不过，不久后应该会用不着。”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来，喝牛奶。”柏伦将牛奶杯推到她面前。

　　喝了一口牛奶。“WOW,味道不错，很新鲜的感觉，好甜爽。除了早餐材料，你连牛奶都有带来？这个牛奶包装很特别，在香港市面好像没有见过。”叶暮好奇，拿过放在桌子中间的牛奶包装前后赏看。

　　“牛奶是新西兰新鲜现产。”

　　“现产？不要告诉我你为了买牛奶特地飞了趟新西兰。”叶暮笑。

　　笑的同时却心下一沉。

　　依稀中自己曾经对某个人开过类似的玩笑。

　　柏伦微微一笑。“虽然不用我亲自飞新西兰，但是牛奶可以自己飞来香港。”

　　“自己飞来香港？空运？”

　　他耸耸肩。“算是吧。”

　　叶暮瞬间恍惚。

　　曾经某个人也同她说过同样的话，迫她喝过类似的牛奶。

　　“虽然不用我亲自飞澳洲，但是牛奶可以自己飞来香港。”

　　“暮暮，以后你只能喝这种澳洲空运现产牛奶。”

　　......

　　她定定看向柏伦，想从他的脸庞中找出一些似曾相识。

　　不会的，一定不会，不过巧合而已。

　　叶暮强迫自己从对回忆的恍惚中回神，笑得有些勉强：“不是吧，你够奢侈。”

　　柏伦摇摇食指。“不是奢侈，而是生活品位和质量。这种牛奶无论从安全营养还是口味都更胜一筹。以后我会定时给你送这种牛奶，你必须按时喝。”

　　“定期空运？”叶暮放下手中的牛奶，敛眸望着他，目光满满审视的味道。“坦诚地讲，你有事瞒我？你会读心，我也不差，不要忘记我以前的工作，想骗我也不容易。”

　　柏伦放下刀叉，手背抬着下巴，大方回应着那道审视的目光。“怎么？担心我被廉署请去喝咖啡？呵呵。我当医生和教授的这点薪水确实不够，但是我妈咪的画廊我都有份投资的，每月分成利润可观。至少空运这种牛奶没问题的。”

　　“真的？”她还是未有放下怀疑。

　　柏伦轻叹了叹，伸出一手紧握住叶暮的手背。“我妈咪是海内外小有名气的画家，画廊运营不错。再说和我大哥不一样，教授和医生并非公职人员，除了本职工作，我可以自主作些投资。不像我大哥，如果作投资，必须辞去公职。你是督察，应该比我清楚。”

　　叶暮想了想，觉得确有道理，虽然仍有感到一丝说不上来的哪里不对劲。“那我......相信你就是。”

　　“Thank you。很开心你相信我。”柏伦唇角弯了弯，笑意清浅。“对了，说到我大哥，他昨天刚从瑞士回来，暂时在我那住两天，然后又要飞美国谈合约。看看这两天他有没有空，约出来一起吃饭，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我没问题。你大哥原来做什么公职？”

　　“他原来......”

　　这时电话铃响。

　　“Sorry，我接个电话。”叶暮打了个手势，奔到电话前。“Hi，我是叶暮。”

　　“Hi,Sheren和亦琛 speaking，今天你们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吃饭。”

　　“你们？哪个你们？”

　　“不要装蒜，你知道是哪个你们。你和柏伦开始拍拖也不告诉我，不够义气。等你回警队看我怎么整你。”

　　“哎呀，我好怕呀。”叶暮噗嗤一笑。

　　“既然怕就出来一起吃饭，将功赎罪。这是Order！”

　　“反正今天我有空，不过他有没空，你们自己不会问啊。”叶暮看向柏伦，指了指话筒，做了个鬼脸表示无奈。

　　“他反正在你这，不如就一起问罗。”

　　叶暮对话筒无奈翻了个白眼。“呵，你们两公婆什么时候转行当起私家侦探，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这个嘛，当然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不要废话，把电话给他。”

　　柏伦得到示意接过电话。“Hi，我是richard。今天我们都有空，作为你们两公婆为我做媒牵线的感谢，今天我请客。四季酒店晚上7点见。我定房间。”

　　“Good！接受邀请，今晚见。”

　　放下电话，回到餐桌。“四季酒店？你花钱真的大手大脚。”

　　柏伦眉峰一挑，饶有兴趣。“如果你替我管钱，我没有意见，这样可以控制我的大手大脚。”

　　“看情况吧。等你快破产了再说。”叶暮笑道。

　　“呵呵，怎样都好，看你意思。继续早餐。刚才说到哪里？”

　　“说到......好像是牛奶。对了，我喝普通牛奶就好，你不要破费，没必要空运的。香港的牛奶也不错。钱不是这样花的，该省还是要省。”

　　“怎么，这么快就当管家婆？”

　　“脱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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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一天很静谧。

　　没有特别的激情，也没有外出，不过看看电影，聊聊天。

　　下午直到傍晚，两人依偎在全景阳台上边看香江边轻言耳语。

　　这样气氛很好，很温馨，

　　他也让人很舒服，能让她不知不觉就信任上，或者，是爱上？

　　叶暮愿意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

　　她不再追求惊天动地不可自拔的爱。

　　有一种爱，细水长流愈久愈醇。他可以给她这样的爱。

　　而这样的爱，也许更适合她。

　　一个下午，叶暮轻轻述说着自己的过往，但是也刻意隐略了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再重新挖掘出，就让之随风而散就好。

　　现在的她，觉得很好。

　　夕阳映天红色，将一对年轻情侣忘我的长吻映衬的倾情唯美，也印证了一抹淡淡甜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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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时间差不多，叶暮微微梳洗打扮，两人出发去四季酒店赴约。

　　从出门到上车都自然地手挽手，无人时突然的一吻也不再让叶暮不自在。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开心。

　　开心才最重要。她需要这样一个能让她幸福开心的男人。

　　奔驰刚开走，一辆银黑色迈巴赫正从转角处开过来，楼前停住。

　　从后坐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英俊而冷漠，眼眸潭水般深邃。

　　进出的居民不由被吸引，路过他时偷偷回望。

　　关注财经新闻的人有觉得他眼熟，窃窃私语他的来历。

　　路过的女孩子看到他，花痴顿犯，拿出手机拍照，却被着西装戴耳麦的保镖眼疾手快地制止。

　　这片居民区属中产阶层，不愁温饱，但是离迈巴赫和保镖还极为遥远，尤其加上一个帅到极至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对因他引起的骚动视而不见。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楼，而后吩咐保镖在外门口等候，他独自进楼。

　　电梯在27楼停下，叶暮居住的楼层。

　　来到叶暮门前，静默了一会，幽美的眼眸深沉而不可测。

　　他抬起手，想按门铃，可是又不按。手举在门铃上不动。

　　正下定决心要按时，手机响。

　　男人走到安全楼梯口，接听电话。

　　“大少爷，老爷已到四季酒店，霍家老爷和少爷也已到，老爷问您什么时候到。”

　　“我这边OK，即刻就到。”

　　挂了电话，又来到门前，静静地待了一会，继而无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