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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遇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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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遇故(上)
且说那日麻脸管家目送白玉堂身影远去,转身进舱里,恭顺垂首道:“小王爷,照您的吩咐人已打发走了。”
里面淡淡道:“知道了,老周,调转船头,开船罢。”赵祈推开活动舱板,道:“子青,那白耗子已打发走啦。”原来船舱乃是一明两暗的构造,不细看却以为是船舱内壁。一股浓浓药气夹着淡淡血腥气味冲入鼻端,赵祈皱皱眉头,见卫子青仍盘膝在塌上,双掌牢牢抵在一人背上。
卫子青听见说话,缓缓撤掌将塌上之人躺好,起身下榻之际,船身一晃,险些栽倒。卫子青抬眼待看清来人,忙又要行礼,“小王爷。”
赵祈道:“罢啦,我替你打发了白耗子,你如何谢我?”向塌上一瞧,见那人伤口虽已包扎处理,却仍是沉沉昏睡毫无起色,道:“用了药下去,怎么还是不醒?”
“几处外伤失血过多,又浸了半日寒气,引发内伤旧患,属下已用内力导引调息,他胸中似有一股不平之气郁结于内,此刻三症齐发,势如决堤,若无良医,恐怕……”卫子青看展昭呼吸浅浅,压抑着一声喘咳,脸色如纸,眉峰紧紧皱起,不自觉自也眉头紧皱起来。赵祈拍他肩膀慰道:“你也不要太过勉强。”
卫子青摇摇头,俊颜上略显疲惫,“小王爷放心,子青无事。” “还说无事,从昨夜到现在,你就不曾离开过这里面,饭也不吃了么?除了老爷子,我从未见你对谁如此上心。”赵祈敲敲桌上未动饭菜,顺手斟了一杯热茶给他。卫子青接过热茶放在桌上,轻轻一叹,似下了极大决心,“属下想去一趟‘寄傲山庄’。”
“怎么,肯求那个女华佗了?人道寄傲山庄的女神医凛若冰雪,有道是冰山易化,冰心难猜。你去使得么?”
卫子青心事重重道:“阿荻与我兄妹一场,她的脾气我最是知道,况且这问医之人无论怎样她也不会拒绝。”
赵祈道:“这倒奇了,此人究竟何等本事,竟让你兄妹如此倾尽心力?”
卫子青正色道:“子青不敢欺瞒,正要向小王爷禀报。”
“慢来,我先猜猜,”赵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引得卫子青不由抬头看他。
“他与你眉目相似,你又如此关切,想必就是你找寻多年的兄弟了。”
卫子青一怔,饶是他心中烦恼,不由一笑,赵祈笑道,“我说的是也不是?”
卫子青摇摇头,“小王爷说的也对也不对。”赵祈道:“我瞧你行事作风越发得像老爷子了,兄弟便是兄弟,怎么是又对又不对了?。”
“这位是当朝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臣过去与展昭有过一段交情,极为投契的,算来也是好兄弟;至于臣的亲兄弟,或许……或许与臣并不相像的。” 卫子青对这答案心中几分无奈,倘若展大哥真是子青的兄弟却也好了。
“他是御猫展昭?!包拯四处寻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赵祈心中惊愕万分,全未留意卫子青下面的话,不可置信起身看那塌上人,塌上人似为梦魇纠缠,不安的动着,额上密密一层白汗,昏迷中发出极细微几声呻吟,模模糊糊吐出几个字来,赵祈听了半天似乎反复只是快跑二字,笑道:“你跑到哪里去?”卫子青转身浸了冷水,在展昭脸上擦试一番,便又安静了。赵祈看得直摇头:“不像。”
卫子青自然知他心中所想,道:“小王爷可记得属下说过的草地狼袭的故事?”
“同你联手斗群狼,一夜杀死草原狼王的大英雄原来是他么?”卫子青点头,拉开衣袖,一道狰狞伤口盘踞手背之上,自外臂一直斜斜划过,几乎环绕整个小臂,却与展昭先前看过手臂之上的极像,想来同为狼爪所伤,足见当时情状惨烈。那疤痕仿佛诉说某种骄傲也似,卫子青眼中竟而难掩奕奕神采。
“原来他便是你口里救命的大英雄。”赵祈嘴角微微一弯,目光一挑,狡黠道:“怪不得外面人叫你小御猫,原来还真是像的。只是皇兄的御猫可养得不怎么好。”
卫子青淡淡一笑,并不答话,转身换了展昭额上湿巾,赵祈看他背影有几分生硬道:“子青你莫生气,我不过开玩笑,你同他不同的,我可当你是兄弟呢。”
卫子青掩饰道:“小王爷多虑了,王爷和小王爷对属下礼遇之深,子青怎会做他想。只是同为混迹官场,今日见展大哥如此境遇,忽有几分相惜之意。”
“你这一说倒提醒我,包拯派了白耗子四处找他,你何苦骗他?”
“白玉堂若是看到展昭如此,只怕子青和小王爷便要糟糕了,”卫子青微微一顿,忽然变得深不可测,“红枫堂传来的消息,王爷之物在他身上不知去向,子青总要对王爷有个交代。”
赵祈袖手道:“爹爹交给你的事,我是从不关心的,只是他如今这个样子,子青你打算如何处置?”
卫子青目光重新放到榻上,目光有几分不豫,展大哥,若真是如此,你可愿与我为难么?床上之人在注视之下有了似乎反应,展昭眼皮动了一动,挣扎着要醒来。赵祈忽道:“子青,你瞧他怎么了?”展昭死死抓着被角,满脸涨成血色,全身抖得似风中寒叶。
卫子青脸色一白,冲至榻前,板住他身子,“展大哥,展大哥,”展昭伏在他肩头,似乎听见他叫唤,挣扎着就要抬起头来,卫子青急道:“水!”
赵祈哦了一声,胡乱抓起一茶壶倒杯水递给卫子青。展昭嘴边就着吞下一口,忽得手一抬,就要推开扶持,卫子青下意识一让,展昭歪一头,伴着一声呛咳,一口鲜血忽地吐出来,溅了满地,连带雪白里衣上溅得殷红一片,煞是触目惊心,尚有些溅在茶水里,竟将杯中水浸的红艳无匹!
展昭脸色苍白大汗淋漓,颓然倒在卫子青肩上,展昭丹田之内真气紊乱,先前被卫子青运功勉强压住,此刻又即发作,如决堤之水,在体内游走乱窜,只觉心跳如鼓,震得耳膜生疼,胸臆间仿佛被巨石压着难过得几欲晕去,偏偏几处伤口叫嚣一般如烧如燎,凌迟般痛生生把意识拉回。卫子青试探唤他几声,展昭强自抬起头来,见一张焦急的脸,对着自己不知说的什么,眉目间依稀便是自己,心里一阵糊涂,我莫不是死了,为何却有两个我?卫子青手指被他握得发痛,反手捉他腕脉失声道:“牵机?”
赵祈原本慌乱失措,一听牵机二字,惊愕地看像卫子青:“什么牵机?”
卫子青自知失言,摇一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要知宋廷之中讳言甚多,牵机二字更是重重忌讳,牵机曾为御制之毒,太宗皇帝背弃不杀之诺,鸩杀李后主,据传李后主死后容颜不改,宛若生时,正是服了此毒。而太宗皇帝出尔反尔,总算不够光彩,毁去牵机毒药,杀了制毒之人,自此牵机绝迹。赵祈身为宗室子弟自知此节。此为闲话。
卫子青看展昭的脸色,喜道:“展大哥,你醒了?”
展昭头脑里一阵朦胧,并未听清楚,强打精神,待看清眼前年轻人样貌,不由嘴角一扬,努力吐出两个字来:“南……华?”声音喑哑难听,低不可闻。展昭被自己声音吓了一跳,卫子青点点头道:“展大哥,你莫说话。” 卫子青扶他躺好,展昭果然依言闭上眼睛,他头脑昏晕实也没几分精神应对,不多时便已昏沉睡去。
再次醒来,眼前似明非明,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身上里衣已被换过,触手柔软可适,远非自己平日所穿粗布棉衣可比,身上覆着一床簇新锦被,乃是云锦织就,展昭心中疑惑,打量四周空间甚狭,昏色壁板,入目一张桌上一只茶壶并着四只茶杯,桌子用具一应巧妙固定,一盏昏灯光芒摇曳,看不十分清楚。似乎是在船上,行船击水之声,有节奏的一摇一摇,风声呼呼,带着几分凄厉。展昭昏迷几日,却再睡不下去。落水前情状渐渐清晰起来。
那日展昭被逼入江边,咬牙削断箭头,一阵巨痛撕扯后背,痛得展昭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先前一股温热更加加速蔓延至肩背,马蹄阵阵,慕容九歌人已迫近,展昭无暇顾及伤处,深吸一口冷气,震了震精神,自包袱里翻出一件深色外衫来系在马鞍上就要拍散逐月。逐月在江边踢踏几步,仍旧回转,用眼看着展昭,嘶鸣几声,却不肯离去。想不到几日夜下来,这畜牲竟对展昭有了几分感情,展昭拍马背道:“好马儿,我若同你走了,你家主人可就遭殃了。”逐月似通人语,目光恋恋望着展昭,展昭一狠心,在马臀上狠狠一抽,逐月悲鸣一声,方撒开四蹄离去。外衫被风带的一荡一荡,仿佛有人骑在马背上,展昭微微松一口气转过身来。
马蹄踏杂,不过百步之遥,火光之下彼此照见面孔,展昭见马队忽而分成两队,一队沿岸向西,奔逐月而去,遥遥喊道:“三公子有命,不许放箭伤了郡主。”另一队随着慕容九歌却奔岸边展昭这边而来,十数名黑衣大汉,人马嘶鸣之声,火把刀光森森迫近,片刻已成合围之势。展昭前有追兵,身后是小淮河,眼见已无退路,慕容九歌胜券在握,不由笑道:“展大人身为执法之人,倒要请教,南朝律法中拐带少女该当何罪?”展昭剑交左手,薄唇一抿,微微一笑,朗声道:“南朝律法,最讲证据,展某不明慕容公子是何意思,只知越货杀人,其罪当诛。”
展昭一番连敲带打慕容九歌焉能听不出其中意思,忖道,我原本不愿树敌,你既看破林中之事,那便不客气得很了。他杀机顿起,却不动声色:“展大人既是聪明之人,何必趟这浑水来。实不相瞒,锦盒之中乃是舍妹的陪嫁,还请展大人原物奉还罢。”
“展某不知慕容公子所说为何?既是令妹陪嫁之物,慕容公子又何必苦苦逼问展昭。”慕容九歌脸色一变,明知展昭打哑装傻,却又言之凿凿,火光下,被围之人面目俊秀,虽然略觉清癯苍白,但神朗气爽,身形的瘦弱竟掩不住凛凛豪气,慕容九歌不由一愣,莫非那一箭不曾射中他?他哪知展昭正苦苦自持,不敢稍露半分颓势。
慕容九歌哈哈一笑,中原人将名誉看得甚重,我不妨激他一激,嘴角一扯,颇为不屑道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展大侠,竟是无赖之人。”
展昭衣袖一扯,将微微做抖的右手不动声色藏在袖中,淡淡道:“好说,展某向来对人不对事。”这句话显是明着骂了,对付无赖之人自然要用无赖之法。
慕容九歌面色果然由白转青,越发难看起来。便在此时,先前打马之人回返,当先汉子下马禀道:“三公子,小郡主不在马上。”逐月被马绳紧紧套住牵在一人手上,随后并辔而来,见得展昭,逐月咴儿一声一扬颈子,似是在说:我们还是落在他们手里拉。展昭摇一摇头,却不显得意外。
慕容九歌看那马鞍上衣衫忽然明白,原来他方才不过有意拖延,冷冷一笑,那汉子登时骇然,就要告饶,却听慕容九歌道:“展大人是聪明之人,焉知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慕容九歌将渡字咬得甚重,众人被他一带,目光顺着江面看去,果然,远处江心处隐隐似有颗脑袋浮浮沉沉,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一声令下,几名大汉就要下水,全没将展昭放在眼里。
展昭左手一甩,也未见什么动作,剑鞘飞出,直直砸在当先一名大汉身上,那汉子长刀脱手,夺得一声插入岸边一块突起岩石上,那汉子蹬蹬的踉跄倒退几步直挺挺跌出去七八尺远,径自昏死过去。那剑鞘似是长眼了般,回旋几下噗噗几声不绝,抢先下水的几名汉子肩背已各自挨了一记,跌在水中,展昭因这一下,牵动伤口,背心剧痛,脚下不由一滞,慕容九歌作壁上观,待见到他后背,嘴角掠过一抹淡笑,伸手搭过弓箭。
后头两名大汉一怔,互一对视,眼光之中添了几分骇意,举刀便进,展昭反手挽了一个剑花,只见寒光一起,疾风扑面,两名大汉身不由主的直掼出去,只见白光一闪,单刀脱手。那刀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紧接着连人跌入水中,哗的一声激起大片水花。
展昭剑身却兀自嗡嗡作响,他出剑之时带上内力,此刻顿觉气血翻涌,展昭不待收势,余光向慕容九歌一瞟,不觉大惊,他要对亲师妹下手么?
原来慕容九歌正引弓对准昀儿。以展昭之智,设或平时,不难猜出这是慕容九歌声东击西之计,只是此刻无论真假,他决不愿意以昀儿性命为赌注。
展昭猱身而上,长剑平平铺展,化成虹光径向慕容九歌掠去。慕容九歌身在马上却也不躲,北地之人,自幼生长马背上,身手甚是灵活,眼看展昭长剑将至,向后一仰,一个板桥仰身,后背几乎贴在马背上,避开来势,展昭如何肯给他机会,一咬牙,翻身回剑,改削为劈,剑尖夹着劲风,直向慕容九歌手臂,这一招为虚只为迫得慕容九歌撤箭自保,慕容九自知决难抵挡,当下双足使劲,一个筋斗,翻身跃下马来。
展昭身在半空,先前几名大汉在展昭手底下吃过亏,此刻看准时机,几柄钢刀同时上撩,攻他下盘,展昭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下三路已被封死,上不得下不得,以他功夫若要躲开字是不难,只是慕容九歌箭在弦上,这一箭攸关昀儿性命,他如何能躲?慕容九歌膂力惊人,眼见铁弓拉成满月,黑黝黝箭头只待他一松手便要离弦而去。展昭一惊,突然一名络腮胡须的粗壮大汉扑抢出来扯住慕容九歌手臂:“三公子,莫伤小郡主!”正是客栈中拦阻昀儿的扎和。
慕容九歌怒极,一脚踢开扎合,只这一阻,下方立时出了一个空缺,展昭足尖在马背上一点,借力冲到慕容箭下,恰在此时,嗖的一声,箭矢也破空而出。展昭向后腾身,随着箭矢翻转,待箭矢到得面前反手却是一削,那箭矢力道甚大,展昭虎口一麻,竟被震裂!咔嚓一声,长箭短为两截,展昭手腕倏翻,长剑便如闪电般削向慕容九歌,慕容九歌铁弓弓背一迎,不过电石火光的功夫,只听铮的一声,两人身形乍合即分。再看铁弓背上一道已然被砍下一个缺口,钢弦已被搅断胡乱缠绕其间,竟而嗡嗡作响。慕容九歌退后几步勉强站定,脸色通红抚着胸口,忽而一偏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展昭身子蹬蹬退后几步跌在地下,挣扎几下,竟没能坐起来。
胜负立判,四野俱静,波的一声,水面远远激起一阵水晕,原来是剩下半截剑矢偏离原方向,斜飞出去,终于力竭落在水里。展昭手臂酸软,使出来的还不到平时三成功力,竟没能将箭矢及时挥落。
展昭脸色苍白,只短短一刻,竟如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胸前后背衣衫已被晕染成深色紧贴在身上,却不知是血是汗,剑上鲜血滴滴顺剑锋滑落,后背伤口如撕裂一般,展昭强忍住喉头腥甜,撑着剑身缓缓站立起来,眼见对面连小点也消失不见,展昭心怀大慰,慢慢浮上一层笑意。
慕容九歌道:“想不到展南侠此刻还能笑出来?却不知死人还会不会笑?”
展昭剑尖一指,眉头皱道:“想不到你……竟连自己的亲……师妹也不放……过。”他气息不匀,说不得几个字便要带喘息一阵。
慕容九歌胸腹之间辣辣作痛,想不到展昭重伤之下竟有如此功力,一想他的师弟剑法乃是他亲手传授,已有如此功力,何况是他?怪不得阿瑶心心念念于他,不觉自惭形秽,甚感黯然,满腔恨意全发泄到展昭身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师妹,便是她不小心出了事,也是你展大人的事,对不对?”
展昭双目圆睁,想不到慕容九歌居然包藏祸心,昀儿既是郡主之尊,如此一来,倘或契丹与大宋因此结怨,或是挑起战端,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九歌见他剑尖抖动,剑也拿不稳了,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忽而身子晃了晃,全身剧烈颤抖,踉跄数步,眼看就要摔倒,慕容九歌知是牵机发作,旋笑道:“敢问展大人牵机的滋味如何?”
展昭扎挣几下,竟而不倒,抬起头来,鸦翅般的浓眉更衬的双目黑如点漆,竟清亮无比,慕容九歌和他的目光一接,不由一怔,没想到有人毒发之时还能如此清醒,我炼毒用毒,又有什么毒能抵过相思之苦,移情之恨?
“牵机之毒最忌喜怒嗔痴,你再如此只怕会痛苦百倍。我本可以放过你,可惜……” 慕容九歌背过身去,反手一挥,手下几名大汉应道:“是!”
忽然,只听砰的一声,两名大汉应声而倒,慕容九歌猝然转身,直觉劲风突至,袍袖一挥,铮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阵清音如波浪划过,慕容九歌退后几步不可思议望向来人,道:“是你?”
在此同时,一人飞身抢入,一把扶起展昭,沉声道:“走!”。展昭只凭一股强力支持,这一下变故陡生,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歪,靠在那人身上,隐隐听得慕容九歌道:“阿瑶……”
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