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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关于流星以及藏匿于阴影的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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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
高楼,广厦,钢铁建构的巨大怪兽,机械与汽车的轰鸣,无数人的梦想在这里诞生,无数人的梦想在这里埋葬。人们哭人们笑,人们不顾一切人们麻木冷然,城市得体地沉默着。这一切与它无关。
有风吹起科技的苍茫黄沙,身居高位的人志得意满的笑颜,普通民众庸庸禄禄的漠然,阴影处,命运无舜朝不饱夕,城市边缘人的生死以及梦想,除了自己有谁在乎。
城南,连成一片的废弃大楼
这种地方往往成为一个城市所有边缘栖息者的聚集地,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口,衣衫褴褛眼神狡拮的男女老幼从墙角阴影处射来躲躲闪闪不怀好意的视线,肮脏以及罪恶,或许还有麻木,绝望,是能够形容这片地区的唯一词句
西索上翘嘴角问怀里的人:“能够站起来吗?”
初见瞪过去:“没那么弱。”
于是她就被非常不客气的非常让人觉得熟悉地一把丢出去,保持住平衡半跪到地上同样让人觉得非常熟悉地瞪过去一道必杀死光
解除了操纵状态的三人奔过来,彭丝扶起仍晕晕乎乎(失血过多症状)的初见,伸出颤抖的手指想去碰触她脸上一片未擦净的血色中那道细长的痕迹。
“别摸,疼!”初见皱着眉头吸气看到女孩眼眶泛红紧咬下唇的摸样,忙安慰:“不会流疤的,破不了相。”嘶~胳膊上的更严重。
一阵风把下水道的恶臭吹了过来,师徒四个忙着捂鼻子,飞扬跳脱的少年声音在身边响起:“啊,果然还是这里最适合呢。”
初见捂着鼻子回头看他:“也不关也不绑的,不怕我们逃走吗?”
等你恢复到不会走几步就昏倒的状况再说吧,丢了一半血竟然没有死掉的小姐!“侠客笑嘻嘻的答,完全不在意。
天色渐晚,旅团的人皿到处打量着,只留侠客一人看着他们。
初见的改变形象(就是除了皮肤哪儿都绿)并没有引来徒弟们太大惊诧,想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老师身上所有层出不穷的不可思议之处了。暴库儿略带愧疚地耷拉着头(告诉我他什么时候不耷拉的):
“对不起老师,要不是因为我们这些累赘……”
“出师之后你们死到哪里我都不管!”初见不耐地说,脸上未擦净的血及伤口让她看起来有些嗜血的狠厉。
夕阳的余晖斜照着把天地染上金色,废弃的高楼空洞狰狞地控诉着曾经有过的繁华,生锈的窗子在风中令人脊背发寒地吱呀作响,几片碎窗玻璃高高地掉落下来,划破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叫。
旅团四处打量的众人把目光投向北面城市的方向,斜阳中自城市走来点点褴褛的人影,这些倚靠城市边缘求生的人在一天将尽时回到他们肮脏恶臭的聚集地,然后在抬头时看到死神。
源于罪恶之地的血腥杀戮在夜幕降临时拉开了帷幕。
库洛洛轻轻颔首,团员们身上迸发出凌冽的杀气--
腥红的雨伞上转瞬绽开的诡异面孔引爆起一片血雾,飞坦似乎有些不明的暴躁。人的肢体,血肉和碎末纷纷降落如雨,隔着犹自降下的血雨初见陡然瞪大的双眼看到幻影旅团杀神们的眼眸腥红如血,冰冷似箭。
第一声惨厉的尖叫,第一片涂抹上大地的血色,第一具四分五裂的肢体,屠杀在继续,垃圾需要清理,幻影旅团看中的暂时驻地,不能容许其它碍眼东西的存在。
繁华落寞的钢铁之城在不远处安静地蜷缩,夕阳把天地染上金色。血,绝望惨厉的悲号,毫无结果的求饶,一具一具因千奇百怪的死亡倒下的尸体……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淡下去,淡下去,像一幕宏大电影的背景音乐般尖锐却不引人注目。那些老人,孩子,壮年男女,曾经或邪恶或卑微,在同一时间内看到了金色的天堂。
杀戮是唯一的字眼。鲜血是最艳丽的花朵。金色的天堂里充满美丽的绝望。
初见看到站在中间的黑衣男子,轻柔的带着血腥味的晚风拂动肩头洁白被夕阳染上灿烂金色的绒羽,额头精致的紫黑色等臂十字架,平静圣洁同样被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修长干净而有力的手指间滑出一枚利刃--
那是一个六七岁光景的孩子,周围的屠杀吓坏了他,或许是认为站在中间不动的那个温和的男子可以给他一些安慰,孩子跌跌撞撞,面色惊恐地奔过去。
……他安静地倒在那男子脚下。
男子侧头,平静的脸,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
挽着自己手臂的人在轻轻颤抖,初见勉强劳动自己受伤的那条手臂轻拍她。
“别看。”
“可是我听得到啊…”
“……”
“不用担心我,”彭丝脸色略带僵硬地笑笑,“总要习惯的不是么?就像第一次杀人一样…做猎人,总要习惯这些的不是么?”
“……”初见松开她的手,回头,暴库儿和半藏表情严肃地站着,然而脸上确实没有什么愤慨。
都一样的。
猎人同样是站在世界顶端掌握他人命运生杀大权的主宰,都一样的。
只是一场未造成社会动荡的屠杀而已,谁在乎。
谁在乎。
……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杀人,好不好?”
“答应我,以后绝对不杀人,好不好?”
……
我答应你了,绝对不杀人。
只有我们了,你在看着我吗?
血色的残阳即将消逝,屠杀接近尾声,几个团员去找寻躲在建筑内部的老弱病残,戴眼镜的迷糊小女孩可怜地皱了皱鼻子,举起手中吸尘器样子的奇怪“武器”。
“要清理垃圾了,凸眼金鱼。”
死不瞑目的尸首迷惘窒洞地望着天空,那漫天快要燃烧的晚霞是在祭奠什么吗?不远处的钢铁之城无动于衷。带着浓厚血腥味的晚风执拗地吹,吹,又能吹醒什么?
“你……没有找到流星街吗?”金发的男孩突然开口。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用背对着她,从后面看他是一个很矫健的成熟男人,所谓的无害男孩终究只是人前人后一个习惯的面具。
“流星街很好吗?”
尸体,重重叠叠的尸体。老人,孩子,壮年男女,被分尸,被扭断切断脖子,被在身上开出恐怖的血洞。大张着嘴,无声的悲号,漫天晚霞,血色大地。
“真可惜,你没有找到呢。”
“我为什么要找到?”
不去管她,侠客抬头眯起翠绿的眼眸。层层叠叠的云,夕阳烧出漫天的红霞。
地上的世界有无数个,天上的世界只有一个,这是这世间唯一的公平,无论是流星街挣扎死亡的被遗弃者还是游乐园无忧灿笑的人间宠儿,他们抬头仰望的眼眸看到的同样是这唯一亘古永存的天幕。
“……真可惜,第一个想去流星街的人呢。”
流星街,流星划过,藏匿于阴影的街道是怎样的面貌。从那里面出来的人,腐败肮脏恶臭的废墟,那个笑着的少年说,还是这里最适合呢。
层层叠叠死不瞑目的尸体,那个戴眼镜的女孩说,要清理垃圾了,凸眼金鱼。
藏匿于阴影的街道是怎样的面貌,曾经的血,缠有铁钩倒刺的鞭子日日夜夜狠狠地抽在身上,以及电流行走街全身的战栗。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尸体,对,锐利的钉子带走那些生命,飞舞于夜幕的漆黑长发……
不可以再想,那一片浓郁化不开的血色天堂。
“一点也不可惜,我倒是很庆幸呢,自己没有找到流星街。”
侠客回头深深地盯着她,同样旬碧色眼眸清透无瑕,是谁的心事遮蔽到自己都忘却。少年?还是自己。
两双碧色的眸子都在笑,直视着对方,荡漾出明媚的笑。
“嗯哼♠~~吵架吗?真稀奇呢~~~”
所谓的气氛破坏狂就是指西索这种人,本人没有丝毫不受欢迎自觉的,一脸我杀的很爽的表情,还妖娆地扭了两下腰。
侠客回他一个阳光的笑脸,若无其事地走开。
“看来相处的不错嘛~~~”西索舔着嘴唇,语气中浓浓的嘲讽,他的身上刺鼻的血腥,屠杀溅上的鲜血让初见眼神转冷。
“你也不错嘛,很听·话的团员。”她盯着他强健肌肉的手臂。
小丑无心无肺,小丑没有忠诚与善恶,世界是小丑手指间变幻的游戏。
这个世界不存在善恶。
“呵呵,在某些事情到来之前♥”西索的话语永远虚虚实实暗藏玄机,他将此视为保证游戏更加刺激有趣的小小手段。
“你在计划什么?”
“死亡♥”他回她一介虚实莫辨的嗜血笑容,溢出在外的危险,像一个圆圆的点燃引线的炸弹。
“那么在那之前,让我们离开。”她才没兴趣招惹死BT的麻烦。
“别忘了♣,我只是个听·话的团员,作决定的不·是·我·哟♥~~~”西索附在她耳旁微笑,红桃A轻轻划过初见脸颊上一点也不美观的伤痕,眯起灰色的眼瞳。
“团长的心思可是很·难·猜呢♣~~~”
“滚开,疼死了!”初见朝他低吼,没用的人闪边!!
这是第一天,初见的计划,先把包袱送走再说。
蒲公英呢,总是要放飞种子,让他们奔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