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穿越—行者的低吟（原名青丝牵）》夏虫冬草

4、杀人的滋味

　　伊尔谜在关上旅馆房门的瞬间软倒在地上。
　　“很利落的手法嘛。”逐渐显现身形的监督者称赞道，“和‘伊尔谜’不相上下喔。”
　　的确很利落，十四个人，眉心或左胸。就像在玩射飞镖游戏。他的眼中只有人的形貌，而无人的概念。
　　“怎么样，杀人的滋味？”
　　伊尔谜笑：“就像喝了一杯苦咖啡。”（背景音乐：失恋的滋味，就像一杯苦咖啡~~~）
　　监控者当然不知道这句说笑的内里关键，所以她很明显地皱起了眉。
　　“杀人，没什么感觉。就像在玩电子游戏。”伊尔谜疲惫地乖乖说出真实感触。
　　杀人很容易，即使在“前世”，有多少人一时热血上涌就做出消减同类生命的罪行？生命是很脆弱的东西，她曾因为生命对自己的易逝而敬畏它，现在却有些因为生命对别人的易逝而蔑视它了。
　　即使是在法制健全的社会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也只是在杀人之后好久才有些腿软。
　　滑落入黑暗中多容易啊，尤其是当你知道，黑暗中并不绝望的时候。
　　揍敌客家甚至充满了小小的诙谐的温情。（他想起那个给年幼的孩子们玩的因某人的华丽审美观而被制作成巨大的花瓣的秋千架。）
　　杀手，其实是黑暗世界中最安静无害的居民。
　　“重生”对原来的一生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他珍惜每一次生活的权利。
　　他想好好地过下去。
　　哪怕必须以一个杀手的身份，才能被这个世界所承认。
　　对面的监控者突然似乎对他充满了歉意，局促地说自己要告辞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怪不习惯的。
　　他晃了晃脑袋，放任自己跌入床中。
　　虽然不怎么用休息，也是需要休息的啊！
　　窗外的世界，黑暗而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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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前世的妈妈。
　　与妈妈打赌的阿姨正接受另一位阿姨对她的衷心羡慕：“真的？哎你的儿子好厉害啊，考那么多分！”
　　这时妈妈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厉害什么？再厉害也不过第二名，在这次考试上我女儿永远比他强！她是今年的全市第一！”
　　第第一？多少分啊再透露一点！！！某人激动的不能自已。
　　然而两位阿姨打着哈哈走了。她们的眼中有藏不住的深深怜悯。
　　妈妈一个人怔怔的站着，然后慢慢走回家，拿起她的照片窝进沙发里呆呆的看。
　　哎怎么用这张当遗照啊这张不好看！
　　妈妈落下泪来。
　　于是她跪下在妈妈的面前，梦魇般的诉说。
　　“***的妈妈。”她是这么开头的。
　　“您的女儿已经死了。”
　　“她死得很迅速的，一点都不痛。”那样的剧痛是她午夜梦回无数次惊恐的双眼，那样的几秒比得上亿年。
　　“她是个好孩子，很听您的话，从来都没有怨言。”您给她出了很多难题。
　　“……我，我的名字是伊尔谜.揍敌客，我有您女儿的记忆。”
　　“……她是学校的体育明星，每年校运会都是纪录保持者，非常有名。虽然高三莫名沉寂了一年，很不给面子的拒绝掉了为班级争光。”因为您的赌……
　　“……我有她的记忆，她的一生都很干净，很纯白。她会在灵魂之海里散发新生的光芒……”
　　“……她很漂亮，曾经接到七个男生的信，都悄悄的烧掉了。不小心烧掉了学校花圃的一小块，在家偷移了棵月季补上，没敢告诉您……”
　　“……她最近迷上了品酒，偷偷喝掉了爸爸的一半藏品，这是她高三一年唯一一件跟学习无关的事。她打算将来报考葡萄酒工程，做品酒师……”
　　“……她的一生都很干净，很出色……她已经死了。”
　　“……我的名字是伊尔谜.揍敌客，我只是有她的记忆而已。”
　　……
　　昨夜忘了拉窗帘。刺眼的阳光正巧从东面向的窗户射入他的眼睛。
　　睁开眼的伊尔谜抬手，摸到下巴上新生的胡渣。
　　手忙脚乱地冲进卫生间去刮。
　　“哎，”正在刮胡子的伊尔谜先生问刚刚出现的监控者大人，“我现在这样，到底是男是女啊？”
　　“就形态学上来说，”监控者大人一本正经，“你是只母狐狸。”
　　刮胡刀划破脸颊扎进了肉里。
　　“痛死啦~~~~~~”大清早的惨叫声。
　　……
　　“我是人。”正在往脸上贴创可贴的伊尔谜异常坚决地说
　　“形态学上你确实是狐狸。”顿了一下，监控者补充道，“母的。”
　　“我是人！！！！！”话语里有硬度堪比金刚石的显著固执。
　　“好吧，”监控者耸肩，“如果你坚持的话。”
　　……
　　下巴上贴着创可贴回到家里的伊尔谜遭到了严厉的质问：“伊尔谜，你受伤了么，在这么简单的任务里？！！”
　　“只是刮胡子时划了一下，”伊尔谜郁闷开口，“我不太会用那种东西。”
　　“啊~~~”基裘妈妈兴奋地尖叫，“伊尔谜你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只是她不忘在之后强调补充了一下：“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因为这种小事受伤。”
　　“是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