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穿越—行者的低吟（原名青丝牵）》夏虫冬草

19、碎片，碎片

　　说的是，不知道春秋还是战国时期，有个哪国的厨师，叫易牙，他每天给自己的国君做好吃的食物。有一天那个国君很苦恼地对他说，易牙啊，我觉得这世界上的所有可以吃的东西都吃过了，可有一样我始终没尝过，那就是人肉——易牙，你说人肉是什么味道的呢？于是第二天这个国君面前摆了一个大瓮，易牙站在瓮前对他鞠躬：我的王啊，您想尝尝人肉的滋味，这瓮里就是了。
　　易牙煮了他的儿子，瓮里煮的是易牙的儿子。是他真的忠君思想大于一切，还是他知道，如果在这一天里拿不来人肉，他的全家都不得保全？
　　说的是，不知道是五代，宋，还是明朝。有一次闹□□，民众“易子而食”。吃自己死去的孩子，舍不得，那就交换吧，交换到别人死去的孩子，吃下去。可是吃下去的，还是人的孩子。有御使下民间去查访，见一老妇，手持幼儿，“且烹且泣”。
　　说的是，一个叫做《绝代双骄》的书，书里面有个恶人谷，谷里住着世界上最恶的四大恶人，其中有一个专吃人肉的李大嘴(是叫这名字吧）。惊心动魄的故事落幕后，原来那号称最恶的恶人，吃人肉，也只是说说而已。
　　那么，这个情形，可也是“说说而已”？
　　她曾在《苍之封印》里看到过，她曾在《风云》“达摩之心”那一篇的开头读到过。低等的鬼吃人，变异的人吃人，当时她只是觉得恶心。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极寒的冰渊。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这是进食的声音么？
　　郊外偏僻之地的小小公路，从西北吹来寒冷带着血腥味的风。树枝，草叶上的黏腻血液，凌乱四散的人的被分解的肢体，以及一个正在“吃饭”的人。
　　瘦削干黄到极点的身体，四肢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节清晰可见。胸前的肋骨根根分明地自皮肤下透出来，能看到呼吸间心脏的鼓动。
　　他的牙齿如狼般颗颗锋利尖锐，脸颊深陷，整个人如同那些最严重的毒瘾患者般，摇摇欲坠。却可以造成一场最惨烈的杀戮。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他像一个饿极了的野兽般吞食，甚至不及细看咽到嘴里面的到底是骨头还是血淋淋的生肉——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突然出现的对手，戒备，却不愿挺下自己疯狂的吞咽。
　　他的眼眸呈现让人恐惧无比的橙黄色，冷冷地闪动着的眼眸，比死神和最凶猛的野兽，都更让人颤栗。
　　散落满地的人的四肢头颅，她不敢看；涂满整个小路上黏黏腻腻的血液，她不敢看；她更不敢看的是正在像疯子般“进食”的那个人。但是她不得不看，最集中精力的“看”。
　　他的食物自嘴边滴落下黏腻的血和碎肉，骨屑，到他的胸膛。细弱的胸口剧烈的鼓动，碎肉与骨屑被血包裹着，艰难地下滑……他橙黄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的，射出疯狂而冷静的光来。
　　“你的食物，”初见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然而说话却变得那么的艰难，“……味道，如何？”
　　“不错，。”对面的人拼命地又往嘴里塞下了一块——她不敢细看的东西，急促地说着， “食物而已，都那种味道。”
　　他在匆忙说完之后继续自己大力的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