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紫冰]恋爱就是正义》白黑泽

30、第 30 章

　　次日的清晨，冰室辰也穿上了敦挑选了大半个小时才决定最喜欢的一件贴身短袖衬衫，在又一次除了鞋子以外，全身上下都是敦的衣服后，被敦蹭在颈间闻了闻：“嗯，小室仔有我的味道，别到处乱跑丢了。”
　　这种好像狗一般的即视感让冰室辰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笑着答应，“好，我就在附近走走，不会到很远的地方去的。”
　　昨天说服了敦帮家里的忙后，他们就说好让冰室辰也早上的时候在附近逛逛，等敦帮忙结束后就给他打电话，之后两人在车站前的蛋糕店里见面，跟着再去东京铁塔。
　　“嗯，我熟的只有家附近，要是小室仔走丢了我会找不到的。”
　　了解敦的迷路特性，冰室辰也只好又笑着保证，“不会丢的。”敦含着一根绵绵冰，有些不太相信地拉着他，“小室仔要乖乖在蛋糕店等我啊……嗯，帮我买今天特价的蛋糕。”
　　这样说起了蛋糕，敦才像是终于有了什么满足的东西，跟他挥了挥手。
　　从敦的家里走出去很简单，住宅的两边都种植着樱花树，只要沿着樱花树走便可以走到马路上去，此时樱花树的枝叶浓密，阳光只能细碎的撒下来，相比秋田来说都要凉快不少。
　　还没见过樱花开放的时候呢。冰室辰也抬头看着那些树，敦说这里的樱花春冬都会盛开，说冬天放假的时候可以再来看看，想着差不多那个时候他也到结束交换生的时限了，冰室辰也便答应了。到了马路上后，他很快便看见了几百米远外的车站及车站旁边的蛋糕店，时间还很充裕的缘故，他没有直接进入那家蛋糕店，而是在街道上随意逛着。
　　马路对面公园门口几个穿着校服的人一副很是着急的样子，其中一个不顾周围有人，对着电话高分贝的乱叫：“喂你怎么还没到啊！我们就差你一个人啊，拜托你了已经要开始打了，这不是要输吗！”
　　闹事打架的小混混吗？他往马路对面那边多看了几眼，公园的门口竖立着「高校篮球联赛」的字样。这样再看来的话，倒是自己误会了吧。东京的篮球比赛果然就是比秋田那边多呢，只是随便走走都能碰上真是幸运，正好昨天都没有摸到篮球，趁这时间不如就去打一场吧？

　　比赛中间休息的十分钟，他立即被临时队员拥抱了起来，“好厉害啊你！哪所高中的？以后跟我们一起打篮球吧？”
　　“啊，抱歉，我只是来东京参观的。”他露出「歉意」和「惋惜」的笑容，对这种状况感到熟悉万分。
　　这种场景不知道发生过多少遍了，朋友的话，都是用篮球交来的。
　　甚至说……就连大我也是。
　　篮球是他生活的一切，是他擅长的东西，自豪的东西，感到开心的东西，然而现在因为大我，篮球在他心里变得像一根刺一样。
　　来电铃声在这时作响了起来，冰室辰也从衣服里拿出手机，注视着屏幕上的显示，不禁有点失笑。不管什么时候，敦总是最能打断呢，他按了接听键，“敦，怎么了吗？”
　　“小室仔我搞定了~现在就去蛋糕店哦，有帮我买今天特价的蛋糕吗？”软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听起来还蛮高兴的。
　　“这么快吗？！”把刚打完第一节的比赛放着过去不太可能，但离比赛结束也还早着。
　　……有点难办呢。
　　“嗯？小室仔不想早点见到我吗？什么语气嘛，我还特意很努力帮忙才缩短了时间咧！”
　　“啊，哈哈，抱歉呢敦，我是惊讶啦，有好好帮忙辛苦咯。”感觉那边的大孩子不满了，冰室辰也赶紧道歉，同时离开了场地，免得让旁边临时队友嘴里提到的「篮球」关键词传入敦的耳里，不然就该被念叨了——在没有买敦要的蛋糕的前罪下，简直是罪加一等。
　　“那小室仔要在蛋糕店等我哦。”
　　问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过来呢，冰室辰也斟酌着用什么借口好，但是不管怎样，目前的情况可以称上「紧急」了，下一节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了，没有时间可以好好考虑，“关于这个呀，敦。一时走不开，敦在蛋糕店先吃吧。”
　　“诶，可是我没有钱了呀~已经全部都买零食了。”说着，电话那头也传来熟悉的咔嚓咔嚓嚼薯片的声音，冰室辰也无奈的认命，“那抱歉，敦就到公园这边来吧。”
　　“公园？”
　　“就在车站那边的公园，在马路的对面，一直往里面走，大概五分钟就到了。”
　　“马路对面？……这不是篮球吗？小室仔你真是一刻也闲不住的喜欢乱跑呢。”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他说的地方，接着就果然抱怨起来了。
　　“啊哈哈……”冰室辰也轻声的笑着，心里也觉得困恼起来，糟糕了，要是敦不愿意来怎么办。他没想到敦真的这么快就到了蛋糕店那边，而一般对于超级任性的小孩而言，叫他们从想要的美味的食物旁边离开，真是非常困难。接下来一定是敦说着不要，然后挂断电话站在蛋糕店门口等他过去吧。一想到这个状况，他就觉得难办起来。
　　“诶~真是拿你没办法~~小室仔好麻烦，要给我买双份的蛋糕哦。”然而那边妥协了，在冰室辰也还没反应过来今天的敦怎么没有任性的时候还加上一句，“今天推荐的蛋糕我也要吃~~~”
　　“好，没问题。”原来是想多吃一份蛋糕啊，果然是个小孩子呢。冰室辰也笑着挂断了电话，全身心投入到了比赛中。
　　时间过得很快，一场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冰室辰也望了望四周，尽管围观的人群很多，可敦那么显眼的人不至于被埋没进去，还没有来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迷路了？这样想着翻自己手机的时候，惊愕的叫着「辰也」的家伙便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之中。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即使知道踏入大我所在的东京，两人就有可能碰面，但冰室辰也还是没真正做好遇见大我的准备。
　　在自己心中就像刺一样的人，就在自己背后十米开外的地方。这么得近……可是他们之间真正的距离又岂止是这么一点，那是一道深深的鸿沟，他怎么也无法跨越过去。他和大我之间所差的距离，不止是篮球方面的天赋，还有作为哥哥的尊严、好多、好多的问题。
　　“……你是辰也吧？”
　　相对于他的满脑子胡思乱想，大我似乎还处于做梦的状态，像是没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样无人开口说话继续下去也没办法，冰室辰也转过了身，用平常的姿态，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的打着招呼，“这不是大我吗，好久不见了。”
　　“辰也——！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大我一样，来这边读书。”
　　从大我惊喜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下一句要问在哪里，好似等不及想把每个周末的时间都空出来一起再打篮球，他也继续补上，“现在在阳泉高校。”
　　对方的表情又震惊又疑惑，看样子就能得知大我一定是觉得耳熟这个学校名，但又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你是火神的朋友吗？”旁边同行的前辈问着，大概是感觉他们之间很熟，但又有奇怪的尴尬。
　　“我和他算不上朋友，硬要说的话，我是他的——”要是当初大我是提议做朋友的话，他也不会死守着自尊心走到这种绝路上吧。
　　“——哥哥吧。”
　　这样看起来比其他人要来得亲密的身份，还保留在身上就像在嘲笑着他自己。要是他们是朋友会不会比现在好多了？
　　大我的表情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相遇的喜悦，就像老虎察觉到了来着他身上没有温柔的气息，戒备着盯着他。
　　这不正好……？他们之间的兄弟羁绊，怎么样也要斩断！
　　“大我，那个时候的胜负现在来兑现吧。”

　　一个巨大的阴影背光挡在了篮球的上方，将一根美味棒轻而易举地放在了已经对于他们来说需要跳起来才能够到的篮球上，熟悉的语调响了起来，“啊~抱歉，能等等我吗？”
　　“敦，来得好慢。”相对于在场其他人被惊吓到的反应，冰室辰也反倒是不满期待已久的比赛被打断，不禁得抱怨出来。
　　“还说呢，都怪小室仔临时改位置，害我差点迷路。”不满的情绪也同样充斥在敦的语调里，说到后半句时，又掺杂进了无奈以及宠溺：“结果果然还真的是跑来玩篮球了啊。”
　　敦会用宠溺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一定是听错了吧，眼神还是半睁着的死鱼眼呢。他捧抱着刚才被敦打断弹落在地上的篮球，忽略了自己刚才的错觉，“抱歉抱歉，刚好看见别人缺人手，就不自觉的。”
　　“所以说真是拿小室仔没办法诶~叫人陪你逛东京铁塔，结果在这里玩篮球，小室仔有够任性的。”分不清是宠溺还是对自己的抱怨，冰室辰也把这归类到对自己的抱怨里，习以为然的道歉着，“抱歉抱歉，之后就去蛋糕店。”
　　提起蛋糕后，能明显的感觉到敦变得很开心，展现了一番与外表不同的内在后，紫色的巨人才把注意力分散到他的周围，随之发现了存在感极低的少年，“啊啦，小黑仔也在呀。”
　　“好久不见，紫原君。”
　　本以为跟以前的队员重逢，敦会过去多说几句话，然而敦只是又把身体向他自己转了过来，咔嚓咔嚓嚼着薯片，还用背对着黑子。
　　“你这家伙，奇迹的中锋，紫原是吧？正好，你也来打一场吧。”
　　敦斜着眼睛看了看大我，满是蔑视的拒绝，“啊？才不要呢，话说你是谁啊？”
　　这种听起来好像就是要一触即发的语调，其实只是敦在表达不情愿而已，冰室辰也正准备介绍大我，便感觉到敦的视线在大我颈间的项链停留了几秒，以为会听到「怎么跟小室仔那条是一样的」，敦却意外的把视线收了回来，突然煞有介事地说，“啊~我还忘了说，阳泉禁止私下比赛哦，所以我们现在立即就去蛋糕店吧。”
　　“是这样吗？”他眨着眼睛，仰望着敦。
　　冰室辰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要是平常情况的话他大概会用零食做帮手来让敦保守秘密好继续比赛，但现在敦在蛋糕的事上似乎已经没什么耐性了，况且也是他拜托敦陪自己逛东京铁塔的，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和大我比赛，他已经等了这场对决很久了，要他就这样放弃真的很难。如此难得的机会就要这样错过，冰室辰也抱着篮球努力想让情绪先平复下来。
　　“嗯，所以小室仔我们走吧。”敦点着头，为了让他看不到那些人，干脆给他转了个身，推着他的肩膀就走。还没等他想到能哄骗敦的方法，同样被打断比赛而不满足的大我制止了敦，接着用了堪称小学生的吵架方法，让敦气冲冲的找人借了队服，干脆直接的套在了身上，连裤子也不管了，就准备这样比赛。
　　这样的发展尽管戏剧化了些，但对于冰室辰也来说是求之不得，在内心对老天感激了一番，他持球攻击起来。然而刚说完感谢的话，老天便不作美起来，细细点点的雨滴降落在了球场上，不到一分钟就变成暴雨，身上穿得队服很快被打湿，雨水顺着头发快速滑落进宽敞的衣领里，比赛被叫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