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孤城蔷薇

36、第三十六章 纯灵之血

　　“傻瓜，云岚，他要的是纯灵之血寄主的灵魂。”蔷薇堪忧的解释。云岚要的是纯灵之血寄主的灵魂，那么，这个寄主，便是……这个寄主从来都只有一个人，那便是……
　　“为什么？”为什么云岚必须要纯灵之血寄主的灵魂才可以让这片世外桃源恢复以往的生机，让一切变得美好生气起来，我不明白不明白。
　　“云岚曾经和你一起长大，他对你的好，不过是利用你的善良和你的血液来维持这个看似美好却岌岌可危的世界，如果你一旦离开这里，这里便会慢慢荒芜，云岚之所以承诺要带你去天涯海角，不过使用一个变相的理由来留住你，他只不过是为了这个世界不破碎……”
　　我觉得脑子一片漆黑，茫茫然然不知所措，云岚，云岚，我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叫着这个名字，然后无助的抱紧蔷薇，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子的心情来面对我追寻那么多年的男子，我不愿意相信，不可能相信，他同我说过的天荒地老天涯海角只是一个留住我的理由。
　　云岚曾经说过，他喜欢我，最喜欢的便是我的自由，我可以永远的向往自由……可是现在蔷薇告诉我，云岚不喜欢我，他的宿命就是禁锢我，不给我自由……
　　云岚，云岚，是否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你维持这个世界的载体，如果我不是纯灵之血的寄主，那么我就和别的妖魔没有什么不同，你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奢侈，都觉得不可能，是不是？
　　“不许哭。”蔷薇擦去我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不是还有我么？”
　　“为什么只能是我？”我问蔷薇，为什么只有我才可以让这个荒芜的世界重现生机？
　　“因为，那个人只能是你。”蔷薇如是的回答。
　　“那么，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到云岚，才可以让这个世外桃源恢复如初？”
　　“除非，你灰飞湮灭……”
　　“灰飞湮灭……”我呢喃着这句话，呢喃着这个词汇，温柔一笑，如果这是云岚所希冀的，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让云岚如愿以偿呢？这也是千百年来我希望的不是么？
　　从云岚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从她还是妖魔的时候在我的怀里死亡的时候，我不就存了灰飞湮灭的准备么？我不就是愿意随他而去么？即便生活在最低层次的鬼界 ，我生不能死不行，我的期望不也是灰飞湮灭么？不也是消失在这个充满黑暗的世界上，去往归墟了，忘记我这一生所有的经历，在云雾里化作一缕飞灰，再也不理世间一切俗事……
　　我的经历，只是延后了而已，其实我早就该灰飞湮灭的了，早就该，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抱住的这个男子，他护了我那么多年，给了我那么多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明的温暖，这些对于我来说又该如何偿还，我又该怎样去弥补？蔷薇，他是我离开云岚，这个世界给我的最美好的礼物。
　　“你，要去做些什么吗？”蔷薇艰涩的问了我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一双眼睛直直的盯住我。
　　“蔷薇，不要问我，我很乱，心里很乱。”是的，我心里很乱，乱的让我不能思考，不能思考，为什么，那个人会是我，为什么在我决定接受另一个人的时候，又来告诉我，原来我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完成，为什么我不可以拥有一份简单的幸福，就连卑微的美好也要以生命最为沉重的代价，为什么？我不甘心，也不愿意！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要是我，凭什么那个人会是我？！凭什么，我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如果上天可以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宁愿还是那个宁静竹林里，那株没有思想没有向往，只是每日迎着阳光倔强生长的普通竹子，有着有限的年轮，有着生离死别，没有遗憾，也没有那么多无关于自己的抉择与责任，我不喜欢束缚，不喜欢，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自由而言。
　　“我知道，可是，黄昏，不要让我失望。”男子抱紧我，在耳际低喃。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