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3、遇见一个秋的美好2

　　高中时座位一月做一次调整，而第一次的调整使程婉月和陈炀之间的距离近了好多，但是，一开始程婉月和他并没多少接触。
　　陈炀阳光帅气，开学那会儿高年级很多学姐都结对来教室看他，苏维开玩笑说：“以后再来的话，看一下二十，想再进一步的话先交一百。”
　　陈炀也不生气，只握拳锤了一下苏维的胸口，大概是军训时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外人看他们是相当铁。
　　高中放假一般都很变态，两周放一次，一次是一天半，周日傍晚要来上晚自习，程婉月一般会很早就回学校，将陈妈妈整理的大包小包搬到宿舍。
　　回教室的路上，整个学校除了在操场上打球的男生，没什么人。程婉月本想背背英语单词，不知为什么静不下心，看到窗外火红的晚霞，心念一动，坐到靠窗位置呆呆地望着窗外，如果那时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那她的姿势无疑是标准的。就这么靠着椅背静静地看，连有人进来也没察觉。
　　陈炀是从后门进来的，看着霞光洒在程婉月周身，脸庞像是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边，少年的心底升起一片温暖，他看得有点痴了，程婉月慵懒地靠在后排桌子上，轻轻呼了口气，她是有点不适应高中生活的，应了苏维的那句“思乡”，她有时候特别想家，想着想着眼泪就会掉，而今天刚离开家就开始想念家的味道，以前倒是没发觉，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矫情了。
　　觉察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程婉月忽地望向来人，目光一对过去，便和他正安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一撞，背心一凉，电光火石之间，她立马闪躲。
　　陈炀双手插在裤袋里，像是随意一问：“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是他和程婉月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鼓足勇气的，他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知道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却是不知道面对自己有点心动的女孩子该怎么相处，他知道如果不把握这次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搭讪的话，那么也许到这学期结束，他和程婉月也是说不上一句话的。
　　知道身边坐下的是陈炀，程婉月很紧张，双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儿，也不是喜欢着这样一个帅帅的男生，只是知道自己和他是没什么交集的，现在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心底自然有些慌张，而有些人就是会让人有压迫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神飞天外，她看了一眼陈炀答道：“没什么。”又觉得这么回答似乎有些不礼貌，想再说点什么，却是想不出了。
　　陈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回座位，后来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教室了，程婉月也早就坐回自己的位置，谁也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
　　程婉月却恍惚了一整晚，总觉得今天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冷淡地对待陈炀，想着也许他会认为自己很无趣，大概再也不会主动搭理她了吧，想到这一步，却又释怀了，何必为这样的事烦恼呢，说不定人家也早把你的无礼忘了呢。
　　晚上和许欢颜一起从教学楼往宿舍走，许欢颜想出去买点东西，程婉月看时间还早就陪着她一起去了，在学校外的超市却意外地遇到了陈炀和苏维，还有两个女孩，而那俩女孩儿正好程婉月都知道，一个是同班的裴晓芸，还有一个就是隔壁班的班花苏晓，怎么看都像是两对情侣。
　　程婉月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和他们打招呼，就让许欢颜自己进去买东西，而她，去旁边的文具店买几根笔。
　　买完之后她就到路边的树下站着等许欢颜，晚上九点左右，除了昏黄的路灯，只有街边的店里透着光，无事可做，程婉月就在路边低头踩着步子玩，不料却有自行车撞了上来。
　　程婉月慌忙向后退，脸上尤带惊慌，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略带戏谑的眸子，对方看上去很有诚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程婉月的脸霎时红了，只轻轻地说：“没关系。”准备转身去找找许欢颜，陈炀却一把拉住程婉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在程婉月书包的侧边夹层里，笑着说：“赔罪的。”
　　程婉月还没缓过神，陈炀就骑着车走了。
　　回到寝室，程婉月从书包里掏出来巧克力，是她最喜欢的德芙，程婉月在心里默默念着：“DOVE，DOVE,doyouloveme？”然后又不自知地笑了，男生哪会注意这些细节，大概是买给苏晓或是裴晓芸的吧，正好让她得了个巧。
　　洗完澡，看着桌上的巧克力，内心有点烦躁，便和许欢颜分着吃了，这样倒好，眼不见为净，许欢颜却一边吃着一边埋怨陈婉月诱惑她大晚上吃高热量的东西，可也不见吃得少。
　　第二天，程婉月表面上还是那样如常上课，下课了也不怎么说话，就听着后座男生闹闹腾腾，只是偶尔转身向后问问题时，总会不期然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眸，陈炀的眼睛很深邃，仿佛能将人吸了去，而程婉月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调转视线，假装没看到。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陈炀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以前她可以坦然面对他，觉得他和自己一样是不经意的，而现在，总觉得眼神相触的频率有点频繁，上课的时候当真是如芒在背，腰杆挺得直直的，一节课下来，总是感觉很累。
　　星期六下午有一节自由活动课，程婉月本想背化学方程式，许欢颜嫌太闷，就拉着程婉月出去转转。
　　她们的学校很漂亮，有一条湖，湖中央安装着喷泉，不过一般只在周一或是有领导检查时才会开，湖边尽是柳树，春天的时候特别美，是学长学姐们所说的约会谈心的好去处。
　　程婉月和许欢颜准备*场经过湖边时看到了陈炀，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生，离得不近，所以程婉月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看出这个女生应该很漂亮，他们俩人靠得很近，好像在说些什么。
　　程婉月心里有点涩，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陈炀好像看到了远处的程婉月，不知道是不是要打招呼，程婉月却如触电般迅速调回目光拉着许欢颜向操场走去。
　　操场上，男生们基本就是打篮球，女生则三五成群地围着看或是坐成一圈地聊八卦，而这回八卦的主角却是她们班的陈炀。
　　陈炀虽有校草潜质，却是不张扬的，而这回聊起他却是提到在湖边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程婉月隐隐地想听却又不喜欢自己这种有点在乎的心理，而许欢颜却是一脸的感兴趣。
　　后来听许欢颜的总结，有两个最靠谱的版本：一是，那个女生是Q中新晋校花王婉清，与陈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次是和情郎来约会的；二是，王婉清对陈炀仰慕已久，俩人初中同学，奈何妾有情郎无意，但此女子誓将陈炀拿下。
　　程婉月听过也就罢了，随之而来的化学小测验已经弄得她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
　　高中的第一次月考，程婉月的成绩不知该喜该悲，语数外三门总分在班里中等偏上，而加上另外六门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政治就显得有些惨不忍睹了，尤其是地理一门，是女生里面最低的，为此，班主任将她叫去办公室思想教育了好久。回到教室时，程婉月都想哭了，苏维看了一眼程婉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在便签纸里写了个简短的笑话就扔在程婉月桌上。
　　程婉月愣了一下，打开纸团，是张扬的笔迹：一美女的宠物狗死了，她很伤心，在空间里发表状态，男生想着安慰女生，酝酿了好久，手一抖不小心点了个赞。程婉月看过之后忍不住笑了，并不是因为这笑话有多么好笑，只是感觉苏维真是不错的大男生。
　　周一课间操过后，王冠一给全班男生带来了一个振奋的消息，据说今天将从外校转来一个大美女，恰巧分配到他们十三班。
　　不知从哪堆男生中间传出来，十三班的女生都不咋的，就只有三个看得过去些，程婉月占了一席之位，而如今来了大美女，不能不引起小骚动。
　　其实，高中的学习生活很乏味，总会每天期待些新鲜的事情发生，而周一就被神秘地转学生事件占满，不仅男生兴奋，女生也很好奇。
　　上午的最后两节课，程婉月就很无奈，后座俩男生的聊天队伍壮大了，就连陈炀一座也加入了，那两节课本来就让同学自己背背书，这下可好，全聊起来了。
　　苏维问王冠一：“你怎么知道是个美女，在老王办公室看到了？怎么现在还没到教室。”
　　王冠一似是想了一下答道：“没瞧见，不过说是X中转来的。”
　　苏维有些无语：“那你怎么肯定那女生就美了。”
　　这时陈炀插进来了：“X中学生成绩出名的烂，相对地，美女也很多，不都说，漂亮的女人不长脑子么。”说完还若有似无地往程婉月那边瞧了一眼。
　　其实，陈炀只是习惯性地看她一眼，却给王冠一逮了个正着，王冠一对着陈炀坏笑：“我说，你说这话时看着我前座干嘛？”
　　陈炀不答话，而程婉月却是一字不落地听着了，脸上一红，心里很愤恨：不就是月考没考好，用得着讽刺人么。而自己的心里就更想着苏维的好。
　　午自习的时候，传说中美丽的转学生到教室报道了，程婉月只看了一眼便低头写数学作业。
　　许欢颜夸张地将头贴在课桌上，对程婉月说：“闻名不如见面啊，我看那女生虽不能用漂亮形容，但长得却是相当有特色。”
　　程婉月想着那转学生皮肤黑了点，嘴唇厚了点，其实还算过得去。
　　苏维午自习一般来得都很晚，从后门进来时，教室里很安静，班长坐在讲台上镇场。
　　王冠一拉住他小声嘀咕：“苏维，美女来报道了，就坐第四排第一座，长得确实很赞。”苏维听着心里蠢蠢欲动。
　　教室最边角靠第四排有两个大的橙色塑料箱，专门供学生丢弃空饮料品，苏维一口气将半瓶脉动喝完，拿着喝完的空饮料瓶子上去丢垃圾。
　　程婉月觉着好笑，也抬头和后面一帮无聊的男生一起目送苏维，苏维从班长犀利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到靠窗的装空瓶的大垃圾箱旁，扔瓶子的同时状似无意地向左转了下脑袋，然后立马转身奔回座位，冲着王冠一脑袋就是狠狠一击。
　　王冠一嗷地叫唤了一声，看着班长凶狠的眼神，立马闭嘴。
　　午休的时候两人还在那儿不停斗嘴，许欢颜转身拍了拍他们的桌子，示意他们住嘴，十分钟后又开始了，程婉月特别困，瞥了后座一眼，程婉月很好奇是不是自己的眼神太狠毒了，把他们吓住了，那天中午后来真的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