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15、校园艺术节

　　晚自习教室里很安静，班主任难得坐镇，大家都很安分，笔尖的沙沙声，以及翻阅纸张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小心翼翼。
　　“老师，于老师让我来找陈炀同学。”门口处站着一个女生，眉目清秀，气质出众，额前的刘海有些微微的散乱，中长的黑直发乖顺地贴在后背，程婉月看不清她的面目，只苏维在身后说：“漂亮...迷人...pretty...goog-looking...”
　　许欢颜转过去，悄声说：“苏维，最近你的英文水平很有进步啊，果然人都得经历一次失恋才懂奋起。”
　　苏维倒是没开口，就听王冠一在那感慨：“孔夫子说得好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程婉月很不厚道地笑了。
　　老班放下看了一半的报纸，问：“是音乐组的于老师吧。”
　　刘海美女“嗯”了一声，老班声音洪亮，对着陈炀方向说：“陈炀，和这位同学去吧。”话音刚落，班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其他同学继续写作业，没你们什么事。”
　　陈炀从后门转出去，经过前门口时拍了一下美女的肩膀，说：“同学，走吧。”
　　美女还在门口等陈炀从座位上起身，陈炀座位靠着后门，直接从后门出来，美女显然不知道，背对着已经出门到自己身后的陈炀，美女被他的“神出鬼没”给惊着了，眼睛瞪得很大，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陈炀收到老班警告的眼神，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咱们可以走了。”
　　他们走后，下课铃声不久就响了，许欢颜开始活跃起来，“那女生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程婉月继续自己手上的作业，头也不抬地回：“我也不知道啊。”
　　王冠一倒是来劲儿了，“她是高二的学姐，很有名的，成绩好，长得好，家世好，三好学生。”
　　许欢颜撇嘴，“王冠一，你是不是词穷啊，就会一个形容词，再说我看也不是特别惊艳。”
　　王冠一“嗤”了一声，声情并茂，“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嫉妒！”
　　许欢颜急于找到自己的同盟军来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小月月，她好看吗？”
　　程婉月还在考虑怎么添辅助线，精力全在几何题上，也没听他们俩的争论，下意识地问：“谁啊？”眼睛里还有一点迷茫。
　　苏维听了忍不住笑了，许欢颜没想到自己的同桌这么掉链子，恨恨地翻开作业本写题。
　　程婉月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到许欢颜有点生气，只得放下笔，说：“别生气了，我真没听到你们说什么。”
　　许欢颜“哼”了一声，侧过身子故意不理她，太没面子了，这同桌太不给力，一点默契都没有。
　　程婉月知道她不是真的气自己，只是抹不开脸罢了，扯了扯她的衣袖，软声求原谅，“欢欢，不生气了啊，明天给你带起司蛋糕。”
　　许欢颜立马阴转晴，拉着程婉月说：“好啊，我要吃两块。”
　　苏维听了忍不住说：“吃货啊。”
　　许欢颜转身微扯嘴角，笑得忒假，“要你管！”
　　陈炀回教室的时候给大家带来一个振奋的消息，半个月后学校校园艺术节，组织了晚会，这意味着在半个月后的某个晚上，没有枯燥的自习，虽然晚会也不是那么让人期待，但是比起做题，显然晚会更受学生欢迎。
　　夜自习后，陈炀想着找机会和程婉月说上几句话，伺机很久都钻不了空子，她的身边没有了许欢颜，又出现了另一个女生，陈炀看着面熟，却是叫不上名字。
　　顾及程姑娘的面子，陈炀不敢上前，骑上车一阵风似的经过程婉月身边，两人的衣服轻轻擦过，带着一丝暧昧。
　　程婉月看着前面陈炀的身影，有点想笑，他该是不爽了吧，程婉月也不知道自己竟已这么了解他，仅仅是一个背影，她就能知道他的小心情，无奈地瞥了一眼手臂上挂着的一只手，她也不明白韩小佳怎么就喜欢上和自己一起回家，她实在和她不熟，就有一次去学校时在楼下碰到她，这才知道韩同学住在前面的一栋楼，然后莫名其妙地一起回家。
　　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少有共同话题，大多是韩小佳在讲，程婉月听着，让程婉月不高兴的是，她特别喜欢讲陈炀，就像刚才陈炀从旁边骑车而过，她就显得尤其兴奋，“那是陈炀吧，骑车的样子也好帅。”
　　程婉月不知道怎么回应她，韩小佳见程婉月不说话只当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也就不说了。
　　小区楼下的路灯昏黄，程婉月刚拐进楼梯口就被一双手抓住，她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口，忘了呼救，“是我。”陈炀压低声音说。
　　“老是吓我，下回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程婉月拉下他的手，陈炀的手有些冰，今年尤其冷，初冬的天气室外的温度已经在零下徘徊，他却穿得很少，晚上骑车都不戴手套，“你就耍帅吧，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你想干嘛。”
　　陈炀听着她的带着关心的责备，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我不冷真的，身上可热乎着，要不你摸摸？”
　　“谁要摸你，不害臊！”周围的光线暗，此时的程婉月脸上已经一片绯红。
　　由远及近的嬉闹声，程婉月听到其中有一个是袁冉的声音，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发现，连忙拽住陈炀躲进楼梯底下。
　　袁冉的脚步声就在头顶，程婉月暗想今天受的惊吓可不少，小区的环境本来算不上好，楼梯下的空间很窄，一般让楼里的学生停放自行车，陈炀的身量长，在这窄小的空间只得弓着身，程婉月能清楚地感觉到头顶他呼出的气，炽热的，频繁的，她低着头不敢抬起。
　　“婉婉，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好像已经上楼了。”陈炀的声音有些暗哑，沙沙的有种大提琴的厚重感。
　　她反应过来，准备向外走，陈炀却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程婉月抬头看他，陈炀吻上她的唇，只轻轻碰触一下就放开了，她还握着他的手，对于他的“突袭”恼怒不起来。
　　“最近我会很忙，要去排练，不过我会尽量抽时间，要不你去看我们排练？”陈炀知道要她答应是不可能的，只是下意识地想让她陪着自己。
　　“你排练我看什么，反正平常我们也是很忙的，快要月考了，你不在我面前晃，我反而能专心。”程婉月虽这样说着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的，她和陈炀虽在一个教室但很少有机会说上话，再说今晚出现的学姐给她的感觉特别好，陈炀有可能喜欢她么？
　　“真想明天就高考啊，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陈炀埋怨道。
　　程婉月忍不住笑了，“陈炀，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儿女情长，你快回家吧，很晚了。”
　　“程婉月，你真扫兴。”
　　她不理他的小怨气，拿出手套给他，“肯定套不住你的大手，先将就着，总比没有好。”
　　陈炀看着手里粉嫩的小兔毛线手套，直接套上，半个手掌在外面，有一种滑稽的感觉，偏当事人很深情地说：”好暖啊。“
　　之后程婉月再也没戴过那副无敌卡哇伊的手套，陈少爷把它当定情信物私藏了，买了低调款的情侣手套，程婉月在自己的桌肚中发现“惊喜”时正巧被眼尖的许欢颜看到，“好漂亮的手套，谁送的呀，行啊，同桌，又多了一个爱慕者，看看有没有小卡片，好贴心啊，送手套。”
　　许欢颜似乎比她这当事人还激动，前座后座的男生女生都望过来，程婉月有些尴尬，连忙让她降低嗓门，“小声点。”
　　没有卡片，没有署名，程婉月知道是陈炀，他没有将手套还她，她以为他忘记了，想着一个大男生拿着女生的手套又没用，几次想问他要回来，陈炀每次都说下次带，肯定是弄丢了才给她又买了新的。
　　“能有谁，是我让表妹带的，我把手*丢了，谁知道她塞我书包里，我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桌肚的。”
　　许欢颜“切”了一声，说：“真没劲。”也就作罢。
　　程婉月心里想着那副新手套，是自己喜欢的粉紫色，像是情侣款，心里很甜蜜，只是转身的时候，陈炀不在，又去排练了啊。
　　校园艺术节那天正巧赶上了西方的平安夜，程婉月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看到好些女生手里拿着小礼盒，虽然不兴洋节，程婉月也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心情很轻快。
　　旁边走过一个男生，走近她身边时，脚步变慢好多，程婉月有些好奇地看他，见他正在看自己，心下更加迟疑，是生面孔，五官颇有韩国组合东方神起的队长允浩的感觉。
　　“同学，能认识一下吗？”男生的普通话捎带方言且看似腼腆的男生声音很小，程婉月听得模糊，但从那男生大体的表情上不难发现他的意思，她又是极细心的女生，觉得这男生有点莫名其妙，转身匆匆离开。
　　这一幕恰巧被走在后面的韩小佳看见，她跑了几步追上程婉月，“程美女啊，刚才被表白了？”
　　程婉月还在暗自平复，又被韩小佳一惊，忙解释：“不是这样。”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总不能说那男生是向他问路？自己想想都很扯。
　　“那是怎样啊？”对于韩小佳的“咄咄逼问”。
　　程婉月很反感，凭什么我要向你解释，她发现最近自己的脾气也在见长，以前不会那么轻易生气，“他说的是Q市话，我没听懂。”
　　本以为就这样过了，没想到韩小佳描述加渲染弄得自己旁边的一圈人都知道平安夜自己被表白了，倒是许欢颜“非正常”地没有问东问西，程婉月拿起晚上姑姑给的苹果递给许欢颜，”吃颗苹果，应应景。“
　　许欢颜好像有点沮丧，接过苹果就咬了一口，”咔嚓“一声程婉月听着牙关就打颤，这天可真冷！
　　七点一刻左右，班主任进教室，让班长组织整队向电教馆的方向走，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都是说话声，每人身上都是冬衣外罩上一件宽大的白色校服。
　　千篇一律的演出开场，看得让人昏昏欲睡的几个节目之后，终于听到了陈炀的名字，程婉月看向舞台，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拉小提琴，而且姿势那么帅气。
　　他穿着黑色小西装，姿态优雅，像足了中世纪的英国贵族，他的出现引起了女生的尖叫，也顾不上下面的老师，就有胆大的女生喊着他的名字。
　　程婉月承认自己心里没有了以往的平和，有不安分的因子在体内游走乱窜，她并不想陈炀多出色，也不敢想象陈炀到底有多耀眼，可是她倒是和一个怎样的男孩在交往啊。
　　当钢琴声想起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舞台另一侧的女孩，长至腰际的*浪，俏皮又妩媚，穿着白色的小礼服，在黑白琴键上迅速滑动的手指白皙而纤长。
　　程婉月有些近视，位置距离舞台又有点远，却能看清楚舞台上俩人的默契互动，她嫉妒了，不淡定了，他们之间的对视都让她觉得情意绵绵。
　　许欢颜也看得有些入了神，嘴里直嘀咕：“他们两个可真配啊。”
　　连语文很难及格的王冠一都在一旁说：“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貌合神离...”
　　苏维一听，拍了他一脑门，“不会用成语还瞎用，丢人不丢人。”
　　王冠一捂着脑门做无辜状，“哪里有错啊，我觉得我用的挺好啊。”
　　苏维无语，“好什么，好个屁！”眼神若有似无地瞥向前面的程婉月，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后脑勺梳起的头发真是齐整。
　　程婉月看得有些头发昏，只期望晚会快点结束，舞台上传出了《龙的传人》的前奏，那时王力宏还是一个纯粹的音乐才子，洁身自好的偶像兼实力的歌手，还没有和□□传出超越友情的感情故事。
　　四个大男孩的出现在舞台上引起了又一轮的*，程婉月只认得陈炀和那个体育生，一样年轻张扬的青春，枯燥烦闷的现场注入了一股无与伦比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