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3.我们扯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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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平？还早呢，仙道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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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习好功课，婷奈离开学校。
最近虽然有地方训练了，可是她心烦意乱跳的很不开心，没有考虑好参赛的曲目，其实她连可以一同演出的人都没有。明雪刚刚恢复状态，梅子为回美国的事情正烦心，她们也刚刚和好。她不想再徒增烦恼。
这时，就看见校门外站着一个机车男孩。原来是三井穿着一身黑色皮衣，骑着一辆红色的摩托，仿佛湘北的颜色，不管来回的目光，正自出神。
突然咔嚓一声，旁边响起相机的声音，三井回头一看，原来是有女生正拿着相机给他拍。三井眉毛一立，“同学，你这样可不好。不能随便拍人家的照片哦。”
虽然头发剪掉了，曾经街上混过的人还是有股淡淡的痞气，那女孩吓得一边挥手一边往后缩，“我，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帅了！对不起，对不起！”倒退三步，一溜烟跑了。
三井顿时笑了。回头就婷奈。他把头盔挂在摩托上，笑着朝她走来。
婷奈看着一身皮衣的他，连走动的样子都带着运动的节律。她身边有很多高大帅气的男孩，却没有一个是这型的。
“怎么这么晚？刚刚想什么？”三井问。
“没什么。”她闷闷的说，“走吧。”
上次他来翔阳找过她后，就开始总来报到，陪她回家，或者一起吃饭，锻炼。她知道他其实是担心她伤后恢复。
三井不动，“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比赛的事情……”叹了口气，半吐半露。
“哦，”三井想了想，忽而一笑，“你对手是谁？如果不小心骨折什么的，应该就不能比赛了吧。”
婷奈愣了半响，勃然大怒，“你这个土匪，说好不用暴力的。”
三井笑了，“开玩笑的嘛。”
“何况我的对手就是我自己！”婷奈无奈。
三井等着她说。
“我……，我外开做的很不好！两周半我经常转成四周还差一点。大跳跳的太高，瓦卡诺娃的手势做的太圆，却革底派的手势又太直，我的fouette转更是一场噩梦……”她看着三井瞪眼的模样，突然想笑，“对不起……你不必要听我说这些！”
三井摇摇头，“没关系，我听上去就是一大堆blahblah, blahblahblah……”
婷奈更笑不可抑。
三井收敛了一下表情，“你不是很喜欢芭蕾吗？”
她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很喜欢古典芭蕾啊。可是最近，我的热情似乎都被耗光了，我的表达被限制。”顿了顿，“我从没跳的这么压抑过。”
三井想了想，拿了头盔递给她，自己戴上头盔，“来？”
“做什么？”婷奈边说边把头盔戴上。
“上来吧！”
婷奈很想尝试坐坐机车，她还从来没坐过呢。但看看自己的制服短裙，会有点走光耶，算了，不管了，就跨上了他的机车。
三井很欣赏她这种不矫情的脾气，“坐稳喽！”说完一压油门车子就弹出去了，吓得婷奈尖叫了一声，不由得抱紧他。
“怕嘛？”他在前面问。
“开什么玩笑，快点！快点！真好玩！”婷奈拍着他的肩膀喊。
这丫头……
三井不由自主的也微微一笑。这才明白为什么以前在街上混的时候，同伴们都喜欢带这个太妹来飙车，被柔软的身躯贴着，又吓得尖叫，实在是件很满足大男人骄傲的美事。
“到了！”他的车子拐了几个街区，停了下来。
可是婷奈却不敢抬腿，怕走光。
三井一笑，直接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喂！”婷奈有些害羞。
三井看了她一眼，“啰嗦。”反正只有他看到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婷奈刚下车，目光就被吸引了。
那是一间大型商场前的喷泉，人们可以随意走进在里面踩水玩乐。
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玩着滑板和轮滑的年轻人，正放着音乐来，在喷泉里玩耍。他们跳着街舞，用最直接的舞姿表达情绪，没有经受过最专业的训练，举手投足也充满了韵律和美感，也有很多动作经受过长期不懈的训练，还利用地形，喷泉，变换出不同的造型。台下没有专业的评审，他们只是表演给路人看。
婷奈看呆了。
一个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走了上来，“三井！你小子好久不来了！”
另一个道，“哟！带女朋友来了！”
三井笑笑，不多解释，跟他们碰拳拥抱。“她也想来跳舞。”他指指婷奈。
“好呀，跟我们一起来！”
“可……”婷奈不敢。她只在舞蹈教室里，把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穿着紧身黑衣，在钢琴伴奏下，有把杆和镜子的地方跳舞。
“以前，我在这里打篮球时，可以忘记赛场和训练队的一切。”三井低声对她道，“你说古典芭蕾限制了你的情绪表达，那么，要不要试试别的舞蹈呢？这里有音乐，”他指指嘻哈音乐，还有车水马龙。“这里有观众。”他指指来回走过的路人，“把这里当做舞台。没人会笑你，尽情发挥吧！”
婷奈看着他良久，她自己没办法突破，要不要试试三井的方法，深吸了口气，“好！”
她去换了练功服，在一群街舞小子里显得那么出众，脖颈长，四肢修长，与街舞那种重心放低，含胸深蹲不同，她的所有姿态都要注意挺拔和伸展。此刻，她再也不用去想芭蕾那些官方的、刻板的、分毫不差的动作，把所有情绪都集中在表达自我的情绪，利用天气，利用光线，人们走动的声音，车的声音，喷泉的水珠，与晚霞的辉映上。
刚开始，他们跟她一起跳，到后来，他们都停下来，连shopping的路人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层层围观，人人都被她放肆而鲜活的表现力震惊。怎么会有人的肢体表达这么漂亮，原来单腿旋转是这样的？大跳是这样的？
三井被挤到角落里，却看的目不转睛。
而婷奈忘记了观众，只是想随性所欲的跳舞。连她都没有想到，她原来喜欢的是这种无拘无束的表达。待她停下时，掌声和口哨四起。她惊讶而开心的笑了，激动的红了脸，头发上也挂着汗珠，视线远远的穿过人群，对三井做了个鬼脸。
三井给她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
“寿，这么棒的妞，”有人在他身边低声笑道，“我要是你，就看紧她！”
“她不是……”三井刚要否认，看到人群中婷奈明媚的笑颜，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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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回巷口，梅子就看见许久不见的自家豪车霸在那里。身体一僵，立刻刹车。
流川立刻觉得有异，几乎是同时刹车。
“怎么？”他问。
梅子转过头来，“流川，”露出一个魅惑至极的笑，“你先回去，我待会再去，帮我跟伯母说声。”
他下车不动，黑发下的双瞳紧紧盯着她。
梅子看看远处的豪车，再看看流川神色。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但脾气也不小，更不能来硬的，只能开口央求，“你先回去好不好，啊？”
他站在她与那limo之间不动，好像刻意挡着她，依然一言不发。
每当流川摆出保护性的姿态，说不感动当然是假的。可是，现在绝对不是该他出头的时候。对方可不是他可以三两下摆平的街头小混混呀。
梅子的秀眉微蹙，很少这么形于外的焦虑。
事不宜迟，如果再拖下去，一定闹个两败俱伤。
“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的。你先走吧，求你了。”梅子轻轻唤流川的名字，“Ka e de？”
那声音说不出的娇嗲，尤其唤他名字时更甜腻，简直令人浑身发软。
流川默然看着她许久，这才转身推车走进巷子。
梅子看他进了屋，关了门。松了口气，立刻把车丢开，走近豪车，开门坐进去。
后排果然坐着她那有钱有势的老爸。
“你想干嘛？”她一生气，都没有平时的撒娇口气了。
冰原若无其事的摸着她的头，“来看看你啊。”
“我是说那全额奖学金的日美学生交流计划。”梅子避开了些，冷笑道，“你捐了几个图书馆给我的母校啊？”
冰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Westlake high本来就有启动这个计划的意向，我不过去推动了一吧，又拿那小子的比赛录像给几个职业的朋友看了。他们都觉得他有潜力，就是欠缺一个发展平台。daddy是为了你好。想想看，他家根本没有那个经济实力送他去美国。而你，你又可以安心呆在美国。两全其美有什么不好？”
梅子翻翻眼睛，“对，又可以满足你操纵人的爱好。”
冰原肃穆的道，“不准这样对daddy说话。想要我不插手，你就乖乖跟我回别墅。到走之前，不准在外面独居。”
干得漂亮！拿流川的前途跟她的自由赌！可洒脱如她，也不肯牺牲流川净澈的天空。
梅子垂下眼帘，抬眸展颜，“daddy说什么，我就乖乖听喽。”
窗外的那辆豪车开走了。对面的屋子的灯也一直黑着。
那中华冷面，梅子到底还是没吃上。
并不是不知道她故意撒娇，他走掉也不是害怕逃避，只是因为不想看她为难。
流川独自坐在餐桌前。微微收拢拳头砸了下桌子。
可恶。她的世界是他无法想象的复杂呢。
*
“那你以后还会说那样的话吗？”
“呜呜，呜呜呜，再也不会了。”
听到这个回答，仙道终于满意了。
像是所有的伤心和委屈都爆发出来，明雪被仙道堵在墙角，索性蹲在地上大哭。
她还敢啊？一次就伤到这样，以后再也不敢了。恍惚间，就觉得仙道好像走开了。於是，泪更止不住。
“给。”片刻之後，一罐桃子汁递到她面前。
抬起泪眼，仰头看著回转的仙道站在面前递了罐果汁给她，手里还拿著一罐碳酸饮料。
天太热，他都渴了，流那么多眼泪应该会渴吧，“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店老板说最近女生都喜欢喝这个。”
明雪一看。真的是刚推出的清凉蜜桃口味的饮料，还有闺蜜同款的甜橙和酸梅口味，在高中女生间非常流行。她抹抹眼泪，接了过来。
仙道跟着在她旁边坐下来。他不喜欢让人为难，有人指著他的鼻子宣战呛声，他也只是笑笑。他也不太让人难堪，粉丝的要求他也尽量满足。所以，从来没见女孩在自己面前这麽哭过，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这样的震撼教育果然是值得，晾她以后也不敢无视他了。
两人默默喝了几口水，明雪的哭声也慢慢止了。
“你干嘛？”她见他也跟她一起蹲马路很不解。
他支着头问，“你要想继续哭，我可以再等等。”他是不太会哄人，又不能这么走开，只好陪着她。
明雪狠狠瞪他。
仙道起身，“不哭就跟我来。”
她仰头看他没动。现在对他的信任已经降到历史新低了。
他双臂一垂，双手直接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架起来和他平视，因为他的身高，她不可避免的双脚悬空，虽然不至于害怕，当然也不舒服。
她惊呼一声，只得投降，“我去，我去！”
别看他平时一脸无所谓，其实不太懂得接受拒绝。
跟他来到一个破旧的海边篮球场。仙道脱掉外套，穿篮球背心，来回胯下运球。
“我现在，在打控卫。”他边运球边说。
她一直知道他是个天才的前锋。但是当过经理她也知道控卫的责任有多大，“为什麽？”
他把球在腰间转了转，笑了，“某人不是说，我不依赖队友，从没拼尽全力。”
那个『某人』傻笑了两下，垂下颈子，“你就不要再提那个了，对不起嘛。”她今天都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怎麽没有人提醒她招惹天才的下场是很凄惨的。
他跟着手腕不知怎么一转，球就进了。速度极快的一晃而过，跳起身抢篮板，做了个反弹传球，又跑到三分线外，自己接球。
只是这么几个动作，再加上那身高优势，本来在场上打球的几个少年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注意他。窃窃私语起来。
“不，你是对的。”他一边运球一边来回做假动作，“所以，我决定打破常规，去打控卫，只有依靠这个阵容，我们才能跟海南一较高下。而我，必须拼尽全力和阿牧一战。”
说了这么一串，他的动作丝毫不受阻碍。一个急停，转身投篮，球进了。
听闻，她浅浅笑了，“那很好啊。我是说，你这样，很好啊。”
他又急速冲过去，抓球灌篮。老旧的篮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那边几个说，“那个，好像是职业球员吧？”“是校队的。”“哪个队？”“咦，好像陵南的仙道啊。”
“全部，”仙道落地，望着她，“都是你的功劳。所以，你不会打扰我，让我困扰的。”
明雪仰头望着他，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重新开始拉琴是被翔阳的失利激发，而他去打后卫，是被她的话激发。
“但是，你不是说……？”她还是不解。他不说什么不要打扰他钓鱼，不要去学校找他，不要约他之类。
仙道摇摇头，“我说不要打扰我钓鱼，那你就一旁拉琴麽。”
她愣了一下。
“不要去学校找我然後又什麽都不说的走掉，有什麽话你就直说啊。”
这，这……？她眨著眼看他。
“还有，要约我，不用叫别人，你自己来约就好了啊。”
明雪消化了2秒，豁然跳起来，“你，你……”
他过去捡起球，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吧。这妮子再不开窍，他真要翻脸了。
她自以为是的诠释，没想到是完全相反的意思。不对啊，一般人不都是这样理解的，只有梅子听出了端倪──天才的思路，果然异於常人。
她想笑，又有点不敢置信，“那么，我以後还可以相模湾拉琴了？”
“是。”他一直觉得最近那里太安静。
“也可以去纯之屋吃晚餐？”
“是。”那里的秋刀鱼确实好吃。
“我……还可以叫彰？”
“你之前不是一直这么叫。”
“太好了。”小姑娘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高兴地蹦蹦哒哒。
仙道指指她的琴盒，“我的钥匙扣不能摘，也只能那个！”
女孩子们总是贪图新鲜，他可不想过几天看到她拿著藤真的卡贴。
明雪长睫垂下，“要我带着可以。不过你是不是应该也要对我说几句话？”
在中场玩球，高高的个子一顿，仙道扭过头来，愣住了。
这小姑娘，本以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竟然又在不经意间反击了回来。
她笑了笑，“虽然你根本不记得我的学校年级姓名，不过你一向如此。”
“是啊，没错。”
她眼珠转了转，“既然你没觉得我的行动困扰你，虽然你没有拜托我，那么，你以后会不会回应我的关心，担心我的情绪？”
原来，是针对他之前的那句「我并没有拜托她们那麽做。我没有义务回应每一个人，也不必对她们的情绪负责」
他点头道，“会。”这个机会给了她，他就没想过收回。
明雪眸光闪动，“虽然你在陵南，我在翔阳，你是二年级，我是新生，你是个天才，我现在还是个失败者……”
这不就是之前她说的那番话，她又想干嘛？仙道静静等着她说完。
“就算我们没有一点共同点，各走各的路，但是碰到的话还是应该打声招呼。”
他笑了。
她也笑了。
这番梗在两人之间许久的话，带来不少伤痛的话，终于在此刻治愈了。
晚风之中，明雪弯了唇角，眯起明眸好像新月一般，那笑容如春花绽放。仙道立刻醒悟，虽然他希望她都眼泪只为他流，但更想念她的笑脸。
本来一场大战眼看着就要赢了，却因为对手耍赖硬生生拖进加时赛，还坎坎打了个平手。真是史无前例的窝囊。但是看着她的笑颜……他认了。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明雪大声对他道，“这样，好吗？”
仙道不马上回答，却迈开步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在她不解的注视中，弯下颀长的身躯，低下头，侧过脸，在她耳畔轻道。
——“好！”
热流轻轻喷上她敏感的耳廓。明明那么简单的一个字，被他这样一说，多了股奇异的暧昧滋味。明雪白皙的脸蛋不知不觉的热了起来。
他直起身，从容的蓝眸微微一亮，“不过，你还欠我一场比赛。”
在对武里的时候，她看了一半就跑掉。但她可是看完了翔阳对湘北的整场比赛。他头一回发现自己还挺记仇。
“明天，”仙道正色道，“是我联合决赛第二场。”拨拉了一下头发，“新的战略如何，我并不知道。可是我会去依赖队友，也会全力以赴，会是场艰苦的比赛，但也一定精彩，你会看吗？”
“当然会！”明雪保证。
仙道拿起琴盒给她，“看完比赛的话，我们就算扯平了。”
“扯平？”娇俏的嗓音却透露出怀疑，背起琴盒，明雪当先而去，却回头弯眸一笑──
“还早呢，仙道桑。”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13.我们扯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