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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恶魔的拐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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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拐卖
骆心现在的处境已经是尴尬得不能再尴尬,虽说他的脑海里想过很多次与荞若馨重遇的景象,却从来没有料想过现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情况。
他和她正处于一间空旷的仓库里,这个地方很大,稍微发出一点响动都会以十万倍的速度在这里蔓延,这种陌生的空间感更是让人觉得心寒。
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她的身手依旧敏捷和灵活,以惊人的速度把面前数十个杀手纷纷撂倒在地,缜密的心思让她醒目地把仓库门锁起,把其余的杀手统统尝到闭门羹,只能待在外面干着急,却没有办法破门而入。
然而,在仓库里面的杀手,几乎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吧。
敏感地听见清风之间夹带着某种危险的气息,训练有素的他分外优雅地侧了侧头,让那柄银白的匕首堪堪擦过自己的面庞,狠狠地钉在旁边粉尘飞扬的墙壁之间,发出属于金属独特的撞击声响,嘹亮得让人心悸。
“妈的,当我没到是不是?”身穿黑色T恤的荞若馨清脆的声音响起,干净利落地赏了偷袭者一个过肩摔,让他尝尝与大地接吻的滋味,把腰间的手铐“啪”地扣在他的手腕上,“我是警察耶,要砍人也不问过我?你还想不想混了啊!”
骆心忍不住扬起清眉,也难怪那个被扁的家伙露出怀疑的表情,如果不是他一早知道她的身份,打死他都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是警察。
荞若馨把这个倒霉的家伙踹到一边,香汗淋漓,娇喘唏嘘,“喂!”
他再次挑眉,挺秀的面庞曲线微微僵硬,他思虑许久,心底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在叫他,直到她不耐烦的嗓音继续在他耳边轰炸,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大胆的人敢拿“喂”这个称呼,来叫“圣”集团里的骑士。
“我怀疑,我们被包围了。”她看见他没有表情,以为他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得傻掉,娇艳的语气不由得多出几分不屑,“如果一会还有人来,我会负责搞定这里的一切,你能跑就跑,不能跑就留在这里等死,我可顾不上你。”
骆心清楚地听出她话语里的那根鱼刺,亦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不过真正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一向以清傲和决绝而闻名于黑白两道的骑士,却破天荒地没有辩解,只是细致地观察眼前的这个女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荞若馨拧起浅墨色的柳眉,已经无暇顾及旁边那个男人,虽说他隐藏在黑暗里而她又看不清楚他的颜面,但是她却相信他并不是暗算她的人,或许是因为太过依赖自己的第六感,所以她很放心地把背后的空门露于他的面前。
“靠!”她轻轻地咬着粉晰的红唇,犹豫是否应该把仓库的大门打开,这个仓库隐秘得很,把大门关上以后就有一种缺氧的窒息感觉,而且这里又没有别的出口可以让他们逃走,她现在进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骆心也陷入深深的沉思,他所考虑的并非是如何逃离此处,而是那群杀手的来历和目的,如果他们是因为军火贩卖的事件而追杀荞若馨的话,这倒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止是这个女人,还有自己。
黑白两道,无人不晓得“圣”集团这个组织,够胆放言追杀这个组织的高层干部的家伙,亦是不可小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妄想布施暗杀的陷阱?
他落墨的眸子之间掠过一丝淡淡的异彩,让他看起来充满威胁的侵略性。
徒然,“砰”一声的震响,把他的心绪从深思之间拉回来,金黄的阳光洒落在仓库空荡荡的地板上,倒影出一种比初落的夕阳还要震慑人心的橘黄光辉。
他稍稍分神,继而蹙起眉头,努力想要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你还愣着干嘛?快点跑啊!”荞若馨觉得自己快被身后的男人气死,率先对门外放出一阵清脆的枪响,回过头去,提高娇艳的声音,愤愤喊道:“你再不滚的话,被乱枪打到就不要怪我!”她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还摆出一种看好戏的模样,双手交叠,完全没有逃命的意思。
“我不会走。”骆心淡淡一笑,宣布历史性的决定:“我要留下。”
“爱走不走,我不管你了啦!”她快被他气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开仓库门,跟那些杀手拼耐性,难得善良地留个空档给他逃走,他居然还给她来这套装英雄的白痴把戏,他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看得出她的心里究竟有多恼火,决定不再逗她,掠去眼底那缕似笑非笑的玩味的神色,冷冷地浮现出一种危险得令人心跳停止的感觉。
她忽而感觉到身后传来那种紧张的压迫感,不由得呼吸一滞,顾不得眼前潮汐一般涌来的杀手,她惊讶地回眸轻望,想知道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是这一望却让她发现一张很眼熟的俊颜出现在面前,貌似是几天前的那个“司机”耶!
“是你?”她吃惊地瞪着晶莹的瞳仁,脑袋里的信息一时转不过弯来。
“是我。”他微微靠在她的背后,很友善地眨眨眼睛,“怎么,很惊喜吗?”
她想也不想就用白皙的手肘撞着他的窄腰,似乎格外恼火地丢给他一记很不淑女的死鱼眼,“靠,我还惊喜咧,恐怕是有‘惊’无‘喜’吧!”
他对她的比喻很不以为然,只是云淡风清地耸耸肩膀。
“你究竟是什么人?别告诉我,你只是普通的良民,如果想说谎言的话,那你还不如闭嘴好过。”她并没有忘记他在一刹那之间所散发的气势,雍华尊贵得宛如帝皇的龙驾,霸道得让人没有办法忽视,只能刻骨铭心地留在脑海里。
“那我还是选择闭嘴吧。”他浅笑地顺着她的话语往下接,间接地默认他并非是个普通良民的事实,因为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之下和她解释自己的身份,影响他们之间的心情,让眼前这群杀手有机可乘。
“上次坐你车的时候,算我看走眼。”她迅速解决掉三个,斜斜地瞄他一眼。
他亦不甘示弱地以空手道搞定三个,挑衅似的回望她一眼,“那一次肯让你上车的原因,是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追到军火贩子。”
“哦?原来你们不是一伙的。”她抄起一截银白的铁棍作武器,在谈笑之间又状似不经意地打倒一片,顺便甩甩手里的铁棍,威胁似的晃了晃,不停闪烁的光芒耀眼得让人无法睁开自己的眸子。
“我们组织不打算碰军火这行。”他小心翼翼地泄露出一点消息,耸耸肩膀。
“看来,你很确定我不会抓你回去‘审问’。”她细致地发现他话语之间的清闲和调侃,不由得蹙起柳眉,直直地望着他,眉眼之间浮起淡淡的情绪。
他闪过眼前的拳头,顺势一推一拉,错掉杀手肩膀的手骨,不置可否。
她索性停下自己的动作,微微退到仓库的角落里,把剩余的杀手全部都转交给他处理,反而很有兴致地凝视他的动作,干净利落,连贯得好像行云流水,让她忍不住涤荡出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觉,在那个瞬间还有和他比试的冲动。
他发现她的意图,抽空瞥了她的面庞一眼,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接收到他丢过来的挑衅的信息,双颊漾出精致的梨窝,抬着柳眉回瞪着他。
无可否认,他的动作确实毫无缺点,如果是她亲自上阵和他对打,就算是使出手铐作为暗器攻击,她的胜算也不大,甚至是她用尽全力攻击,也未必能够胜得过他的赤手空拳,这倒让她感觉到一种无奈的挫败感。
正当她舒服地靠着墙壁,细细地品味眼前的搏击战的时候,有一抹特殊的金属性质的光芒微微闪过,映入她澄澈的双眼,让她忍不住伸手挡了挡,心底的警铃倏而剧烈地响动,身为警察,她不可能认不出这种光泽代表着什么!
靠,那群杀手里有人带枪,他有危险!
这个念想才刚刚掠过荞若馨的心头,她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剪裁流畅的袖口微微流泻出神秘的金属光泽,让她为之一窒。
“喂,小心!”刹那之间,一声娇艳的呼喊从身后传来,随之他便听到一声清脆的闷响,一抹玲珑剔透的身影顿时宛如破碎飘舞的残蝶,柔若无骨地落入他的怀抱里,他这才听清楚她的后半句话,“他们之间,有人——私带枪械!”
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如纸,甚至有些奇异,让他忍不住挑起眉毛。
骆心的心底淡淡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让她躺在自己温暖的怀里,微微抽出抱住她的手腕,古铜色的肌肤沾染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如果你们没有把她救醒,我就拆了你们手术室!”骆心的咆哮在清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强烈的吼声引发出巨大的回音。
“喂,你很没有礼貌耶!如果吓跑我的病人,你要负责喔!”穿着白袍的男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很没好奇地瞪着他,“骑士,如果你再揪着我不让我进手术室的话,我看那个女的也不用活了吧。”这个很慢条斯理的男人是“圣”集团里代号银针的慕容涤尘,留在手术室里的则是代号药女的宋暖瓷。
骆心微微蹙起墨色的眉,手指松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慕容涤尘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侧着身子走进手术室,咕哝道:“老婆,你好无情啊!看着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你都不出来帮我!”他摆出一副好无辜的模样,可怜兮兮地凝视着自己的娇妻。
“你知道骑士的性情,就算我出面也是没有用的。”宋暖瓷淡淡一笑,手脚麻利地处理荞若馨的伤口,用清凉的酒精帮她消毒以后,再动作迅速地帮她注射麻醉药剂,“况且,我在帮她止血,幸亏伤逝并不是很严重。”
“啊,她才伤得这么轻哦?哪里值得骑士这么紧张啦!”他分外无奈地微微叹息,似乎颇为惋惜,他记仇得很,不忘回头叮嘱老婆:“你记得告诉骑士,她伤得很严重,让他紧张一下,谁叫他说要拆掉我的手术室!”
她略略白了他一眼,亦是忍不住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他在口袋里掏来掏去,发现自己的手术刀不知踪影,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有看见我的手术刀吗?怎么不在我这里。”他既是神医,自然以银针和手术刀为自己的武器,随身携带,也不会辜负他的代号。
她拧开病床前的淡紫色的手术灯,“没有,上次欧希来的时候不是还在吗?”
他头疼地揉揉额角的太阳穴,郁闷地道:“就是他啦!这个死神偷,偷多了金银珠宝和玛瑙翡翠,居然还打我的手术刀的主意?”他微微伸了伸懒腰,转头问道:“你有没有带备用刀啊?类似瑞士军刀,或者水果刀这种东西。”他也没有办法,手术刀被强行掳走,他只好找别的“仿冒品”代替一下咯。
她知道他在胡诌,假装歪着脑袋想想,很优雅地语出惊人:“菜刀要不要?”
“可以耶!”他似乎觉得这个方法颇为可行,反正他也用菜刀解剖过圣诞夜里厨房准备的火鸡,对象换成活生生的病人,应该也没差吧!
“我开玩笑的哦!你还当真喔。”宋暖瓷很不给面子地白了他一眼,把银白色的小刀放进他手里,催促他快点进行手术。
慕容涤尘接过那把锋利的手术刀,浅笑着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