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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阳狩猎(2) ...

  •   连理枝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这儿离行宫这么近,这些湄羌人断不会无故至此,这些灰袍人也不像是江湖中的某个门派,江湖中人向来不喜欢与朝廷有联系,若是门派之争是断不会选在离行宫这么近的地方的,这儿御林军随时会来巡山,谁也不想扯上麻烦。湄羌与□□在边疆时常发生冲突,这些人来这儿肯定是不怀好意的,说不定是冲着龙逸人来的,想到这儿连理枝出了一身冷汗,想着大哥带的御林军能抵御他们吗,若真如此,这些灰袍人也该是保护龙逸人的人,可他们明显不是御林军,大哥的军队用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还没等她理出头绪,远远的传来了大队人马往这边来的声音,厮杀的两方似极有默契的分开各自带着伤员往不同的方向离去,这可把连理枝看糊涂了,那大队的人马肯定是御林军,湄羌人撤退没什么不对的,可这些灰袍人跑什么,两方联手不是更好。当下容不得她多想,赶紧偷偷跟着这群奇怪的灰袍人,这群人果然往行宫的方向而去,连理枝很想弄明白为何他们会所谓的秦家不传之秘,一直跟着他们,直到看他们进入一间小房子,这房子很小很不起眼,就像是猎人们搭的临时休憩屋一样,这房子肯定容不下这么多人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后面有一个山洞,虽然很想跟进去,可天色已经开始发白,很容易让人发现的,连理枝偷偷退了回去,她的轻功的确不错,跟了这么久也没人发觉。
      回到自己的院落,原想偷偷从窗户回去的,哪想自己房间灯火通明,映在窗户上的影子不是龙逸人还能有谁,摸摸鼻子跳下树,她一落地青寒就喊起来:“啊,姑娘,你可回来了。”
      她一喊所有的人都出来了,龙逸人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问:“没事吧?”连理枝原地转了一圈给他看示意自己好的很。
      “没事就好。”龙逸人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进屋:“以后去哪里都带着青寒丘聚。”
      这人拉手拉上瘾了,看他一脸严肃,连理枝原想冲他身后做个鬼脸,哪想他忽然转头看个正着,弄得连理枝一愣:“你后面长眼啦。”
      “衣服头发有点湿了,赶紧换洗一下,省得着凉。我今天要见很多人,恐怕会很晚才回来,你想去哪里玩都行带着青寒丘聚就好。”龙逸人认真的说着。
      话是不错,听起来总有点怪怪的,怎么有点师傅的感觉了,连理枝忙点头应承着,看他要离去问:“你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你玩够了会回来就行。”
      司空斗是外公的一个远房堂弟,为人潇洒不羁,常带着她出去玩,每次连理枝玩疯了回来,白函都是这句话,“你玩够了知道回家就行。”看着龙逸人连理枝有些怔愣,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对着他说:“哦,那你早去早回。”说完自己也感觉有点不对。
      “好。”龙逸人应得极干脆,出了门却自暗笑,连理枝总能让他有家的感觉,家里有人等自己回来,这是普通人的幸福跟帝皇无关,若是留下她自己是不是也能如一般人享受着家庭的天伦之乐。其实留她很简单,一道圣旨即可,她毕竟背着整个连氏一族,可若真如此,她会开心吗,她若不快乐,自己会高兴吗,龙逸人很矛盾。
      重阳狩猎时各个封地的王爷都会回京,今年更是热闹,几乎人都到齐了,皇帝病危的消息几乎每个人都接到了,所以每个人都在打着各自的算盘,想亲眼看看到底如何,昨日龙逸人如常下马车接受众人的朝拜,又牵起一个年轻女子的手,似在给那些议论皇帝不喜女色没有子嗣的人看,如果真是他身体已经康复,又有女子在侧,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想必是要掂量的,所以龙逸人今日要见心怀各种目的的人。这几日靠着东海之花的功效,他已经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了,天天跟连理枝腻在一块,人也变得轻松起来,气色都看起来春风得意。
      青寒丘聚满脸哀求的看着连理枝,皇帝下了口谕要他们跟着连理枝,打死他们也不敢不跟呀,连理枝扶着脑袋无可奈何:“我只是进趟城,回趟家,又不是去玩,你两跟去干嘛。”
      既然查到病因了,那自然是要对症下药的,只是有味药不太好找,想回趟修性药馆而已,这两人跟天要掉下来似的,非跟着不可,再说了这两人一看就是宫里的人,谁没事带他两上大街呀。“要不,你两在山下等我?”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哎,最低限度,你两在城门口等我,不然我就自己走了。”连理枝又是哄又是威胁,想着得找龙逸人说说清楚。
      回到药馆本意是要传个信给白函的,走到门口,掌柜居然告诉她在的。白函正在石桌上用围棋摆着什么阵势,听得连理枝的声音,收掉棋子站在亭子口等她:“治好病了吗?”昨日龙逸人当众牵连理枝的手已经传遍京城,白函也不得不仔细对待,若没什么大事,最好赶紧将连理枝带走,这宫里争宠斗艳的,没什么意思。
      “哎,就为这事来的。”连理枝忙将病因告诉师傅。
      白函沉思良久才说:“这毒不难解,药不太好找,天山雪蛤虽然珍贵不易得,我们药堂倒是有的,可要彻底解掉毒性怕是非天山银蛤不可,这就不好办了,这东西通灵的,生长在常年冰雪不化的天山顶上,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啊。”
      “没人会有吗?”
      “要不找姿胤吧,他若没有,那中原是没人有了,只能上天山去找了。”白函倒希望姿胤没有,可以借此机会带连理枝离开皇宫。
      “嗯,找他问问,若没有,就去一趟天山好了,”连理枝想了一下,没把昨晚看到的事告诉白函,外公每次教自己武功都说是秦家的秘密,不让外人看的,幸亏白函从来不问,不然连理枝也为难。“师傅,你不是出京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怕你闯祸,不看着点不放心。”白函白了她一眼,才几天就跟人牵上手了,在不来自己是不是要升级了。
      “有吗?师傅,下棋,我们下棋吧。”连理枝怕他碎碎念,赶紧转移话题。一会儿姿胤来了,连理枝总觉得他看自己怪怪的,看师傅正跟他说话,也不好插嘴。
      “白叔,这东西不好找,曾听人说天山顶峰上有,可那里终年冰雪不太好去的。要不用雪蛤吧,这东西小侄有。”
      “雪蛤我们药堂也有,枝儿,你的意思呢?”
      “我去天山找找吧,反正以前去过的,师傅你有空吗?”连理枝其实真的还是个小女孩,很喜欢粘着白函的,有他在,天塌下来都没事。
      “我有点事,你先去吧,到了那你找他父亲,”白函指着姿胤说,“王爷会照顾你的,我忙完了就过去找你。”
      “白叔,小侄正好要回去一趟,枝儿跟我一起走吧。”
      “如此最好,什么时候出发?”白函问连理枝。
      “嗯,过完重阳吧,”连理枝想了想说。
      两人告别白函出来,连理枝就举着手问:“你老看我手干嘛?”
      姿逸斜渺了她一眼,答非所问:“你去哪,我送你。”
      “连小姐自然是去连府了,路我熟,不用你送。”
      “初十我在竹缘居等你,”说完不理连理枝自顾自走了。
      “一个男人这么没风度,动不动就翻脸,幸亏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连理枝在他背后说着坏话还不忘夸自己一番。姿胤的脊背有点僵硬,顿了一下没停,转了个弯才偷偷看向连理枝的背影,这人大约是没有不开心的时候的,看她东看西望蹦蹦跳跳的回家,姿胤嘴角忍不住向上翘。
      连理枝昨日没在玉山看到自家二哥三哥,以为他们在家,哪知侯氏告诉她,两个哥哥被父亲派去驻守边疆了,惊得连理枝目瞪口呆:“母亲,这是为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你三哥犯了错,你父亲为了惩罚他才派他去的,你二哥不放心就跟着去了。”侯氏虽是当家主母,可她只能管着家事,很多事连胜是不跟她说的,她也恪守妇道人家的本分,夫君不说的她是绝不会多问的。
      “母亲,你和二娘三娘多保重自己,我去找爹,看能不能给三哥求求情,”连理枝安慰着母亲,心里却是心事纷杂,爹为什么没派人告诉自己去给二哥三哥送行,这件事龙逸人肯定知道,居然也不告诉自己,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灰袍人到底跟外公什么关系,连理枝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告别母亲,一路心事重重的回玉山,到了山上就去找父亲。路上碰到侯俊浦,他居然很恭敬的向连理枝行礼:“枝儿妹妹,你来找姑父?”连理枝赶紧回礼,心下奇怪这人啥时候跟自己这么生分了。二人一路无话向连胜居室走去,进了门看到父亲和大哥,连理枝行完礼就问:“爹,你为什么派二哥三哥出去?”
      “枝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一向的志愿就是像爹一样驰骋沙场,为国建功立业。”连琪抢在父亲前面开口。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连理枝不服气的看着大哥。
      “怕你也会跟去,所以没告诉你。”连胜看着越长越像亡妻的女儿说:“你私自揭皇榜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居然还有空管闲事。”
      连理枝被父亲噎得说不出话来,“嗯。。。。这个。。。。那个。。。”
      “你若揭了皇榜好好替皇上治病也就算了,还敢四处乱跑,”连胜一直都是不怒自威的,只是很少训连理枝而已。
      连理枝一看不对劲边往门口挪边说:“我答应三娘来求情的,我,我走了。”说完溜得比小老鼠还快。
      连琪和侯俊浦对视一眼直好笑,这丫头也有今天,往日里可都是她在嚣张,连胜却是笑不出来,“如果昨晚跟鬼族对战的是湄羌人,那这么多湄羌人是从哪里来的?又到哪里去了?皇上若是问起,恐怕无法回答,你二人仔细查访。”自从连耀连旭被派去边疆后,侯俊浦就在军营历练,这个小侯爷没有纨绔子弟的习性,深得连胜器重。
      连理枝逃出来后居然碰到了皇甫烟和上官珩,他今日见着连理枝也是恭谨的抱拳行礼,全没了当日射花灯时的刻意讨好,连皇甫烟也是,连理枝忙乖巧还礼,心里是真奇怪这些人怎么都变得这么礼貌了,这二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走在一起,看来是好事将近啊。她又哪知上官珩是昨日看到龙逸人牵了她的手,今日才愿意跟皇甫烟一起出来走走的,她还在惋惜三哥煮熟的媳妇飞了。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这张脸太吸引人了,她也不可能对每个喜欢这张脸的人说抱歉。
      等她回到行宫,龙逸人居然在,连理枝奇怪的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今天他们送了我不少东西,我挑了几样,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连理枝看着眼前打开的盒子咽了咽口水问:“你从没给女孩送过东西?”
      “不喜欢吗?”
      “我是喜欢的,青寒,帮我收礼物。”连理枝朝龙逸人甜甜一笑喊青寒帮忙。
      等连理枝出了门,龙逸人有点郁闷的问护思:“一般都给女孩子送什么?”他的人生何曾在意过别人的喜好,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在费尽心思讨他欢心,他送的东西叫赏赐,轮得到别人挑三拣四吗。
      “回皇上,奴才没听说过第一次给女孩送礼是送药材的。”护思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了,诚然连理枝是个好大夫,可男人第一次给心爱的女孩送礼送的是药材还真是第一次见。
      昨晚在母妃寝宫里看连理枝摸得都是药材还以为她就喜欢这种东西,如今看来这只是她作为医者的条件反射而已,自己想想也不免好笑,也不让人通报直接走进连理枝闺房,看她正在整理这些奇怪的礼物,也不等她招呼就坐在她身旁问:“晚上我请他们吃饭,你有兴趣去吗?”
      他请吃饭叫赐宴,先不说那一堆规矩,就是吃也是没人敢敞开了吃的,连理枝犹记得十二年前那顿无聊透顶的喜宴,想也不想就要回绝,可转头看他眼中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好。我也有件事跟你说,过完重阳我要去趟天山,要解你身上的毒还差一味药引子,天山才有。”
      龙逸人一愣:“这,我派人去找如何。”他怎么舍得人走。
      “一来这药不太好找,二来如果找不到你一辈子都得受这心疼的苦,我不想冒险。”连理枝极坚决。
      看着如此认真的连理枝,龙逸人只能退让,他也想试试如果连理枝不在,自己会如何,这就像一个瞎子,本来他什么也看不见也没什么,只是忽然让他看了一阵花花世界又什么都看不见了,这种感觉只有本人才能体会,沉默一会才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连理枝轻轻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你可以多吃点的,不然,抱着,磕人。”
      “我尽量等你回来的时候不磕着你。”龙逸人忍着笑很认真的回答。
      晚宴在大殿举行,规模不是很大,连理枝没拒绝龙逸人牵着她的手进去,也没拒绝坐在他身边,坐在这大殿中的多少人都在暗中传说龙逸人不喜女色有龙阳之癖,也有不少人都在说着他这年纪本该孩子成群却没有子嗣,反正律法没有规定不是他的后妃不能坐他身边,连理枝面不改色的坐着,由着他们交头接耳。龙逸人是有意的,他不想有人在上连家提亲,虽然不想下旨招她进宫可也不能任由别的人去提亲,怕连理枝不适应,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敢松开,落在外人眼里,那是他被连理枝迷得昏头了。连理枝还真有这做妖姬的资本,其实那些大臣也矛盾,皇帝不喜女色他们着急,皇帝沉迷女色他们又着急。这顿饭有多少人吃得味同嚼蜡,又有多少人在盘恒如何给皇帝进献美人。
      连胜倒是泰然自若受着各人的道贺,自己女儿什么德行自己清楚,若非她自愿,把刀架她脖子上也休想她就范,今日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把戏。其实连理枝今日已经明白了,要是不想像皇甫烟一样被别人操控自己的命运,那今日由着龙逸人是最好的选择,起码这么一来,这些皇孙公子是不会再来烦自己的了。
      晚宴结束已是戌时,连理枝假寐哄得青寒丘聚出去,待到子时,悄悄在床上伪装一下才出门,有了昨晚的经验,今日更是小心翼翼,摸到后山,房子前有人守卫,随手将一只飞过的夜鸟擒下朝守卫掷过去。“谁?”守门的几人随着鸟的方向追出几步,就这点功夫连理枝已飞身进去。
      外面看很小,里面其实很大,连理枝贴着山体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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