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魔法》南平晚歌

23、兵临城下

　　“就算我愿意，昂多萨也不会同意。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交换。”
　　“你很了解我的儿子。”
　　“他，为人很正直，所以，我觉得他不会同意。”
　　“莫西的圣骑士原来不是问题。我开始以为，你会用莫西的圣骑士来拒绝我，原来，你并不喜欢他。”
　　“昂多萨说，三年来你从来没离开过城堡一步，但似乎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处处被压制的感觉实在太糟了，亚美尼忍不住反击一次。
　　昂博微笑着，“我的儿子过于正直，看见的只能是别人让他看见的东西。”
　　姜还是老的辣，亚美尼终于知道为什么昂博让她如此警惕，这家伙狡猾，不像普通的精灵，更像是人类潜藏在黑暗的盗贼，随时窃取想要的信息，想要的东西。
　　“我的老师，到底有什么问题？”不愿意继续和昂博在莫西圣骑士身上纠缠，亚美尼刻意转变话题。
　　“他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正如这片树林，他们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
　　“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亚美尼嘴角抽搐，昂博还真会绕圈子。
　　“摩根倘若坠入黑暗，他的危害不亚于一只半兽人军队。”昂博的笑带上森森的冷意。“这里的森林一旦被人黑暗魔王利于，就等于多了一只黑暗树人部队。”
　　亚美尼身上泛起阵阵冷意，被昂博的话给吓的了。
　　“黑暗已经控制住了它们。树林，摩根，摩根尚且有自己的意愿，他只要愿意，可以随时结束他的生命，而并非被别人利用。而这里的树林，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有等待黑暗魔王降临时，号召它们成为黑暗的随从，黑暗的军队。我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就是看出了这点，一旦我离开，这里的精灵，恐怕无人能活。”
　　“我或者可以让他们化为尘土，在世间消失。”
　　“这里森林领域比莫西的边境小镇要大上十倍。你的□□能够全部笼罩起来吗？”
　　“不可以。”
　　“去告诉昂多萨，我的条件，让他答应我的要求，把我的精灵带出城堡。”
　　亚美尼深深看一眼没入森林深处的昂博，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看透了事情的本质，也明白该如何做，却高傲地等待你的请求，以此来挟计，实现自己的目的。冷酷，自私，昂博身上有所有精灵被鄙视的缺点。
　　亚美尼无意去问昂博的伤势，也无意去问复原情况，基于刚才一瞬间的错觉，亚美尼几乎可以肯定昂博的伤势肯定没有复原，而且因为没有压制，伤势有可能在一步步加深。
　　转身离开树林，在河堤边守候的昂多萨快步走上前，关注看向亚美尼。
　　“能看见你眼神有变化，真是一件不错的事。”郁闷的心情都倾斜在昂多萨身上，让这个老实的精灵脸上一顿红。
　　“能看见你脸色有变化，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你知道吗？这一路上，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才能令你的脸色稍稍变化那么一丁点，原来答案就在这里。”
　　昂多萨被亚美尼揶揄得更加局促不安，“我父亲到底你对说了什么了？”
　　“说了好多，说了关于我老师的，说了关于这片森林的，说了关于他自己的，说了关于这里精灵的….你想知道哪一样？”
　　“我父亲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昂多萨盯着亚美尼。
　　“他很不对劲，至少给我的感觉是这样。”
　　“上一次黑暗战役，父亲他收了伤，他一直没有告诉我，是不是复原了，他看上去就好像已经安然没事。”
　　“事实上只是越来越糟。”
　　“我父亲….他….. ”
　　“至少他现在不会死，不过以后就很难说。”
　　“精灵是不灭的。”昂多萨的声音突然拔高，惹来附近精灵的注视。
　　“抱歉。”在亚美尼揶揄的目光喜爱，昂多萨黯然。
　　“他说，只要我和你订婚，这里的精灵随便我调遣。”
　　昂多萨瞠目结舌，“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你不是要和莫西的圣骑士……难道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抱歉，亚美尼，我不可能和你订婚。”昂多萨坚定拒绝。
　　“不需要抱歉，既然你不愿意，那么你愿意把你父亲从精灵王的宝座上推下来吗？”
　　“我….”昂多萨张张嘴巴，却没法回答。
　　“知道吗？约翰为人很差劲，但是他有一样品质，是你缺少的，想做就做，他有这样的决断和行动，而并非犹犹豫豫，停顿不前。你的犹豫只会令森林精灵永远龟缩在这片森林里，直至大陆的战争完结，然后你就可以和你父亲一起，乘船进入双圣岛。”
　　“我不是这样想的。”昂多萨被亚美尼逼得有些竭斯底里。
　　“你的确不是这样想，不过你的行动却一直在这样做。我只会在这里待上三天，三天之后，我会离开这里，我的老师身边需要帮手，而我，不可能陪着你，一直在这里耗时间。”
　　亚美尼转身就走，离开昂多萨痛苦抱着头。

　　“生命的礼赞，我赞美生命，请让绚丽多彩的生命再次回到这些人的身上，请让他们的伤口复原，请让他们的血液重归身体，请让他们的生命继续绽放最美丽的光彩。”
　　如水的月光下，亚美尼举起魔法杖，□□再次闪耀，被黄色血管包围的树木在□□照耀下，渐渐褪色，树叶沙沙落下，挺拔的树干颓然倒地，黄色血管惊恐四处逃离，但在□□照耀下，没处可逃，化为空气中的尘埃。
　　光芒消失时，亚美尼身周多了一个半径十多米长的空地。看看黑暗处的森林，亚美尼摇摇头，还是不行。
　　尽管有魔法杖的帮忙，但是凭她一己之力无法令被黑暗控制的树林全部化为飞灰，即便勉力为之，自己恐怕也得在床上躺上许久。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昂博不能离开森林精灵城堡，是因为他要盯着这片随时可能叛变的森林，而他自己身上的伤也是隐患。
　　应该怎么做？亚美尼低头苦苦思索。
　　“你的实力比我预料中要高。”昂博悄无声息出现在亚美尼后方，“但是这样是没用的。如果在他们被大规模感染前，开始清除，或许还能改变。现在只能安静等待了。”
　　“你一个人能够对抗它们。”
　　“它们被唤醒，第一个攻击目标只可能是精灵城堡，精灵城堡外的河水，被我添加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莹白石的粉末。在阳光的照耀下，莹白石和河水互相作用，能够发出强烈的光芒。”
　　“这只能暂时阻挡。”
　　“他们进入城堡后，不会有机会离开。这里是它们诞生之地，也是它们消亡之地。”
　　“同归于尽，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还有美好的生命，在见识你实力之前，或许我还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眼前有一个前途无量的生命魔法师，你或许可以治好我的伤，我为什么要自毁人生。”
　　亚美尼无言以对，对上昂博，亚美尼无有一种无力感。同样是比自己实力强的人，亚美尼面对老摩根时，可以斗志昂扬，面对昂博时，却总有一种算计不过的无力感。
　　“昂多萨已经正式向我提出拒绝建议。并且提出要脱离森林精灵城堡。”
　　“那是你们的家事。与我无关。”

　　三天的时光，转眼便过。
　　亚美尼牵着莱利再次走出精灵之门，毫不意外看见昂多萨策马站在门外。
　　迎上清晨的阳光，亚美尼觉得有些眩晕，“你父亲同意你脱离城堡？”
　　“他不同意，不过没法阻止我的行为，正如我没法阻止他的行为一样。”
　　亚美尼笑笑，清晨的阳光实在太刺眼了，亚美尼发现眼前开始冒星星，光线化为星星在头顶不住飞舞。
　　“我想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
　　“抱住我，我不想摔地上了，虽然是草地，但还是会痛的。”话音一落，亚美尼倒头栽向地面。
　　昂多萨飞扑过去，接住亚美尼。
　　“你还真是做到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光明精灵过于惨白的脸色，让昂多萨吃惊。
　　“不就是几晚没睡觉而已，大惊小怪，你父亲都不担心，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又和自己父亲扯上关系，昂多萨心里无由来一阵烦躁。“我带你回去找人帮你看看。”
　　“你回去了，还能再次走出来吗？”
　　昂多萨犹豫了。
　　“扶我上马吧，这路上就要拜托你了。”
　　昂多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做出决定。抱起亚美尼大步走入精灵之门。
　　“没必要这样做。”亚美尼悄悄松一口气，失去意志的支撑，疲倦如潮水般涌来。
　　“我没办法照顾被魔法反噬的魔法师，我想父亲或许能够找到可以帮助你的人，或者药物。”
　　“你可能逃不掉了。”
　　昂多萨止步，“是因为那些树木吗？”
　　“嗯？”
　　“是因为那些失去生命的树木吗？”
　　“你知道了？”
　　“三个晚上，森林精灵城堡多出三块空地，尽管父亲下了禁口令，空地也立即被填补上植物，但是被你教会我上树梢看日出，我这几天偶尔也会上树梢看看，要知道不难。”
　　呵呵，亚美尼低声浅笑，“昂多萨，我尽力了。不过还是未能成功。”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让你这样离开城堡。我会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