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的单恋》灵感记录

9、阿黎的“芯”2

　　这几天明美都在配合阿黎的“增加默契”训练。在我看来，实质就是在狠狠补偿阿黎在做被“明美压榨”的机器人时所没有得到的人权待遇。这家伙在拿我提前适应之后的大平等时代啊！
　　说实话我从没想到阿黎是这么怀旧的人。这几天我按照他的要求去了只有儿童的游乐园、古老的熄灭所有灯才能看见影响的电影院、游览了书法博物馆......都是和现在生活完全脱轨的事物了。说真的让我长了不少知识，也花了很多“复古贵族”才会花的钱。
　　看完这些后，阿黎跟我说他很喜欢以前人的生活。
　　我说：“如果把我扔到过去我绝对活不了。”阿黎笑了两声：“明美在说谎。明美一直在想自己小时候住的地方。那里都是绿树，那里很美的。而且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是根据大黄狗的名字取得。”我没有说话，我已经很久没回那里了。不是不怀念，而是害怕一旦回去发现那个美丽的地方已经和自己记忆中的不符。回不去的地方，我从来不会无病、呻、吟。
　　我曾问过，这样悠闲的和我“增加默契”行吗？阿黎说，这是他能想到最快的方法。绝对不是浪费时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离5月14号的时间越近阿黎越不开心，他的心情最近越来越沉闷。他还总是问些我听不懂的话。

　　今天他让我跟他一起看《魂断蓝桥》、《罗密欧与朱丽叶》。看过之后又是用哀伤的语调说，“真是遗憾。”
　　而我更是因为时间的临近精神紧绷到每天没日没夜地与示威者沟通，和在我看来“不务正业”的阿黎沟通很少。根本没空管与平时比不正常的阿黎。
　　离5月14号越近我的精神越紧张亢奋，阿黎却相反的憔悴。因为我们现在的这种特殊共存结构，所以症状集中体现在我身上。我感到像是坐在急速行驶的车上看书一样头晕恶心！站立都做不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抱着头才感到稍稍缓解一点。还不住的开始全身冒冷汗。令我奇怪的是阿黎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对我表示关心。我侧耳倾听，他从我出现这种状况开始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为什么？
　　“阿黎？”我不确定的叫了他的名字。眼花的要命！“阿黎？”我只能喘着气想他是不是离开我了。不然又是怎么回事？在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就要离开自己的时候，阿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明美！我不想参加游行示威了。我们就呆在家里好不好。我们......”后面的话化作了一大片白茫茫的雪花。
　　趴在桌子上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明美，不！是阿黎轻轻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明美。我不想失去你。如果在所有人的面前公布了我在你身体里的秘密，我说不定会被公司里的扑杀软件清理掉的。我跟你不同，我终究不是人类，没有法律保护我的权益。到时候即使明美再不愿意，他们也会说如果不把我消灭掉会影响明美的健康。......对不起”明美样子的阿黎悲伤的流下眼泪。“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可以表达自己的情感。好不容易让明美承认了我，不是作为一个卑微的机器人。而是作为明美喜欢的人。我好舍不得......舍不得离开明美，不希望明美在我被消除之后再喜欢上别的男人。是我太自私了！我不想明美再离开我。对不起，对不起明美。求你睡过这两天，睡过示威时间。”
　　阿黎从桌子前起来开始整理整个房子。把能表现时间的东西全部销毁。时钟也卸下了电池，这段日子里阿黎会代替明美照顾好这副身体。他要让刚醒来的明美不知道已经过去的时间，而当做只是睡了个午觉。
　　阿黎翻看了机器人时的自己绝对没机会看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和明美共存之后，明美也没有想过。
　　明美桌子里一直有个小柜门是锁着的，里面竟然是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有着明美从婴儿到长成少女的每个时间段的照片。照片的角落都写着日期时间。这些照片都是该出现在博物馆里的胶片相机照的，有明美童年跟大黄狗阿黎的照片、学生时期的毕业照、还有和几个男生的单独照片。阿黎悲伤的叹着气，“就不知道是明美那时候的男朋友还是她的学校老师了。”最后是一个老爷爷和一个老太太的照片频繁出现在相册里。乡下景色里，不同的形态却总是两个老人的照片。里面竟然有一盒磁带是阿黎没有想到的，还有那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的信封。

　　当明美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窗外的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明美没有办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阿黎这时候打声招呼：“好啊！明美。”明美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嗯，明美只要知道没有过时间就好了。”明美没有多想。“哦！”阿黎突然说：“明美你会不会唱你爷爷奶奶喜欢的那首歌。唱给我听好不好？”明美下意识地回答。“你说《最浪漫的事》啊！”随后觉得奇怪问，“你怎么知道？”“嘻嘻！你不要问，你唱给我听。说不定会让我一直犹豫不决的事变得迎刃而解哦。”明美想起里面的歌词，连忙拒绝。“不要啊，我才不要唱。”
　　现在的明美不需要闭上眼睛也可以感受到阿黎的一举一动。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不去用眼睛看就有知觉！
　　阿黎低着头踌躇了一下之后，抬头负气的样子瞪向明美。表情有着委屈！“难道我不值得你唱！你要是嫌我，现在我就可以消失掉。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感觉到一股危机感猛地窜入心脏。“阿黎！”
　　“好吧。”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根据我的态度决定什么。但我还是选择给他唱那首我以前一直听着入睡的歌。
　　音乐在脑海里响起，好像被带回到了我的童年时代。那里有简单的生活、清新的空气、周围绿色的植物、还有陪我好多年的大黄狗阿黎。有奶奶叫我回家吃饭，不耐烦的爷爷。还有晚上放学回家一起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的肥皂剧。能够自给自足的菜园，嬉笑打闹的学校，同学间上课的小动作、讨论不喜欢上哪个老师的课......太多太多的回忆都化作奶奶和爷爷时常清唱的歌。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赵咏华唱的歌充满着朴实的浪漫，再次听到的时候有种不禁热泪盈眶的感动。阿黎在开始唱的时候就已经埋着头悄声滴眼泪了。阿黎一直在害怕吧？也是啦！这种小心害怕即使稍微想象一下也该有所体会。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这首歌算是奶奶和爷爷的真实写照，也是我所向往的生活。
　　趁着这个间奏的机会，明美眼带温柔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阿黎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没有什么人是为了舆论活着的，我们要往前看。我们会有好的未来。你救了我，所以我现在还能够呼吸。但你却失去了身体，但你存在于我的心里。我们已经有联系了！我们不该分开。我不会让我们的结局是悲剧的。也相信你自己好吗？......阿黎。”
　　音乐一直在响，却没有人去唱了。直到快结束的时候，阿黎突然吭声：“再不起来，示威活动就迟到了。”“嗯？”阿黎不自然的把头别开，嗓音呜着说。“你以为你睡了多久。今天是15号啊，猪！”
　　等到明美拿着雨伞赶到政府大厦的时候。那里已经是拥挤的人潮！看向大厦上的时钟，还好时间刚好赶上。明美欣慰的笑起来。太好了！这样阿黎想要告诉大家的事情就都可以传达到了。“阿黎，你要好好准备待会讲什么啊。怎么挤到前面的事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