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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觉无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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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醒,长觉无眠,一觉无眠。
《长觉无眠》
By C年少
To 阿释&R子
Couple/阿诺德×克里琴斯·柯林斯
再次走上这里时,这里的空气还没有春天的蓬松。雨刚停,街道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从上至下水淋淋了一遍。有的水珠仍然悄悄滑下屋檐,掉在水塘里发出不大的声响。不过天光已经漏了下来,相信不久就是晴天。
街上多了一两个人影,人们重新忙起自己的事。
阿诺德扫了眼行人,自己的风衣也不算容易引人注目。
确定这件事后,他双手插入口袋,继续向前走。
——死亡笔记事件已经结束。讽刺的是,在结束的前一天,她的弟弟因为死亡笔记死亡。她亲眼见证她弟弟的死,这一切是谁做的再清楚不过。
阿诺德以为克里琴斯·柯林斯会竭斯底里,不顾一切地杀了斯佩多和Sivnora。毕竟当伊罗·柯林斯杀死她的朋友时,她甚至帮助伊罗拒捕,拘捕方式是与他交手。但事实上她面色平静地站在他身后。后来阿诺德想起,她曾经说过,特殊时期做他的助理需要绝对的冷静。
直到伊罗·柯林斯在最后关头,身丨体难以克制地痉挛,弟弟向姐姐伸出手。阿诺德身后的助手终于出声:“请问,阿诺德先生、斯佩多先生和Sivnora先生,我可以带弟弟走吗。”
——她究竟是怎么想得出问这个问题的。后来阿诺德觉得那个问题甚至有些好笑——尽管笑不出来。克里琴斯也不是一个冷静的人。而且更多的时候这位助手完全没有助手的自觉:她能堂而皇之地坐在情报局门口,眯着眼睛时不时还晃晃丨腿。很多时候即使是阿诺德也会想,她会不会马上变出一根草叼到嘴里,然后把头枕在交丨叉的双手上,晒着不怎么能露出整张脸的太阳,哼首小调。
就在他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掏出鲜草时,坐在门前的褐发姑娘注意到了响动,回头看见了上司,克里琴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阿诺德,早啊。
他没回答她,但是目光也没从对方身上移开。
最后在这长久的僵持中,克里琴斯无可奈何地拍了拍靴子,站起来,行了礼:还有任务么。
在死亡笔记之前,他们共同解决的任务通常是晚宴。而且一向敬业的阿诺德先生却不怎么喜欢这个工作,当然克里琴斯也不指望什么。多次把衣架上的风衣换成燕尾服未果之后,女王也恩准了阿诺德穿风衣参加舞会。克里琴斯事后在马车上瞟了他一眼:“算你狠”。
阿诺德自然不会回复,说起来也很奇怪,他已经能习惯于克里琴斯接下来一长串关于“其实你就是来撑场子的我才是来喝酒的”的议论。马车停下时,克里琴斯的议论能恰到好处地停止,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也是本事。
就像她挡酒一样,自称千杯不醉,这也是本事吧。
——是暗示。
那些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行为方式、说话内容,以及与这个时代存在尖锐冲突的观念,都是一个巨大的伏笔,是她离开和不择手段的原因。——当然,这也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时空的扭曲与裂缝会让重要的人物在时间轴中错乱。”先·知的话最终应验了。阿诺德因此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这里——克里琴斯·柯林斯,或者说是南空羽和的故乡,他的助手填埋谎言的众多地点之一。
阿诺德观察了一下周围,明明这里这时候已经是初春了,街道却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从上至下水淋淋了一遍。不过天光已经漏了下来,相信不久就是晴天。
他走到了一个铁门前,她曾经说过,原来在二十一世纪的她就是住在这里。
——其实那也不算谎言,只是欺瞒而已。
号称千杯不醉的助理也不是没有喝醉过,而且那时候舞会一半都没有进行完,阿诺德当着女王的面把这个女醉鬼拽了出去。他想帮她醒酒,结果发现是她自己不肯醒。
“不用管我,我也不是……”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稀疏的月光点在行驶着的马车窗里,克里琴斯靠着阿诺德的肩膀,但阿诺德还是觉得克里琴斯马上就会因马车晃动而滚下去。结果她奇迹般地保持着平衡,不过她从始至终用手遮住双眼。
不久,他肩上的人的眼泪就从手指和脸颊的缝隙中爬出来,砸下去。
像一场滚烫的雨,由小变大,滂沱不止。
阿诺德的手背和风衣都没能幸免这场雨,他想拽开克里琴斯贴在脸上的手——别开玩笑了,眼泪早在布料里淹死了,这句话不是你说的么。但是那是一个醉鬼,一个始终长觉无眠的醉鬼,一个负罪终生的醉鬼。
一个,自愿陷入梦魇的醉鬼。
他不是没有听到她在那天晚上说谎言这个词。但是阿诺德选择听之任之,就像他已经能习惯于克里琴斯一长串关于“其实你就是来撑场子的我才是来喝酒的”的议论。所以醉鬼不会醒过来的。
就算再一次,在她离开后,他因时空问题能来到这里,她没有机会再被醒酒了。
阿诺德表情平板,双手抽出口袋时却没来得及注意到,他的手不小心擦到了铁栏杆。
雨刚停,哪里都泛着水气,街道更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从上至下水淋淋了一遍。有的水珠仍然悄悄滑下屋檐,掉在水塘里发出不大的声响。不过天光已经漏了下来,相信不久就是晴天。
他在那拨开云层的天光里,清晰无比地看到,曾经被滚烫的雨水砸中过的手背上,一条条地存在着铁锈的红色。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