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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金蛇舞千云 情丝愁万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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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完颜康受命出任钦使南下临安。欧阳克问我是否随行,我想了想便答应了,估计在我的小心看顾下,欧阳克应该不会惹出什么祸事,心下宽心不少。至于杨康就随他去罢,估计他老爹老妈还有丘处机几个还会来找他,但是认不认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到了扬州附近,我们便与杨康分开,我可不想和他一起在太湖遇见陆乘风黄蓉等人。欧阳克道他叔叔不久就赶来和他会合,于是我就安心在扬州游山玩水,顺便狂买苏绣制品――有人跟着付钱,不买白不买!
这么着过了好几天,欧阳克忽然道:“我打听到江南七怪要路过这里,我和他们有些仇怨,要解决一下才好。”我不记得这里有什么剧情,不过多半是欧阳克做了什么坏事,比如采花什么的,被他们看到教训了,于是也不问,直接鄙视他。
到晚上,欧阳克前来邀我一起去,我鄙视道:“你打不过人家,要我帮忙么!”欧阳克道:“那里的话!我布置了蛇阵,务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姊姊你来看个热闹不好么?”我对这几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便答应了去看。
当下我随欧阳克,向北而行,到了一处荒山附近,三名手持蛇杆的男子过来施礼,随后又是九名白衣姬人,欧阳克挥手令他们退下,和我伏在一堆大石头后面观看,只见几千条青蛇,蜿蜒盘旋,口中红信一伸一吐,月光下咝咝声响成一片,景象有种诡异的美感。欧阳克低声笑道:“姊姊,你瞧这些蛇好不好看?”我看了一会,心想如果有手机拍下来倒是不错壮观,闻声便答道:“比老头子还差远了,他出场还有大蟒,你也就能赶些小蛇!”欧阳克但笑不语。
这时山崖后隐隐有人声,那驱蛇人一挥竹竿,众蛇闪开隐蔽在草间树丛,便偶尔有几条被人看见也毫不引人注目。我低声对欧阳克道:“调教的好啊!”
这时一行七人走近,渐渐走入众蛇环绕之地,那柯镇恶耳力极佳,发现不对劲立刻叫道:“有古怪!”这时众蛇得到号令纷纷游出,七怪从未见过这多蛇,不由面色煞白。我传音欧阳克道:“我可不助拳,你自己看着办罢。”我也不打算救这些人,来江湖上混,敢杀人就要有随时被别人杀的觉悟,这些江湖人包括我自己那个没有担几条人命?欧阳克一笑缓步走出。
七怪怒道:“原来是你这淫贼设下圈套,卑鄙无耻,有种出来和爷爷单条!”欧阳克笑道:“上次诸位七人围殴在下一人,如此大德,在下怎敢不还席?”我听得好笑,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笑话:小子,你要单挑还是群殴?单挑,你一个挑我们一群;群挑,我们一群挑你一个!
正想着,那边已经动起手来,七怪呼喝连连,无奈群蛇蜂拥而上,不多时便有两人被咬伤,欧阳克踱步过来道:“姊姊,如何?”我别开眼,“很有商纣王以人饲蛇的风范。”停一下,“果然无聊,我走啦!”欧阳克笑道:“姊姊心软啦!”我翻个白眼,“我觉得你们都非常无聊。”
这时七怪已经力难支撑,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乐声,如鸣琴,如击玉,幽幽洋洋,竟是有人在吹奏洞箫,众蛇听闻乐曲,竟然仿若发疯一样,颠狂乱舞,七怪方才脱身得一会儿。
欧阳克奇道:“怎么他们还有帮手么?”这时崖后转出一人,一身青衫,容貌却是怪异之极,除了两只眼珠微微转动外,竟似一张死人脸一样,叫人暗暗心惊,不寒而栗。他缓缓走来,竟是毫不着力,飘飘然如同鬼魅。他手持一管玉箫,潇洒吹奏,虽然乐声美妙,听得人却是心中烦乱无比。欧阳克心下惊慌,觉得心中热血沸腾,心神似乎为之所摄,再看那七怪以及几名驱蛇人,已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了。
欧阳克回头瞧我,强行压下不适道:“姊姊,怎么好?”却见我目光呆呆地看着那人,他一急,加之心神大乱,便一把抱住了我,我恍然惊觉,伸手挥开欧阳克,怒道:“你做什么!” 欧阳克双手抓住咽喉,艰难答道:“姊姊,我……”我惊醒,赶紧出手封住他几处穴道。再看那青衣人,似乎全然不理,只是专心吹奏,乐声转急,群蛇舞更颠狂,那几人也都跌倒地上,乱滚乱叫,扯碎衣服。我心下早已明白此人身份,不待与他相见,便提了欧阳克转身飞奔而去。
我提着欧阳克,他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是呼呼喘气,脸上红潮不退。我瞧见前边正有一条小溪,便解了欧阳克穴道,将他扔下水去。欧阳克在水里扑腾半晌,才湿漉漉爬上岸。
欧阳克坐下行功,显然刚才的“音杀”之术对他有一定损伤。我坐在一边悠然看着,不一会他收功完毕,只是衣服还湿,看着甚为狼狈。
欧阳克道:“姊姊,你知晓刚才那人是谁么?那箫声很是古怪。”我瞥他一眼,“音杀之术而已,你自己内力不够,自然中招。”欧阳克道:“那人武功有多高?”我道:“和你叔叔差不多。”欧阳克一惊道:“他也是五绝之一么?难道是东邪?”
这时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小娃儿倒知道老夫。”我猛地站起,“咱们走吧。”
眼前青影一闪,那怪面人已经站在我们面前,欧阳克上前一步微微挡住我,那人冷哼一声,也不见如何动作,只听见几声破空,欧阳克仰面跌倒,显然被点了穴道。
那人缓缓揭下面上人皮面具,双目炯炯地看着我。我看着面前熟悉的容颜,叹了口气道:“你女儿在太湖陆家庄,人很好,没有受伤,倒给你找了个女婿。你要找她就去吧。”
黄药师不答话,低头看了看欧阳克,道:“这人武功差得紧,可保护不了你。”我淡淡道:“我可用不着谁来保护,一人行走江湖,也没有什么不好。”黄药师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我弯腰想解开欧阳克的穴道,一枚棋子飞来,我随手接住,动作也不停顿。欧阳克刚刚睁开眼睛,一看见我,立刻跳了起来,“姊姊,你怎么样?受伤没有?”我推开他,“这位是黄岛主,见礼罢。”欧阳克闻言施了一礼。
黄药师也不看他,只是向我道:“我有几句话同你说。欧阳小子不要跟过来。”随即脚底生风,欧阳克看看我,颇有阻止之意,我苦笑示意他先回去,追着前面那道青影而去。
我追着前面人影,旁边景物如飞地向后退去,我心中想道,我便是一直这般地追逐着他,可是永远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跑了很久,渐渐天明,我渐感内力不支,便停下了,看他渐渐消失,心中有些苦涩,便转身想回去。低着头才走几步,便发现几乎撞上前面一人,好在我反应够快,脚下轻移闪开,抬头一看,正是不知何时回转的黄药师。
他温声道:“跑累了么?”我“嗯”了一声,便低头不语。忽然他上前一步,搂住我的腰,动作极快,我吓了一跳,正想挣脱。黄药师低声在我耳边道:“我带你一起走。”便纵起轻功飞去。我顺从地窝在他臂弯,仍是低了头不发一言。黄药师似乎很满意我的柔顺,带着我到了湖边,跳上一条小船,这才放下我,自己拿起桨划了两下,小船离岸。
我四下张望,问道:“这是哪里?”他微微笑着,“咱们去太湖陆家庄接蓉儿。”我有些不悦,颇不想去。便道,“那你带我则甚?”他仍是微笑:“你同我一起去不好么?”我微微着恼,偏了头不理。
黄药师慢慢划桨,一边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么?都去了那些地方?做了什么事?”语气温柔,我不由得一一说了。他听罢道,“也好。凭你的功夫,倒也哪里都去得。不过那西毒为何要插上一脚?是欺我桃花岛无人么?”我扁嘴道:“人都被你赶走了,还说什么!”他哈哈笑道:“我这就让他们回来。好不好?”我道:“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徒弟。”他道:“总算是你同门师兄弟。”我一听大恼,“我才不认!我既然不认你为师,当然也没有什么师兄弟!”
黄药师道:“那你算是哪门的人?西毒也不见得比我高明。”
我哼一声道:“你不愿明白我的话,那也随你。”于是我干脆倚着船舱闭目养神,朦胧中感觉什么东西盖在了我身上。我身在船上,摇摇晃晃竟自睡着。
忽然有人轻轻摇动我道:“到啦!”我睁开眼,忙闪开一边道:“话也说了,你自己去找女儿,我可不奉陪了。”就想下船离开。背后他笑道,“那可不成!”我忽感脚下一软,便落入一个怀抱,情知被点了穴。我恨道:“你偷袭我!”他横抱起我,俯身笑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英雄好汉。我是东邪。”我无奈道:“你先放下我。”他脚下不停,一边笑道:“我放下你,你又不听话啦!还是乖乖随我去罢。”
到得陆家庄,正好看见射雕第一大忽悠裘千丈在耍宝,挥掌断杯,唬得一群人一愣一愣的,我不禁微笑道:“这种功夫,可不希罕。”黄药师侧头笑道:“怎地不希罕?我便不会呢。”我笑道:“你还能看不出来么?我还会在石头上写字呢!”黄药师低低笑道:“你写来我瞧瞧。”我道:“现在可不成,改天等我写罢。”
这时恰好裘千丈被郭靖一掌打出,然后爆出黄药师被全真七子杀害的新闻,黄蓉等人哭哭啼啼。我低声道:“你还不出去?你女儿要哭死了。”他在我耳边说道:“倘你也在那里,可会为我一哭么?”他说这话时声音极低,热气吹上来,叫人心神荡漾。我缩了缩脖子,稍稍躲开,道:“我才不相信你死了。那几个道士武功有限的很,天罡北斗阵也没有什么希奇,连你一根头发也伤不了。”他低低笑道:“你倒对我很有信心。”我撇嘴道:“祸害遗千年。你不知道么?”他笑道:“原来我是祸害。”我身在他怀里,穴道受制,此时我二人距离极近,我脸颊红红道:“你就是祸害!害惨我了。”他手一紧,我面颊火烫,勉强哑声道:“你还来招我!这样,我是不怕,你自己看着办罢。”他沉吟一下,轻轻放下我道:“我去了。”我道:“你也带我出去。”他摇头,“你这样怎生见人?”我低低笑道:“正好让你女儿徒弟瞧瞧你这做父亲师父的做了什么事。”他正色道:“你别胡闹。”我浅笑:“究竟谁胡闹了,分明得紧。你不带我下去,我就叫了。”他忽然出手点住我哑穴,我又气又急,狠狠瞪着他。黄药师又低头温声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我气得转过头去,也不理他下面认女等一系列事。黄药师对郭靖甚为不满,黄蓉一气跳湖而去,他匆匆追去,撇下我一人努力想冲开穴道。想到他一心念着女儿,竟然将我抛在脑后,心中越发气苦,分心之下内息一岔,几乎走火入魔。
我好容易冲开穴道,手脚有些麻痹,不觉呻吟出声,陆乘风闻声叫道:“什么人!”我缓缓站起,陆乘风惊讶道:“原来是你,你究竟是谁?”
我道:“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那天我也没有说谎。”
陆乘风道:“你与我师姊一模一样,她可没有你这么年轻。”我缓缓道:“我早已离开桃花岛,这师姊二字,免了吧。”陆乘风神情似喜似悲,左右环顾,问道:“陈师兄没有和你一起来么?”我指指七怪,“你问他们罢。”七怪神情颇有些尴尬。陆乘风道:“可惜梅师姊来晚一步,刚好师父去了,不然师父重新收你门下也未知。”我冷笑道:“你怎知我一定来晚了?说不定我比你还早呢!”陆乘风惊道:“难道……师父不肯原谅你么?”我冷冷道:“那又怎样?陆庄主,咱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我来这里是个意外,咱们就此拜别。”我飞身跃上房顶,转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