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李坤主

7、血蚶·销魂最是美人舌（三）

　　“世间生物都有血，但是血液颜色不一样。这世上，除了哺乳动物和人一样，血是红色的外，多数动物血都不是红的。”
　　“贝类呢？”管仙庭问。
　　“你去海边没挖过蛤蜊？被压碎的蛤蜊是什么颜色的？”楚深衣问道。
　　“贝类的血液一般都是透明的，没有颜色。”诸葛亮叹息，楚深衣你何苦这个时候还戏弄管仙庭。
　　“一般就意味着有例外吧？”司马懿说。
　　“是的。有一种贝类例外——就是血蚶。它的血是红色的。因为血蚶如此特殊，有一个关于它的传说，郭师姐读过三河地方志，应该知道血蚶有一个别名？”
　　“……‘西施舌’。”
　　当年吴越争霸，越王勾践灭吴报仇之后，献给吴王的美女间谍西施不知所踪，有人说看到她和范蠡泛五湖当富豪夫人去了。
　　“这是人们善意的愿望，与之对应，还有一个黑暗版的结局：西施为越国作出巨大贡献，被吴国人追杀，她死里逃生回到越国，本以为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更残忍的判决：勾践把吴国人的愤怒和越国人的担忧都推到了她身上，称其为红颜祸水，把她当众处死，尸体扔进了水里。”
　　“……血蚶就是传说中西施的舌头所化？”
　　“谁知道是不是传说呢？”楚深衣打开了窗子，“也许直接问当事人比较好？”
　　白天见过的那个美丽的女人，浑身湿淋淋地从窗子外爬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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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怕，她没有恶意。”楚深衣弯腰看着女人，“你是来要回自己的舌头的吧？”
　　女人眼神急切地点点头，她张嘴想说什么，但只有口形，没有声音，她的嘴里，没有舌头。
　　“不吃了不吃了！都给你！”管仙庭觉得害怕，操起那一大盘子血蚶就推给女人，“你走吧！”
　　“冷静点。”楚深衣接过盘子直接扔一边去了，“这不解决问题。她来找我们，自有道理。——有人封印了她的舌头。”
　　“谁？”周瑜问。
　　“一个男人。”楚深衣直起腰来，眼神冰冷得像结了了一层冰凌。

　　自古人相食的事并不鲜见。只是……
　　“最先被吃掉的，从来都是女人。”
　　后汉乾祐二年，长安城中食尽，守将赵思绾取妇女、幼稚为军粮，日计数而给之，每犒军，辄屠数百人，如羊豕法。
　　安史之乱时，唐将张巡镇守睢阳城，被叛军围困，城中粮尽，于是张巡乃出其妾，对三军杀之，以飨军士。士卒有样学样，乃括城中妇人。
　　这个习俗一直到清代都没有改观，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中不止一次记载灾年人相食官府不能禁的惨剧。作为“米肉”“菜人”被直接卖到饭馆的都是女人，去饭店吃饭，神色如常点“蹄子”的都是男人。
　　“管仙庭，带好《世说新语》。”楚深衣看看外面的大月亮，“我们去找回她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