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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回宫算账 ...

  •   这日中午,凤祁正在午憩,萧破找到穆昔非,也察觉出他的反常,“师兄这几日怎一直躲着我?”
      穆昔非手里拿着根竹棒,蹲着身子,一副忙碌的样子,“我躲着你做什么,只是一时要照顾两个人,忙的抽不出身罢了。”
      萧破笑了笑,话只言到此,“诗凝说要先回皇城,我已答应了她,应明日就出发了。”
      “你都已决定好了,还和我说什么?”穆昔非语气不悦道,“你们愿意去哪便去哪里。”
      “师兄可跟我们一同回去?”
      穆昔非抬头看着萧破,闷闷道:“当然跟着你了,你是师弟,我怎也不会不管你。不过,走之前得问老头要解药。”
      “原是误会一场,诗凝未中毒。”
      穆昔非应了一声,说不上高兴又或者不喜,似情绪变化的很快,“既然明日都走了,你这辈子估计再也不会回雪山去了,今个儿晚上师兄做几个小菜,你与老头抛下前仇旧怨,恐以后再见也难了。”
      萧破未答应,显然对冷焚枫当年所为心有芥蒂。
      “师兄想到一事。你可还记得那晚小雀儿中了埋伏,那晚的小男童,生的模样倒有几分像你。可......”
      “嗯,”萧破道:“她不愿说,我也不可强问。待回到皇城在说这件事吧,我想这次回去,应是与这件事有关。”
      待到天黑,穆昔非也确实做了几个菜,不过因为身处林中,周近无村庄也更无集市,菜虽有却都素食。
      四人各坐一边,凤祁给萧破碗中夹着菜,可他只吃了两口便出了屋子。
      穆昔非想追过去,却见凤祁端着碗水敬冷梵枫,“我以水代酒谢你这两年照顾,虽说令我与他吃了些苦头,但也不知若无你,我与萧破是否还活在世上。”
      冷梵枫亦不抬头看一眼凤祁,仿若未闻,“下山前,我有一句话让阿差师兄传给你,不过,既然遇见了,我便说给你听吧。你忧萧破与我会成了曾经的你们,不过,萧破不是你,我也不是她。当年恩怨我不得而知。不过是夙宁皇后在宫中等了你二十多年,你当年懦弱又何必强加给别人,至少我这生想过千万次的生死,却未有一刻真正地想要放弃过萧破。”
      凤祁饮下清水,口中发出一声声轻笑,不知为何而伤感。
      屋外下着绵绵细雨,萧破坐在廊下,穆昔非整个人都淋在细雨中,抬头看着天。
      凤祁在萧破身旁坐下,将身子靠在他肩上。
      “你和他说了什么?”
      “没,”出了屋子,一切都变得轻松,连着叹息都是那么舒畅,“想着曾经种种,突然觉得揪心。若哪时哪刻,你突然不要我了,又或者我不喜欢你了,又会怎样?”
      萧破轻轻抚着凤祁脸颊,眸中有愁有喜,轻轻吻上红唇,千言万语,却不需言多。
      第二日大早,穆昔非醒来时,冷焚枫已经走了。萧破坐在廊下做着竹哨,说是昨日答应凤祁,想在走之前将哨子完成。
      穆昔非打来清水,洗净了脸,胸前也淋湿了大片。乖乖从屋里跑了不来,萧破见着,丢下手中活儿进了屋,过了会,牵着仍未睡醒的人儿。
      因为林中无马,他们需要先步行离开竹林,任何找到马匹才能赶回皇城。
      凤祁这几日精神倒是很好,恐是策帝留下的那封书信向萧破坦白,不过,对于那晚男童之事,她却未主动提过,好在萧破也未问,虽然是堵在胸口的一块顽石,但她心中亦有另一番打算。
      三人回到宫中,宫里只留下个项朝歌,孟靳钰与沈青寿在宫外候着,顾辰初也从万花山回来了,不过,却要等个几日才能过来。
      凤祁安然无恙,使得连日担忧的项朝歌总算放下悬心,而其见她又与萧破和好如初,心中自是不舒服,但也未至嫉妒。
      知晓凤祁回宫的孟靳钰要往宫里跑,却被从永乐而来的天阳给拦住,原他早已收到萧破书信,让其看住他。
      但是,虽说凤祁无恙,但国内上下已在议论凤公主尚活人世,前些日子还只是少些人在暗中议论,不过,这几日却更加地明目张胆了。
      而顾家,也开始派人寻找起顾辰初,恐是要待消息确定后再做计较。
      凤祁对此倒不知晓,项朝歌也有意隐瞒,更不用说本就不想她多事的萧破。
      宫中风平浪静,萧破也甚少离开,但便是如此,凤祁却也起了怀疑,原他回来好几日了,却为见到孟靳钰。
      可是,因为有个萧破,她也不好去追问,只有等待时机。
      约过了四日时间,萧破忽然离宫,说是顾家那边来人了,要去探探情况。
      萧破前脚刚走,凤祁便带着项朝歌去了天牢。
      曹锋被关已有两月时间,虽这事暂时被压下,恐已瞒不了多久。毕竟,早先传闻不上早朝的傀儡皇帝,要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也不见了,恐难免引人猜测。
      但是,她却未见项朝歌带入天牢,只是让他在外候着,莫要让人闯入。
      曹锋虽被关在天牢中,但宫中发生的事他却知晓,所以,凤祁离宫且又回宫,还是让他露出惊讶表情。
      前些日,凤祁因书信之事,在牢中杀了曹芸衣与耿聂,今日再访曹锋,独自一人的她杀不了人,但肯定不是好事。
      “罪臣曹锋!叩见公主!”
      “曹大人又何必行如此大礼,此处只有你我。凤祁将人支开,可不是看你装模作样。”
      曹锋跪地恭恭敬敬,“罪臣惶恐,亦知犯下滔天大罪。虽不求公主原谅,但罪臣真心日月可鉴!对的起天地!”
      坐在长凳上的人冷冷一笑,瞥了眼曹锋,装作漠不关心,抚着怀中乖乖,“天是谁?地又是谁?曹大人说这话时就不觉得可笑?”
      “罪臣并不觉得哪里可笑。罪臣知晓耿聂奸计,当日便赶往营救公主。”
      “是吗?那你可知,回宫的路上,凤祁可差点没命回来了。”
      “罪臣一直被囚在牢中,除了夫人前来探望外,未曾见过一人。”
      “那凤祁有一事想问曹将军了,”因为是多年的处心积虑,虽是万不得已,她也一直打算将这件事与萧破坦白,但每至话到口边,总会发生意外,令她不继续拖延,“父皇死前可有和你说些什么?”
      “先皇让罪臣保护公主!”
      “除此之外呢?”凤祁在曹锋面前坐下,两人隔着铁栏,声音压的很低,“曹将军应该知晓,我与萧破育有一子!”
      曹锋眼珠直直地看着牢门对面,瞳孔睁大,显得十分吃惊,“公主为何会这么问?”
      “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依我相信几人,他们不会说出。而另一人,父皇病重时,我将这事告诉了他。我想,曹将军若是当真深的父皇相信,恐这事也曾有过吩咐吧?”
      曹锋垂下头,凤祁抛出了个难题。若他否认,那方才所言的忠心皆是假,若承认了,可她又为何这么问她?
      “先帝是曾吩咐过,且让罪臣暗中派人寻找小皇孙。”
      “这事有几人知晓?”
      “仅罪臣一人,便是寻找小皇孙,也是以借口。”
      “哦?”凤祁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那还真是巧,此行回宫,倒是有人想暗中杀了我。不过,说来也是古怪,他们竟会以一幼童为诱饵,且那幼童生的又与萧破有几分相似。”
      “什么!”曹锋吃惊地站起身来,胸脯上下起伏道:“那小皇孙可有怎样?”
      “怎样不知。不过,比起那死去的幼童,我更相信受命保护他的人。这一点,曹将军就不必担忧,毕竟,若他们真寻到人了,活人可比死人有用的多。”
      曹锋垂气地坐下,手握着身下的枯草,暗中使着劲。
      “公主还是有话直说吧!”
      “既然这事曹将军知晓,且又在这时有人想杀我。恐这人多多少少与曹将军有关。不过,凤祁就不知,曹将军是否真的未向一人吐露过?还是早已失了忠心,心中早有了打算。”
      “曹锋曾告诉过夫人!”
      凤祁大笑,又坐回长凳上,“不知这些日,曹夫人可曾告诉过你,耿聂与那曹芸衣皆被我杀了。对了,项朝歌倒是和我说,前些日曾去过将军府,将耿聂与曹芸衣有血缘说了。就不知,曹将军可有再念诉,不过,就不知曹夫人听不听的进去。据我所知,顾家可派人来了,恐不是前来探望谁。又安得怎样的心。”
      “公主直言。”
      “将你囚入天牢,是萧破留你性命。我让曹允将你抓回,本是想给曹家留下血脉,可今日所为所行,倒是让凤祁见识了。只怕曹将军忠心可无人可懂,怕以死谢罪,也脏了脚下这片黄土。”
      曹锋双膝跪地,哆嗦着双唇久久无言。
      凤祁玩着小指,眼神变得慵懒,留下一声轻笑,离开了天牢。
      守候在外的项朝迎了过去,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与曹锋说了什么?”
      “你在外的这些时候,可有人靠近?”凤祁则反问道。
      “没有。”
      “那便好,”看着项朝歌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凤祁想着萧破还在宫外,“你知顾辰初住在哪里吗?顾家那边既然来了人,恐他一人应付不了。”
      “萧破回宫了,孟靳钰也过来了。”
      “你怎知道?”
      “孟靳钰来过,我躲在暗中见到他了。”
      “那.....”萧破若知晓她见过曹锋,肯定会派人暗中调查,而那原本早就该说出的秘密却不可在此时,“那还是先回永安宫吧。”
      凤祁在回永安宫的途中想着,萧破不见到她人,肯定会派人寻找,便是她早先一步回去,他也肯定会追问。
      “怎么未见陈凝月?”
      “被送出宫了。”
      “送哪里去了?”
      “宫外。”
      依照此刻宫中情况,陈凝月只可能被囚禁,若要出宫,除非在也不能开口,也便是说,她早已不在人世。
      “谁送出去的?”
      “萧破。”
      凤祁匆匆赶回永安宫,远远便见孟靳钰站在门外,伸长了脖子向远处张望着。
      “你们去了哪里?”他们还未靠近,孟靳钰便扯着嗓子问了起来,让本在屋中的萧破也走了出来。
      “出去透透去,”凤祁道。
      “怎偏偏选我进宫的时候呀,”信以为真的孟靳钰不悦地皱眉,却又转瞬间转忧为喜,抓着凤祁的衣袖,亲昵道:“我买了些糕点。”
      凤祁拿着糕点示意地咬了一口,待见萧破一直闷不出声,她心虚道:“你不是去会顾家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破未言,孟靳钰插嘴道:“当然是话不投机了。顾家那边要找我们算账呢,他们都知晓你还活着,口中说是着了沐家的道,说你狠,为了这皇位,将自己兄弟都给杀了。”
      孟靳钰口不择言,项朝歌在旁一直瞪着眼睛看着他,却无济于事。
      “那他们想要如何?”
      “物归原主呗。哪里这么简单,以为是做买卖呢,”孟靳钰继续道:“他们想要顾辰初还俗,继续做他的皇帝,你觉得可能吗?”
      “为何不可?”凤祁看了眼萧破道:“他为君,我为后,依然还是天下太平,至少不必再担忧,也不必再死人。”
      凤祁自是说的气话,可孟靳钰却当了真,连连摆着手道:“这怎么成,你要做了他的皇后,萧破怎么办?”
      不想,孟靳钰却操起萧破的心来,凤祁饮了口水,一手撑着脑袋,不以为意道:“正好我缺个男宠。”
      孟靳钰咽了咽口水,看着萧破又看向项朝歌。在场的二人皆知凤祁说的是玩笑话,所以也都未开口,可孟靳钰却当了真,指着自己道:“一个男宠也不少,两个男宠也不多,你看我可以吗?”
      项朝歌连连摇头,对孟靳钰无话可说。
      “你太丑了,我只要比萧破武功厉害,比他长的俊的。”
      孟靳钰一听自己没戏,唉声叹气道:“我便知道。”
      玩笑话尽,萧破缓缓开口道:“顾家应有人在暗中撑腰,便是顾辰初答应了也只会是个傀儡皇帝,而且,既然都已走到这一步了,已无回头路了。”
      凤祁听出萧破话中意思。是要将顾家铲草除根,连着顾辰初与顾虚痕都给杀了。
      “不行!”她坚决反对,态度强硬道:“那两人不可动。”
      屋中气氛瞬间凝结。孟靳钰对着项朝歌眨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退了出去,走时不忘将门给关上。
      乖乖也识趣地跟了出去,不想跟着凤祁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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