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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蛇节前日 ...

  •   “你不是想杀人灭口吧?”沈青寿捂着脖子,看着凤祁朝他们这走来,“我可什么都没听进去。”
      凤祁的到来,打断二人对话。沈青寿愈想愈不对,决定无论如何,今晚要离开苍琅山。
      沈青寿离开,凤祁假装地左右张望,脚边踢着碎石,忸怩道:“我都说生气了,你为何不过来哄我?”
      “我带你去个地方。”
      幽静小道过尽,先是水声传来,夏末风声,伴着隐隐花香,月挂枝头,映照的朦胧。
      水岸渠渠,碎石蔓延至深远,有一两口大石在水中露出头,大石终日被湖水冲洗,露出的头石圆润滑亮。
      夜色里,数不清的流萤飞舞,远处的篝火时隐时现,水流声滴答碎响,却愈显宁静。
      “这个地方,你以前来过吗?”凤祁站在水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上,从这里,可以看清水里的鱼儿,天空中璀璨星月。
      “我也是刚发现,”萧破道:“永乐后山也有个地方和这里差不多,不过,那里却没有流萤,也无这里宁静。”
      “你是想回去了吗?”
      “嗯,”萧破道:“想带着你一起回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凤祁抓着萧破的手,十指紧扣道:“我们明日便走吧,你去哪里,我便跟着去哪里。”
      萧破未言,只是痴痴看着凤祁,眼眸中的千言万语,并不能在这时说给谁去听。
      “祭蛇节后,我们便离开这里。”
      “去哪里?”凤祁想要跟着萧破去每一个想去的地方,可是,想着自己时日无多,又心无余力,“我有一件事瞒着你,待下山后,我便都告诉你。”
      “嗯。”
      山中的宁静,让拥在一起的二人暂时撇去尘世烦扰,只有你我。
      待回到客栈,凤祁进屋便见桌上有纸笔。
      “这是......”出乎意料,桌上纸,竟是当年萧破作画给林素矽的那副图,不过,当年戴着面具的人,脸上无遮物,可以清清楚楚看清面相,“你何时画的?”
      “今日抽空画的,”萧破端来熬好的药,接过画道:“本就答应过你,只是不知该不该留面具。”
      “这个好看,”凤祁夺来画,爱不释手,“要是当年知道你便是长空,也不会被耍的团团转了。”
      她自知说错了话,闷头将药给喝完。闷闷道:“后日便是祭蛇节了,那我们是后日走吗?”
      “嗯。”
      萧破拿着笔,在画上添字。凤祁走过去,伏在他背上,故意捣乱道:“要是我会女红便好了。”
      “你要是喜欢,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作画。”
      凤祁坐回床边,给自己解着衣裳,“那也不一样。”

      沈青寿因为萧破的一番话准备离开苍琅山,可连接两山的桥却被人砍断,而山的那一头,虽从肉眼看来是风平浪静,可深夜之中的观察,那里埋伏了不少的人。
      他想试着硬闯,却发现比想象的难了许多,且自己竟还暴露出去,若不是夜深自己又会功夫,只怕当真是赔上性命。
      沈青寿躲过追捕,大早的便到了客栈。可却不见客栈掌柜,只有店小二打着盹,萎靡不振。
      “楼上那萧公子醒了吗?”
      店小二不识沈青寿,对他问话显得十分小心,“你是谁?你说的什么公子?”
      “别与我装糊涂,你家掌柜的呢?”
      店小二一直摇头,在被反复逼问之下,这才道:“昨日客栈有蛇,掌柜这去取雄黄酒了。”
      沈青寿欲上楼找萧破,却被搬酒回来的掌柜给见到。因为那日沈青寿救过掌柜,掌柜对他亦十分客气,“沈公子,这么大早便来了?有没有用早膳呢?”
      “嗯,”掌柜的手里有个黑色布袋,布袋不大,却被勒出个痕迹,“袋子里的是什么?”
      “一只鸽子,”掌柜将布袋打开,露出一只早已气绝身亡的信鸽,一口致命。
      “是蛇?”信鸽的伤口是在喉咙,而且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应是中毒,“这东西要是吃了,只怕要人命。”
      “哪里,”掌柜的一直摇手,表示道:“这是我大早在客栈外捡到的,只是觉得晦气,所以才捡了回来,准备给烧了。”
      掌柜指的位置,距离萧破所住的房间靠近。而且,他昨日说了些话又十分肯定,难道是借着信求救去了?
      要来信鸽,急匆匆地上了楼,门还未来得及敲。不过幸好凤祁和萧破都醒了,否则又是一件祸事。
      “这在客栈外发现的,”他将信鸽拿给萧破看,却忘记凤祁也在场,有人不想让她知晓这件事。
      萧破对沈青寿一笑,并未看信鸽。
      沈青寿张口欲说,却忽然想到,自圆其说道:“我想这也许还能吃呢,你们......”
      凤祁看了看信鸽,明白它是被毒死,“依伤口看,这只信鸽是被乖乖咬死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嘴馋了。”
      沈青寿又是连连点头,想了想,找了个借口先下楼。萧破应该会来找他。
      待一起用过早膳,凤祁上楼给乖乖拿喂食的药去了。沈青寿找到机会,“我昨日下山了。”
      “我知道,”萧破波澜不惊道。
      “你不好奇?我为何下山?又去做了什么?”
      “无非便是下山不成,否则你也无那时间在这与我说这废话。”
      “你......”沈青寿指着萧破,不信他什么都能猜到,“你要想好了,我这已经暴露了,而我现在与你可又亲近,小心在援兵未来前,先赔上自己性命。”
      不料,萧破却笑了,“等了这么久,总得有个饵。”
      “饵?莫不是你又算计?”沈青寿气道:“我现在便告诉凤祁去。”
      可是,昨日闯山,也有人与他一样,想要见到萧破。
      耿聂未一人独来,而是带着曹芸衣。
      似迷纸已被揭开,耿聂看萧破的眼神有异,加上沈青寿脚边的那只气绝信鸽,似也有人沉不住气了。
      凤祁在楼上,沈青寿掏出折扇,想在此刻便开门见山,来个痛快。
      可在场的其他两个男子,萧破和耿聂却又融洽,两人见面虽只是一笑,但都未有谁开口说话。
      沈青寿坐立难安,不多时,凤祁抱着乖乖下楼。
      耿聂当即站起,沈青寿随即紧张地跨出两步。
      “公主,”耿聂看凤祁的眼神让沈青寿觉得不舒服,并非是他对凤祁有心,而是那人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
      “曹姑娘的腿伤怎么样了?”
      曹芸衣颔首一笑,说了些感激的客套话,让凤祁莫要担心。
      而耿聂一直看着凤祁,待一番寒暄后,完全不忌讳在场的萧破,“那晚我与公主说的话,公主考虑的怎样?”
      凤祁愣了愣,看着萧破,又看向沈青寿,“听不进去的话,何来考虑?”
      耿聂蹙眉,却又瞬间转笑,“也无关系,长夜漫漫,总有一两句是公主听下的。”
      凤祁笑了笑,拿着茶盅给乖乖喂水。
      曹芸衣不明所以,追问耿聂那晚说的话。可能女儿心中都较为敏感,几句问话,恐是被察觉出了什么,曹芸衣也不再说话。
      沈青寿愈觉得耿聂来此的目的并不仅仅如此。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尖叫声。
      他冲出去,只见黑衣女子正向这处走来。
      “你先将凤祁带上楼,”沈青寿道,可凤祁却走了过来,目迎蛇女入屋。
      客栈内的食客瞬间不见,而蛇女入屋,直接坐上他们那一桌。
      曹芸衣已退到一旁。乖乖在凤祁怀中叫着,倒是兴奋的紧。
      凤祁缓步靠近蛇女,客栈内除了一股蛇腥味外,还弥漫着一股药土味,让人头皮发麻。
      “你离远些,”沈青寿将凤祁带到萧破身边,自己则在蛇女身边坐下,问道:“你可还记得我?我是沈家二公子,沈青寿。当年你跟着韩休,我们见过面。”
      蛇女抬起眼睑,她听得懂人话,但却并不会说。
      沈青寿见状,拿来纸笔,可蛇女的手掌已变形,五指长在一起,看来像是一块巨大的手掌。
      “要不我来问,你点头或者摇头?”
      沈青寿想以一面之交这份薄情向蛇女打探出消息。其实,他只要问出,是否是耿聂指示,其他的,他并不在乎。
      沈青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都得到答案。
      循序渐进,他问道:“是否有人指示你?”
      蛇女点了点头,张着嘴,并不仅仅只是想交付这个答案,她想告诉更多。
      沈青寿看了眼萧破。他一直没有说话,难道这又是他的计划?
      可是......他不信那人料事如神......
      蛇女张着嘴,口里发着咿呀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名。
      沈青寿集中注意地听着,可却愈来愈不懂。
      不知不觉,他渐渐地向那个女人靠近。突然,只见眼前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臀下的长凳飞了出去,也不知哪个在前。
      他跌坐在地,乖乖嘴里多了条小红蛇,虽被咬断了身子,却依然吐着杏子。
      沈青寿后知后觉,顿觉是上了当。
      而那蛇女也站起,黑衣之下,皆是蛇,将躲在柜台后的掌柜吓晕了过去。
      “好你个妖女,”沈青寿大斥一声,那蛇女又张口,却传来恶臭,近能将人给熏晕了过去。
      沈青寿退至一旁,耿聂在旁也是袖手旁观。虽说方才救他性命的人是萧破,可在场最为冷静的人也是他。
      蛇女离开,沈青寿欲追,萧破却不允,让他留在客栈内保护凤祁。
      待过了晌午,因为蛇女出现,路上都不见几人行走。
      掌柜送来甜瓜,对早上的事情仍惊魂未定,一直询问着是否有事。
      凤祁与乖乖吃着甜瓜,难得不发表意见。
      因方才乖乖救了他一命,沈青寿对乖乖亦是异常的好,将那甜瓜切成小块,以便食用。
      沈青寿忘性大,待至黄昏,邀请耿聂山上,曹芸衣怎也不愿,又惹来一段是非。

      待过了一日,今日便是祭蛇节。
      一大早,凤祁还在睡梦中,便被窗外的闹声给吵醒。
      她连翻了几身,惹来萧破关心,“哪里不舒服?”
      “头痛,眼痛,全身都痛。”
      “过了今日便好,”萧破安慰道:“最多也就再闹个今日。”
      “那我们明日是下山吗?”
      “恐是吧,”萧破模棱两可道:“你今日可要乖乖,不准离我半步。”
      凤祁连连点头,起床穿好衣裳。
      乖乖一跃而起,扑倒她祁怀中,也不知萧破平日是如何虐待,会让它对他如此害怕。
      打来清水梳洗一番,萧破拿着纸笔画着什么,凤祁坐在床边,拿着孟靳钰送给她的银匕首出神。
      “这是什么?”走来的凤祁见到着的图纸,好奇问道:“这一道道线的,莫不是山中的地形吧?”
      “嗯,”萧破将图纸拿给她看,指着图中用黑墨描画的墨点道:“这里是下山的路出口。”
      “那为何要画成这样?”凤祁歪着脑袋,将图纸翻来转去,又送还回去,“看着头疼。”
      “现在时候还早,你若想出去,我可以陪着你。”
      “也不必,”凤祁一人独自打开了门,刚下楼,萧破便追了过来,“我就在客栈里,哪里也不去。”
      “我也无事,”二人下楼,掌柜送来早食,“你想去哪里?”
      凤祁摇着头,以示哪里都不想去。
      掌柜的今日穿戴一新,说话也是温声细语,“萧公子,今日山里可热闹了,你若无事,倒是可以陪着姑娘出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凤祁围着掌柜转了一圈,眼中满是主意,“看今日掌柜打扮,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掌柜摸着脑袋,不好意思道:“不瞒姑娘,虽说我年纪摆在这,但还未讨到媳妇呢。前几日跟着萧公子上山,挣得几分面子,已有媒婆上来说亲了。我这不是要再选选嘛,所以......”
      “那这可有我们的功劳,”凤祁话出口,耿聂便领着曹芸衣进了屋。
      “什么功劳呀?”曹芸衣问道。
      “掌柜讨媳妇呢,”凤祁微微一笑,双眸未看耿聂一眼,“你今日起的可真早。”
      “昨日屋主便与我说,今天的日子是苍琅山最热闹的,便是困累,也不能错过。”
      凤祁回到桌上,让掌柜多准备两副碗筷,“曹姑娘的伤倒是好的快。”
      “是耿大哥照顾的好。”
      凤祁笑了笑。耿聂看着萧破,低头笑了起来,“萧公子为何眉头紧锁,是有何心事?”
      “心事倒没有,杞人忧天罢了。”
      “命已由天定,愁不得,”耿聂道:“为何没有见到沈青寿?莫不是下山了吧?”
      “谁知呢。”
      “我知!我知!”掌柜道:“今日大早,沈公子便来了,我未放他进来,之后就未见到他了。”
      “掌柜可知沈青寿过来做什么?”
      “这可不知,”掌柜认真答道,看着耿聂道:“似乎很是着急。”
      耿聂摇头,不再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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