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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毁尸灭迹 ...

  •   依凤祁这么多年来经历,皇室冷血程度没有一个度可约计。若只是死了一个儿子,溱巛国君对沈家冷了心,似乎这儿子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但若当真如此,溱巛国君便不会答应韩休离国。
      而昨日萧破也说了,韩休离国是沈青治计划,怕沈家今日危机,不是一两件事累计而成。
      “那依你意思,韩休既然去了螟郢,我与顾辰初又是夫妻,沈青治应该知道很多外人不知晓的东西?”
      “当初是如此,大约在韩休离国半年后,他又回到溱巛,并带回一个叫林叶的男子,只是不久后,林叶下落不明,韩休虽与沈青治有着联系,但却不肯多言。”
      “那不是一件小事,溱巛国君不知?”
      “这当初只是沈青治和韩休二人约定,皇上当初并未应允,待知晓时已经有些时候了。”
      “那待韩休死后呢?”凤祁追问道。
      “然后沈青治也出了溱巛,而我奉皇上命令,本是去救五皇子的,不过却又晚了一步。待我赶回朝中,半路上又接到密令,知螟郢有内乱,也因万华山失误而耽搁了,一直奔波在路上,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晓。”
      “那你大哥呢?”凤祁接着问道。
      “沈青治留在笙国有一年半时间,待沐誉墨驾崩,他回到溱巛,”沈青寿顿了顿,想起了一件事来,“依这个时间计算,万华山时,他也在螟郢。”
      “不对,”凤祁算了算时间,可以大概估计出沈青治这段时间去处,“照你话中意思推敲。一年半时间,应该在万华山时,你大哥已在笙螟中的一国,沐温痕死,沐誉墨称帝那段时间,他应该是在螟郢,而螟郢册封大典前的日子,他也身在螟郢,只是不久便去了笙国,一直呆到沐誉墨死。”
      “你是如何推算出的?”
      这不难,因为沈青治并不知晓萧破,所以时间段很容易算出,“这你就别管了。照你刚才所言,若未对我有所隐瞒,恐你是怀疑是沈青治杀了沈折,而他留在笙国时间也太过恰好,沐誉墨若死于他之手也不足为怪。”
      虽然得到这番结果,可凤祁又担心是沈青寿耍的手段,所以又语出威胁,“最好你今日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我可不定将你今日说的话再告诉别人,只要两者一番比较,孰真孰假,经不起比较。”
      沈青寿叹息不止,干脆躺在杏树下,以手为枕。
      凤祁整理裙中的杏儿,想在萧破归来前先回屋,省的又落个责骂。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呼叫声,呼声越来越大,将躺在地上的沈青寿给唤坐起。
      在人群中,萧破走在最前,他见到凤祁,凤祁也见到他。
      知大事不妙的人,赶紧站起身子,两手兜着长裙,可在行跑途中,杏儿一直滚落,乖乖跳下地,追着杏儿跑,结果杏儿没追回,反而越跑越远。
      萧破见凤祁裙里的杏儿,发上沾的脏物,衣裳更是脏乱的难以形容。
      他不悦地皱起眉,凤祁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萧破不悦回答,让人找了个篮筐来,将杏儿给先送回去。
      在放杏儿的时候,凤祁注意来,来人手里皆拿着工具,虽说五花八门,但以桶居多。
      “怎么了?”她拍着沾着尘土的手,四下张望,“他们这是做什么?刚才喊沈青寿的名字,莫不是知道他是凶手?来将他就地正法吧?”
      “沈折尸身被人烧了。”
      这是后院的一块空地,原本是个菜园,不过今年休耕,所以便空置在了那里。
      发现沈折尸身的并不是一人,而是一群,因为尸身长久存放,虽然是在冰窖中,但因为是溺水而亡,尸味很重。
      这群人得以发现尸身,只是因为闻到味道。
      一行人赶至后院时,依然有不少人试着灭火,可因为烧的是个人,还是个死人,用水灭似不妥,也似徒劳。
      凤祁捂着鼻子,看着地上一堆油物,连退后数步,“这是什么?”
      跟来的沈青寿,还有陪着沈氏一同前来的沈青治。对了,凤祁来沈府这两天,也没见沈氏,今日看她,哭的鼻红眼肿的,可真是个伤心。
      “尸油,”沈家两兄弟一同上前,沈青治蹲下身子,找了个木棍,将地上的油物给拨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找几个人来,将父亲的尸身给抬走,今日便下葬。”
      沈青寿在旁一动不动,怎也不愿相信,会有人在沈府运尸毁尸体。
      说来也是奇怪,沈折溺亡,身子被水泡的发白发胀,可现在烧的只剩下尸骨,遗留下的残身不少,且还泛着油脂,难道因为泡水原因?将油都浮于皮肤上了?
      “等等,”沈青寿突然开口,对萧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沈二少爷不是怀疑我将沈老爷给烧了吧?今日大早,我可就被沈大少爷给唤了过去,公主也是和你一起,便是要做事,也腾不出个时间。”
      “你看,”沈青寿指着地上油脂道:“父亲偏瘦,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油脂?不是有人换尸,想掩盖什么证据吧?”
      沈青治嗤鼻一笑,退到一旁,双手环胸,也不看沈青寿一眼。
      在旁的下人有个站了出来,说着这两天沈府内异事,“前两日,府里养的一头肥猪不见了,昨日大早,奴才打水洗菜时,有口井里的水成了红色,便让人来捞,里面有只猪头和残肢。”
      “猪?”沈青寿在尸身旁蹲下寻找,将手伸入残烬中,只找到一团黑物,并无其他线索,“父亲尸身被毁,地上又这么多油。难道是凶手担心毁尸不成?找来猪油做燃物?”
      “只能是这样了,”凤祁道:“不过,想到用猪油的,应该是个会做饭的女人吧。但是,谁又能将泡发的尸身搬到后院来?”
      她看了看院内众人,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反正此刻,他们要做的只是留在沈府,借着沈折被杀,寻找真凶的时间里,将沐誉墨的死因给调查出。至于这人为何要毁了尸身,凤祁并不关心。
      沈折尸身被抬走,沈氏哭的肝肠寸断,几是晕厥被人搀扶着离开的。
      凤祁闻了这味道,心里不好受外,头也涨的很,便也未做久留,先回房去了。
      不一会儿,萧破也跟来,手里拿着沈青治拨弄尸油的木棍。
      凤祁忍着呕欲,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怎么了?”萧破上前探望,表现的十分紧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祁点了点头,指着胸口和头,说是又烦且还想吐。
      萧破紧张不已,连替她把脉,却未发现任何异样,“恐是刚才被吓到了,你先去床上躺会。”
      “不用了,”凤祁指着脏衣服,依旧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萧破特地洗了杏儿送来,她吃了两个,呕吐之欲消失,人好受许多。
      “你怎么将这木棍给带回来了?这得多晦气。这杀沈折的人没找出,尸身也给烧了,对了!今日沈青寿与我说,给验尸的仵作一家被杀。”
      “我知晓,”今日沈青治找他也说了这事,却是一语带过,“这事你就别管了。”
      “那沐誉墨的事怎么办?”凤祁可不愿轻易放弃。山中两年,很多事情都变了模样,怎也难猜难联系,“你又不愿告诉我。”
      “沈青寿就没有告诉你些什么?”
      凤祁眨了眨眼睛,不知萧破又是哪里看出,沈青寿和她说的事。
      “也就很隐晦的说了,有些是我猜想的,只能说,沐誉墨死的时候,韩休在笙国,待他死了才回溱巛。”
      “这就足够了。”
      可凤祁并不满足,若沐誉墨的死因又成了笙国与溱巛两国之争,她现在身份也不能怎样。只是,不查个透彻,她难轻易甘心。
      “你便先听我的,”萧破安抚道:“现在只能等沈家两兄弟了,这事外人插不上手。”
      “和沐誉墨有关联吗?”凤祁不依不挠问道。
      “有关联,但只能查到这里,继续深究下去,只是两国之间的事了,而且你也会被暴露出去。”
      不喜,不愿,不甘。
      待第二日,凤祁又去找了沈青寿,可却未见到人。
      眼见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杏树上的杏儿也被摘光,虽说饱了肚,口里却生了疮,疼了好几日。
      沈折下葬,沈府的日子并未好过许多。府里本就不多的下人更是比以前少去许多。
      沈青治也未被封官位,而是每日呆在东院,已好几日未见到他人了。
      凤祁因为口里生疮,吃食更是少甚之前。萧破每日亦想着法子让她多吃些,对沈府的事也没之前留心。
      不知不觉已经至六月中旬,昨晚的狂风暴雨,巨雷闪电,将那棵杏树给劈了。今儿大早,沈青寿赶过去,直至中午了,都还抱着杏树发呆。
      沈府变成如今这模样,凤祁便是想继续调查下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折死事平息不久,朝中突然传来旨意,要沈青寿在一月之内找出真凶,否则要沈府上下所有人偿命。
      而这一月时间,也正好是当时沈青寿多言两月约定。
      可时间过去了一半,凤祁只查出个沐誉墨与沈青治联系密切,其余都未有个结果。
      虽说萧破不似之前不说,但也答应说是等一月之后再言。
      凤祁不愿等,可却也难查,且又无项朝歌,做起事来怎么都不方便。
      终于,沈府内的下人已不足五人,沈氏被沈青治安排去了农院,可过了一日又回到沈府。
      这日,萧破磨墨,凤祁执笔,将知晓的人事联系起来,看能否找出个线索。
      敲门声响了两声,乖乖最先出了门,并未看到人,只有个洗口瓶,瓶里插了朵菡萏。
      凤祁将瓶给抱进屋,拿出花枝,里面有层白沙,因为花枝被拿走,白沙漏入瓶里,露出几张信纸来。
      信非空纸,是有人所写,且还是沐誉墨的字迹。
      凤祁将信纸打开,摊在桌上。虽说每张纸上写的都不多,但都说到一些人的名字。
      包括了沐温痕,还有顾辰初和顾虚痕,当然,这也少不了她。
      从信上所言,沐誉墨是在跟谁做一笔交易,只要找出送瓶子的人,这信从哪里而来,便更是轻而易举知晓。
      凤祁将信纸放在手中搓了搓,试着让乖乖帮忙找找,看能否调查个一二来。
      乖乖出去寻人,萧破则拿起笔来,在纸上画着乖乖画像。
      凤祁撑着脑袋打盹,久久不见乖乖归来。
      “困死了,”她伸起懒腰,又将信纸给掏出,询问不懂的,“这溱巛可真奇怪。韩休找林叶结盟,沈青治则找的沐誉墨。莫不是这溱巛想一口吞下两块饼,也不怕噎死。”
      “沐誉墨这么做应该没有太长时间。应是当初将他逼的太急,”萧破收笔,将画像拿给凤祁看,却换来嘲笑声。
      “乖乖可比你画的灵气多了,”因为信上未有写时间,排列的顺序也只是按照信上所言事情而排列,而到最后一封信,说的是万华山。
      若她手里是全部的信,加上沈青寿那里的一封,也便说,万华山后,沐誉墨那边的状况便说急转直下,到最后逼不得已才去求救沈青治?
      那也有误,依之前判断,沈青治应该是在笙国,那时怎又会写这些信?而且,沈青治也是在沐誉墨死后才回溱巛。
      若这么推断,最后一封信的时间不对,难道是更早?
      凤祁将疑惑告诉了萧破,却得到不同的答案。
      “你看到的那封信未必不是最后一封。只是,出自同一人手的信并不能说只是寄给一人。”
      “难道是给溱巛国君?”凤祁恍然大悟,“这样更说的通,以沐誉墨的性子也会多做几手准备。但是,这样沈家这边就说不过去了,为何溱巛国君会在这时动沈家?”
      “只能说,万事不能抱着侥幸之心,若是沈家祖辈早些看清,不去贪恋权贵,定不会如此。”
      “你话中意思,沈家惨剧,既然和沈折无关,那更加和沈家两兄弟无关。”
      萧破认同地点着头,凤祁则继续道:“若沈折早就知晓,又为何找了个沈青寿回来,做沈青治的替身?难道是逼不得已?已是无路可退?不对,若是这样,那还不如让这两人换个身份,给沈家留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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