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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梨园相逢 ...

  •   “萧姑娘来宫里多久了?”
      “嗯?”
      “是这样的。姐姐来宫里有两个月久了,前几日,穆大人将她唤过去,说是皇上还未纳妃,正巧两月后是曹将军的四十大寿,穆大人便让姐姐和其他一些宫女儿酿酒,说要以此给皇上纳妃。”
      “沐?你不是说当今不可有人姓沐吗?”
      “此穆非彼沐,”陈喜碧走了过来,坐到陈凝月的对面,“穆大人可是皇上的心腹。”
      凤祁将前几日陈凝月说的话联想到了一起,发现似有学问。
      她笑了笑,详装无心问道,“对了,凝月前些日不是说未见过皇上,怎么?这是见过了?”
      “嗯,”陈凝月答道:“不是我见到,是姐姐前些日子见到了。”
      陈喜碧羞涩地低下头,眼眸流转道:“前几个不巧见到皇上,正巧也被穆大人看中,这才和我说了酿酒之事。”
      “这倒是个好机会,”凤祁笑了笑,“这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前几日刚下过大雪,天还冷的紧,此时酿酒,到了五月也能喝。”
      “萧姑娘说的对。可是,这又不是一个宫女儿。你也知,也不是谁都能像姑娘生的貌美如花。而姐姐又未酿过酒,哪里又是对手。我们昨日想和着山里果儿酿酒,可今儿大早,别人的酒倒是先酿了。我和姐姐这愁的没了主意,这才过来找萧姑娘帮忙。”
      “山里果酸涩,虽说开胃,但弄不好就影响了酒感,你们这主意被抢了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也是这么对姐姐说的,”陈凝月连连点头道:“可眼见一日过去一日,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萧姑娘,我遇你时看你捧着书儿,想必是识字,自然和我们不同,不如你教教我们吧。”
      凤祁详装犹豫。这要是帮,若陈喜碧被选中了,一个漏嘴,将她给供了出去,那便是无妄之灾。若不帮,她自己的性子是清楚的很,曹锋造反之事莫说调查清楚,但也要知道个一二,而如今情况,肯定要找到可以帮助的人。
      “萧姑娘?”陈凝月心急道:“您就看在我们姐妹可怜的份上,帮我们一把吧?”
      “你不是说姐姐有了婚约,这要是被选上了,可得一辈子留在宫里。”
      “□□华富贵不都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吗?”陈凝月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陈喜碧,看来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差,“而且,姐姐也说了,她对当今皇上可以一见钟情,这不是一桩好事吗?”
      “妹妹!”陈喜碧详装生气,红脸跺着脚道:“哪里有你这么不害臊的,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说你姐姐。你这没羞没躁的,别人要怎么想我!”
      “我错了,”陈凝月假装打了下嘴,继续道:“萧姑娘,你帮帮我吧。”
      凤祁站了起身,故意装作一副神秘样子,将门窗都看了一遍。
      “我初来宫里,你让我想办法,我也无能为力,毕竟除了这里,我还未去过其他地方,”她顿了顿,转折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你们有什么随身带着的东西?让我看看,我倒可以借着它将宫里情况给摸个一二,虽然不定有法子,但总比无能为力的好。”
      陈喜碧连拿下簪子,一手递了过去,“你看些看吧,这簪子可金贵着呢。”
      凤祁拿着簪子,犹豫着帮还是不帮。
      陈凝月早已迫不及待,安静了一会便又问了话,“萧姑娘可看出什么来?这.......皇上生的什么样子?”
      凤祁详装吃力,一手握着桌沿,呼吸急促道:“你姐姐离他太远,我这本事还看不到呢。”
      凤祁这番话是糊弄人的,却不料却说对了那日。陈喜碧忙蹲了下来,也不管那金贵的簪子,急急问道:“萧姑娘,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你这簪子我倒未能看出个什么来。不过,刚才通灵之时,倒是见到一位过世宫女,说宫里有座梨园,花已经开了。你们可以用梨花酿酒。”
      陈凝月激动地跳了起来,双手将簪子接了过来,插在陈喜碧的头上,“萧姑娘这本事可真厉害的紧。”
      陈喜碧也收敛方才态度,叱责陈凝月,“什么萧姑娘的,这通灵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你这不知规矩的,该叫做灵女。”
      陈凝月连连点头,弯着身子道:“灵女,这梨园在哪里?我们该如何找?”
      “这......”凤祁伸出一只手指,在空中比划着,装的有模有样,“那人说,这里有个宫苑,叫做永安宫,梨园就在那附件。”
      “这我知道,”陈喜碧道:“永安宫是那前朝凤公主之居,不过,现在那永安宫都被封了,我们怎能进去。”
      “被封?为何?”
      陈喜碧以为凤祁是为梨花之事而追问,连忙道:“这凤公主作恶多端。听说她嫁到螟郢便是为了破坏八皇子和九皇子兄弟之情,最后,两位皇子为了她反目成仇,那九皇子都起兵造反了。不过,恶人终有恶报,那凤公主的坟被掘了,尸身听说被运了回来,但谁知是不是仇家呢。”
      凤祁觉得这个帮似乎有必要帮,无论是不是陷阱,至少她又知晓了其他事情。
      “灵女,你便帮帮我姐姐吧?”陈凝月不甘心求助道。
      “嗯,不过,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引人注意,倒时未能帮上忙,反而会害了你们。不如我们等到天黑吧?”
      “不行,”陈喜碧将身上的披风脱下,递给凤祁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耽搁,万一那梨花谢了呢?你披上我的披风吧,这些日在宫里,我与几个侍卫也熟悉了,要是真被盘问,也不是难打发的事情。”
      凤祁接过披风。如果当真是个陷阱,只怕窗外无眼,她说的话已一直不差地传到别人耳里;若这不是陷阱,有些东西,早知道确不是坏事。
      “我们这边出发吧?”
      凤祁戴上帽儿,将一头白发给遮住,蒙着面纱的脸,出门前已交代,若被问起,便说脸上被烫了,不能见光吹风。
      因为前几日的大学,虽说已有了一日艳阳,但还未能使得雪完全消融,加之又无宫人打扫,白雪上的脚印沾着泥,使得整条宫道上都脏泞不堪。
      陈家姊妹走在前面。这下,陈凝月安静了下来,反倒是陈喜碧换了个姿态,与那往来的侍卫打着招呼,不管是否熟悉的,不知是不得不如此,还是做给谁看。
      一路下来,虽说遇到的侍卫不多,却总有几个眼熟的,当她担忧不已,只怕被人发现。
      三人偷偷摸摸来至永安宫,果不出陈喜碧所言,永安宫的门给封住了。
      “这可怎么办?”陈凝月提着裙子,找了块石头垫脚,想看看永安宫内情况。
      “不急,”凤祁看了看四周,永安宫周近的雪地上并无脚印,也便是说,这里并无巡逻侍卫,“我找那宫女问问。”
      她又详装一番,指着一条路道:“我们沿着苑墙走便能找到梨园了。”
      陈凝月放下裙摆,走在了前面,“我这在前面探路,姐姐跟着我,灵女也要小心些。”
      凤祁点了点头,踩着那二人走的脚印,只怕遇到万一,被有心人发现脚印,她还能来得及躲。
      怀中的乖乖此时此刻乱动了起来,凤祁提心吊胆,不免有些烦躁,可因为陈家姊妹在,她又不好多说言语。
      可是,乖乖被她捂在怀中,越来越急躁,口里更是发出了声音,凤祁担心陈家姊妹发现,况且梨园就在眼前,她也似乎不必跟那么紧。
      那陈家姊妹发现了梨园,皆是提着裙摆走了过去,那陈凝月跑的心急,更是跌倒在雪地上。
      她不顾满头满脸的白雪,扬起身子,只见在那白雪之中,散落的朵朵梨花,一个白衣男人站在梨园,负手而立,满眼沧桑地凝着梨树。
      男人生的俊俏,似景似画,远处不知何地传来铜铃声,将那看的痴凝的人儿唤醒。
      陈喜碧连滚带爬地跪了下来,听到声音的男人转过身来,那落在肩头的梨花随风而去,落在雪里,花白凝霜似雪。
      “皇、皇上恕罪。”
      萧破凝着雪里的那朵梨花,永安宫的那个铜铃,有无风来,时而叮当作响,是她来了吗?
      他张开手掌,断线上的一朵花瓣。
      梨花开了,笙国冬雪漫长无止,难封思念,总觉一日似一日,不知止何年何月,相逢有日。
      素洁的雪地上,两道脚印一前一后,他以为是她来。
      这世难抵只有相思,半年光景,都成了前朝旧事,若重逢之日,她知晓他所为,又会怎样恨他。
      沐家的几十条人命。穆昔非提醒了他,长空是他,她已知,至于皇后生子之说,恐也不出意外。
      这些差池,若被联系起,倒是他不忘前仇。
      别重逢,他该如何去说?如何......
      “诗凝......”轻声的一句叮喃,手中的梨花不见了踪迹,雪又洋洋洒洒落了下来,看不清眼前风景。
      大煞风情的情景,若梨白雪落,他等她来,不复当年。
      他是谁?萧破又或长空?还是那痴痴而生,醉生梦死之人,等死之人。
      萧破轻轻一笑,陈家姊妹低头等着罪罚,抬头时已不见君主踪迹。
      二人皆凝着眉,一副心事重重,梨花未采,便又回到书苑。
      “灵女?”陈凝月一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你这去了哪里?我这一番好找,还以为你被抓了呢。”
      “我先回来了,”若她没有看到萧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再是道言情深,也是痴人做梦。
      似乎一切都能理解。
      当年,因为已猜出萧破便是夙宁皇后的儿子,她担忧父皇知晓此事后会杀了他,便将那虎符和凤牌给了他。
      不想,萧破竟然唱出这一番好戏,成了君王。
      这么一想,曹锋与他相识,恐造反也是早就计划好的,所以,也不必多做意外。至于那沐家子孙,也应是萧破所为。
      凤祁冷冷笑着,眼中竟是了然。
      陈家姊妹被她表现给吓住,将近见君王欣喜给抛下,为今日所为担忧。
      “是不是出了意外?”陈凝月担忧道:“不瞒灵女,我和姐姐今日见到皇上了。”
      “我知,”便是在这深宫之中历练千万,看透生死,但还是那情字作祟,凤祁哪能如此轻易控制住感情,“那是瀛国君主?”
      “嗯,”陈凝月点着头,忧心忡忡,“那永安宫可是禁地,要是皇上派人来抓我们,这可怎么办?”
      “他要杀你,本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不必大费周章,”萧破出现在梨园,又将永安宫封了,而且,宫里除了侍卫之外,宫人皆都换了新,是怕自己当年的卑鄙行径被人发现吗?
      “当真?”
      “嗯,”凤祁坐在椅上,心却被挠的又疼又痒,不知如何是好。
      萧破还活着,可当年的深情却在一刻之间被摧毁。他如此大费周章,将她耍了,以致背上了骂名;这一切,她都可不计较,可是.......
      此时此刻,念着愁怨,难道还要再加个感情?
      “那......我和姐姐便先走了,”陈凝月口中这么说,但却没有管陈喜碧,不过,却也交代了一句,“宫里在修书,听说明日有人来这里,灵女要是不想被发现,便先换个地方吧?若....若不嫌弃,倒是可以和凝月住一起。”
      凤祁抬起眼睑,看了被翻了大半的书。她已没有必要找那《海棠花赋》,虽说还十月时间,但似乎已足够。
      没有项朝歌,无人帮她,今世已无笙国,无权无人,她只能依靠自己,便是死也要拉上一两个垫背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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