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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标题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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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前辈,霍某打扰了。”
青衣如南阳彩玉,翩翩风华。霍天青站在门口,作揖躬身。
玉罗刹修长的眼睛一眯,点点危险流露,天禽老人的后人,冷冷一笑,他甩袖,不言。
唐景荣一挑眉毛,低头玩着自己腰间的坠子,洛蒙沉默,三娘淡淡扫了眼,一勾嘴角似有似无的讽刺:天禽老人求了十年的子嗣。
几位长辈都不愿意开口,洛依心中隐隐猜测当年几位在江湖上绝代风华之时,是否和天禽老人起了间隙!
“霍总管。”
“西门姑娘,本想邀请西门姑娘过去一叙,幸得老板提醒,霍某才没做那唐突孟浪之事。”说话间,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雕木盒子,盒子颜色是很少见的自然白,没有一点浮雕,唯一算得上显眼的就是那小小的黄金锁,它扣住了所有人的好奇。
“这是我家老板的谢礼。”
也不待洛依问话,他径自继续,“一是感谢半年前西门姑娘仗义相助,二是感谢罗刹教主出手,报了我家老板的国仇家恨。”
一番说辞完美无缺,纵使有心挑剔也找不出漏洞。但他的话却是让唐景荣、洛蒙以及三娘将目光放在玉罗刹身上,隐隐含着打趣,玉罗刹冷哼甩了袖袍。
“这礼我若是不收恐怕今晚大老板就睡不安稳了。”浅浅一笑,洛依接过霍天青手里的木盒,看着小巧的黄金锁,微微的打趣,“不过大老板是想我用暴力打开这盒子?”
“恐怕西门姑娘的确要用暴力才能打开。”
“这锁没有锁孔,至于怎么打开我家老板亦是不知。他得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和盒子一起的只有一块牛皮没有钥匙。”
“不过我听老板说,那块牛皮纸来历不简单,上写着的是吐火罗语。”
“吐火罗语!”本来洛依并不在意阎铁珊送她什么礼物,但听霍天青说吐火罗语,心里猛的升起一丝希望,难不成,难不成这里面装着的就是楼兰古国的圣物血滴子!
心跳加速,洛依看着霍天青满是急迫。
“牛皮纸年代久远,大多字皆已风化,我家老板只是零星的认出几个:乌丹里,吾族,庙,干涸,圣物。”
“乌丹里,乌丹里。”低声重复呢喃着,突然洛依呼吸急促,紧紧看着手里的木盒,它承载着小然生还所有的希望,手上不由自主的力道轻了几分,又生怕太重伤了里面的宝贝放轻,双唇隐隐在颤抖,是兴奋。
“乌丹里是楼兰历代祭师承袭的姓氏,古籍里说每年祭祀,圣庙祭师会在高台之上朗诵赞美上天的赞谱,那赞谱并非是祭师口口相传而是用特殊药水写在一张牛皮纸上。”
“霍总管,烦劳霍总管代我转达对阎老板的谢意。”
“此物本就是我家老板的谢礼,西门姑娘太见外了。”霍天青又作揖道,低眉没有一丝高傲,“各位前辈,西门姑娘,霍某回去复命,告辞了。”
“义父。”洛依转头看着玉罗刹,眼里是满满的高兴。
“哎,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到底还是被小徒儿抛弃了。”唐景荣酸巴巴的语气,看着洛依的眼神失落非常,但双手却叠交在宽大的袖袍里,嘴角隐含着弧度。
洛蒙看着洛依很久,他怀疑但没有证实一切都是虚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茫茫人海中,找一两个十分相似的人不容易也不难,何况只是五六分相似的人。
三娘的视线依旧在洛依身上,但看得是她手上的盒子,秀眉微皱。刚才她就觉得这盒子上的锁十分眼熟,仔细一想,不就是烁金所做的软锁!
“这锁,需要内力极阴的人才能打开。”
如今场上内力深厚的人有四人,但唯有一人的内力是极阴的。
“难道这就是唯一一块烁金所制的软锁。”一挑眉,白皙的手逗弄了下小巧精致的金锁,薄唇一勾,淡淡的,“传闻血滴子装在云雾木里,扣着烁金软锁,现在看来,这东西装得的确是血滴子。”
接着他又拍了拍洛依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哄她逗她玩一样,眼底划过一丝忧心,“血滴子每次出世都要见血,你...可做好准备?”
“前辈提到血滴子时,我就做好准备。”越是亲近人的血,越能激发血滴子的效用,虽然她和小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是共同生活了数年,两者之间和亲人没有区别。
洛依笑着戳着玉罗刹那张精致的脸,“义父不用担心。”接着又恶趣味的将他的嘴角往上拉。
唐景荣似是想到什么,突然皱起眉头,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定在今晚子时。”
***
“陆小凤,你喊我出来只是要在这里吹冷风?”
陆小凤没有回答,反而是看着漫无边际的云海念了诗句,“天著霞衣迎日出,峰腾云海作舟浮。”
“如果天刚亮过来,一定很美。”
“美则美矣,不过你该担心你会不会因为云海太美而跌落山崖。”
“我就是一个俗人,俗人是不会因为太美以为自己到了天上。”陆小凤张开手,迎着清风云浪,天际正红的太阳,渲染了一片殷红,他好似真的变成一只翱翔在九天的凤凰,自由自在。
闻言,花满楼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既然你找我只是看‘海’,那我就不陪了,我要去看看小然怎么样了。”
“小依把小然当亲妹妹看待,如今她不知原因的昏迷,我也是非常担心。”花满楼眉头紧皱,他在想小丫头难道是在江湖上犯了谁的忌讳?但下如此重手当真狠辣,如果不是罗刹教主路过,恐怕此时已经阴阳两隔。
“等一下,花满楼,等一下...”几分蹉跎几分犹豫,陆小凤终还是喊住了花满楼,深呼了一口气,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语气一下子就松了,“我和你一起去看小丫头。”
“陆小凤,你从刚才开始就很不对劲。”
“是吗?很明显?”陆小凤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两撇胡子却没有反驳花满楼的话,但有失落淡淡散开,低声道,“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
“花满楼,你觉得唐老身后的那个少年,像不像,像不像薛冰?”抬头,好似绝世瑰宝的天,没有一点杂质就如当初薛冰看他时全心全意的感情,溢出的那些,他时常都想找个东西保存起来。
可是现在,他还能看到吗?
花满楼停下脚步,扇骨敲落在手心,他沉默一瞬,道,“我不曾与那少年接触过。他真的是随唐老过来的,我们一起去看小然肯定会见到。”
“是...是吗!”
“陆小凤,如果那个少年真的是女扮男装的薛冰,你要怎么办?如果那个少年只是男生女相,你又要怎么办?”
“我当然是履行当初和你在羊城的约定!”他似乎没有听到花满楼后一条假设,陆小凤双手叉腰,好不气势,大步向前走去,一派坦然。
听着陆小凤离去的脚步,花满楼叹了口气:小依,陆小凤他终究是不明白那话背后的含义!
***
“不回你自己的院子,跑我这做什么?”
“我在想晚上等你损耗了不少内力后,我是不是有机会杀了你,之后我唐家堡凭此一举统一江湖,千秋万代。”
玉罗刹前脚走进自己的房间,后脚唐景荣就跟着进来,一点都没有做客的自觉,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吧唧吧唧的喝了好几杯。
“就凭你这生锈的骨头。”鄙夷的看了眼唐景荣,玉罗刹一撩袍子,肆意张扬。
“我骨头老了,但是我眼睛还很亮,你任何的破绽我都看得到。”唐景荣很是随意的耸了耸肩,但看向玉罗刹的眼神却有着深意。
“你想说什么!”玉罗刹抬头,双眸一眯,目光阴冷压迫。
“我想说什么!你想害死洛丫头吗!”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唐景荣指着玉罗刹,指责隐忍。
“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害她!唐老头,别人敬你武林名宿不敢和你动手,但我玉罗刹向来不在于这些虚妄的名望,你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广袖一挥,暗含劲气,玉罗刹身旁的高脚桌瞬间支离破碎。
“好,好,好。”连连三个好,唐景荣握了握拳,手背青筋绷起,原本看起来邋遢的就像街上贫穷老头的他气势大开,强大压抑,让人只能仰望。
不大的房间,江湖上两大绝世高手隔着一张八角桌气势相撞。
不知多久两人各自向后退后半步。然而气劲相拼,房间内离他们最近的家具,在两人敛去气劲时,好似不能撑住无限压力,瞬间崩塌。
“当年你送洛丫头到唐门是因为她的筋脉被数种毒药腐蚀,学不得你的功夫,也学不得她家祖传的功夫。”
“这江湖中,除了南疆传说中圣女所习的内功心法,就是我唐门另一门不为人知的心法。”
“南疆不用想,那群缩在乌龟壳里的家伙至今都不知道藏在哪里,而我唐门这内功,说是至高无上其实鸡肋无比,除非习练之人从小就被喂服毒药!”
说着,一直吊儿郎当的他眼中满是血丝,看着玉罗刹恨不得撕了他,“你记不记得你送她来唐门的时候是几岁?”
“六岁。”垂下眼眸,玉罗刹脸上寒冰一片,宽大袖袍里,手霜紧握成拳。
“六岁,你也知道她才六岁,你...你怎么就忍心...”唐景荣看着玉罗刹,咬牙切齿。
“你知道南疆的圣女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短命吗?”玉罗刹不辩解,然剑眉紧皱,一双凤眼好似染上了血色,杀气肆意终究是带着隐忍,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残忍而冷酷,“因为她们的肚子里都养着一只啃食人血肉的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