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来袭[综武侠]》百里冰烟

5、李莫愁（四）

　　离别亭——这里本是故事的开端。
　　李莫愁站在亭子里，看着秋风猎猎，吹起无数的尘土和落叶，让黄昏平添了几分凄凉的意境。
　　苍凉的黄昏小道上响起了车轱辘的声音，扬着一个大大的“何”字的镖队缓缓而行。若是李莫愁还是李莫愁，这些人便会因这面镖旗而丧命。
　　万幸，李莫愁已经不是那个李莫愁，自然也不会因为迁怒而滥杀无辜。
　　镖师们看到离别亭中的美貌女子，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停留。镖师走江湖非常谨慎，尤其是有经验的镖师，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
　　“阿弥陀佛！李施主，没想到十五年不见，你的戾气如故。”
　　李莫愁不在是那个任意迁怒、滥杀无辜的李莫愁，不过修真者对于人命生死看的极为单薄。杀人于她而言，与一般江湖人也无甚区别。此时又逢乱世，死在李莫愁手中的江湖败类也绝对不少。既然有杀人，身上免不得会积累杀气。这杀气对于枯木这样的僧人自然也就是戾气了。
　　“大师不愧是天龙寺高僧，隔这么远，竟然也能闻到我身上的戾气。”李莫愁不无讽刺道。
　　“阿弥陀佛，已经十五年过去了，施主难道还是放不下么？”
　　“昔日佛祖割肉喂鹰，不知道大师是否有这样的觉悟，让我报昔年大师重伤我之仇？或许了断此段因果，莫愁就此放下屠刀也无不可。”
　　“李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只要还了大师那一掌，自然什么恩怨情仇都能了断了。”李莫愁冷笑一声，抽出了背负的长剑，“大师既然不肯效仿佛祖，就出手了断你我恩怨吧！”
　　没有出家成为道姑，李莫愁的兵器自然也不是拂尘。李莫愁的剑是一件法宝，不过在这个空间，她无法使用灵力。法宝也就成了一炳普通宝剑，最多不过是比凡兵锋利一些罢了。
　　“好，老衲今天要铲除你这妖孽！大开杀戒！”枯木怒喝一声，一掌迎向了李莫愁。
　　枯木是天龙寺高僧，内功深厚，身怀大理段氏一阳指和六脉神剑武功。
　　古墓派的轻功端的飘逸秀美，剑法也走轻灵路线。这些年，李莫愁专心修炼武功，大有精进，一时间倒是与与枯木斗了个旗鼓相当。
　　何况，李莫愁也没想过要杀了枯木。虽然讨厌枯木，可是考虑到其是天龙寺高僧。只想报了昔年重伤之仇，倒是没想过要杀枯木，得罪了大理段氏和天龙寺。
　　枯木年老，内里却深厚，李莫愁内功稍弱，却胜在年轻力强。李莫愁在江湖中行走多时，却鲜少遇到真正的高手。相斗之下，竟然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枯木的六脉神剑也不遑多让。
　　李莫愁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原本是要找枯木报昔年重伤之仇。反而硬扛着枯木的攻击，验证自己的武功。只是枯木却不知李莫愁心意，只以为对方要生死相搏。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只影向谁去？”却在此时，一个疯老头念着元好问的词，走了过来，正是南帝（如今的南僧）四大弟子之三，渔樵耕读中的农夫，原是大理国的御林军总管武三通。
　　“三通，三通是你啊！快过来，助我诛杀李莫愁这个妖女，妖女是要去陆家庄寻仇的。”
　　“哎~你怎么认识我的？”
　　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武三通，李莫愁心中一紧。依她的武功应对枯木也就罢了，加上一个武三通，却绝对不是对手。没想到这武三通却是疯疯癫癫的，倒是没有第一时间上来帮忙。
　　枯木正与李莫愁激斗，哪里有空解释，只得道：“她是赤练仙子李莫愁，要去找陆展元和沅君报仇的。”
　　“沅君，谁？谁敢伤害我的沅君！”武三通因为思慕义女何沅君才疯疯癫癫，此刻听到何沅君的名字，竟然清醒了几分，狠狠地瞪向了李莫愁。
　　李莫愁暗叫不妙，这一分神，却见枯木暴喝一声：“一脉相承！”
　　正是枯木最为精妙压箱底的功夫，李莫愁只得堪堪避开要害，发出了冰魄银针。
　　枯木中了冰魄银针，倒在地上，武三通却已经攻了上来。武三通看着疯疯癫癫的，武功却还在。李莫愁又被枯木的六脉神剑所伤，不敢久战。虚晃一招，从怀中掏出解药丢给枯木，迅速离去。
　　李莫愁留下解药本是不想多伤人命，结下因果。却不知道武三通疯疯癫癫，根本弄不清枯木的状态，辨识解药。枯木毒性发作，竟然连服用解药也无法，还是丢了性命。只是这会儿李莫愁受伤也不轻，就算知道，武三通不走，她也不会留下给枯木解毒。
　　李莫愁受伤离去，枯木毒发身亡。倒是武三通疯疯癫癫跑去陆家庄赴“十五年之约”了。
　　却不提陆家庄陆展元和何沅君正因为十五年之期将近，邀请的帮手天龙寺枯木大师却迟迟不至，恍然不安。武三娘终究还是带着武敦儒、武修文兄弟二人追寻武三通而来，到了陆家庄。
　　不提武三娘和陆展元夫妻说起十五年之期将之，心中晃晃。疏于照顾，却不料陆展元的独女陆无双因为与初到陆家庄的武氏兄弟户别苗头，爬树摘杏花摔断了腿。
　　又有武三通偷偷进入陆家庄，无意间听到武三娘与陆展元、何沅君提起自己的一段往事，以及痴恋与何沅君乃不伦之恋，竟然幡然悔悟。再想起路上遇到枯木大师已经死在李莫愁冰魄银针之下。连忙将李莫愁前来报仇以及枯木大师身亡的消息告知三人，便带着武家兄弟和陆无双、程英躲藏避难。
　　陆家庄人心晃动，心怀恐惧中等着李莫愁上门寻仇。却不知此时李莫愁因为伤在枯木手下，养伤尚且不及，有心了断原身这段因果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六脉神剑不愧是段氏不传绝学，非比寻常。李莫愁花了几个时辰，才将体内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内劲驱散，包扎了伤口，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竟然进了一片松竹林。看着林外隐隐绰绰的屋宇心中不免暗忖，该不会这么巧，那边就是陆家庄吧？
　　毕竟只在十五年前到过陆家庄，李莫愁一直出了松竹林才确定果然是陆家庄，这片松竹林却正好是陆家庄后山。
　　“愁妹？”却在此时，耳畔竟然想起了陆展元深情地呼唤。
　　李莫愁心中一顿，思及近日连番噩梦，竟以为自己受伤之后产生了幻觉。梦境中，陆展元对原身也是这般情意绵绵，只是每次梦醒，李莫愁却觉得恶心无比。
　　男人的情谊果真最是廉价，想当初陆展元在原身面前表现的如何深情。却不过回家一趟，竟然立即抛却誓言另娶，对着何沅君深情款款了。
　　“愁妹，真的是你！”陆展元似惊似喜，低呼道。
　　看到陆展元那张老脸，李莫愁面容微微扭曲。离别十五载，李莫愁美貌依旧，陆展元却老了。就是何沅君如今站在李莫愁身边，也是略显苍老的。只是李莫愁的心底竟然还是涌起了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是致死不渝的爱恋，是毁天灭地的恨意。
　　也许爱恨交加是形容原主对陆展元的感情最准确的词汇了。
　　“陆庄主，你我早已经情断义绝，再用旧时称呼实在不妥。”
　　“愁妹，十五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是不能放过我吗？”陆展元情绪复杂。原本心中郁结，出来散散心，却没想到竟然会在后山见到李莫愁。
　　看着李莫愁一如往昔的面容，念起昔年两人种种深情，陆展元有彷徨、有失落，却没有后悔。只是世界本没有后悔药，他的身边如今已经有了何沅君不是吗？
　　陆展元对李莫愁并非全然无情，毕竟李莫愁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只是对于陆展元来说，李莫愁这样的女子终究只能成为生命中的过客。他需要的是何沅君这样既能与他倾心相恋，又能相助他事业的贤妻良母。
　　李莫愁没有急着回答陆展元的问题，反而问道：“陆展元，昔年你曾答应我回家安顿父母，便回古墓找我，其实是骗我的吧？”
　　陆展元微微一顿，心中涩然，却没有否认。当时，他是陆家庄的少庄主，又怎么会愿意留在清冷阴暗的古墓度过此生？只是，男人在柔情蜜意，情浓之时，总是不吝啬甜言蜜语罢了。
　　“不说，让你留在古墓。就算我愿意随你下山，你还是回娶何沅君的吧？”
　　陆展元依旧无言以对，李莫愁的武功虽然比何沅君好，可是她的家室却不如何沅君。李莫愁的师祖林朝英厉害却以去世，古墓派人丁稀少。何沅君的义父却是昔日五绝一灯大师的弟子。更不要说，在古墓中长大的李莫愁不同俗物，无法相助陆展元掌家了。
　　“既然无心，又为何轻易许下诺言，既然无心，又为何甜言蜜语，欺骗与我？”
　　“愁妹，我——”
　　李莫愁目光落在陆展元的前襟，长剑猛然一挑，却是昔年李莫愁送给陆展元的丝帕。
　　“此情已断，留着旧物又有何用！”李莫愁轻叹一声，那丝帕却已经在剑下斩为碎片。
　　在斩断那方丝帕之际，心中竟然暴起一股无边戾气。十五年的等待，十五年的相思，原身果然还是不甘心吧！那股戾气却是集合了原身所有的执念，只待这戾气散去，原身留下的最后执念也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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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电视里，陆展元的老婆叫何宛君，何沅君是原著中的称呼。2、因为原著中李莫愁十年之约前来报仇，陆展元夫妻已经过世，就是电视中武三通看到的那两个坟墓，陆无双的父母是陆展元的弟弟陆立鼎夫妻。不过为了剧情需要，这里是按古天乐版，陆无双父母是陆展元。3、电视中武三通是因为何宛君长得像她姐姐才喜欢她，这里采用了原著的情节，何沅君没有姐姐，只是单纯的武三通爱上了自己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