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
-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伴随着三味线不规律的拨弦，轻哼的歌声也越来越清晰。
鹤云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可脑袋一片混沌，实在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对方走进门，她抬眼望过去，厚厚的白粉从面部抹到了脖颈，称得画着正红色口红的嘴唇越发妖艳。她含笑唱着婉转的歌，走到床跟前，刚好一曲毕。
鹤云想起来了。
“是你。”
她惨淡一笑。
“你来做什么，看我这副鬼样的笑话吗？阿离。”
阿离把三味线小心地摆放在桌上，对女孩子带着敌意的嘲讽恍若未闻，笑容依旧：“我来，是因为之前承了一位大人的人情。”
她一边把手心覆盖上鹤云的额头一边说：“今日受鼬大人之托，特来偿还。”
鼬？
还没等鹤云来得及发问，眼前瞬间一黑，意识像是被额上的手抽离，只剩下无尽的眩晕感。
……
“为了鞍马一族，你必须这么做！”
“是啊，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我族走向灭亡？你是我们全部的希望。”
“发动战争吧，不能再拖了啊。”
鹤云是被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吵醒的。
待眼睛渐渐恢复视力，她惊讶地张着嘴。她现在身处的房间，正是鞍马族长家的会议室。长桌围着一圈熟悉的长老，还有她的……父母。
这算什么？时光回溯？
不，不是。他们并不能看见她。
“你还执迷不悟！”极响的一下敲桌声，长老沧桑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
被千夫所指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鞠了一躬：“抱歉，恕我难以从命。”然后离去。旁边的妇人也起身，微微低头，与男人一同离开。
是父亲……还有母亲。
在跟长老争论什么呢？
鹤云还没来得及细思，四周又是一片黑。
……
画面转到了自家大宅。
女人缩在男人的怀里恸哭，鹤云听不到声音，可是从妇人的脸上读出了绝望。而男人虽是笑着在拍女人的背安慰，眼泪也是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男人有泪不轻弹。
记忆里的父亲，虽温和谦逊，但从未出现过如此软弱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事……
刚刚听到长老说……战争？他们要发动战争？和谁？
四周的景象再次变换，和记忆重叠了起来。
是她十三岁那年，出游前。
是鹤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父亲对她的教育，向来是只引导，不强制。可那天却在提议“外出历练”遭到自己拒绝后，反常地坚持到她松口。待她回来，见到的是父母冷冰冰的尸体，被告之死亡原因为：自杀。
她一直都不信是自杀。
所以……阿离是受鼬之托，来告诉她真相的？想起来了，锁前村的能力，就是从死人身上得到情报，将原本埋入土里血淋淋的记忆，再翻出来，还原事实真相的同时，把心里的伤疤再撕开一次。
在玄关的女孩子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小脸兴奋地在说些什么。
鹤云知道，她马上就要离家了。
“别……不要走……”
别走，求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庭院的纸门没关，面前的男人和女人并排背对着自己正坐着，女人把头轻轻地靠在了男人肩上。
鹤云离背影越来越近。
一双拿着绳子的手突然从视线底下伸了出来，把绳子紧紧地勒住了男人的脖子，旁边的女人被另一双手同样勒着脖子。
鹤云拼命挣扎着想拉住那双手，可她只能看到眼前的画面。
这是回忆。
这是杀害她父母之人所看到的画面，她在用这个人的视角看眼前的一切。
男人和女人渐渐不再挣扎，像失去支撑的木偶般倒在了地上，直到最后，都是紧紧牵着彼此的手。
旁边的同伴上前去查探鼻息，鹤云看到了一身熟悉的穿着。
戴着小动物面具。
是暗部，是团藏！
“我只能找到这些了……”阿离的声音萦绕在周围，听上去有些疲惫。
要找齐这些人的记忆，并不容易。
“可你为什么帮我？”
“我没有帮你，我只是欠鼬一个人情。”
那鼬又为什么帮我……
像是听到了鹤云心底的疑问般，意识又被抓去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是你？”
鹤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意识附着的身体转过身。
少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指着她。
“我记得你，你是佐助的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她和鼬的初遇，在树林里练习体术时不巧遇上了狼群，正被追得精疲力尽时，被路过的鼬救了下来。而后便经常来找鹤云指导幻术。
“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村子的叛忍”，是“佐助的哥哥”。
一句无心却又下意识的称呼，正中软肋。
“都说你是天才，我看你也是个蠢货。”
眼前的景象又恢复成了原本所在的房间，阿离因脱力而倒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鹤云倒了杯水递给她：“你没事吧。”
阿离摇了摇头：“我的人情还完了。”
鹤云又淡声问道：“我知道你的能力，所以鼬他……”
阿离听出了少女尽力想掩饰的颤抖声音，闭目养神，沉默片刻后笑道：“那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良久，久到阿离已经昏昏欲睡到快进入梦乡。
她听到鹤云说：“我明白了。”
她寻了几年的真相，全明白了。
隔几代才会出现拥有继承血继但身体孱弱的人，导致鞍马这个古老的一族逐渐没落。直到鹤云父亲和母亲的出生，给家族带来了转折点。
他们拥有着强健的体能，和令人忌惮的强大血继能力。所以族长早早地指了指了婚配，试图延续、再加强这样的血脉，不但能振兴鞍马一族，也许还能实现他的野心。
鹤云虽有血继，但体能依然孱弱。
于是族长又将目光放在了她父母身上。他们是家族寄托的希望，也是木叶高层的眼中钉，可他们比任何一个人更热爱和平。
在鹤云八岁那年，家族和村子之间的矛盾，到达了顶峰。
近三十年没有再等到新的完美血继出现，一心想振兴家族的族长再也没耐心等下去。他们的能力明明和宇智波一族不相上下，却得不到重视，计划即刻发起战争。而另一边，木叶也得知了鞍马一族反叛的意图，经过高层的投票，决定镇压所有反叛者，不计手段。
鹤云的父母从出生就被夹在两股势力之中，深知这次是不可能再说服族长了。既不想背叛家族，也不想攻击村子。
鹤云的父亲想，归根究底，错在他们拥有了太强大的能力。如果不是这个能力，族长就不会一心想着发动战争、重振家族，木叶也不会因为忌惮这个能力，生怕鞍马一族起异心而处处提防。
于是，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断了族长的念想，安了木叶的心。
早就料到暗部会有所行动，然而直到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刻，他们也没有向同胞出手，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是……明明是那么那么地热爱村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你们……”
阿离在听到少女啜泣的喃喃自语后便不由自主失去了意识。
“谢谢你。”鹤云低语，设下结界，把阿离安顿在了床上。
树林里的鸟兽被一声悲恸的怒吼吓散：“团藏——！我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