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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卢善衡 ...


  •   皓南虽然心急想立刻下山,但是却并没有如愿以偿。他才刚走到寺庙大门,就被守门的武僧拦住。皓南记忆未恢复、并不记得武功招式,上次能够打败两位师兄完全出于侥幸。这次他不仅身上有新伤,更是心有余悸,不敢在短时间之内再度挑战师兄,所以很快就被武僧押返。

      皓南趴在床上唉声叹气。望贤见皓南如此难过,心有不忍,便帮皓南出谋划策。两人商量了两个时辰,终于有了计策。皓南也意识到,刚才像那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贸然冲出门去根本不可能成事。他迅速磨墨画了一张宗保的画像,又找望贤借了些碎钱,打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准备了点干粮以及常用的伤药放进包袱里面,等待时机。

      月上中天的时候,从黄昏就换班守门的两个武僧已经十分困倦。其实在皓南来之前,兴国寺并没有安排人手日夜守门。五郎怕皓南私自下山,再生祸端,才做了改变。武僧们虽然不明师父的用意,但七个多月以来仍然十分尽职地把守。

      这一晚,守门的是兴戒和兴亦。两人正有些困意、意识有点松懈的时候,突然听到空旷的山顶传来阵阵哭声。两人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在这四下无人的深夜突然听到若有如无的凄凉之声,两人都有点被吓到。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壮着胆子,走进草丛,朝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

      两人走近,才发现是入门不久的小师弟望贤在哭。两人松了一口气,问道:“望贤,你大半夜地哭什么,差点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望贤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两位师兄,是我不好。可是...我好想家,好想我娘,我...呜——”
      兴戒和兴亦手忙脚乱地安慰哭声越来越大的望贤的时候,皓南背着包袱,轻手轻脚地从反方向走近寺门。望贤弄出来的声响遮掩了皓南的脚步声,于是皓南踏出寺门的时候,兴戒和兴亦都没发现。皓南十分感激地看了望贤一眼,迅速地离开了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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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南下山后并不找到从何找起。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问路人知不知道杨宗保、有没有见过杨宗保。果然,杨家将威名远播,知道宗保的人不少,多数人也告诉他应该去京城的天波府寻找宗保。

      皓南频频皱眉,他知道宗保应该不在天波府。如果在的话,焦廷贵就不用赶到兴国寺去向师父求救,而师父也不会在焦廷贵出现的当天就与其一起下山。皓南仔细想了想,既然宗保是被辽人抓走的,那么极有可能应该被押往辽境。打定了主意,皓南一边问路,一边竭尽所能地往宋辽边境赶去。

      在太平兴国寺,除了皓南之外每个僧人都有月俸。虽然月俸不多,但无论如何每个月总有十个铜钱。杨五郎为了阻止皓南下山生事,连每月十文钱的月俸都不发给他。这次皓南借了望贤的全家家当,也就只有三十个铜钱而已。

      盘缠很快就用完了,皓南虽然已经离大宋京城有了一定的距离,但离辽境还遥遥无期。走到荒凉小镇时,不是每个人都听过宗保的名字,他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宗保的画像,请人分辨。

      皓南很快就身无分文,别说是住店,就连馒头都买不起,只能用野果凉水充饥。有一天,他在河边喝水的时候,突然看见两只活蹦乱跳的野兔。皓南咽了咽口水,扑过去抓野兔。然而,他不仅没抓到野兔,反而重重地摔了一跤,顿时痛得呲牙咧嘴。皓南缓过来的时候,野兔早已不见踪影。皓南叹了口气,见天色渐晚,便升了个火堆,准备再次在野外凑合一晚。

      第二天清晨,皓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竟然看见昨天出现过的那对野兔正盯着自己瞧。皓南顿时清醒,再次扑过去,却再次扑空。皓南紧追不舍,但是试了又试都抓不到猎物。那对野兔似乎觉得皓南十分有趣,也觉得皓南捉不到它们,竟然一直就近乱蹦乱跳,也不离开。

      皓南折腾了好半天,不仅没有捉到野兔,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肚子是更饿了。皓南看两只野兔立在一起盯着自己,总是感觉对方有嘲讽之意,反而笑了出来,挥手示意野兔快快离开。

      野兔并不明白皓南的意思,仍然立在原地盯着皓南看。一边看还一边低头吃草。皓南觉得野兔是在向自己示威,好胜心被激了起来。他脑中回想起以前见过宗保和师父练过的杨家枪法立即起身拿起一根树枝比划了几招,竟然比划得虎虎生风!皓南一笑,再次向野兔袭去,野兔立即跳开,皓南急起直追,这次的动作竟然快过野兔,很快就抓住了一只。

      皓南抓着那只野兔哈哈大笑,心想今天终于能饱餐一顿了,没想到另外一只野兔不肯走,还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皓南脑中突然冒出“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佛语,一下子竟然不忍杀生。在原地挣扎了好久,皓南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放了抓在手中的野兔。

      皓南看着两只野兔“夫妻团聚”、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十分羡慕,心中就更加想念宗保。
      兔子吃不成了,皓南想要起身赶路,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狗吠和小孩的啼哭声。皓南连忙赶过去,见两条很大的狼狗围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狂吠,旁边已有一个被咬伤倒地的十几岁少女。恶狗眼看着就要扑向小孩,皓南脚下一点就飞了起来,千钧一发之时将小孩抱起,跳到树上。

      两条狼狗在树下对着皓南和小孩狂吠了一阵,见拿树上的两人无法,又转过头要去袭击少女。皓南见状,连忙让小男孩抱紧树干,自己下树救人。他本想再次使用轻功,却无论如何都施展不出来。幸好树干不算太高。皓南解下腰带挂在树枝上,迅速借力跳下大树,跟恶狗搏斗了起来。

      刚开始,皓南被两条狗夹攻,极为狼狈,身上多处被咬伤。倒在一旁的少女看这个陌生人为了救自己姐弟危在旦夕,忍痛爬起来,抓起石头就往恶狗身上砸。狼狗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少女那边,皓南救人心切,一下子竟然内力爆发,抡起重掌就将两条恶狗瞬间毙命,接着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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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又大又软又华丽的床上。他刚想坐起来,身上的伤口就开始发痛,再加上他已经几天几夜都只有野果充饥,一下子就头昏脑涨地又倒了回去。
      身边的侍婢见皓南醒来,连忙出门,让门口的侍卫通知老爷,自己又端过一碗瘦肉粥,扶皓南坐起,说:“少主,您醒了。请让奴婢服侍您用膳。”

      皓南被对方“少主”的称呼吓了一跳。他连忙说:“姑娘,你是认错人了吧?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侍婢回答说:“少主,这里是卢府。您忘了?是您将大小姐和小少爷从恶狗嘴下救出来的。府中的侍卫带人找到你们时,您已经受伤昏迷。回到府里,奴婢等帮您清洗之后,老爷认出您就是他的少主。既然您是老爷的少主,那自然是奴婢等人的少主。少主,我叫小夕。您有什么吩咐,奴婢定然遵从。”

      皓南吃惊地望着小夕,半天都做不出反应,倒是小夕服侍人惯了,将一勺粥送到皓南嘴边,说:“少主,您伤势未愈,先吃点汤粥垫垫胃,奴婢很快就去给您煎药。”
      “有劳...小夕姑娘。”皓南有点呆呆地说:“我...自己来就好了。”说着接过粥碗,将里面的汤粥一饮而尽。

      小夕看皓南吃得这么快,知他定是饿坏了,连忙又端过一碗枸杞红枣汤和几块精美的糕点,送到皓南面前。
      皓南确实是饿极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说了声“多谢”,就迅速吃光了糕点和红枣汤。

      皓南刚刚喝完红枣汤,一个五十多岁的富家老爷就出现在门口。他走进门来,屏退了小夕和门外的侍卫,就立刻跑到床前跪下,说:“卢善衡参见少主!”
      皓南忍痛连忙下床,将卢善衡扶起,说:“老丈,我看你定是认错人了。我与你素未谋面,怎么可能是你少主?”
      “不是?!”卢善衡围着皓南转了三圈,左看右看,说:“少主,您不要跟老夫开玩笑了。您明明就是老夫的少主刘皓南嘛!”
      “刘皓南?”皓南皱起眉,自言自语地说:“皓...南......这个名字有点熟。好像排风姑娘叫过我...耶...什么皓南的......”
      “耶律皓南!”卢善衡说:“少主,耶律是辽国女主因您立下大功,赏赐给您的国姓啊!您的本名是刘皓南,您不记得了吗?”
      “刘皓南...刘皓南?”皓南摇摇头,说:“老丈,恐怕您真的认错人了。我叫张牛,是在五台山的太平兴国寺修行的俗家弟子。我与辽国毫无关系,老丈,你可千万别再乱说女主赐姓什么的了。”

      卢善衡看着昔日叱咤风云的少主反常的表现,皱了皱眉。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笑着安抚皓南说:“看来是老夫认错人了...张...公子。你救了小女和犬子,老夫十分感激。张公子你为了老夫的子女受伤,老夫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还请公子安心留在舍下养伤,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皓南想了想,说:“老丈的盛情,阿牛十分感激。可是,在下还急着要去寻人,不便久留。若是老丈慷慨,就请赐在下几个馒头和一袋清水,在下就十分感谢了!”
      “哦?你要去寻人?”卢善衡问:“你要去找谁?”
      “不瞒老丈,”皓南说:“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杨家的少将军杨宗保。”
      “杨宗保?!”
      “正是。”皓南点头:“老丈,不知你或者你的家人有没有见过杨宗保、亦或是杨家将在此地出入过?若是老丈不知宗保长相,我有画像一幅......”
      “不必,不必。”卢善衡本来以为眼前之人只是刘皓南素未谋面的孪生兄弟,但听对方这么心急地要寻找杨宗保,他就疑心再起。皓南与宗保的事,卢善衡多少也知道一点。他是北汉的旧臣,手中握有北汉亡国皇帝交托给他的开启北汉复国宝藏之门的钥匙。二十年来,他只是动用了宝藏的一小部分经商,就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富豪。十年前,二十岁的刘皓南找到他,两人开始一起筹备北汉的复国计划。不过卢善衡当时心存异心,只想坐拥财富,不是真心实意地帮助皓南复国。皓南识穿他的背叛,逼他吃了慢性毒药。从此,卢善衡被迫对皓南毕恭毕敬,并努力为其办事,才能得到皓南每年一度赏赐的解药。

      距离卢善衡上次吃解药已经过了九个月。他正心急着皓南半年多都没有音讯,如今皓南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还救了他的一对儿女,他可说是又惊又喜。这次皓南看起来似乎是完全失忆,唯一不忘的,只是对杨宗保的痴情。卢善衡仔细想了想,说:“卢善衡不动声色,说:“杨家将威名远扬。杨少将军样貌俊俏、身形轻逸,老夫是见过的。张公子无需给我看画像。”
      “真的?!”皓南惊喜地问:“老丈近日可曾见过他?”
      卢善衡摇了摇头,说:“见倒是没见过,不过若是要帮公子你找人,倒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真的?!”皓南惊喜地抬头。

      卢善衡点头,说:“我卢家财大势大,在各城镇都设有钱庄和分舵,甚至在辽国都有小小生意。若是我发散人力去帮公子找人,老夫保证,十日之内,必定有消息。”
      “真的?!太好了!”皓南惊喜了一瞬,又摇摇头说:“不瞒老丈,宗保是被辽国奸细所掳,若是大张旗鼓地找人,怕是会害得宗保送了性命。”
      卢善衡点点头,说:“张公子所言甚是。但是你放心,我卢家眼线情报极为隐秘,只会打探,若无把握,不会冲动救人。我会吩咐下去,只查出杨少将军所在,绝不惊动辽国奸细,如何?”
      “老丈真有把握?”皓南期待地问道。
      “若有差错,老夫以命相赔!”
      皓南稍稍松了一口气。比起自己一人之力,有卢家号称庞大隐秘的情报网,实在是有把握得太多。再说,皓南觉得自己救过卢老丈的子女,对方应该不会加害于他,便在对方的盛情之下,答应暂住几日,一边养伤,一边等消息。

      ---

      当夜,卢善衡为了确定张牛到底是不是皓南,拿着伤药和绷带亲自来到皓南床前,要帮皓南换药。
      皓南不想劳烦一个老人家,但卢善衡盛意拳拳,皓南实在是推脱不掉,只好解开衣衫、撸起裤腿,让卢善衡帮他上药。
      这十年来,皓南曾经因为重伤,几次夜半“光临”卢府,叫醒卢善衡帮他去密室上药包扎。皓南右边侧腰下面有一粒很小的黑色菱形胎记,卢善衡是在数次帮他换药的时候,反复见到过的。于是,这一次卢善衡在帮所谓的“张牛”上药时,看到他右腰下侧的那个菱形胎记时,已经可以完全肯定,眼前失忆的张牛,就是当日被杨家军传出已经身亡的刘皓南!

      虽然确定了身份,但卢善衡并没有声张。此刻张牛记忆全无,连自己的真名都不记得,更别说是能想起上哪儿去取给自己的解药了。卢善衡知道,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先取得“张牛”的信任,然后设法帮助皓南在三个月内恢复记忆,自己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第二天,皓南在房里用完了卢善衡命人精心准备的早膳,小夕又取出一套华服让皓南换上。经过梳洗打扮一番,皓南都有点不敢认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白衣青年风度翩翩、气质非凡,完全跟平日粗衣麻布的张牛是判若两人。皓南先是觉得镜中的自己很陌生,看着看着却又觉得有些许熟悉。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镜中的自己跟梦境中那个不时跟自己说话的青年如此相似!虽然这个念想吓了皓南一跳,但皓南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么打扮一番,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配不上宗保。宗保长得俊俏好看,自己这扮相恐怕也称得上是英俊潇洒。皓南在心里偷偷傻笑,不知让宗保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会不会大吃一惊、会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穿戴呢?

      皓南还在出神的时候,卢善衡敲门走进房间。
      皓南连忙请卢善衡进房,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卢善衡又叫了小女儿和小儿子进来向皓南磕头道谢。之后,卢善衡看似无意,却处心积虑地向皓南打听这半年多以来,发生在皓南身上的事。皓南对卢善衡并无设防,原原本本地对他说出了这半年来自己是怎么过的,当然也隐去了与宗保亲密相处的几次偶然。
      卢善衡听后点了点头,十分确认皓南是被人刻意毁去了记忆。他叫了数位名医来帮皓南把脉。明里是为皓南诊治病情,暗地里却是在想办法帮皓南恢复记忆。

      与张牛相处几天下来,卢善衡心里十分矛盾。其实他一直觉得皓南以前处事过于阴险毒辣。他以前不愿全心帮助皓南复辟,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放弃富豪的地位和安定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实在有些看不惯皓南以前不择手段的做法。他曾经劝过皓南两次,都被皓南厉言驳回,之后更是被迫服下毒药,使得卢善衡对皓南是又怕又敬。

      如今,那个心狠手辣耶律皓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张牛,若不是为了保命,卢善衡几乎都不愿意让皓南恢复记忆。但是卢善衡家大业大,他的一房正室三房姨太还有四女一子都等着自己赡养。他不能丢了性命。于是,卢善衡背地里召集了不少名医会诊,还命人请教了不少江湖郎中,终于得出了结论,皓南是被高手施针,强行封住了记忆。

      卢善衡虽经由判断得出皓南的病因,却被告知此套针法极为霸道,别说是旁人,就连施针人亲自解封都会使得病人九死一生。被金针封穴者恢复记忆的几率极低。若真想让他恢复部分记忆,用熟悉的人、物刺激是唯一的办法。

      卢善衡听到多数名医和郎中都给出这个结论,十分泄气地摇头。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放弃希望。他知道杨宗保对于皓南来说十分重要,便依约发散了人手去打听消息。另一方面,卢善衡见缝插针地在皓南面前说以前的往事。他告诉皓南,自己的少主跟张牛长得十层相似。他一并把皓南幼年时如何逃亡、长大后如何筹谋复辟、如何将自己安插在宋国、如何只身潜入辽国取得信任、并官拜国师的事。

      皓南听了卢善衡的话之后,夜夜晚上都做梦。梦中的情景跟卢善衡描述的十分相似。他甚至开始有点搞不清,梦境和现实,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到底应该是梦中的刘皓南还是“现实生活”中的张牛。难道真的是宗保、是师父骗了自己吗?因为以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所以宗保和师父才会对自己三缄其口,并编造了一个身世来骗自己吗?!

      ---

      皓南就在卢府里面,锦衣玉食、却度日如年地过了十天。这十日之中,他数次说要走,都被卢善衡巧言拦了下来。卢善衡见皓南武功全忘,便找了几个武功高强的食客帮皓南恢复武功。十天下来,皓南的武功虽不说已经完全恢复,但却学会了不少招式,配合着他体内雄厚的内力使出来,不说是威力十足,但也已经远胜于一般的兵士。

      尽管如此,卢善衡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迟迟不归,皓南实在是担心宗保,就在他终于要坐不住吵着要走的时候,卢善衡的大儿子卢涵终于带着消息回到卢府,说有人在辽国的永清村见过杨宗保、耶律宗源以及萧义等人。

      皓南谢过卢善衡之后,举步就要走。卢善衡将其叫住,说皓南孤身一人救人不易。他给了皓南几个锦囊,让皓南在进入辽国境内之后打开,必定祝其成事,又为他准备了不少银两、干粮、伤药以及高级衣物,交给皓南,让他救回宗保后,返回卢府落脚。

      皓南心中十分感动,拜谢了卢善衡之后,提着包袱,运起轻功上路了。
      卢善衡看着皓南消失的身影,心也跟着沉下去。他知道,放走了皓南,就像是放走了自己生存的希望。然而现在的张牛记忆全无,尽管自己多次旁敲侧击,张牛都一点都想不起解药的事。卢善衡知道,现在能让皓南恢复记忆的人,就只有一个杨宗保。若是皓南救不回杨宗保,那三个月后,自己恐怕就要毙命。然而,将张牛强留在府里没有用,将他放出去营救杨宗保,还有一线生机。卢善衡叹了口气,回到密室,写下遗书,准备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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