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同人之身为墨兰》布颜

27、第二十七章 回门

　　回到盛府，我下了马车站在盛门口，瞧着跟我一起坐车的述兄，心情复杂，马车还拉着一车礼物。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三朝回门从夫家带回的礼物，也算是夫家答谢娘家的一个方式。要是在加菜式……不好意思，我出戏了。想到了某部电视剧……

　　不过离府三天，不可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见过盛宏老爹，见过王氏，盛宏老爹瞧着我似乎还是挺满意，王氏看着却是幸灾乐祸的不可掩饰。然后我就被发配去见盛老太太。那里，如兰，明兰已经等候了。

　　这次回门，我也没什么盛装打扮。就是寻常妇孺装扮。述兄既没有功名在身，也没什么爵位在头。我也不需要他去给我争个诰命。又是九月的天气，正当是不冷不热的时节。头面也没选什么特别金光灿灿，光彩夺目的。不过就是时下里最普通装扮。盛老太太瞧着我，眼里露着我来这里以来见过的满意的光芒。后来，明兰，如兰先出去了，老太太摈退左右这才拉着我手笑道，
　　“墨儿真正长大了。我也不曾想过，自己晚年还有这样的运道。明兰贴心，如兰舒心，而你却是真正让我放心。”

　　我抬眼，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之色。

　　盛老太太继续笑，“那日，你们从广济寺回来不久。你婆婆就来我这里小坐。跟我透了想要求娶你的意思。我们两家多少年没有走动了。她比我小整整一轮，算起来是我的侄女辈。从小就被人比着我，却也不生气。她母族也是侯府出生，只是老侯爷离世的时候，上书要求归乡，也不用谁来承袭爵位。拉扯之后，得了世袭罔替的闲散爵位，回乡了。后来我落难时候，她明明还小，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却也求着她母亲帮我想办法。再后来，她成亲了，我落魄了，没有少助我。直到你爹爹高中，她家公爹离世，夫君丁忧。我们这才少了走动。你可别小看伯府任何人。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我细细听着，老太太又说，“她说自己小儿子着实可怜。小小年纪，却是一堆的庶房兄长。那些婶婶们在他刚刚知事的时候，便开始给他塞人。哪怕她手眼通天，总有错漏。偏偏那小儿子喜欢跟顾侯家第二子顽。年纪上去了，虽是没出格的事儿，倒也与那顾延烨齐名的顽劣了。”

　　我听着，想着，老夫人继续说，“后来，你爹爹也得到永平伯托人带的口信。你父亲着实也是不错爹爹，托人问了，瞧了。自己也是相看过两会，这才来跟我提。所以，不过七八日后，你的婚事就定下了。”

　　我点点头，也不想要佯装羞赧，不过这事现在听了也是觉得事有蹊跷。盛老夫人抬手帮我理了理鬓角碎发。
　　“墨儿七岁之前，却是不得我喜。整日的诗啊诗的。还喜欢捻酸要强，动不动就拿庶出的说事儿。你是林姨娘自己教的，我自然不好多话。再后来，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心里颇感欣慰。不至于让我后悔养了林姨娘一场。”

　　此话，倒是让我有点眼热了。想着盛老夫人一辈子就没一个亲人。其他纵使再好，倒是隔着一层肚皮的。血脉这东西是没办法的替代的。

　　“其实，我早就想跟林姨娘说说什么是争，什么是不争。你如此这般，着实很好。只是……”盛老太太忽然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又是立即散去，“不管怎么样，墨儿落到我们盛家，也是极好的。”

　　擦！我忍不住眨巴这眼睛，啥情况？！这个就暴露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盛老太太忽然笑的开怀，是释然的笑，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悟。我呆……

　　“一个人的出生是最掩饰不住的。那是融入骨血里，一转身，一投足，便可看出来的。你小时候还不明显，越大啊，这个越是明显。哪怕有孔嬷嬷教导，有岳妈妈提点。素日里，我不与你多说，着实因为我觉得，我知道，你自然应该也是知道吧！”盛老太太笑的欢喜，我看着汗颜，可却不知道怎么说。

　　盛老太太又笑，“如今我们一场祖孙缘，倒是可以成全你的些许小心思。”说着，她唤了一声房妈妈，房妈妈便从屋里拿出一个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是几个小册子，“这是我去向贺老夫人求的。”

　　我眼睛亮了，然后哭了，不由膝盖一软，跪倒在盛老太太面前，第一次如明兰那般趴在盛老太太膝头轻声啜泣起来，“祖母，能身为您的孙女是墨儿的福气。”
　　这声祖母，我是发自内心的。

　　盛老太太轻轻抚着我的脑袋，声音和煦，“人跟人的缘分啊……是怎么都计较不清的。这女子成亲之后才是真正开始。以后的路还长，别让我失望。”

　　我抬头，抽出帕子擦了擦泪，断然说道，“既然来这里一世。我自然不能委屈了自己。从前不曾，未来也不会。”

　　盛老夫人笑开怀，眼睛里透着不掩饰的赞赏，“你们呀，一个个的都是像极了静安皇后的。你是，明兰也是，如兰如今也瞧着是。”

　　等我回到如兰的落雁苑，自然是有人帮我重新梳妆。哭哪有脸不花的！然后，两个兰就问起我的新婚生活。好吗？怎么说呢？

　　新婚第二日，见婆母公爹，世子夫人，她带了她家两个幼崽，二伯哥，二嫂子，他们家娃，顺带还有三婶婶，六婶婶，以及她们带来的娃。
　　三婶婶年纪已经不小，两个儿子在任上，这次只有最小的儿子来了。但是长媳，次媳妇都来了，还携带男娃女娃若干。
　　六婶婶瞧着年纪比王氏小些。长子准备春闱中，目前也是携妻子在府中长住。她的次子，幼子这次没来。
　　因为我事先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晚辈，于是，我嘱咐桂儿，在数清楚人头之后，找人去拿，不至于丢脸。
　　在闲谈间隙，对于伯府大房人员构成更清楚了。然，世子夫人的长子已经成亲了，媳妇还年长我一岁……

　　等到中午开席。女眷乌压压的好几桌，我虽然没有倍感压力，却也感觉前途堪忧。这一个个，能不能自挂身份牌，好叫我认认清楚！！！

　　“四姐姐，五姐姐是问你四姐夫如何。你怎得尽说些不打紧的。”明兰星星眼，我无语。她是自己八卦咩~

　　瞧着她我很想很想问一问她是怎么看待顾二一家的。不过还是忍住了。

　　“四姐姐嫁人了，才几天，就跟我们生分了。这……”如兰端着茶，摇头晃脑，我忍不住想要去捏她的脸。

　　“嗯……”我拉长了声音，果然，如兰不说了，明兰看着似乎更好奇了。她们方才也是见过述兄本尊了，于是我说，“你们方才也是见你们那四姐夫了吧……都说说。”

　　明兰微愣，想了想还是说，“这女子笑面如花我是见多了。男子……”她乎的咽了回去，想了想又道，“是生平未见的。”

　　如兰却是嗤之以鼻，似乎对明兰的形容不满意，“我们姐妹才见过几个人。四姐夫瞧着就是个爱笑的。不过，四姐姐，如此这般，怕是你不少姐妹吧！”她话说的戏谑，话里确实透着担心。

　　我拿眼看如兰，明兰却说，“昨儿康姨妈带着元儿表姐来了。太太好不容易才见了。然后表姐就把四姐夫的事儿都说了。”

　　我轻叹一口气，笑道，“祖母是个好祖母。父亲是个好爹爹。所谓姐妹，在我进门前三天，你四姐夫都打发了。不过那些庶房的婶娘们，估计很快又有所赐了。”

　　如兰忽然站起，走到我身边来拉起我看了看又看，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欲言又止。如此两三次，明兰却是看不下去，道，
　　“康姨妈本来今天也是要来的。可是父亲不准。元儿表姐说你定然会回来大哭。你哭是哭了，可是瞧着却不是因为四姐夫。”

　　“四姐姐如今已经出嫁。我今天想要掏心窝子跟姐姐说说心里话。”如兰一本正经，拉着我的手坐下。
　　“小时候的事儿我不说了。有些我也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事儿，就是小时候，但凡我想要的，只要姐姐一哭，大抵是到不了我手里的。可是后来，姐姐似乎看不上我的东西了。”

　　明兰撑着下巴，吐槽，“五姐姐是觉着四姐姐眼界高，嫌弃了？”

　　如兰伸手就是给明兰脑袋一击。明兰缩了缩脑袋，嘴角却是挂在笑意。

　　“这一日日长大。大姐姐出阁之前就对我说，若是四姐姐还是泉州那个，就让我远着你，切不可以与你攀比。若不是，便叫我多多亲近。”
　　如兰顿了顿拿眼看我，“姐姐容貌出色，后来这丫头……”如兰转身指着明兰，“这丫头被老太太养的容貌更胜。我自然知道自己唯有嫡出这一项拿的出手。”

　　“我这辈子最庆幸便是跟了你们一同去宥阳。离了盛府，我才知道什么海阔天空，什么是端看品行。而且我引以为傲的外祖家，我自持的身份，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如兰说着眼眶红了，
　　“这些时日洪嬷嬷，洪姑姑教授我不少。我这才知道，女子多么不易。很多事儿不是我想的这般简单。我也真心实意感觉到祖母的好。爹爹对我虽不亲厚，也是喜欢的。大哥哥最近说是天天盯着敬哥哥读书。大嫂子日日拉着我看账，学管家理事。我这才知道，母亲教给我的那些远远不够。四姐姐，我想说有你真好。”

　　我愣了，如兰却是哗哗的开始哭。明兰也是吓到。如兰又开始絮絮叨叨。我一遍安慰一遍。原来，她是想说，因为明兰住在老太太跟前够不到，她只有对比着我。我又不爱搭理她。她不爱读书，可是我喜欢。她不喜欢习字，我喜欢。所以她就强逼着自己能赶一点是一点，没由的被一个庶出的比下去了。如此这般，在宥阳之后，一切才彻底改变。如此，若不是我在上头压着，明兰在下面比着。她真害怕自己连康元儿都不如了。

　　于是，本来还悲伤气氛顿时欢快了。所以，如兰如此推心置腹只是想让我知道，大哥哥也是我大哥哥，大嫂子也是我大嫂子，一家人别生分了。她不知道自己更可以帮我什么。但是也是我的后盾。明兰哼哼唧唧，却没说话。如兰白她一眼，说这些话也是提前跟她说。

　　忽的，我感觉自己没有白来这里一朝，我是有家人的。

　　再后来去看去林姨娘，她也是唏嘘不已。瞧着我好，她才是真正放心，也说自己偷偷瞧过了，这个她不敢认的女婿一表人才，笑容和煦，看着像是个会特疼人的。却叫我别傻乎乎的一味求贤名。妾啊，通房的，最好不好。听着我又红眼睛了，忍不住的去抱了抱林姨娘。纵使我心里千般不认，可是，这具身体到底出自于她。

　　然后长枫哥哥努了努嘴，说他在努力准备春闱，不过大抵是不行的，三年后他定然会高中，会给我实打实的助力。听着，我又哭了……

　　唉，哭这件事，果然不能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