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8、无奈的初遇

　　十一点二十的时候芭芭拉戈登从韦恩庄园“楼上”来到蝙蝠洞中。她和黑暗骑士共事这些年来其实并没有来韦恩庄园几次，但这几周中却是频繁出入庄园中。
　　“那小鬼睡下了？一切都好？”布鲁斯从屏幕后面问了一句。他已经穿上了全身战衣，只是没有带上面具。于是尽管他面无表情，声音仍然平得仿佛机械声，但眼神里尚能看出担心与关怀。
　　芭芭拉答道，“他已经睡下，卧室灯也拉了。不过他刚才看书看得正来劲，这会儿我猜还没舍得睡，仍然在看书呢。”芭芭拉顿了一顿，眼角余光一直看着她的导师，半晌又说，“不过我想抱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小说倒还真不算什么事。对你来说他是一个全新的种类，是吧？”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和你们不一样。”
　　“是啊，不像我们，个个都背负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全部都是损坏品。”芭芭拉低声说。她并没有嘲讽或者自怨自艾的意思，语音也是坦然，只是听上去似乎很是伤心。
　　布鲁斯并没有理会这句话，只是问道，“他功课追得怎么样了？他在学校过得去么，需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帮助？”
　　“别担心，比利当真非常聪明，”芭芭拉的声音一下便因为高兴亮了好几份，“你可知道他从小到大数学考试总能得‘优’？就哪怕对他的年龄来说可能太复杂的概念，他也是一教就会。甚至他觉得做数学习题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事情。他的英语和社会成绩可能还不是很好，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以前他既没有读书的时间也不能搞到学校推荐的所有读物。不过他真心对学习十分有兴趣，不用几个月你就会收获一个全优学生，我保证。布鲁斯，他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哦对了，你不介意我教他一点体操和武术吧？”
　　“我那天看见你们两在健身房里。他为什么对武术感兴趣？”
　　芭芭拉笑了，说，“你放轻松点，布鲁斯。他是个十岁的小男孩，也一样看过李小龙成龙的电影，当然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谁让你在健身房里摆上双节棍的！学一项体育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他现在太瘦小了，也需要多锻炼。”
　　“你喜欢那孩子。”
　　“当然，难得见到这么聪明伶俐又热情善良的好孩子。我还要谢谢你，布鲁斯，让我又有了一个弟弟。你也知道我的弟弟……”芭芭拉说到这里却又停下了。她的那个天才反社会杀人犯弟弟已经被她亲手杀死。
　　布鲁斯很久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研究面前的屏幕。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道，“芭芭拉，我很感谢你做的这一切。我知道你现在手上也一团乱麻。你家里的那些事情，我知道我没有，还有你父亲那边……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告诉我。”
　　“爸爸和我已经达成共识——算是吧，至少他不会再追着要逮捕我了。你别担心我，”芭芭拉努力向布鲁斯微笑。她知道布鲁斯是非常努力地想要关心帮助她，但其实布鲁斯也做不了什么，更何况布鲁斯自己的麻烦更是数不胜数。不过有些麻烦她倒是可以稍微提点一下。于是她缓缓开口道，“布鲁斯，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并不容易，但是你想过么……其实你可以自己多花一些时间陪陪比利？你也可以辅导他的英语，教他体操还是武术。我的意思是迪克和我当然很喜欢他，当然愿意陪他，但是……我们不想取代你在他世界里的位置。”
　　“作为辅导老师或者教练我实在太糟糕了，”布鲁斯的声音似乎在宣告讨论结束。顿了很久之后他才轻声加了一句，“我做不到，至少现在不行。”
　　当沉默渐渐变得压抑时，芭芭拉突然苦笑了一声，说，“你知道么，比利听说我母亲不知所踪，弟弟也不在了的时候曾经邀请我和爸爸来庄园里和你们一起吃感恩节晚餐。他还问我知不知道达米安会不会在感恩节回家，还有他想知道应该给达米安什么样的圣诞礼物。”
　　布鲁斯没有说话，直接拉上了面具。就连他身边的空气都好像变冷了。
　　“布鲁斯，你或许能永远埋藏这一切，”芭芭拉抬手指向周围的仪器，“但有些事情你不能永远瞒着他。你要让他期待多久能有一个兄弟回家陪他一起长大？”
　　布鲁斯一掌砸在了桌上。“今晚巡逻走这条线，”他咬牙说道，“我去福西特城了。保持通讯。”
　　从高覃到福西特的飞行时间远远不够长。直到蝙蝠侠闯入亚当巴特森家中的时候他也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但是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算无法集中精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直接闯入主卧室，将房子的主人干脆地拎到了屋顶上。
　　“等等……什么？上帝，他，他妈的怎么回事！”胖男人终于睡醒了，但一下子又因为惊惧满嘴胡言。蝙蝠侠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月光下的一抹阴影。
　　“你是……你是蝙蝠侠！”亚当巴特森终于睡醒了，认出了这个举世闻名的义警。他不可思议地喊道，“见鬼，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高覃人么？搞，搞什么鬼！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人一个都不可信。”
　　“闭嘴，”蝙蝠侠的声音顿时让巴特森闭上了嘴巴。蝙蝠侠许久不说话，让沉默酝酿出足够的威胁和恐惧之后这才接道，“我说，你听着就可以了。不要打断我，也不要给出什么解释或者辩论；我不需要。你的名字是亚当艾布纳则巴特森，是密西根大学知名埃及考古学家CC巴特森的堂兄。你的堂弟是一个真正学识渊博，人品高尚的好公民，是那种你没法了解也没法喜欢的人物。当你堂弟夫妇因事故去世，留下一个小男孩和你这个唯一的成年亲戚，你立马抓住机会抢光了他们的一切财产。拿走了他们的房产，存款和退休金，让他们的孩子流落街头似乎还不够，你还拿走了玛丽莲未曾公布的研究。还有，你要是不懂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法律上来说研究属于密西根大学。但是你不过是将研究资料卖给了出价最高的买家，期货中转商维托。我要收回这些研究资料。你有五分钟说清楚资料在那里，一个数字都不能少。”
　　巴特森瞪了蝙蝠侠足足半分钟，然后突然尖声怒道，“这他妈的算什么？我都不懂……好吧，如果你什么都知道，你也应该知道研究资料早就不在我手上了！！卖了，好么？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上维托问他们？你打不过他们也别来恐吓我；那堆废物早就不在我手上了。”
　　“你也太小看维托还有我了，”蝙蝠侠的声音硬得仿佛一块石头，“维托我也去过了。几个高层经济师背下了预估模型的公式，而你卖给他们的全部资料早就被销毁。我要的不只是一个能预估政权兴亡的公式而已，哪怕它很准。我需要一整个能出版的研究。给我。”
　　“我没那些东西了，我没有！见鬼了！！卖掉了就卖掉了好么？”
　　“别扯了。你给了维托一箱纸。难道你想告诉我玛丽莲这样的学者没有电子记录？需不需要我们去一个更高得屋顶继续谈？”
　　巴特森吞了吞口水，额上全是冷汗。他仍然鼓足了勇气尝试最后一次。“你……你只不过是想拿了这项研究去发战争财而已，和维托他们有什么两样！你不是给哪个大财团老板打工的？你这样到处恐吓普通公民，正义联盟他们……”
　　蝙蝠侠一把抓住巴特森的睡衣领子，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想清楚下一个从你嘴中冒出来的单词是什么。”
　　“行，行！松手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亚当巴特森都快哭出来了。
　　蝙蝠侠甚至觉得真有点想把这人渣从屋顶丢下去，但是他只是冷哼一声，“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蝙蝠侠感到有什么东西搅动了夜间空气。他猛地抬头，就看见一个伟岸的身形几乎是飘着落到了他身边的屋顶上——红色制服，镶了金边的雪白短披风，强大耀眼仿佛天人降临，那是福西特城的守护者，神奇队长。面具下蝙蝠侠皱起了眉头。这种私人事件上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正义联盟的人。
　　“蝙蝠侠？是你么，先生？”神奇队长有些不确定地望向他，“你能不能松手？这个人并不危险，你就算松手他也不会怎样的，我觉得。”
　　于是亚当巴特森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救命，神奇队长，救救我！我什么也没做！这个神经病闯入了我家中然后把我从床上拖到这屋顶上。我什么也没做啊，上帝，救救我！”
　　而蝙蝠侠完全无视巴特森的叫喊，只是看着神奇队长，冷声道，“你觉得？你的感觉也能成为怀疑甚至阻止我的理由？”
　　神奇队长的眼睛窄了一分。他说，“尽管我很尊重你，先生，但你现在正站在一个普通公民家中屋顶上，抓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的睡衣领子。请你松手，先生。”
　　神奇队长的声音当真不适合用来说敬语，太过威严地说着谦下的词语，听上去只能让人觉得是反讽。于是蝙蝠侠松手——直接将亚当巴特森从二楼屋顶丢了下去。他面前的红色身影模糊了半秒钟，再次变得清晰的时候已经直接站到了他面前；他的手臂被紧紧握着，仿佛困在铁钳之中，毫无挣脱的可能。
　　“这到底是为什么？！”神奇队长似乎也怒了，“你是谁？你真是蝙蝠侠？”
　　好像没听到巴特森尖叫的声音，蝙蝠侠想，这说明了在那个肥猪摔到地上之前神奇队长接住了他，然后神奇队长又瞬间回到屋顶上，就在红色身影模糊的半秒钟内。这种反应和速度确实可以和超人或者闪电媲美。神奇队长可没有氪石，但说不定也有别的弱点。
　　蝙蝠侠的左手从腰带里抽出一个电棍，直接砸向神奇队长的脖子。瞬间电火花像烟火一般爆开了。五千伏电压两安培电流，电晕蓝鲸都只怕够了，但是神奇队长只是一拳挥向他的下巴。如果神奇队长当真是能和超人对拳的力量，这一拳倒是相当有分寸，虽然淤青只怕是难免的了。蝙蝠侠摇了摇头，甩清眼前的一片模糊，就看见神奇队长已经在二十尺开外，悬浮在空中。
　　“你想用电来对付我？”神奇队长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蝙蝠侠觉得他听到了一丝不安甚至恐惧。他不免想或许电当真是神奇队长的弱点，只是两安培的五千伏显然远远不够。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一团闪电渐渐凝聚在神奇队长的掌中，仿佛无数条蓝白色的游蛇。
　　你是认真的？
　　他还没来得及想往那边躲一团闪电直接撞在他胸口。他的制服当然是绝缘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仍然是被摔下了屋顶。他在空中扭转，猫一般地落在地上。神奇队长跟在他身后也落到了地上。虽然他好像占了上风，但是表情却更加不安了。
　　“对不起，蝙蝠侠，我太鲁莽了；可是那个电枪真得很讨厌，”红衣英雄说道，“我们还是谈谈吧。你来福西特城是为什么，还有为什么闯入亚当巴特森的家中。实话说，我其实认识他；或者应该说我听说过他的事情。我曾经住在这座城中，知道很多人和事。这位巴特森先生是个凶狠的吝啬鬼，但是他没有犯过什么大罪，也不是什么恶人。你不应该大半夜地吓唬他。我是说，我们是英雄啊，不能这么行事，对不对？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先生。”
　　蝙蝠侠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败了，至少今夜如是。达米安的死和比利的到来让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甚至还没来得及研究透彻这位加入联盟不久的强力人物。他必须尽快找到神奇队长的真实身份和弱点。
　　不过今天晚上只能以诚相待。于是他很简短地说道，“这位巴特森先生偷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研究，我需要他还回来。”
　　听完整个故事后神奇队长似乎有些迷糊。“原来他干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他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他只是吝啬贪财而已。我不知道他还干了件影响很大的坏事。”
　　“就算没有这起盗窃，一个卷走死去亲人所有财产并且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流落街头的人也不只是吝啬贪财而已；那根本就是谋杀！还有，队长，显然你对福特西人的了解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下次在阻挠我之前你好生动动脑子！”
　　“我……是，对不起，先生，”神奇队长似乎愈发不安了，“那我先离开，就不麻烦你了。只是……请别伤害巴特森先生好么？我的意思是，他当然不是好人，但是他也不危险，总之请别伤害他。”
　　神奇队长准备离开的时候蝙蝠侠突然喊住了他，“稍等片刻，队长。你说你曾经住在福西特城，那么现在呢？”
　　神奇队长并没有回答，于是蝙蝠侠一挥手，冷声说道，“好吧，留着你的秘密。不过队长，我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