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10、无法原谅的破裂

　　神奇队长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出现在高覃市中心。他破坏了一桩武器交易，捉住了两个不算太恶劣的银行抢劫犯，并将一起重大车祸中的伤者及时送到了医院。然后他飞到了慰灵地，高覃最古老最富贵的墓地。蝙蝠侠在一个没有刻字的新墓碑边上找到了这个认识不久的正义联盟的队友，就在这个放眼全世界他最不想来的地方。蝙蝠侠只觉得浑身神经都仿佛拉成满月的弓弦一般绷得紧紧的，但是表面上他仍然平稳冷然仿佛机械。
　　“你到底要怎样，神奇队长？”高覃的黑暗骑士沉声说道，“为了报复我昨晚去福西特城？我有正当的理由，甚至还对你解释过，你这又算什么？两分钟，给我解释清楚了。”
　　神奇队长缓缓开口道，“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事情我必须要问清楚。”
　　“就不能在瞭望塔里说？你完全可以直接联系我，又何须来高覃市唱这一出。”
　　“我觉得这个地方更适合我们谈话，先生。”
　　蝙蝠侠顿了片刻，不禁又一次暗暗懊恼自己无法对付眼前这个理论上是盟友的人物。不过最终他还是说道，“好吧，有什么话快说。”
　　神奇队长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然后他问，“你到底为谁做事，蝙蝠侠？”
　　高覃的黑暗骑士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你说什么？”
　　“我问你到底为谁做事，”神奇队长并没有回避，反而直直瞪着蝙蝠侠，“昨天晚上你告诉我你在找玛丽莲巴特森的研究，但是你没说你是怎么认识巴特森女士的，又或者为什么高覃的蝙蝠侠会亲自去福西特城找什么研究。我想知道为什么。想来你也拿到那个研究了，那么研究现在在哪里？你把东西给谁了？其实更关键的是一开始究竟是谁聘请你做这件事情？”
　　“我不为任何外人工作，蝙蝠侠不是雇佣军！”黑暗骑士压抑着怒火沉声应道，“昨天晚上那是我的私事，我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而神奇队长也没有被蝙蝠侠的怒火吓住，仍是坚持问道，“可是你提到的那位巴特森女士的研究听上去很重要。我怎么知道将来会不会有别人利用这些东西来做坏事？你拿到那些研究资料后怎么处理了？”
　　“你到底为什么关心这件事？”蝙蝠侠似乎有些怀疑。
　　而神奇队长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几乎有些孩子气地说道，“我就是关心！事情是在福西特城中发生的。”
　　“东西都还给了法定所有者，巴特森教授当年的学生和合作者。书出版了我送你一本，虽然你还真不一定看得懂。现在你给我从高覃滚出去。”
　　神奇队长一时无语，却也没有急着“滚出去”。他定定地看着蝙蝠侠，半晌又是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说完了我就走。”
　　神奇队长将手放在身边的墓碑上，高大洁白却没有刻下一个字的墓碑，轻声问道，“你把罗宾葬在这里了么？”
　　唯一的答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他脑袋的一枚蝙蝠镖。神奇队长接住了蝙蝠镖，默默等着；果然不如他所料，蝙蝠镖在他手中炸开了。不过爆炸的威力比他想象的强大许多，竟然真将他震得摔倒在地。蝙蝠侠扑了过来，快得几乎已经超越了人类范畴，然后猛地一拳砸在他脸上。蝙蝠侠大约是动了真怒，这一拳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怕是要出人命了。
　　“你居然敢！”蝙蝠侠吼道，然后又是重重一拳。
　　神奇队长并没有防御，只是任凭蝙蝠侠的拳头狂风暴雨般地砸了下来。一切真相都已经明了；他的猜测，那些一个比一个糟糕的猜测，似乎都是对的。神奇队长几乎想伸手拉下蝙蝠侠的面具，看看那张藏得严实的脸。这样他能百分之一百得确定事情真相，省得时不时心生侥幸，总想着或许他的兄弟其实不是罗宾，也还开开心心地活在世上，他的父亲也并没有被失去幼子伤得半身不遂。不过到最后神奇队长也没有那样做，他既没准备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出一切真相，也没准备好真真正正和蝙蝠侠打上一架。而蝙蝠侠终于也停下了。黑暗骑士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痛揍一个完全不在乎他的拳头也无心还手的人。
　　“你到底来高覃干什么的，神奇队长？”蝙蝠侠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了什么？”
　　神奇队长缓缓站起身来。他愣愣地望着蝙蝠侠，神色黯淡，到最后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对不起，真得很对不起，”他说，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韦恩庄园中仍然一片平静。比利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地面对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布鲁斯韦恩不也一样？在神奇队长面前蝙蝠侠还多多少少暴露出游走在绝望疯狂边缘的迹象，但比利面前的布鲁斯却仿佛真得只是一个努力扛起父亲名号的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大约就是富有一些。比利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伤心的侥幸的愧疚的都不要。他甚至避开了正义联盟；左右没有太危急的事件，他干脆将所有找到他头上来的任务都推了个干净。
　　周四晚上，当比利终于赶完功课出来准备去厨房弄些夜宵，他发现整座房子居然又空了。小男孩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他只希望别是正义联盟遇上了什么事情，又或者事情还没有困难到必须他也出手相助。眼下这种状况，他如何能与蝙蝠侠并肩作战？吃完夜宵后比利来到布鲁斯的图书室，想要找一本关于古罗马历史的书作为睡前读物——他的社会科学课正讲到古罗马呢，是一段非常有意思的历史。
　　只是比利没有想到他居然在图书室里找到了传说中的“蝙蝠洞”的入口。
　　原本占了一整面墙壁，从地板立到天花板的书架从原来的位置挪开了，而露出来的并不是墙纸，却是真正的一个大洞，就好像是一个电梯间一样，却没有电梯，只有两根类似消防站里供消防员快速出入的滑柱。看来这就是蝙蝠侠秘密基地的入口了。
　　只是为什么就这样敞开着？
　　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他还是应该下去看看吧？这般想着，比利却还是迟疑。其实他行事一向灵敏果断，就算没有神奇队长的神力加持也是这样；到底在街头混日子没有反应速度和当机立断是没法长久的。但是没人会毫不犹豫地找上蝙蝠侠的麻烦，更别说比利还是黑暗骑士的儿子。但也不过就那片刻，然后比利便抓着金属柱子滑向未知，悄无声息就仿佛夜色中眨着明亮眼睛的猫头鹰。
　　蝙蝠洞里各种各样神奇的机械科技还有奇怪的巨型战利品并没有让比利分心。他只看见一地的碎玻璃，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罗宾的制服和武器。倒在一地狼藉中间还有两人。比利忙赶到两人身边；其中一人正是阿尔弗雷德，另外一人头上罩着红色的滑雪面罩，穿着画有红色蝙蝠标志的灰色紧身衣，之前却没有见过。比利忙咬住嘴唇，这才没有惊讶出声。他在阿尔弗雷德身边蹲下了，一手搭着老人的脖子找脉搏，另一只手则轻轻摇动着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你能听见吗？阿尔弗雷德？”
　　他能感到老管家的脉搏，但是阿尔弗雷德却没有别的反应。
　　眼看阿尔弗雷德一直没有反应，比利终于站起身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避开到一旁空旷的地方，然后低声喝道，“沙赞！”
　　神奇队长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蝙蝠洞的景象。他左边有一扇半开着的门，门后是又一个溶洞，似乎比他身处的溶洞小且深。神奇队长小心翼翼地穿过那扇半开的门。这一次溶洞里是各种各样的装备，机器人，外骨骼装甲，车，还有一些看上去根本就是玩笑的奇怪东西。这个溶洞的另一头那里又是一扇门。神奇队长来到门前，发现这一次门后是很长的往下方去的楼梯，也不知有多深。他正想下去看看，突然之间一道白光从下面飞来，正打在他的胸口，让他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
　　白光只是开路，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朝他扑了过来。搞不清楚状况的神奇队长朝着攻击者挥出一拳。虽然他已是十万分得小心，拳头上几乎没带一点劲力，但偷袭者仍然是被推了出去，直撞上了一具外骨骼装甲。神奇队长终于看清了闯入者；只见那人一身黑色紧身服，头罩将整个脸都蒙住了，还戴着护目镜；那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闪烁着奇特的光彩。闯入者看来定然是人类，并没有超出人类范畴的力量和速度。不过那身奇特材料紧身服又能做些什么？
　　“你是谁？”神奇队长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黑衣人看了神奇队长一眼，说，“原来是你。”然后他便又冲了过来。
　　这次一定要让这个闯入者至少站不起来，神奇队长暗想。没想到他刚刚握住黑衣人的手臂，一团闪电便在溶洞里炸开了，雪白的亮光刺得人完全睁不开眼睛。这不只是□□，甚至大功率的EMP武器；这个黑衣人居然当真凭空造出了雷电！神奇队长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想到敌人能造出闪电；就靠小到能随身携带的仪器也能制造闪电？电光消散，十岁的比利巴特森又一次站在了溶洞中。
　　“沙……”
　　男孩才说了一个音，一只瘦骨嶙嶙却强壮有力的手就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握得如此之紧仿佛要捏碎他的下巴一般。“好了，安静一点，”黑衣人说道，然后将一个仪器扣在了小男孩的脖子上。
　　这是特殊监狱里用来对付超能力罪犯的控制项圈！项圈上竟然还连着金属口罩，让他甚至无法张嘴呼吸，更别论说话。看见比利双眼瞪得滚圆，满脸惊恐，黑衣人这才满意地退开两步。
　　“多么奇特的事情，”黑衣人说，“人间最强大的凡人居然是蝙蝠侠的小杂种。这组合，相比之下连超人都显得一点也不可怕了，不是么？于是我该怎么处置你，被神选中的好孩子？”
　　比利掉转身就跑。他冲回主溶洞，焦急万分地想要找到什么东西——任何东西——可以暂时充当武器。他才冲进主溶洞没几步，那只瘦骨嶙嶙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对于一个十岁孩子来说你倒是轻得很，”黑衣人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笑意，“皮包骨头的，可怜孩子。你看，若是一般的孩子我可做不到这一点。”他将比利整个提了起来，然后像丢小动物一样丢了出去，正好砸中一个玻璃柜。
　　比利只觉眼前一黑。片刻后他的视觉渐渐恢复，但眼前仍是一片模糊，因为有血流进了眼睛里。如果他的头都已经在流血，他当真不想知道他的背看上去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被摔进一个展示罗宾制服的玻璃柜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抄起了落在地上的罗宾镖。钢镖向黑衣人猛扑，但黑衣人只是一侧身便避了开去。
　　“你没有受过训练，小鬼，这样胡乱扔一气能怎样……”黑衣人话没说完。
　　方才的罗宾镖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然后直奔黑衣人的背心。在最后一刻黑衣人躲了过去，但是锋利的钢镖还是把他的衣服给划了条口子。
　　黑衣人愣了片刻，然后怒道，“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小杂种！”几乎一拍不差地，黑衣人站到了比利的面前。他一把抓住比利的头发，几乎是按着小男孩的脑袋吼道，“你居然敢！我本来没想杀你，你这小可怜虫，但现在……”
　　黑衣人又一次被打断。一根棍子毫不客气地敲在他脑袋上，逼着他不得不松手退开。黑衣人甩了甩脑袋，就看见小男孩双手紧紧握着长棍——原来摆在展示柜里的罗宾的长棍。
　　“别闹了，”黑衣人不屑地说道，“拿着罗宾的长棍你也不会变成罗宾。”
　　他再一次冲向小男孩。而比利则是退后一步，手中长棍向着黑衣人的下盘扫去。虽然比利完全不懂棍术，倒是与生俱来地抓住了关键，这一招使得颇为老成。黑衣人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侧身闪开，然后似乎想要一脚踩住棍头。但是小男孩手中长棍也没被他踩住，棍头往上一挑直击他两腿中间。于是黑衣人又是冷哼一声。他敏捷地倒退两步，避开长棍的攻势，然后一手握住了长棍的另一端。
　　“别闹了，”黑衣人说。
　　黑衣人夺过长棍，然后也是一棍敲在比利的头上。他显然未曾有分毫保留，只一棍子比利便昏了过去。
　　“愚蠢的小鬼，”黑衣人又说了一遍。
　　黑衣人将蝙蝠洞里的灯和门一一关闭，就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随便，最后消失在“楼上”的韦恩庄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