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4-3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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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在鲁肃忙着打太极的时候，孙权正忙着在外面的世界中奔波操劳。
前面已经说过无数次，孙权尽管少年丧父，兄长失踪，偶尔玻璃心时常小清新（？！）但是本质上之乐观向上没心没肺健忘症也算是世间难得。所以他才能一直活蹦乱跳的奔向美好新生活。
尤其是现在，他年轻有为，领导对他颇为赏识，他亦热心于自己的事业，每天不管是上班加班，应酬交流，都乐在其中。对于未来他简直是充满了玫瑰色的美好憧憬——当然，玫瑰色中亦有忧虑，这唯一的忧虑好比晴空万里边缘的一点乌云——那就是鲁肃。
倒不是说孙权觉得鲁肃是自己生活中的乌云，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鲁肃，鲁肃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牵肠挂肚，但是孙权更担心的是鲁肃的病情，他知道鲁肃的病情并无好转。有时候加班应酬的时候他也想过要不要早点回家陪陪鲁肃，但是想到这顿饭后订单一成诸如此类，他又安慰自己明天早点回家就能陪陪鲁肃，这个月的奖金多发点还可以休假陪着鲁肃出去玩诸如此类……
所以孙权依旧很忙，人人都知道年轻有为的孙科长业务能力一流，喝酒能力更加一流，他招牌的笑容迷倒了进进出出多少未婚的姑娘们。孙权好似踩着风火轮奔走于工作现场的时候，偶尔也会感觉到气氛稍微有点粉红，然后他抬头标志性的一笑，众位看官几乎就能听到姑娘们的心花“啪”的一声开放。
已经冲出社区差点走向金陵的鲁老师此时正站在院子里面打太极，孙权最近很忙，忙到几乎每天都不回来吃饭，鲁肃每天自己随便弄点泡饭什么的就打发完了。最近来打太极的不光是老头老太太，年轻的孩子们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鲁肃看着一群群年轻的孩子们，仿佛回到了自己在吴村的老师时代。
那时候鲁肃还是单纯的鲁肃，浩劫刚过，年轻的学生们带着天真与朝气坐在课堂里，鲁肃离开课堂许久，他觉得自己满腔的热情都已经抑制不住。动荡的年岁里面他已经错过了自己的青春，他希望这些孩子不要在错过这些岁月，他们应该有远大的前程，应该有激扬的青春，应该开拓属于自己的美好新世界。
所以现在的鲁肃，好似回到了过往的岁月，他站在金陵的一个小区，延续着自己的青春与梦想。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陆逊和孙权，陆逊是他的弟弟，他看着这个敏感早熟的孩子一步步的走出自己的命运，路上遇到周瑜，遇到郭嘉，再漂洋过海，他相信陆逊以后的人生必定自己的方向，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至于孙权，他亦有更长的人生可以走。他的野心和冲劲已经渐渐表露，孙家的人都不是甘于寂寞的，孙策是，孙权也会是。何况孙权的人生路上还会有周瑜这个导师。现在的孙权已经开始爆发出那种孙家人的精神，假以时日，他或许会在另一条路上走的更好。
鲁肃觉得自己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是没有遗憾了。
所以他倒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人家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这次用在孙权身上很不恰当。就在鲁肃倒下去的时候，孙权几乎一飞冲天。
早上开例会，孙权汇报了自己目前的项目进展，边汇报的时候就看到了领导的表情好似红绿灯一样变幻多姿摇曳多情，孙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穿的和昨天一样，他加班一夜未归就为了赶今天的报告，但是他不相信主任忽闪忽闪的表情就是为了自己穿了两天的衬衣。
孙权汇报完了，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回家这事，他想着昨天好像忘记给鲁肃打电话了，因为到晚上十一点才想起来这事，他怕鲁肃早睡了。最近鲁肃好像看着挺开心的，但是脸色还是不太好，或者最近应该去医院看看，说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陪鲁肃去过医院检查了……
他的思绪正沿着鲁肃的种种撒丫子狂奔的时候，主任已经言简意赅的宣布散会以及“小孙同志，请会后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孙权的思绪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悬崖勒马的又狂奔了回来心想：哪里出问题了？
怀里揣着一颗少女心（？！）的孙权先去洗手间确定自己看着挺正常的没有胡子拉碴没有黑眼圈没有毛孔没有看着一脸衰样，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笑了一下觉得自己依旧是看着积极乐观向上的孙权同志，再郑重的敲了敲主任的办公室房门。
主任客客气气的请孙权落座，倒了杯水给他，又问了问最近的工作情况，身体好吗，有没有成家哎哟年轻人还是要先成家才能立业啊，古人说的很有道理的，哎哎哎别急着推脱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给你介绍朋友的。没有成家也好啊大丈夫四海为家……我说小孙啊最近我们单位有个机会是去德国交流一年的我们研究了一下决定派你去，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小孙同志。
孙权瞬间就体会到了飞升的感觉。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往一年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所谓苦尽甘来所谓少年得志各种形容词在他心头以一种走马灯的形式狂闪了一遍……所以他矜持的微微点了头说感谢组织的信任感谢领导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报效祖国报答社会……
然后他就飘飘然的从主任办公室里面飘了出去，飘到自己座位上，打开文件夹看了看今天的工作安排，再飘飘然的抓起电话打到自己家里，发现没有人接；心里想着鲁肃可能出门去打太极了。放下电话之后电话响了，小孙同志那一句字正腔圆的“您好”还没有机会说出口，周瑜的声音响起——“海军总院，鲁肃住院。”
于是孙权终于能在思想狂奔之后□□也亲自狂奔一次了，他出门一路跑到海军医院门口的时候深刻的体会到一个真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一路从金陵大学狂奔到医院还能马不停蹄的蹦去五楼的少年了，所以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医院门口大喘气三分钟然后找到电梯按到住院部。
只是住院部里没有鲁肃的身影，护士一脸迷茫的看着话都说不清楚的鲁肃说我们这里真的没有这个人啊你是不是搞错了啊对了现在急救和我们住院部分开了会不会在急救那里。
等到孙权一路狂奔到急救部那里的时候，就看到周瑜正在护士台前面签字。孙权一个激灵大声说需要签什么字我来！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账单，你要和我抢吗？”孙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不用了周瑜哥你来你来。
两个人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周瑜和孙权相对两无言，鲁肃送进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医生说早就脱离了危险，但是不能探视。
急救部的走廊直接对着阳台，孙权呆呆的看着对面居民楼的白鸽从天空一圈圈飞过，一字一句的对周瑜说：“我觉得，我不能失去鲁肃。”周瑜沉默的掏出一包烟。孙权接着絮絮叨叨的说：“我错了，我以后每天都陪着他。你知道嘛，我要出国了，德国，一年，我可以把鲁肃带去，国外的医疗条件肯定比这里好……”
周瑜依旧没有说话，孙权自顾自的说着，两个人坐在急救室的外面，度过他们人生中最莫名漫长的一个下午。
第三十五章
孙权这辈子做过挺多二百五的事情，小时候偷偷跟着他哥和周瑜下河摸鱼一脚滑进河里差点淹死，抱着小桃子出门买糖的时候试图偷一个棒糖被卖糖的阿姨追着骂了半个吴村，突发奇想决定离间孙策和周瑜好把他们两个分隔开来理由是自己才有伙伴结果被孙策一脚踢出孙家门然后发现小桃子淡定的站在门口说二哥带我去买糖不然我就坐在你头上不起来……
当然所以，孙权从来不回忆往事，他一直觉得人应该向前看，伤春悲秋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孙家人的情绪，所以孙策失踪之后他闹过哭过一阵之后依旧向前大步走着，他甚至都不能明白周瑜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苦苦寻找孙策。
他记得他有一次对陆逊说过：公瑾哥其实是个很洒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哥这个问题上就这么纠结。陆逊当时似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翻着自己手中的书，然后看着自习室外面的月亮。
那天晚上，现在回想起来，明明没有月亮。
很多年后，他们偶然相遇，孙权问起了这件事情，陆逊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依旧抬头看窗外，可惜那是个白天，他们坐在车水马龙的CBD里面喝茶，孙权没有好气的说你看什么窗外，现在可是青天白日。陆逊旁边的男子微微一笑带着点特别诚恳的语气说伯言这种时候通常意思是你太蠢了他不想和你说话……孙权差点拍案而起但是看到对方是两个人而且那个诚恳的男子穿着黑西装怎么看都不像是路人甲的角色，他又默默的淡定的坐下也把头偏向窗外。
可惜孙权当时没有能力预知以后，所以他和周瑜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周瑜这么多年执着的原因。周瑜对孙策的执着换成他对鲁肃的执着，亦或者是相同的东西。
他想到了从孙策失踪的时候，自己是被鲁肃安慰的（当然自动无视了自己为什么会被鲁肃安慰的离家出走行为）；想到了每天在鲁肃家补课的时光（陆逊已经被自动剔除）；想到了考大学的那一年金陵鲁肃每天站在考场外面的点点滴滴，想到了鲁肃第一次倒下时候自己的手足无措；往事点点滴滴，阶前雨，成心痛。
所以等到医生宣布家属可以探视的时候，孙权面色凝重的走了进去。
鲁肃躺在床上，看起来并不算太糟，至少比孙权记忆中上次鲁肃倒在那里的时候好得多，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甚至看不出他曾经昏倒过。鲁肃的精神也似乎不错，看到孙权的时候还微微笑了笑。
孙权倒了杯水，用手摸摸杯子觉得太烫，又出门找护士要了点凉开水，然后进门送给鲁肃。鲁肃起身靠在靠垫上，慢慢的喝着水，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寂静无言。孙权看着鲁肃，鲁肃看着水杯，水杯被鲁肃端着，鲁肃喝完水依旧沉默。
就在这种你沉默所以我沉默或者曾经是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的时刻，孙权终于不负众望的开口了，似乎从本文开始孙权就没有大片台词，甚至还有读者不断质疑孙权到底是不是男主，作者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这货孙权就是男一号，当然万一男主的风光被男配角盖过神马的绝对不是作者的本意，你看思密达剧目里面配角们通常要比猪脚光彩四射多了。说到这里再扯下去又有人要质疑作者是不是在凑字数了——嗯，你说对了。
孙权从鲁肃手中接过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坐在鲁肃病床对面唯一的一个凳子上，看着鲁肃开口：“我思考了很久，所以我现在非常认真负责的说，鲁肃，我很喜欢你，所以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这种话说出口的时候孙权想过鲁肃的很多反应，比如吃惊的把杯子砸了——所以他预先把杯子接走了，比如感动的扑到孙权身边——所以他已经准备起身接住鲁肃，还有比如就是鲁肃两眼含泪不知道说什么好，孙权也准备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之类的。
但是可惜的是，鲁肃毫无反应——孙权心想难道我的台词不对不对不对必须我的台词是对的。所以他接着起身，走到鲁肃面前，握住鲁肃的手接着说：“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你老把我当学生，可是我已经是长大了。我想清楚了，我喜欢的就是你，所以不管你是生病还是健康，是贫穷还是富裕，我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鲁肃微微抖了下，依旧是没有说话。
孙权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他开始说自己就要去德国一年这件事，说鲁肃可以一起出国，德国的医疗技术应该比国内好很多，人家欧洲人不是喜欢疗养么，我记得公瑾哥当年给我看过一本什么烦恼之类的就说在德国得了病就要去疗养，你想到时候你在欧洲广阔的雪山脚下晒着太阳吹着小风说不定一下子就好起来呢。到时候我白天工作，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出门去咖啡馆，不，晚上喝咖啡不好，我们还是周末去咖啡馆吧当年马克思应该也在咖啡馆里面呆过很长时间，资本论什么的不都是在咖啡馆里面写出来的嘛？咦是雨果在咖啡馆写作还是谁来着不管了反正我们可以在德国过一年的好日子，闲的时候去法国玩玩，哦对了雨果是法国人呢……
不管孙权怎么说，鲁肃都一直没有回答。孙权坐到鲁肃的床边，看着鲁肃的脸庞，看着他眼睛，字字句句的说：“鲁肃，我不是开玩笑，我能养的起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孙权说完之后死死的盯着鲁肃，鲁肃在他的目光下默默的抬起头来，孙权才发现其实鲁肃的脸色看着苍白，他最近忙于工作，很久没有回过家吃饭，鲁肃不知道是不是随便吃了些什么，似乎比前一段时间更瘦，但是奇怪的是脸上的血色却很红，带着点红晕的感觉。
孙权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双手温度在慢慢升高，那种温热的触觉从掌心升起，让他觉得异常的安心，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他试图成长的过程有点太迫不及待，鲁肃和他之间的相遇太过突兀又太过理所当然，他们之间的模式也太过温情太过平淡，但是孙权明白自己心中有鲁肃这么个人，已经扎的太深太深，超过了自己的家人，超过了年少轻狂时候经过的懵懂感情。
他过往的人生小有苦难，但是一路顺遂，他相信，鲁肃的病虽然是个问题，但是他和鲁肃之间的结局必定是完美的一出，如果鲁肃不答应，就让公瑾哥去做鲁肃的思想工作，让鲁肃陪自己出国也是最好的一条道路，公瑾哥想必也会答应……
但是掌心的温度渐渐的又淡了下去，孙权以为鲁肃着凉了，正要哄着他睡下的时候，鲁肃轻轻的捏了捏孙权的手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这种话听起来就像是天打雷劈一样，孙权被劈了一下之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于是他摆出招牌笑容说快躺下吧不怕着凉啊。
鲁肃依旧靠着枕头坐在那里，手还在孙权的掌心里，他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就像是他任何时候说出最真心的话一样：“孙权，我不喜欢你，不是像喜欢爱人一样的喜欢你，我把你当我的弟弟，当我的学生……”他微微的停了停，又接着说：“当做我的梦想……”
第三十六章
“孙权，我不喜欢你，不是像喜欢爱人一样的喜欢你，我把你当我的弟弟，当我的学生……”他微微的停了停，又接着说：“当做我的梦想……”
一时间孙权握着鲁肃的手沉默着，孙权试图开口，鲁肃却淡淡的接着说下去。
我从来都是把你当我的弟弟，就像是陆逊一样，你和他都是好孩子，我觉得你们都应该有远大的前程，都会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我也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学生之一，你聪明，有天赋，也有好奇心。你和陆逊不一样，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却不知道；或者说你想要的东西太多，所以才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所以我希望我能尽到一个老师的责任，把你带到正确的道路上，我很欣慰，我成功了。
孙权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一点点在下降，他松开一只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鲁肃我知道你看着我长大的，所以总是觉得我是你的弟弟我是你的学生，我也曾经是你的弟弟你的学生，但是现在我们站在一个对等的地位上了，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也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鲁肃微微笑了起来，那种笑容带着一种溺爱，亦带着几分无奈。“孙权，你的确成年了，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和你是两个时代的人。”
我没有远大的志向，我只想在吴村做一个普通的高中老师，我所见的世界，不过是吴村，最远是金陵；我没有想过尝试新的世界，我可以在吴村的讲台终老一生——这是我成长的地方。
你不一样，从孙策的身上我就明白了你们都是新生的一代，你们有冒险精神，有勇气去尝试，注定你们比我的视野要更宽广，你所想的事情我从未想过，以前没有想到，以后更加预测不到，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不会被金陵更不可能被吴村束缚。
就算你今天停下脚步，你能确定你明天不想逃离这个束缚？不想尝试你从来没有试过的事务，不想奔向更广阔的世界？
孙权沉默了，不可否认，他的确向往外面的世界。从在金陵大学开始他就再也不想回到吴村，那里有他的家人，但是却太过狭隘，他不甘于在那个小村庄困住自己，所以他选择了金陵。从工作开始，他又明白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地大物博，从南到北各有风情，他亦憧憬南国开放的自由氛围和经济的飞速发展，更不用说这次单位公派德国一年……
但是他依旧试图挣扎着：你不是我的束缚，我有能力带你去我去的地方，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任何地方。
鲁肃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明亮似乎要穿透孙权，孙权看着鲁肃，只觉得他今天散发出一种异常的气场，孙权突然暴怒起来，声音也提高了，“我不管什么束缚不束缚，那都是你想多了，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他妈的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病房再度沉默起来，孙权暴躁之后发现鲁肃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最近很久没有直视过鲁肃的双眼，他从这双眼睛中看不到一丝温柔和情意，有的只是疲惫。鲁肃看了一眼放在一边的水杯，孙权不自觉的把水杯端给鲁肃，鲁肃默默接过，喝了一口。
两个人的沉默一旦无限放大，就变得凝重起来。
鲁肃停止喝水，却把杯子捧在手心，淡淡的说：“可是我没有考虑过和你在一起。”那种语气云淡风轻，就像是以前鲁肃面对闹革/命运动的小将们，带着一种无可奈何说不清的感觉。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度沉默，孙权站起来，鲁肃淡然的看着窗外，就在孙权想要爆发的一瞬间，鲁肃转过头看着孙权的眼睛，重复了一句：“你是我的梦想，你替我完成了我的梦想，可是，我没有考虑过和你在一起。”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连听错的可能性都没有。
满室沉默最终被孙权的关门声打破。
周瑜默默的从门外进来，靠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孙权跑出门去，然后再看着已经把杯子放在一边的鲁肃，默默的叹了口气说看不出学长你口才真心的好，鲁肃微微的疲惫一笑说我可是当年的文科状元，你真以为我教多了高中数学就能不是文科生了？
日头低落，周瑜和鲁肃一个躺着一个靠着墙站着，看着时光从两个人之间溜走。
孙权回家之后麻木的收拾好了行李，他本来就接到通知说明天要去参加出国语言培训班，赶去医院之前他还没有来得及向主任请假，不，也许请假也不会批的。这次出国的名额本来落到他一个年轻的干部身上已经会引发很多人不满，如果孙权再请假不参加语言培训班，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机械的收拾了行李，三个月的培训班，然后再考试，至少要收拾一个月的衣服，这次的培训还在帝都，所以得带着厚衣服，不知道帝都一个月内会不会下雪需不需要带棉衣棉裤还是一个月之后再带……手套要记得带去，还有什么，对，靴子……他需要用这些事情来填充自己的大脑，所以一路从卧室走到厨房，明天就要培训了，今天应该把厨房里面没有吃完的东西收拾一下，不然回来就坏了……
等到孙权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已经是午夜，他麻木的洗完澡躺倒在床上，却看见另一张空床。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
从头到尾，他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梦想。所作所为，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梦。孙权绝望的把灯拉黑，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蜷缩成一团，静静的躺在黑暗里。
周瑜带着一身疲惫从医院回到家里后，开始打电话。越洋电话的信号延迟格外的久，拨号之后过了几秒才听到嘟的振铃声，振铃声响了七八下之后，终于有人拿起电话带着浓浓倦意说哈罗？
周瑜哈罗了一句之后说您那里都早上十点了还不起床呢。对方嘀咕了几句，周瑜打断他说这次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
那一天，周瑜家里的电话一直很忙碌。
鲁肃静静的躺在病房里，听着外面的风开始慢慢的刮起来，风卷着树叶刷刷的旋转着，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
金陵的冬天，正式要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34-3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