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糊的王座》面包糖

12、水底树火

　　沈如尘张开眼睛，不顾污水接触自己毫无防备眼球所带来的疼痛，可能双眼至盲的可能，试图在这浑浊的水中看清前进的方向，自己所处的位置。可那从身体四处传来的劳累感，不断冲刷着大脑的睡意。他猛的一咬，嘴里除了不知什么味道的泥水外，还有一股伴随着刺痛从舌尖弥漫的血腥味。

　　很疼，疼的连心脏都颤抖了，可正是因为这痛入心扉的疼痛让他痛得连昏迷都不能！

　　他大张着手臂一把抓住眼前微弱的一点荧光，他知道那点光让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点光是属于藤蔓所散发的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将挣扎的藤蔓抓在怀里，贴近身体任它带着自己在沼泽里翻滚，让自己本就狰狞的伤口更加恐怖。沈如尘只是咬住藤蔓，用牙齿撕开藤蔓的皮埋入藤蔓柔软的肌理，吸食着藤蔓里的液体，免得自己因为水压张开嘴巴再次呛水。

　　如晨，一定要活着。吸食着属于藤蔓血液的液体，却是自己的救命药，沈如尘心底默默祈祷着，直到他怀里那条藤蔓因为他那毫不停止的吸食，像是失去了力道，被他将生命力都吸走了，软趴趴得呆在沈如尘怀里时。

　　直到这个时候他松开了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沈如尘觉得自己有些力气了，眼睛也看得清了。

　　他应该在沼泽里，可他身体周围的不是属于沼泽的淤泥，而是亮着点点荧光的水。他抬头望高处看去。本以为他可以看到天蓝的天空，可是他的头顶只有黑乎乎脏兮兮的东西，与他所在的这一处水底所不同。

　　那是什么？

　　舒展四肢，沈如尘缓缓向上游去，知道那层黑色的物质就在他头顶时，他眼里闪过犹豫，不过想到沈如晨和睿石塘他还是向那层黑色物质伸去手指！

　　当指腹触碰到那东西时，沈如尘脸色一变，嘴角微微颤抖，上面怎么会是沼泽！像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整只手向里面伸去，露在外面的手腕微显青筋。

　　五指合拢，收回。沈如尘看着手掌里的污泥，上面果然是沼泽。可是沼泽下面这么会是这幅模样，而他又这么会到沼泽下面？

　　众多的疑惑缠绕在沈如尘心底，可从这里穿过沼泽出去显然不现实，不说沼泽里越挣扎越下陷的特性，就光光他不知道沼泽有多深就要了他的命。他深深看了一眼不知深浅的沼泽果断转回视线关注自己所在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满是水的地方自己居然可以呼吸，看着不断游荡没有攻击自己的藤蔓，沈如尘觉得可能和他刚才不自觉吸食了藤蔓的汁液有光。

　　看着藤蔓，沈如尘就想到沼泽中央，藤蔓蔓出的地方。只见他眼瞳深了深，得快点从这里出去解决藤蔓要紧。观察了宛如鱼儿游荡的藤蔓，他顺着藤蔓的尾端游去。越往深处游去，他身边的景色也变得单一。除了缠绕在一起的藤蔓还是藤蔓，在也看不到其他景色。甚至让沈如尘以为自己会在这里迷失了方向，一辈子呆在这里，在将来有一天会和身边的藤蔓一样，以为自己也是一根藤蔓。

　　就在这个时候，沈如尘的瞳孔里除了一沉不变的藤蔓外出现了一点白光，那点白光像是沙漠中的绿洲点燃了沈如尘黯淡无光的眼瞳，让他的眼睛猛地亮起向那点白光游去，直到他的眼瞳里藤蔓越来越少，那点白光附近，藤蔓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如尘可以看到，那点白光散发着的力量在消灭藤蔓，他也可以看到，白光已一种缓慢的速度减弱，让他的右手不自禁紧了紧，那是他的剑，如晨为他消耗众多的剑。他将那点白光抓在手上，他不曾忘记，他要用这把剑将藤蔓的老窝搅个天翻地覆！

　　拿着剑后，沈如尘便走便劈开一条路，他不知道藤蔓的中心在那，但他相信，找不到没关系，他将这里的藤蔓砍完就知道在那了！

　　不过，他的运气不错。

　　沈如尘执着剑看着不远处被藤蔓死死缠绕不露出一丝痕迹的圆球，虽然里面可能不是他要找的东西，不过被藤蔓如此对待显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既然对敌人来说是重要的那么毁了吧！

　　双眼一冷，执着剑向圆球砍去，还不等他将圆球劈成两半，从四周的藤蔓猛地钻出，盖在圆球上挡避沈如尘的攻击，他见藤蔓如此举动，眼里的冰寒更甚。原本单手执着的剑移到胸口，剑尖朝下双手紧紧握住，从高处向之前那击所劈开的位置用力刺去。

　　不得不说沈如尘的运气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攻击藤蔓，藤蔓也不曾反击。不过这不会成为沈如尘停下攻击的理由，敌人就是必须要铲除的敌人，不会因为对方不反击而停下，不然下一个死的就会是自己！

　　这一点沈如尘很清楚，不管为什么藤蔓没有攻击自己，可他不会忘了，他于它之间只有你死我亡，拔出刺入圆球的光剑。

　　不知道为什么，圆球并没有像其他藤蔓一样触碰光剑就化为灰烟一样消失干净，反而向沈如尘之前抓住得那根被他吸食干净的藤蔓一样，被沈如尘刺穿的伤口里流出翠绿色的液体，在沈如尘拔出光剑的那一刻，甚至有一些翠绿色的液体溅在沈如尘俊朗的脸庞上，那翠绿的颜色配着他冰冷的眼瞳显得诡异魅惑。

　　拔出光剑后，沈如尘并没有擦出脸上的可疑液体，目不斜视，再次持着光剑，不同的是他单手持剑顺着他刺穿的１字形伤口往下滑，将圆球割开！

　　从剑尖往下看，沈如尘可以看到，圆球所留下的绿色液体引得四周的藤蔓一阵混乱，争抢着吸食。而沈如尘的目光，被那枚被自己切了一半的圆球上，从被切开的位置，沈如尘隐隐看到里面有着一朵翠绿色正在燃烧的东西。

　　看着那似乎是火焰的东西，沈如尘脑里闪过什么，却一晃即逝，让他来不及看清是什么。眼前这个东西似乎有些眼熟，还不等他细细琢磨，只见从他切开的那个口子里，那朵翠绿色的火焰像似浇了油一样猛地窜出圆球向沈如尘燃烧着。

　　见朝着自己袭来的火焰，沈如尘条件反射地挥动手中的剑，可砍藤蔓如砍豆腐的光剑却砍不灭那朵翠绿色的火焰，而火焰像似有灵性一样顺着剑刃一分为二贴着剑身向沈如尘手腕钻去，还不等他丢开光剑，翠绿色的火焰就顺着他握住光剑的五指钻入血液里。

　　“啊——”

　　沈如尘俊朗得面容突然扭曲了起来，宛如地狱挣扎的恶鬼大张嘴巴露出空洞的口腔。有什么从指间钻进血肉，骨髓，无孔不入。传来炽热的火焰将沈如尘全身的血液燃烧至尽！

　　好渴，好疼。沈如尘张张嘴想要嘶喊出声，发泄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灾难，可张开孔，除了喉咙中冒出的一丝青烟，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全身的血液和水分随着那朵翠绿色的火焰钻入身体时已经燃烧至尽。

　　即使他身在冰冷的水底，只要他张开口就有源源不断的水源钻入口中流向身体四处，可在水接触他身体的那一刻，都化为一丝丝青烟，在他的身体周围已经组成了一片无水空间。

　　那朵翠绿色的火究竟是什么！

　　“门罗大人所求的树火大概是那几百年．．．．．．不，几千年出现一次的火焰，不如平凡树火一样是白色的，而是翠绿，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属于树的绿色带着勃勃生机，妖娆得燃烧着。”

　　沈如尘脑里猛地浮现这么一句话，他终于知道之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可如今已经晚了。他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刹那间又被扭曲。

　　那种人物都不曾找到的东西这么可能是简单的物件，他这一路来简直像是走了狗屎运，可连这狗屎运都要走到了尽头，任那股树火在自己身体里四处乱窜，将自己仅有的血肉也燃烧灰烬时，沈如尘有些绝望了，他或许命本该绝。

　　就在这个时候，树火停止了疯狂得四处乱窜，安静了下来。它停下脚步，也让沈如尘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不过是一瞬，沈如尘刚刚放松的身体又猛地紧绷起来。原来他体内的树火有开始动了。虽然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可沈如尘却临如大敌在前。

　　不过好在，树火并没有打算更彻底的破坏沈如尘的身体，它只是稍稍犹豫一会便钻进了沈如尘的血管，代着早已蒸发的血液缓缓流动。在它所流过的地方，除了如针戳般的刺痛感还有那点点绿光滋润着沈如尘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