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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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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有人惊喜的出声。
苏余被扶着坐起身,呛咳个不停。
苏余看着周围人头攒动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所有记忆回笼。
等苏余终于缓过气,班主任老头担忧地问:“怎么回事?”
苏余想了想,反问:“苏小北呢?”
何束在旁边担忧地皱着眉,说:“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他都吓傻了,现在在帐篷里休息。”停顿了一下,何束问:“是不是他……”
苏余摇头,打断他的话:“是我自己不小心,天太黑了,我一没注意就绊倒了。”
何束怀疑地沉默着,看着他。
班主任老头在手电筒照耀下的脸满是疲倦,仿佛又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他心有余悸地说:“ 如果不是何束说你们过去太久了真是……后果不堪设想……还好周启御同学也是学医世家,懂得基本的救护知识,不然……唉……”
苏余满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老师,让您担心了,是我太不小心。”
“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么大惊一场,等放松了心底那根弦,所有人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大家纷纷挤进帐篷,自发自觉地准备休息。
苏余本来被安排跟何束还有两个男生一起,但苏余说怕苏小北留下心理阴影要过去安慰他。第一他现在是病号,第二为他这份美好的兄弟情,苏小北帐篷里的一个男生二话不说跟苏余换了个位置。
于是帐篷里依次是张洋、苏小北、周启御、苏余。
本来就是三人帐篷,四个大男生就略显拥挤,所有人平躺的话基本就是肌肤相亲。
苏余的衣服在刚才从里到外全湿了,他现在身上穿的是班里唯一一个多带了一件T恤的男生那借的,他自己的衣服全挂帐篷外吹着风。
气氛有些沉闷,沉闷久了大家开始昏昏欲睡,就在快和周公握手的时候苏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周启御侧过头,黑暗中望向苏余的方向问:“还好吗?别感冒了。”
就算是在白天,山里的温度依然有点低,何况苏余还是晚上落的水。
苏余吸了吸鼻子,有点堵塞。他伸出手把周启御的脑袋转过去,附在他耳边哼着鼻音悄声说:“刚才谢谢你,你现在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了。”
手上的触感感受到周启御僵了僵,然后摇头。
苏余收回手。过了一会儿又凑上去说:“能不能跟我换个位置?”
苏余等了等,以为周启御不同意正要解释的时候,感觉脸上有手附上来的触感。
周启御学着苏余用手把他脸先扳过去,附在他耳边用气声问:“睡的不舒服?”
苏余全身一颤。气流喷上耳廓,顺着颈脖向全身蔓延开一种骚动似的颤栗感。
苏余刚想说话,感觉到周启御身边的方向有人翻动的微弱声响,他的嘴角立刻在黑暗中悄悄弯起,在周启御耳边笑道:“好痒……”
黑暗中周启御也轻轻地笑出了声音,凑上来说:“让你也体会一下。”
苏余说:“我又不知道……不过好像听说过基本上男生的耳朵都是敏感带。”
“嗯,不只是男生,因为耳朵处的毛细血管数量是其他地方的数百倍,而且布满神经末……”周启御还没说完就听见苏余颤哼了一声,他问:“怎么了?”
苏余扯了扯他的衣服:“没、没事,快跟我换位置。”
周启御了然笑了:“你也太敏感了。”
苏余一阵沉默。过了会儿说:“说的自己挺有经验似的。”
周启御说:“经验倒是没有,就是书看的挺多。”
“铯情小说?”
“……医书。”
一阵叽叽咕咕,苏余说他衣服穿的少睡边沿总感觉透风。
地方太小也不好对调,于是周启御翻起身准备从苏余身上错过去,苏余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最简便,平着躺好说:“来吧。”
就在翻过的瞬间苏余嘴角翘了翘,状似无意地一手肘撞在了周启御支撑的右手上。周启御手上一失力,整个人重力作用就整个趴在了苏余的身上,两人成了颈脖相交的姿势。
苏余被压的闷哼一声,虚弱地说:“好重……”
周启御赶紧爬起来:“没事吧?”
苏余推了推他正要说什么,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欸欸,我说你们俩够了,别这么饥渴啊,真受不了也趁没人的时候吧,这我和小北还俩大活人在这呢你们俩就“好重”上了。小北你说是吧?”苏余推了推他正要说什么,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欸欸,我说你们俩够了,别这么饥渴啊,真受不了也趁没人的时候吧,这我和小北还俩大活人在这呢你们俩就“好重”上了。小北你说是吧?”
黑暗中一片沉默。
“睡着了啊?唉,看来只有我受苦了。”张洋做样口气忧郁的感叹。
但苏余知道,苏小北还醒着,他的背几乎要僵硬成了块石头。也是,如果不是知道苏小北还醒着,他也没兴致这么卖力的表演了。只是苏余没想到,毫无声响的张洋也醒着。
苏余作势略带窘迫地解释:“不是,我只是让周启御跟我换个位置。”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张洋笑嘻嘻的,一听就是睡不着又想闹腾才故意挑起的话题。
张洋等了等,见没一个人搭理他,“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被我说对了?”
周启御答道:“嗯,及时行乐没有错。”
苏余接道:“及时睡觉更不会错!”
那晚的露营就在张洋叽叽咕咕什么“把我吵醒了就只管自己睡了”、“再陪我聊一会儿嘛”的自言自语中度过。
苏余以横在苏小北和周启御之间的位置,宣布着自己“临终”前的誓言。
苏余说:过去瞻前顾后的苏余已经死了,从今以后就算赚来的新生。
说是二日游,其实只是加上了路途的两日。大家上午在山里最后又游了一会儿,老师名曰:了解大自然;然后又上水里捞了半天螃蟹,同学们名曰:了解水底生物。
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体育老师看了看表对还在亢奋洒水的同学们说:“同学们,水底生物估计你们是没能力了解了,看在你们把水分子了解这么透彻的份儿上恩准你们班师回朝吧。”
同学怒嚎,意犹未尽。
回家的旅途依旧漫长难熬,但经过这次班里人际氛围的确改变了不少。
苏余在下车的时候找到周启御,犹豫着问:“我……要不要去你家帮你做饭?”
周启御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一男生兴奋地叫道:“哟,苏余你答应了?什么时候办喜酒啊?”
苏余笑了笑:“放心,办了也不会请你。”
那男生大叹苏余没良心,拉着其他人说一定要盯着苏余的喜酒,惹得大家争相奔告。苏余和周启御一时成为一(3)班打趣调侃的夫妻俩。
这一次春游的确改变了一些事情,最明显的就算苏余。大家突然觉得苏余容易相处了,经常还会笑,和班里不说打成一片吧但至少不会再像以前形单影只,就是男生们觉得,如果笑起来别那么招眼就更好了。
苏小北春游回来倒是安静了一阵,但本性难移又开始插科打诨外加缠着周启御。
大家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唯独何束。
何束有次找着苏余问:“苏余,你到底怎么了?”
苏余笑着反问:“什么怎么了?”
何束说:“你以为性格是穿衣服说换就能换的?就像……你以前根本不会这么笑。”
“我笑有什么不好了?还是我以前那样更让人喜欢?”苏余挑了挑眉,莫名其妙。
“不是不好……以前……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何束急道,他也说不出哪不好,他就觉得以前苏余性格也许是差一点,但那是真的苏余,现在的苏余就好像带了层面具,表面是好相处了,可已经看不见他一点点的真心。
苏余耐着性子听着何束不成章的语句,勾着嘴角。等他像是说不出下一句了,语调不明的问:“反正你还是喜欢以前的我么?”
何束脸以看得见的速度红成一片,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远处周启御叫道:“苏余,回家了。”
苏余回身看了一眼,转头对何束说“我走了”,头也不回地朝周启御走去。
留下何束徒然的挽留,“苏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