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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红色的火焰似乎要吞没一切,少年眼里的哀伤刺痛了她的心。

      “……不要离开……”

      她想要去摸一摸他脸上的泪珠,为什么,却总是够不着他?

      “我回来了……”她轻轻地说。

      可是,少年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不要离开我……”

      一遍一遍,如同回荡在遥远的天际。

      当秦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头痛欲咧啊,秦雨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宿醉吧,这酒果然厉害。

      又做怪梦了,真是。

      她摇摇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环顾起四周来,这、这是哪儿啊???

      明明记得给小二银子了,为什么还会让自己住这种地方?狭小的房间潮湿而且满是灰尘。翻个身,床都支支呀呀地直哆嗦,一旁的桌子和椅子全部破旧不堪。墙角上厚厚的蜘蛛网垂下来一条条的白丝,用纸糊的窗子满是窟窿……

      秦雨怒了,也不管头还痛着,走到门口,提脚踹去。“小二!!!”

      “哎哟!”这门没踹开,自己倒是被猛地弹回去,还由于后坐力太大而一屁股滚在了地上。

      “靠!怎么把我关起来啦。”秦雨挣扎着爬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了?秦雨努力回忆起醉酒前发生的事。

      小白脸说自己会跟帝王贵族沾边,然后就兴奋了,聊得很欢。嗯,是的,然后不停地又吃又喝,后来就醉了。后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周围的客人都急急买单走了……再后来,好像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好像被秦王背着去吃麦当劳了……接着……嗯……好像看到一个很风骚的女人……最后好像还看到了一个美男子……

      想到最后的片段,秦雨就傻傻地咧嘴笑了,是真的美男子啊……

      痴了一会儿,秦雨猛地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已经有秦王了。”摇摇头,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咦,这小白脸怎么不见了。记得自己闭上眼的那刻他还在的,就这么不告而别了?

      到哪儿去了呢……

      秦雨暗忖着,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里面,果然,哪里还有她可爱银子的影子。再摸摸头上,耳朵上,靠,什么首饰都没了!!!

      这个天煞的小白脸!!!

      果然不能和陌生人乱说话的,小学老师,偶对不起你,偶知道错了,能把银子还给偶不?想不到,这个小白脸看上去挺斯文老实的,竟然这么坏。

      这下她急了,猛拍门:“王八蛋!快放我出去。”

      可老半天都没有人应她。

      “唉,就我这长相,那贪钱的家伙还不把我卖到妓院去?”秦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

      半晌,终于有脚步声由远即近。

      秦雨摆好架势,那个小白脸看上去弱不禁风,自己一定能摆平他的。

      嗯,一定。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门就咯吱一声开了。秦雨愣住了。

      站在她跟前的是几个魁梧彪悍的男人,冷冷地看着正摆了姿势准备扑上去的秦雨。

      “各位好,我在做广播操呢。”说着,还边伸展了下腰肢。

      “你还真能睡啊。”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从几个大汉身后传来。

      秦雨看着渐渐走到跟前的女人,觉得还真像梦里的那个。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施了厚厚的浓妆,却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她娇作地掩住鼻子,挥挥手巾赶走呛人的灰尘,眯着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秦雨。

      秦雨被打量得不是滋味儿:“这位……姐姐,您哪位?”说着姐姐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真想抽自己两耳光。

      “哟,现在装绵羊啦,昨天可凶得跟个母夜叉似的。”

      昨天?秦雨又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去了。许久,还是一副迷茫的表情。

      “这里的人都叫我凌四娘,或者四娘。”女人插着腰,颇有威严的样子。

      “这里?这里是哪里?”秦雨总觉得是似曾相识的对话。

      “窑子。”这回简单明了,怕秦雨又问什么怪问题似的。

      这回轮到秦雨傻傻地站在那里了。

      看到秦雨吃惊的表情,四娘得意地笑了:“你这个死丫头,昨晚不知道吓跑了我多少客人,又差点得罪了潘公子。还把老娘的手……”说着,举起了缠着纱布的手腕在秦雨面前晃了晃,“给咬成这副样子。亏我还花了五十两把你买下来……”

      “什么?才五十两!你有没有眼光?至少也要五万两吧!”秦雨暴跳起来,敢情就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你……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四娘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紧紧护住自己受伤的手。

      众家丁上前两步。

      秦雨又萎了,跟着退后两步。“是,我算什么东西呀。长得不怎么样脾气又臭。听您刚刚说什么来着?吓着您客人了不是?所以还是放了我吧,我还特别能吃,养着我还浪费您粮食。”

      “放了你?”四娘仗着众家丁又拽起来了,“跨进了我这门,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吗?”

      “留着我您会倒霉的,真的。我上次打工的那个小餐厅,不到一个星期就因为客人集体食物中毒,被卫生部门查封了;后来又去做市场调查,不久却被经理告知他们公司因为市场评估出入太大造成巨额亏损;又有一次做电话接线员,不知怎么的听说公司连电话费都付不起了;最近那次做临时演员,您猜怎么着,估计我妈现在正跟那导演要大笔赔偿费呢。再看看您,对了,您刚说您这手被什么东西咬的来着?”

      “你!你!”四娘青筋暴起。“把她就关在这里,不许给她饭吃!”

      秦雨绝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您……”

      “哼!”四娘率领着众家丁气呼呼地甩门而去。最后的两个丫鬟很迅速地锁好了门。

      秦雨就这么蹲在墙角,跟着正在结网的蜘蛛一起画着圈圈:“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

      明明昨天晚上吃了很多,为什么消耗得这么快呢?这能量都用到哪儿去啦。秦雨郁闷极了。

      怎么能不郁闷呢。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都是跟自己预想的背道而驰的。原本是要大干一番的,现在穿到这儿才第二天就落入虎口了,真是出师不利。

      每画个圈圈她就要把那尽写完美情节、忽悠读者的作者给骂一遍:“骗子,呜呜,都是骗子!”(无语……)

      也不知道画了多少个圈圈,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了。

      秦雨应声抬起头,看到来人,眼睛马上变成了两颗星星。

      确切地说,不是因为看到来人,而是因为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这回没有家丁,只有凌四娘,后面跟着两个丫头。她竟一改常态,满脸堆着笑:“唉,瞧这丫头,怪可怜的。昀儿郁儿,还不把吃的端上来。

      “是——”两个人把手里各自拿着的锦盒,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秦雨揉揉眼,不会是饿昏了吧,那老鸨在对自己笑耶。再揉揉,没错,是在笑呢,还笑得特谄媚。

      “发什么愣呢,快吃啊。”说着还亲自揭开了锦盒盖,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了?你、你个死老太婆为什么要毒死了我?!”秦雨咽了下口水,义愤填膺。

      两个丫鬟哆嗦了下,偷偷看了眼四娘。

      果然,四娘的脸又抽了,眼看就要发作了,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笑着道:“说什么傻话呢,四娘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毒死你呢。”

      恶寒……

      秦雨犹豫了好久,心想,反正横竖都会死,豁出去了,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四娘看着秦雨那狼吞虎咽的吃相直冒冷汗,最终实在看不下去了:“昀儿郁儿,你们就先留在这里吧,待她吃完了给她装扮装扮。”

      “是——”

      见四娘走了,秦雨一副视死如归的口气:“直说吧,药效多久。”

      “什么药效?昀儿不明白。”粉色衣服的丫鬟一脸不解的表情。

      “难道她不是要毒死我吗?”秦雨美美地咬了口蟹黄包,她怎么会相信这老鸨一下子莫明其妙地对自己那么好。

      “四娘怎么会毒死你呢。刚刚潘公子差了人来,花了三千两帮姑娘赎了身。四娘现在对你好还来不及呢。”另一个绿衣服的丫鬟竟一脸羡慕的表情。

      “潘公子?哪个潘公子?”秦雨的印象里又哪会有这个人。

      “潘公子可是当朝潘丞相的侄子,潘丞相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姑娘你有幸跟了他,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自称昀儿的丫鬟接口道。

      切,不过是个丞相的侄子,怎么能跟秦王比。人家秦王可是当今皇帝的儿子。搞不好日后就是皇帝了。秦雨闷闷的啃着鸡腿。算了,能先离开这里就不错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不错不错,真是个小美人啊。”四娘眉开眼笑地看着被打扮地花枝招展的秦雨。

      秦雨又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真是情愿被她骂也不要被她赞啊。

      “到那里可要乖巧一些。切忌不要跟人顶嘴。那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这种出身低贱的人要懂得分寸。知道了吗?”

      这感觉,怎么就像嫁女儿似的。秦雨不耐烦了,一头钻进了轿子,在里面又蹦又跳的。哇,轿子耶,里面好宽敞哦,椅子好软哦。

      想想那三千两,四娘再次忍下了,放下了帘子:“罢了罢了,起轿吧。”

      “起轿——”

      轿子被猛得抬起,还在里面蹦着的秦雨一下子重心不稳摔了个跟头。疼的她龇牙咧嘴的。不过这轿子真大,还真能让她摔了个跟头。

      一开始秦雨还挺兴奋的,轿子摇啊摇,她也跟着晃啊晃,快把自己当成摇篮里的婴儿了。可后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自从轿子抬起来后就没停下过,这左摇右晃的让秦雨的五脏庙里也一起翻江倒海,不久前吃的东西也快吐出来了。

      “小哥,还没到吗?”秦雨揭开帘子,心想还以为是这轿子隔光效果好呢,原来是天都黑了。

      “早呢,还有一半的路呢。”

      “什么?”秦雨托了托快脱臼的下巴,“您确定您没迷路吧。”

      “什么话,从府里到杏花楼这条路,我们家少爷天天都走。”

      “噢……”这姓潘的真是个色中饿狼啊,“那,小哥,先和兄弟们休息会吧。”

      “不累不累。我们家少爷可几乎比姑娘你重一倍呢。再说,要是耽误了,回去会被责罚的。”

      “……”秦雨无力地放下帘子,心想,你们不累我还累呢。

      原来这古代有钱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出行还得坐这么折腾人的东西。不行了不行了,快吐出来了,还是找个地方先解决一下比较好,要是弄脏了轿子让自己赔怎么办,秦雨身上可真是一分钱都没了。

      “小哥……”

      “你们是什么人!”秦雨刚想叫停轿,却听到一声吼。“不长眼睛吗,潘府的轿子也敢拦!”

      秦雨还想撩开帘子看看究竟,轿子却突然摔在了地上。

      “哎哟,屁股啊……”秦雨的屁股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本来就颠得够难受了现在更疼了。

      秦雨探出半个脑袋刚想叫骂,看到眼前的场景硬生生地忍回去了。

      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几个黑衣人冲了上来与随轿的家丁打成一片。而抬轿的人早就弃了轿子不知道逃哪儿去了。

      这阵仗看得秦雨眼花缭乱,哇塞,真刀真枪耶,真是比武侠片精彩多了。

      “那个谁,背后砸人叫偷袭,可耻懂不?哎呀,真笨,砸他头呀!”

      “啧啧,他都长成那样了,怎么还打他脸,真没道德。”

      “咝——”看到一人胸口被狠狠踹了脚,一下子飞出好远,秦雨倒抽口冷气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胸。

      不对啊,为什么倒下的都是家丁呢,秦雨渐渐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当看到最后个家丁倒下后,便乖乖地爬回轿子,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别过来呀别过来……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秦雨心中默默地叨念着。

      帘子被猛地揭开,一道寒光直指着秦雨。秦雨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探下头来的蒙面黑衣人,往角落里缩了缩。

      “少主,是个女的。”黑衣人对着外面恭恭敬敬地说到。

      又一个人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轻盈却又沉重。

      “出来。”一个虽很有磁性,却异常冰冷的声音。

      不等他说第二遍,秦雨就迅速爬出来了。她可不想被刺个窟窿出来。

      “耶律穆云在哪里?”

      秦雨偷偷地看了眼问话的人。面前的男人戴着半张银色的面具,面具泛着皎洁的月光,苍白得让人觉得有些害怕。面具下是尖尖的颇有威摄力的下巴,和没什么血色冷峻的双唇。在眼睛的地方开了两个小洞,虽看不全他的眼睛,但却能感觉得到那朦胧的黑色眸子里透出的淡淡忧伤。

      秦雨突然愣住了,为什么这忧伤的眼神让自己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似曾相识的眼神,那种一样的心痛。

      “耶律穆云在哪里?”见秦雨不答话,男人又淡淡地问了遍。

      忽然有股淡淡的青草香味扑鼻而来,竟让秦雨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记忆深处的味道让人亲切而安心。

      “少主问你话,还不快答?”一旁的黑衣人喝道,架着她脖子的刀似乎也收紧了。

      “不知道。”秦雨忙回过神来,缩了缩脑袋,“听也没听到过的名字。”(耶律穆云:……)

      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秦雨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了她似的。

      良久才传来了淡漠的声音:“我们走吧。”

      “少主,就这么放过她?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黑衣人似乎不肯罢休。

      秦雨哀怨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个被称作少主的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自顾自走了。

      架着秦雨脖子的人犹豫了会,终于收回了剑,急急地跟了上去。

      看着这一行人终于在眼前消失,秦雨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长长的寂静后,她又意识到一件令她兴奋的事——

      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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