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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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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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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被粗暴的打断太多次，托比索性不睡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一只手环抱着迪诺的身体，另一只手悄悄滑到下面，拉起了迪诺之前一直不许他动的T恤下摆。
卷到胸口以上，看见那条横在迪诺胸前的紫黑淤痕后，托比不禁深吸口气。伤痕的形状毫无疑问是第六元素那造型独特的方向盘，突出的棱角在翻车时直接撞上了迪诺的胸骨，虽不至于骨折，但是很可能骨头上会有裂缝。总之会很疼。
“迪诺？”他轻声的叫，叫不醒又一次昏睡的人。托比小心的用手指按了上去，就感觉迪诺瑟缩的躲着，喉咙里声音哽咽。
“Sorry……”粗略的看了看，确定迪诺身上没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伤，托比暂时放了心。继而怕他着凉，又把衣服给他拉好，裹上毯子，然后手指不知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了道口子，流血了。
坐着发呆的这段时间，托比的大脑并没停止运转。他在思考，对现在的这个迪诺，他该抱着何种态度。
皮特的死是他不能原谅的，可那不仅仅是迪诺的错，他也有责任，如果……
算了，现在想这些没用，倒不如想点实际的。
目前他们是被暂时关在这里的，真正的关押地还不知道，真正的关押时间也不清楚。
非法赛车？重大交通事故？他们算不算挑衅警察的权威，并且故意袭警？
托比在大脑深处搜索着旧时的新闻：这样的情况他要蹲上多久？呃，他们要蹲上多久？
遗憾的是……里昂杯还从没有像这次一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知道帝王会不会也被抓起来，那个疯子！
好吧……
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他现在该关心的是……胸口处隔着一件薄T恤所感受到的热气，嗯，还有湿润的感觉。
迪诺应该是彻底睡着了，身体滑了下去，头压在他胸口，每一次灼热的呼吸都喷在那个特殊的，敏感的地方，要命。
他低头，只看到了迪诺黑发的头顶，他就快抱不住他了。
呼吸声显得有些明显，托比觉得……热。
他们也曾这样安静过，是的，也曾。
在那个多年前的车库里，那个……混蛋迪诺做混蛋事的车库里……那个封存着混蛋迪诺做混蛋事的混蛋车的车库里……马歇尔修车行的……废旧车库里。
托比被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向后扭曲的压在车的引擎盖上，下半身凉凉的。
他一直在挣扎，可是那姿势用不上力，何况要害处还在人家手里。
迪诺的手指在做什么？在哪里？什么温度？
托比感觉不出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右手边的后视镜上，那种向外突出的，有着一根金属支架的后视镜。就在他手边，摸得到，关键是，他知道以他的力气很容易就能搞到手。他把手握了上去。
突然而来的疼痛让托比手下一紧，听见了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这次他感觉到了，迪诺还真的把手指捅了进来？！
身后湿漉漉的，甚至蹭在引擎盖上滑腻腻的难受，疼。
托比僵硬的身体和可能出口的痛骂惊醒了被魇住的迪诺，他停了动作，眨眼，有点没搞清楚状况，沉重的呼吸着。
然后他飞快的抽出手指，下意识的，他说，“Sorry……”
或许迪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要道歉，或者道歉还有用么？反正他这么说了。
托比连迟疑一下都没有，伴着那声“Sorry”，右手直接抡了上去，连带着厚重的后视镜，砸在呆愣的迪诺的后脑上。
所以当躺在引擎盖上的迪诺醒来时只记得羞辱了托比而不记得他最后有道过歉以及他为什么会晕过去也就不足为奇了。
“啊……这真是……”托比一手还维持抱着迪诺的样子，一手胡乱的蹂躏着自己的头发，他们之间的事情似乎乱的超出了想象。
…………
如果他们再不分开，托比大概会把他和迪诺认识以来的所有糟心事都想一想，那只会让他自己思维更混乱。
还好，无人理会的两天过到头了。
“迪诺·布鲁斯特，出来。”又是那个高大的黑人。
托比没时间解释为什么迪诺会在他怀里，也没法直视迪诺那不知什么意味的探究眼神，总之当迪诺温度正常的醒来后，警察的催促就让他们没时间说话。
“啊喂——”托比出声，却没什么可说的？难道要他对迪诺说“早点回来”？见鬼的！
黑大个儿瞪着眼睛快要在他们身上烧出两个洞了，最后他沉默的将迪诺的双手铐到身后，推着他离开。
和上次不一样，戴上了手铐……难道是就这么转移了？！托比意识到，他可能……不会再见到迪诺了。
“嘿！站住！”
外面，那个黑大个儿突然叫起来，托比立刻冲到了门边，小窗打开着。
迪诺的脸出现在那里，神情焦虑，“托比，我还欠你一次道歉！”
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口，可托比就是知道他想为什么事道歉。迪诺一定忘记了，他说过“Sorry”，而托比……原谅了。
然后托比看着那个黑大个儿用什么东西电了迪诺，并拖走了他失去力气的身体，手铐铐住的双手又勒出了两道刺眼的红痕。
沉重的一拳砰的砸到了铁门上，托比无能为力。
…………
迪诺醒的时候听见了托比不太规律的心跳声。
环着他的手臂因为疲倦而微有些颤抖，身后温热，很舒服。
可是他该起来了。
过去的一天多时间里，也许是最真诚的迪诺·布鲁斯特，从他为皮特的死说抱歉的时候开始，是最真诚的迪诺。他不欠别人的，却还是少了对托比的一次歉疚，虽然那一次进展到什么程度他早已记不清。
现在他又要欠下一笔更大的账了。
没错，他要离开这里。老布鲁斯特说得对，他的确可以为了离开而出卖托比，即使他挣扎过，可最终结果老布鲁斯特该死的猜对了！
迪诺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决定了他就要去做。但可悲的是……他是一个喜欢在最后关头反悔的人，这很要命。
他犯的前一个错误就是……没有在里昂杯上掀翻那辆噩梦级别的红色阿格拉，错失了机会，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当然，后悔没用。他更该思考的是如何取得托比的信任，足够的信任。想到这些他真想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上一下，见鬼的这不是他希望的！
计划有了最初的模型，迪诺正要继续思考时，托比醒了。
他们没有发生对话，因为这时候门也开了，迪诺必须离开。
被戴上手铐的一瞬，迪诺想到了第一步——
趁着黑大个儿不注意，他几步跑回去，隔着半张脸大的小窗口对着托比露出一副焦急害怕又故作镇静的表情，说：“托比，我还欠你一次道歉！”
托比显然明白了，蓝色的眼里有着担忧——他在担忧他——为迪诺担忧。
但是最后的那个皱眉是什么意思？迪诺想不通。
很快，他就知道那是什么了。电流的刺激让他只能疼痛无力的被拖走。
被丢进车里，那种后面空间很大但是没有座位的警车，带着铁栏杆和不透明的黑色玻璃。只有他自己。
迪诺瘫软在里面，觉得刚才那个自己简直可以去演戏了，居然效果那么逼真！迪诺翘着嘴角，似乎是笑，在他努力忽略深埋内心的声音之后——那真的是演戏么？
…………
托比没有再见过迪诺，直到两个星期后他的案子有了眉目，最终在各方打点之下，他只获刑一年。
“好吧兄弟，这下你大概可以和本尼一起出来了。”芬来看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
“是么？不是说本尼设计了一套什么‘健身桑巴’什么的……看来挺管用，居然连美国陆军也不追究他乱用阿帕奇的责任了？哈哈，真是个好消息！”托比配合的夸大了笑点，却有点心不在焉，迪诺要呆多久？还有……他在哪里？
“托比，看来我有段日子见不到你了。英格拉姆看中了迪拜的发展机会，我大概……你知道，我总是要干回老本行的。”茱莉亚似乎是融入了他们的这种相处模式，像个赛车女郎了。
“我会想你的宝贝。”于是托比知道他们这对患难鸳鸯也算是走到头了，“但愿别有太多的傻小子被你迷住，亲爱的。”
“哦，那可说不准。”美女的眉头微微一皱，舒展开的时候却是优雅迷人，“托比，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谢谢，我当做赞美收下了。”托比回以微笑，告别了这段急速绽放的感情。
迪诺到底什么结局，他非常迫切地想知道。
…………
加利福尼亚的州立监狱，里面条件还算不错，六个人一间的牢房只住了他们两个，很宽敞，而且那还是一个……很爱说话的家伙。
“嘿！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那人从上铺翻身下来。
托比眨眨眼，“车速过快。”
“哦，你一定是为了在你女朋友面前炫耀车技，说吧，飙到了多少？200？”他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摇摇头，就像在对年轻人的疯狂表示理解。
“我想……大概不是200。”托比再次眨眨他的蓝眼睛。
“那是多少？”对方真的很感兴趣的样子。
“430。”看见对方吃惊的表情，托比满意的笑笑，“嘿，你好，我是托比·马歇尔。”
…………
托比的那间位于整个牢房的最外端，紧邻着出口，地理位置良好。所以有什么新的人进来，他会第一时间看到。
“嗯哼，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他那样子，少不了一顿收拾。”米恩——托比的新室友——站在栅栏前评论着，“哦，天哪……难道他们要把他安排到——”
“怎么了？米恩？”托比因为他那不太好的停顿而有些惶然，新来的人会被安排到什么地方去？他们这间不是只住了他们两个么？为什么不安排在这里？
米恩的喉结滚动了两下，“除了我们这间，还有一间只住了4个人，就是最里面的那间。”他的手指头悄悄往那个方向指了指，而新来的人无意中投来的一眼立刻惊到了米恩，“哦，太可怕了。”
托比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紧张是因为新人的缘故还是因为米恩的害怕，最里面一间怎么了？！他特别急切地想知道，因为那个新来的人……正是迪诺。
…………
牢房的顺序是按着罪行以及危害程度来安排的，越里面的，就越危险。
托比紧盯着他看，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就像他被判了多少年？为什么会去最后一间牢房？还有……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可是迪诺都不向他这里看上一眼，除了用眼神狠狠扫过米恩之外，视线都不在托比脸上停留一秒。
他看起来瘦了些，但是精神好像更好了，伤应该不碍事了吧。
见鬼的托比你能不能不再纠结他的伤？！又不是你造成的？！
托比喘着粗气看着迪诺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向深处走去。
“你还好吧？”米恩悄声问。
“……”好吧，这次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迪诺那么讨厌他说这句话了，该死的讨厌！“没事，来吧，和我说说最里面那间的特殊之处，我很愿意听。”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