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说》天虐之E

9、8

　　“阿胜哥，你真的要去么？”阿娇看着把小木船拉到海水中的阿胜，无不担忧地问。
　　“当然了。”阿胜拉着船，头也不抬，木船摩擦着地上的沙子，发出细密的沙沙声，“阿庆还在海上，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必须马上赶过去。”
　　“但是你还可以多找几个人去啊，阿松、阿祥……”阿娇想到阿庆爹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由得揪心。阿庆父子一定是遇到了很残忍的敌人，或许是鲨鱼，或许是打劫沿途商船的海盗。偏偏阿庆爹又昏迷了，嘴中细碎的低喃只告诉村人阿庆有危险。但不论是鲨鱼还是海盗，都不是阿胜以一人之力能够对付的。
　　“不用了，阿妹。现在大家都忙着准备出海，谁有空扔下手中的活呀？我就不同了，没阿爹阿妈，也没有妻子儿女，最清闲了。”阿胜说着，扬起脸，看到阿娇担忧的面容，露出一个憨厚的笑，道，“不用担心啦，要知道你阿哥我可是一人杀死过一头鲨鱼的呀！我很快就回来了。”
　　小船已经下水，他轻轻一跳，跃至船上，又安慰了阿娇几句，遂撑着桨，快速向海深处划去。
　　看着阿胜的身影越来越小，阿娇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恍惚觉得，这个宠了她十年的邻家大哥再也回不来了。这样呆立着，耳中隐隐约约飘来细碎的话语，低沉而缥缈。她奇怪地凝神一听，只闻得几个破碎的字眼。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她心中一惊，慌忙寻找着声音来源，只见离自己不远的海滩上，一个衣裳褴褛、蓬头乱发的老妪，在海风中站着，乌黑残破的衣服随风乱舞，仿佛一簇来自地狱的黑火。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老妪望着渐成黑点的阿胜，沙哑的声音攫人心脏。
　　疯婆子……阿娇心念一起，老妪猛然转过头，带着一小块白翳的双眼直视向她。
　　阿娇的心脏瞬间跳到嗓子眼，莫名的恐惧汹涌而来，几欲将她吞没。但她没有跑开，而是把目光转到了阿胜远去的方向，不详的预感愈发明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