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风尘》漠小兰

2、小小逐漠成长记〈一〉

　　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峰，云雾缭绕中层层翠色依稀可辨，着实令人生畏。

　　站在崆峒山脚时，我可怜的双腿不由发颤。
　　我哆哆嗦嗦地开口问道：“师傅，我们怎么上去？”

　　一旁的鹤童笑笑不语,伸手摸摸我的小脑袋，温热的掌心让我的紧张的神经微微一松.
　　他抬手像夹文件袋般夹起我,脚尖轻点,身子一跃,迎峰直上。

　　满目翠色，迅速后驰，凛冽的山风不停扇我耳光,呼啸而过。

　　文件袋鸵鸟地把头埋进师傅怀里.

　　“小漠，当你有一天可以独自攀上这崆峒山时为师便放你下山。”
　　鹤童老头话语中尽是浓浓的希冀，而我也因这肃穆的景象热血沸腾。
　　“恩。”在他胳膊上重重地点头应声道。
　　“哈哈。”他极其豪迈地大笑,随风消逝在这翠色山中。

　　或许就从那一刻开始，就奠定了他在我心中神圣不可动摇的天神地位。

　　登上峰顶，一扇巨大的略为斑驳的石门赫然呈现眼前。

　　“吱”
　　滞重的声音传递着久远的历史。

　　门缓缓开启，眼前白雾萦绕，朦朦胧胧间依稀还是一片翠色。

　　“小漠，为师这就带你去前殿。”
　　说罢，他再次熟练地夹起我往那白雾深处飞去。
　　而被夹得死死的文件袋开始思考，以后这双脚还能亲吻大地母亲的可能性。

　　一路飞驰，崆峒山上着实辽阔，当我已有晕机症状时，师傅停下了脚步。

　　“小漠，这是前殿.”他站在一雄伟的高大建筑前对我说着，一眼瞥见我的东张西望。
　　“不过外面的人习惯称它为‘飘渺阁’”他稍大声，继续说道，言语中不无骄傲.
　　飘渺阁？
　　我因这一句即刻回神。
　　一时间，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踏进前殿，举目四望，只有一桌一椅，着实空空如也。
　　想来是个溜冰的绝佳场所，正觉好笑间，背后响起师傅的呼唤声：“小琊，快进来。”
　　转头一看，远远一白衣少年踟躇地站在门外。
　　我笑着冲他挥挥手，企图拉拢第一个玩伴。

　　少年听到师傅的召唤，缓缓走进殿内。
　　在师傅身前站定，我细细看他，约莫十一二岁的年龄，面容俊秀,给人沉静温和之感。

　　“小琊，这是你的小师妹，以后要好好照顾她。”
　　师傅拉过我的手把我交到他手里，他小心翼翼地牵过我，
　　半晌，静静地看着我。

　　见状我有些尴尬地笑着开口说道：“恩......我叫逐漠，追逐的逐，沙漠的漠。”
　　我说着不禁抬头看他。
　　肤色白皙，眼光温和沉静，落在我身上。
　　他微微一笑，眼睛刹时弯成一道迷人的曲线。
　　“我是玄琊。”他微笑着开口说道。

　　蓦地，可耻的我竟觉脸颊微微发热，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玄琊，我的二师兄。

　　而后，我的学徒生涯才算真正开始。

　　“小漠啊，你年龄尚少，为师也不愿太过苛刻你。”
　　师傅一面说着一面从高大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又一本厚厚的书籍。
　　“你就先把这些看完，明日为师再唤你来。”
　　说罢，惯常地慈爱地摸摸我的脑袋，掩住两眼的精光闪闪。

　　望着眼前高高摞起的书堆，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迟疑地开口道：“师傅......”
　　“小漠，来，快去吧。”
　　师傅不理我小鹿般楚楚的眼神连忙催促我回房.
　　“师傅......”撒娇。
　　未果。
　　“师傅......”耍赖。
　　未果。

　　无奈的我抱起书堆一步三晃地摇回房。

　　师傅，你这是压迫!
　　赤裸裸的压迫！

　　咬牙切齿地啃完一本本医书，满心欢欣地看着药草茁长成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静下来的时候，也常常在想这一切或许只是自己单纯的一场梦，只是这梦境太过真实，而我长睡不醒。
　　可是一切既然来了，也要试着去适应，去坦然面对这一切，毕竟这是人家穿越大神的抉择不是。

　　闲暇的时候，我也常常同玄琊呆在一起。
　　他已开始修习武艺，我除了观赏他那出神入化的剑法，大多时候就是陪他在后山砍树。

　　崆峒后山是山下人的禁地，不过以我客观的估计大概也没有多少正常人会想到上崆峒。

　　话说，后山长了许多高大乔木，据专业人士（玄琊）介绍那些都是灵树只可用灵力砍毁。
　　他每次砍到精疲力尽，大汗淋漓，可那树却纹丝不动，每次希望而去，失望而返。

　　纵使我如何有耐性，终于在难以理解忍无可忍后询问他原因，他方才说到等他把10棵灵树砍倒了，师傅就让他下山这一超大内幕。

　　晕，还10棵，他现在连片树叶也没晃下来，
　　10棵，只怕要等发苍苍，视茫茫而齿牙动摇了。

　　蓦地，想起鹤童那老头在上山时也同我作出不切实际的约定，我当时还热血沸腾来着，如今看来，也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日子随流水，转眼便是一年,我在山上哗啦啦长大了一岁.

　　同往日一般坐在后山观赏玄琊砍树，在玄琊这一年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晃掉了树上的几片零星小叶.
　　想那一天，当那微微枯黄的叶子从我眼前飘过时，我几乎激动成狂，抱着他又叫又跳，可他却像无事人似的宠辱不惊。

　　此刻的我正一面啃着野果一面欣赏美男砍树，可惜美男双颊通红，大汗淋漓，没有美感。
　　四处张望，只见远远地有一群莺莺燕燕飘了过来。

　　“玄大哥，该吃午饭了。”莺莺燕燕一面含情脉脉地注视某人一面柔声说道。
　　某人很酷地一句：“谢谢。”
　　既而持续维持造型砍树。

　　旁边的美人看得如痴如醉，这也难怪，随着玄琊年龄渐长越来越向终极帅哥发展，于是每日送饭的丫鬟也日日看长，比那牛股还牛.
　　唉......这就是名人甜蜜的烦恼啊......

　　“诶，漠儿妹妹也在这啊，快来吃饭。”
　　老天啊，请您睁眼看看，我多么可爱一小朋友竟是如此的不受重视。
　　“恩，谢谢燕姐姐。”
　　压下心中的不平，我乖巧地接过食盒，毕竟吃饭最大不是。

　　眼前的玄琊越发卖力地砍树，观者渐觉无趣，逐渐散去。
　　“玄琊，过来吃饭！”
　　我揭开食盒，浓香扑鼻，顾念到同门情谊，我忍痛慷慨地叫唤玄某一同用餐。
　　“恩。”
　　轻声一应，玄琊停下手中的动作，径自朝我走来。

　　说起来，玄琊平时话真的不多，可谓之木讷，最喜时的表情便是一抹浅浅微笑。
　　不过他的温和沉静的确让身边的人都感到舒服愉悦。

　　“诶，玄琊，你听我说......”

　　午后的树林，响起欢声笑语，久久不散。

　　这一年似乎又在玄琊不断砍树，我与师傅不断抬杠中悄然度过。

　　话说,新的一年一开头就迎来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寒烈要回来了，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大师兄要回来了。

　　全山上下欢欣鼓舞，连山上的猴子都叫得异常欢腾。
　　可见，这大师兄的人（兽）缘着实很好，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那时的我是如此想着......

作者有话说

　　略微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