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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4-32 ...
〈贰拾肆〉
“快点过来啊,C班人齐了!”
“马上就到!”
烟灰色的短袖衬衫被扔到椅背上面,穿着黑色T裇的少年匆匆走出课室,步伐掀起的微风吹动了女孩垂在颊边的发丝。
浅井佑歌执笔的手一顿,以尽量不引起谁注意的动作偷瞄一眼,冰室辰也已经跟着同班的男生走远了,作为唯一的亚洲人,他站在其中竟然并不显得矮小。
自从那天起两个人便再没有找过对方说话。
不是因为不想,说起来的话甚至连一个自然的转折点也没有,彼此的关系急转直下,便好像是把一块快要完全溶化的冰雕重新放回冰箱里面,就算第二次封冻起来,也只会成了一团轮廓不辨的东西,连仅剩的一点美感也消耗殆尽。
她并没有怪责对方的意思。在刚要展开自己的计划之时被对方照头浇下一盆冷水,任是谁也无法坦然接受,冰室辰也不想再看见她也是常理,她也很自觉地退出了对方的视线范围之外──能避的场合她统统都躲开了,无法回避的时候也以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为前提,少说话多聆听。
即使她这样努力了,他们之间却仍然有不得不正面对上的时刻。
〈贰拾伍〉
──她在局促。
冰室辰也这样下了定论。坐在他对面的黑发女孩抿着嘴唇,正低头看着口语测验的材料,下意识以指尖刺进掌心的肉里面。那是她神思恍惚时的一个小动作,用以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当天她毫无先兆地交待了将要回国的消息,论起立心用意,实在不坏。老实说,冰室甚至有几分欣赏或者是喜欢这份坦诚……如果浅井佑歌对他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没有必要早早说清楚自己的去向;如果浅井佑歌对待感情更不负责任一点的话,完全可以恃着自己喜欢她而享受他的陪伴。
把事情说清楚,实际上是件好事。
正因为洞察到背后的善意,少年才完全无法生起气来。现在两个人之间的生疏,与其说是基于他被人隐晦地拒绝了而觉得尴尬、不想再与她有所接触,倒不如说是浅井佑歌将他的“休整步伐”当成了“凭空臆测的怒火”。
这也没有所谓吧。
下一步该怎样做,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贰拾陆〉
女孩把手机放进裙袋里面,以手撑桌站起身来。
午休快要完结,班上一半人已经回到座位之中,就连已经重新换了一件T裇的冰室辰也也已踏进课室。来到学期末,座位安排已换了两轮,他们之间有些距离,而要回到他自己的座位里面,少年必须经过她的座位。
走道仅容两个人并行而过,彼此狭道相逢,浅井佑歌很识相地低着头装作看不见身形高大的少年。冰室辰也迅速地瞥了一眼课室门外,那里站着一个啡发的男孩子,是近来频繁且刻意地接近浅井佑歌的同级生。
眼神落到了少年脸上,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忐忑感让冰室不由烦躁,然而脸上却仍然平淡如初。时间已经是四月初,他大概猜得到对方想要做什么。
于彼此擦肩的一瞬,冰室辰也伸手抓着了女孩的手腕。
女孩讶然回眸,开口相询,“……有什么事吗?”
黑发少年回答之时却用上了母语,有意无意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不想要任何人听见并且听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至于原因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
“有些事想要问妳。”
“嗯?”
“是有关舞会的事情。”她答得镇静,于是他便问得更镇静,“如果还没有被人邀约的话,能跟我一起去吗?”
浅井佑歌并没有即时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还在外面等候的男生。
他不认为女孩会接下那个人的邀请,但她对于对方的终极目的绝非一无所觉,问题就是,她等下婉拒对方的时候,用的理由又是什么。
冰室知道她已看穿了自己的心理,但他此刻并无心掩饰。
少年清了清喉咙,祭出了关键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如果说这个学年里面浅井佑歌最耿耿于怀的事情是什么,想必就是到最后她和冰室都没能和好──或者说是回到最初彼此均无芥蒂的阶段。对于其他人来说高中还有两次机会,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个“下一次”永远不会到来。
名为“最后”的魔咒,只能、也一定能对她生效。
果不其然,浅井佑歌想了一想,点头应下。
“我知道了。那就一起去吧。”
〈贰拾柒〉
……在这种场合倒是出乎意料地受欢迎。
黑发的少年如此思忖着,随手把两杯饮料放到身旁的小桌子上面。不过是刚去了一趟为彼此拿点什么的功夫,回来便看见浅井佑歌被几个同级生包围着举起相机合照。冰室辰也环视一圈,大抵都是她的组员或者是体育课上的队友,还有那个曾经在课室门外等候她的少年──换言之,除冰室以外跟女孩接触最多、最近似普通意义上的“朋友”的人们。
自从那天他主动开口破冰之后,她便再没隐暪过自己即将归国的消息,与人交谈的时候也不避讳相关的话题。虽说女孩的双亲均出身自关东,但听她说,女孩的父亲好像在国内大学觅到了教职,安居之处是选在九州没错。
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毕竟浅井佑歌的家庭本来就是隔几年就到一个新城市居住的类型,不停地迁到新环境里去从头习惯,又不停地与自己的过往告别,对女孩来说都是常态。
没错。
对浅井佑歌而言,离别是件太容易的事情。
〈贰拾捌〉
拍好了最后一张合照的同时,女孩放在手提包里的电话也震动起来。
浅井佑歌拿出来看了眼发讯者的名字,皱了皱眉头,又重新放回去,既没有解锁查看也没有回覆对方的意思。
母亲这几天出差到三藩市,父亲则是回到日本去处理入职事宜,然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利用短讯轰炸她,无非是想要问清楚一个问题,一个她还没有对方所索求之物的问题。
【妳想好要转到哪间高中了吗?】
明天就要回去自己从未踏足过的故土,而她还没有考虑清楚自己想进的高中是哪一间。父亲的意思似乎是想她尽早适应日本的生活,在暑假之后她便要重读一遍十年级──更准确一点,是两个学期──的课程。身为未成年人的浅井佑歌拥有日本国籍,无论是签证还是相关的入学手续都不需费心,但是迟迟都没选好一间的话,到最后也可以赶不上开学日,变成像是今个学年一样迟来了的情况。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不下手,高中指南已经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还是觉得自己此刻所在的高校比较好,至于好在哪里,女孩却又答不出来。
明明任何一间都没所谓的,自己还在等什么,又还在暗自期待着什么呢。
拖到最后只会变得更舍不得的吧。
〈贰拾玖〉
“对了,辰也。”拿着相机的女孩开口唤冰室,“你要不要也跟佑歌拍一张?我回家了会把照片放在Facebook上面,相簿名字就叫毕业舞会。”
女孩这才意识到这一年里面她跟冰室从来没合照过。
“哦,好的,谢谢。”冰室从自己的裤袋里面掏出电话,打开相机程式之后便正手递给对方,“那就手机一张、相机一张吧。”
黑发的少年走近了她。冰室穿着最普通的黑西装白衬衫,里面的缎面领带正好与她的抹胸长裙同色。因为被人接近而略觉不自觉的浅井佑歌下意识想要退开一点,却在来得及行动之前已经被某人抓着。
她深紫色的眼眸悄然扫视过去,少年的手搭在她的肩头上面,肌肤相触之下,彼此都能够清楚感知到对方的体温。伸出手臂让她来挽也好、直接拥上她的腰也好,怎么做的会显得过份亲昵的话,这个姿势就没有问题了吧?
“来,看这边──”
浅井佑歌收敛心神,再度移眸,朝镜头抿出淡淡的一个笑容。
〈叁拾〉
在拿回自己的手机之后一直在浏览着什么的冰室辰也终于抽空抬起头来。
浅井佑歌把玻璃杯贴上嘴唇,玫瑰色的唇膏沾上杯沿,看起来有种尚且稚嫩的性感。她似乎是在发呆,眼睛失焦地看着舞池中央,良久才懒懒地眨一下眼睛。
“……想去跳舞?”
她被少年的话音惊得回过神来,随即摇了摇头,“只是有点困。”
也不出他意料之外,女孩并不是能够轻易融合这种场合里的人。冰室把手机放回去裤袋里面,歪了歪头示意她跟上自己,口吻一如最初他开口邀约时从容冷静,“那就出去坐坐吧?阳台那边清静一些,应该算得上舒服。”
此处气氛实在不适合她,女孩没有想太多便颔首迈步。两个人在人群里面左穿右插,随便找了扇门便打开,呈半圆形的阳台并没有灯,此刻他们的身影重合,映在地上,看起来就好像站得极近。浅井佑歌习惯性地把身后的玻璃门又再关上,一室吵杂便被两扇门扉隔在外面。
冰室随意地靠在阳台边,一垂眸便看见了她露在外面的半个鞋尖,紫红色的缎面高跟鞋跟有三寸高,穿上它之后只与他差一个额头的距离。“……不习惯穿那么久高跟鞋吧?脱掉它也可以。”
中午的时候已经发觉了,女孩平常很少穿这样高的鞋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会露出一点苦色,现在的话应已是能坐着就不想站的状态。果不其然,浅井佑歌看了他一眼,在确认他是认真的之后便弯腰脱下鞋子,整整齐齐地放到脚边,自己则双手按着扶栏,以背靠墙,倚在最黑暗的角落之中。
然后又有点不放心地转首看了看下面,一层楼的高度,下面是草丛,摔下去应该不至于重伤……吧?
少年见状笑了笑,“就算妳真的失足跌下去了,我也来得及抓住的。”
“嗯。”她有点不自然地又换了个坐姿,少年答话的语气与环境气氛都无比暧昧。当初不应该把门关上的,在这一点上面没阻止她的冰室也有可疑之处。
想到这里女孩又焦躁地挑起了别的话题来从旧的这个逃开──却偏偏以最差的说法,提及最不想触碰的一个。
“……说起来,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笑呢。发生了什么好事了吗?”
“啊啊,也算是好事吧,对我来说。”冰室含笑看着她,放在裤袋里面的右手摩挲了一下电话机体,得到了确认之后他终于能够开口告知,紧张感竟然不亚于打一场异常艰难的篮球赛,“是高中的事情。”
她像是被什么关键词击中了一般,直起身子看着他的脸又重覆了一遍,这种隐隐约约的预感难以用言语描述,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她什么都不肯定。“……你也不在这里升学吗?”
冰室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打开界面又看了一遍那封邮件。手机屏幕的暗淡光亮恰能照亮他的面容,不曾被浏海遮住的黯灰色眼睛带着一分笑意,“刚收到了志愿校的取录确认邮件。马上就会动身了吧。”
女孩觉得自己问出了一个既不知道答案又可能早已了然于胸的问题,“动身什么的……是指要往哪里去呢?”
“日本。”话说到这里他终于扬睫回望,下半句却是乍听起来完全没有逻辑关系的言语,但两人都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妳知道坐新干线由秋田到东京要多久吗?”
她怔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从他开口吐出“に”的音节时,她脑子里已是一片浑沌,什么都想不出来。对方正在一步步提出的方案太过突然而且大胆,天知道他为了此刻到底准备了多久。
“三小时四十分钟。飞机呢?”
女孩还是不知道。今次冰室并没有那么轻易就解开难题,而是静静地等候着她的回覆。浅井佑歌又沉默了片刻,终究屈服,“一小时?”
他勾起了唇角,可惜她站的角落太过昏暗,连表情都很难看清,只能从语气里面辨别出情绪。接下来的问题她不可能不知道答案。“正解。那么由纽约飞往东京呢?飞行时间又有多长?”
“十四小时多一点。”
“十四小时跟四小时。”冰室沉吟,“和留在纽约相比,要是我去秋田的话,就赚到了足足十小时没错吧。”
“……”
“但是我这个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脾气。”他继续说下去,表情和动作都与平常无异,好像只是在说一件琐碎无比的小事,“也自觉不是特别有耐性的类型。所以这四个小时的沉闷车程,还是一并省掉比较好吧。”
〈叁拾壹〉
不曾把爱字宣之于口,甚至连喜欢一词也并未用上。
然而这却是她所听过的、最温柔的告白。
〈叁拾贰〉
“用十四个小时来换取见人一面的机会,”她问,“……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是由我决定的。”少年回了这句,然后又好像是不想对她施加太大的压力,“但这十四个小时并非全然为了一个人,我也有朋友回到了日本,并不是什么心血来潮或者回去了会后悔的举动。”
“整件事,”发现自己声音里有点异样的女孩像头小兽似的抽抽鼻子,“绝对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做好的吧。到底不是件小事。”
被看穿了。冰室辰也笑了一笑,还是那种柔和得好像在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我在”的弧度,“确实。起意是在三月初,到真的尘埃落定了,是在刚才。”
“那么对我……”她又改了口,“对那个人说的‘最后’,是个谎言?”
既然她已自曝身份,他也没有再装模作样的必要。之前的婉转不过是想给她留最后一点理智,现在本人都揭开来说了,冰室辰也并不会开不了口。“如果不对妳说这是最后的话,妳会答应我的邀请吗?”
【不会的吧】
【因为知道给对方留下最后的温馨记忆的同时】
【自己也需要承受同等的美好,而且记在心里】
沉默已是他所期望的最佳回应。冰室辰也站起身来,走近女孩,以缩短距离来尝试看清对方的脸──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来,“那么,有关那六份之一天的事情,我还没有听到回覆。妳还没有决定好要到哪间高中就读吧?要不这大半个月来就不会被父母追问着决定,也不会每一次收到他们的邮件,都会沉着脸把手机收回原处。我的观察力还不至于如此不济。”
……竟无一辞可驳。
同样是曾被她拒绝,相比起现在碰上还会面露尴尬的人,冰室辰也并没有放弃;同样是知道她将要回国,相比于过来找她拍张合照然后好好收藏起来,眼前这个黑发少年却作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决定。
人人生而孤独。
当无羁无绊的风筝被勾在树冠之上,谁又可以断定这是一场由天及地的坠落,而不是找到栖宿之处的安顿。
“秋田的话,冬季会有很多很多雪吧。”她从扶栏上落了地,以微微仰首的角度凝视少年,“虽然喜欢滑雪,但我还没跟朋友打过雪仗。”
“……所以,请多指教。”
【fin.】
写这篇文心理不是「你们有完没完啊快点给我回老家结婚好吗」
就是「咦这里来个神转折好像也不错女主死了也没什么所谓嘛哦但是文案上写了HE惹」
……所以你知道他们两个能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吗【深沉脸
感谢盼二阳的地雷www
2015-2-16首发
2015-04-08修bug
最后一篇同人,今吉翔一(桐皇队长)已开,不嫌弃的话也请移玉步
[黑篮]不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2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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