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夕映草原》月云澜

19、第十八章 来历不明的姑娘

　　今夜，我又想蹑手蹑脚的回到宜妃的住处，可我不能这么做。今日是我生辰，我怎么的也该去向皇阿玛打声招呼，感谢他这十八年来对我的照顾，虽然我是穿越来的。但若没他，哪来的我？哪来的十三女，哪来的八公主？

　　我听宮里的公公说，皇阿玛此时在上书房里。我来到书房外，让人替我宣报。不一会，里面传来皇阿玛的声音，“让凝月格格进来吧。”

　　我进到书房时，书桌上面摆着些书籍和奏折，皇阿玛坐在桌前，整个人靠着椅背，双眼闭着的，他是在闭目养神吧。

　　我站在桌前，看他疲倦的样子，不敢打搅他。心里在想要不要今夜干脆就回去，明日再来探望皇阿玛，可他都让我进来了，我若是此时走只怕会让他生气吧。

　　我就这么站着注视他好一会儿，想走又不敢走，留在这也不知该如何？“皇阿玛，”我试着叫唤他。

　　皇阿玛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双眼还是闭着的，更是没回话。看他没反应，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许久后我才再度开口，“皇阿玛，若是您今夜累了改明个女儿再过来探望您，今夜皇阿玛就好好休息吧，别太劳累了。”话落，见皇阿玛还是没反应，我耸耸肩，本想转身离开，在到门口前时却被叫住了。

　　“月儿，”背后传来皇阿玛的声音，我转身，见皇阿玛正看着我，“你这时找朕，是何事？”

　　不知为什么，他的问话让我没由来的紧张，是因为问的问题，还是他平淡的语气？“皇阿玛，女儿只是想过来陪陪皇阿玛，也想对皇阿玛说声谢谢。”

　　“你要谢什么？”

　　“女儿谢谢皇阿玛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谢谢皇阿玛让女儿体会到来自宫中的温柔，对皇额娘的情，还有…”我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

　　“谢谢皇阿玛今夜的网开一面，饶了我们丢了大清的脸面。”坦白说，说这句话时，我心里感到很紧张，和上次一样。到目前为止皇阿玛好像真的没有追究上次的事，但心里肯定记着的，尤其两次都是跟十四弟有关。

　　“朕有种错觉，”他说。

　　嗯？错觉？什么错觉？

　　“你每次到这来，都是挑在十四阿哥和仓津发生事后，偏偏朕又在众人面前答应不追究他们之间的过节，两个主角都被释放，那么其他围观的阿哥岂有被惩罚的理由。你来一是替他们求情，看看朕是否真气消，怕日后反悔查起。二是你有持无恐今天只要不犯大错，朕便不能拿你如何？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啊！” 皇阿玛越说越生气，不止表情严肃了起来，声量也提高，说完话他干脆站了起来，怒视着我。

　　我立即扑通地当地跪了下去，却没低头，眼神直视着皇阿玛，“皇阿玛，不瞒您说，我真的是对你是否气消而感到好奇，也许也有说情之意，可是这却不是我的主要目的。女儿真的只是想陪皇阿玛，仅此而已。上次在秋兰围场，让女儿来见您也是皇阿玛亲口说的，虽后面说不必了，可女儿想皇阿玛心里还是有话想对女儿说，所以去了。回到宫后，皇阿玛您肯定得为国事操心，要与皇阿玛长谈岂是件容易事？而今夜，女儿真的只是想对皇阿玛说声谢谢，报答您把我生下来，给了女儿十八年的亲情，报答这些年来对女儿的宠爱及养育之恩。若是皇阿玛不信，尽管惩罚女儿便是，女儿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这是在威胁朕？”他走到我面前来，从上而下俯视着我。

　　“女儿不敢。”

　　皇阿玛看了我许久，然后转身背对着我，语气冷淡的开口，“你走吧，最近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

　　他这逐客令下得再明显不过，我虽心中不满，也只能谢恩离开。我来到门口，看见站在书房外的芯儿，她怎会在这？早些前也没见到她，是去哪了？

　　“芯儿？”我轻声喊她，在她还来不及开口，我食指按着唇，

　　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摇摇头，让她先别说话。拉着她的手，等离皇阿玛的书房有些距离时，我才放开手。

　　“芯儿，”我面对着她，“你怎会在皇上的书房前？今天怎么都没见你？”

　　“宜妃让我去十三阿哥的府里帮忙，说你有她和大丫鬟们在就够了。也许是我们路上错过了。之后你来了，我见着你，可月儿姐姐您也许因为人多没注意到我。”

　　“那么仓津他，你也见着了？”

　　芯儿点头。“我们还说话了，他问我这里待不待的习惯，还向我问月儿姐姐喜欢吃什么或做什么。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主子他真的是很在乎月儿姐姐的，你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我蹲了下来，直视她的眼，“谁跟你说我们吵架了？”

　　“宫里都在传着呢，上次草原就有听到人说了。”原来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见我绝口不提，我居然还以为很少人知道呢。

　　“你还知道些什么？”

　　她摇头 。“其他的就不知了，不过刚才格格姐姐是不是被皇上骂了，为什么？”

　　我握着她的双手，“芯儿，这些就不要问了。总之在宫里，有些知道的事也别轻易说出来，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所以也别什么都问，能靠自己观察那便最好。”话落我站起来，一手还是拉着她的，“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吧。”

　　 
　　我牵着芯儿，在回到宜妃住处的路上，心里想着刚才的事。皇阿玛今日是看我的寿辰，又看在我是他疼了好些年的女儿的份上，饶了我的顶嘴。真正的格格，即使长得一模一样，个性也不一样，否则像我这样顶撞他，又怎会得到他的宠溺？若是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今夜我便不会那么容易就开脱了吧。也因为今晚的事情，让我对自己穿越的事更加有些迷惑。

　　我刚来时，马上被十三哥带回府中，没有任何疑问。一开始本以为是魂穿，可是样子还是我的样子，身子也没觉得多大改变。那么若我是身穿，之前的格格是否也穿越到了现代？而且，先不说姓氏，她居然也叫凝月。嗯不对，或许应该说，她的名字也是有个月字，大家都叫她月儿。但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是毋庸置疑的。

　　想着这些琐事，我已经来到后花园，穿过这里就能到宜妃住处。因寒风划过，每一吹拂都让我抖索着身子，让我只想快速穿过，回到宜妃的住处。看着不远处的屋子在转角那，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可以算是小跑步了。眼看就要到转角处，在经过一颗大树下时，好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虽然我跑的时候只是貌似在眼前闪过个模糊影子，人也随着我的速度超越了那树，之前也只是随眼匆匆一瞥，根本就无法看清。可越想越觉得怪异，那里怎会有人的身影，而且还是在深夜时候。若是宫里的人也应该不会没见到我的，难道不是宫里的人？那么会是谁？

　　好奇心杀死猫，好奇心杀死猫，我在心里默念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回头看看探个究竟？也许，根本就没什么。也许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想多了。但不回去瞧瞧实在又好奇的很。我就偷偷回去看看，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吧。不然今晚一定会胡思乱想，睡不好觉。就看一眼吧，为了让自己心安。

　　我让芯儿留在原地，自己则折回去，特意绕个圈子，慢慢来到那树的后面，慢慢向前靠近，偷偷摸摸地来到那树的正后边，再踩着细细碎步子来到那影子旁边，想看看那人的样子。也不知那人是否有感应到身边有人，转过头来。

　　我没吓着人，反而自己先被吓到了。

　　那张脸，那脸孔，分明就是跟梦云姐姐的一模一样！可她不可能是梦云，梦云她人这时在十三哥府上呢，今夜又是新婚之夜，就算她与十三哥无男女之情，今夜也绝不会出现在这的。再说，这眼前的姑娘一脸迷惑的看着我，她绝对不是梦云，那么她是谁？

　　我看了她身上穿着一身宫女装，可她真是宫女？忽然想起梦云姐姐曾对我说的话，若哪日见着她一定会知道原因……这姑娘，就是那传说中穿越的姑娘，十三哥心仪的人？

　　她看着我的神情除了迷惑还是迷惑，我们就这样互相对望着，不知该如何打破这诡异的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即使在我心里老早就问了她无数问题？你是谁？你从哪来？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此时寒风又呼呼吹起，树上的叶子随着风发出刷刷声，地上的落叶也随着风起舞飘移。

　　“你…”那姑娘开口，“似乎认识我？或者说，认识与我相像的人？”她带着一丝不确定开头说话。

　　姑娘，不是相像是根本就一样好不？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对她的好奇却也越来越深了。她既然这么问，是不是能够认为她是认识梦云？

　　“姑娘你……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姑娘？”我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