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与萧炎同居的日子》恶魔骑士团

13、第 13 章

　　一夜风流（……）让土豆非常不适，勉勉强强地睡到中午，头疼欲裂。缓了缓，尽职尽责的土豆开始码字，萧炎则继续看书房里的书。

　　一个月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自从家里多了个穿越者，土豆的生活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但总体上，他的小日子是越过越好了。伙食越来越棒，肉啊汤啊的，只要他要，萧炎就给。（……这句子不对啊）。不过为了尽量减少萧炎与外界的接触，菜都是由土豆负责买的。
　　至于为什么要尽量减少与外界的接触，这还得提起一个星期前的一件事儿。

　　那天，土豆带着萧炎，出门体验生活。这一次，他们去了小吃一条街。小吃街这种东西，任何城市都有的，只不过是规模大小有所不同。
　　街上的食物招牌，为了吸引顾客，多半会写着“ＸＸ名小吃”、“ＸＸ正宗特产”之类的字样。不说它们是不是真的正宗，但至少小吃的名字是不会改变的。
　　比如北京驴打滚，无论外面果的一层粉儿有多么腻口，比如武汉热干面，不管它有没有被人做成凉面，再比如……四川天蚕土豆。
　　土豆蹲在路边吃凉皮，那是他很喜欢的一家店。里面的老板娘，不仅身材好，而且还特别喜欢把凉皮做得很辣，无论客人怎么强调“不要放辣”，她最后都会乐呵呵地端出一碗红艳艳的凉皮。
　　久而久之，许多人对那家店望而生畏。虽然老板娘身材辣，但也得有胆儿才能泡！先来儿一份凉皮，大部分男人就呵呵了。
　　虽然如此，但那凉皮却是土豆的菜。常常光顾那家店，土豆他发誓自己真的不是为了老板娘，而是为了凉皮里的辣油。
　　真特么……爽！
　　不过，萧炎一未经过训练的穿越者是受不了那样的辣味儿的。土豆自己一个人吃，不好意思把萧炎晾在一边不管，于是给了他两百块钱，让他看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就随便买。
　　萧炎拿着钱走了，土豆身边没了人盯着自己看，浑身舒畅了很多，一碗见底，手一挥：“老板娘，再来一碗，记得要多放辣！”
　　说完，在旁人膜拜的目光中，擦了擦油亮亮的嘴，满足地喝饮料。要知道，吃了麻辣东西的情况下，喝水只会双倍地放大辣的效果。土豆的这一举动，让周围没吃凉皮的过路人都猛然觉得嗓子肚子辣得疼。

　　而萧炎，边走边逛，目光在来往的人群、路边的高楼和食物的招牌之间徘徊。是的，他当然不是吃货，对各地名小吃没多大兴趣。土豆提议去小吃街的时候，萧炎就立马意识到那不过是为掩饰他的吃货属性而找的借口罢了。
　　不过至少，出来玩玩也是很不错的。前段时间，一直被土豆管在家里，虽然萧炎有一百种悄悄逃出去的方法，但他不屑于拿它们来糊弄土豆，而是老老实实地呆着看书。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街上热闹至极。打扮时尚、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子们手挽着手，拿着羊肉串边走边吃。身上挂满粗金属项链的小伙子，则三五聚在一起，嘴里叼着烟。
　　人来人往，时不时有碰到萧炎的身体，萧炎回想起在酒吧里被服务生占便宜的事情，不禁一阵恶寒，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不论男女，都远远地躲开。
　　人太多，萧炎防不胜防，心里有些烦躁，正准备回那家凉皮店找土豆，突然一个声音穿破重重阻力，传入他的耳朵。
　　“天蚕土豆，一份五元！”
　　萧炎以为自己听错了。天蚕土豆……那不正是土豆外号的全称么？萧炎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好吃又便宜，先买先得，卖天蚕土豆喽——！”
　　卖、天、蚕、土、豆、
　　萧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一次他算是听清楚了。怎么有人敢拿土豆的名字命名一种食物？而且还是如此廉价的、路边小吃……
　　如果萧炎的斗气还在，那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就可以惊恐地看到，他的背后，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正怒吼着直冲云霄。
　　可是没有斗气。不过即使如此，萧炎背后的怒气也足以化为长龙吞噬一批凡人了。
　　几个站在萧炎背后，对一切浑然不觉的小女生，忽然感觉露在外面的大腿有点冷。咦难道是穿少了要变天了？
　　萧炎目光一扫，就发现了隐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小摊。上面硕大的“天蚕土豆”四个字，分毫不差，这让他更怒火更盛。大踏步走到小贩面前，萧炎冷着嗓子问道：“谁允许你卖‘天蚕土豆’了？”
　　小贩正埋头数钱，心里为最近几天不景气的生意发愁，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摊位前的所有光线。
　　一开始，小贩还以为是有生意来了，但一听对方的问话，顿时就明白过来。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找茬的！
　　哎呦喂，我的娘啊，前天交了给□□的“保护费”，昨天请了头戴安全帽、身着防弹衣的……城管们……吃饭，今天，又是什么人来了啊？
　　一抬头，背着光，那个找茬的人的身影显得特别雄壮。
　　明明隔得那么近，小贩还是得眯起眼睛才看得清对方的长相。嗯，看上去挺俊一小伙子，就是眉眼间透露着几分凶狠。
　　别看小贩没读过书，看人的本事他还是有的。比如眼前这人，小贩知道，就是典型的最不好惹的那一种。
　　几乎是一瞬间，小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妥协了，低眉顺眼地答道：“这位大哥，有话好好商量……”
　　萧炎的脸色更冷了一丝，“没什么好商量的！”
　　小贩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更多钱的意思么？
　　登时小贩的脸就苦了。他做个生意容易么他？不行不行，保护费要是收得太过分，他可不能答应。
　　想了想，小贩使了个缓兵之计，他拿起一个纸碗，从锅里填起一份分量足足的天蚕土豆，讨好地笑道：“这位大哥，您、您先别急，吃吃我家这天蚕土豆吧！”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小贩倒不相信对方吃了自己的这天蚕土豆，就真能放过自己。
　　他的打算是，趁对方吃东西，想好应对的话，放在脑子里先排练一遍，以减少待会儿的出错。毕竟，这一次他是真真没准备啊！
　　“吃？天蚕土豆？你家的？”萧炎每重复一个词，脸色就冷冽一分。
　　他本就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只差一个契机了，而小贩自以为不错的那一番话，便成了引爆萧炎的导火线。
　　“轰”的一声，小贩面前的摊子被萧炎一拳扫在了地上。
　　扫的方向是往左而不是往前或往后，这样虽不好使力，但却至少保证了摊子上的东西不会滚落至萧炎亦或是小贩的身上。
　　摆在摊子上的铁锅，里面还盛着滚烫的油，和着金黄色的天蚕土豆一起，跌在了灰扑扑的街面上。
　　小型煤气坛连着管道，往远处滚了好一会儿，才在好心人的脚下停止了前进。
　　而街上，吃东西的顾客，卖东西的小贩，也纷纷停下手头上的事儿，探出了头。
　　“天蚕土豆是你有资格卖的？还你家的呢，给老子滚！要下次再看到你，打断你的狗腿！”（是的，萧炎已经从土豆那儿学来了骂人的话）
　　“你！”小贩惊呆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是如此的不好说话。多少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自己的摊位被掀翻的事情。
　　而且，小贩看出来了，对方要的，不是保护费，而是逼他彻彻底底的放弃这项活儿！这，这简直就是断人生路！

　　“哎，你的凉皮。”老板娘对一名顾客说着，把凉皮端到他面前。“这是找你的两块钱……哎，哎！”
　　老板娘连续“哎”了两声，都没换回对方的注意力，郁闷得直跺脚。到底是什么那么好看啊？
　　和全天下的中国人一样，老板娘也是个爱看热闹。看自己的顾客都被吸引成那样了，她干脆直接把钱放在了顾客的桌子上，从门面内伸出头，也往街上看去。
　　“哇，爽！好久没吃得这么过瘾了！”整个店里，只有土豆这只吃货还在埋头耕耘。
　　萧炎不喜欢吃辣的，所以做的菜，从来就没有让土豆享受到如此泪流满面的快感。——其实萧炎也不是不喜欢辣，他只是拼不过土豆这个四川人罢了。
　　又解决掉一碗凉皮后，正在兴头上的土豆高高举起手中的碗，大声的、毫不顾及形象地大喊道，“老板娘，再来一碗！”
　　可是这一次，和他很熟的老板娘没有立马放下手头上的活儿，乐呵呵地喊着“来——喽！”地往这边赶。
　　土豆忍不住“咦”了一声，一抬头，看到整个店里，没有一个人在吃东西，周围一片空荡荡，许多桌子上都有还只是刚刚开动的凉皮，显然不是吃剩留下的。
　　再一看门口，喝，老板娘和顾客们，都在那里呢！他埋头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之前说了的，全天下的中国人都一样爱看热闹，这土豆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瞬间被这万人空巷的场景勾起兴趣，土豆放下空碗，也冲了出去。

　　第一眼，土豆就被远处地上的煤气坛给震精到了。再看另一边，透过汹涌人群的脚下，一个铁皮摊子横躺在地上。这这这，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整个摊位掀翻啊！
　　摊位的标头上赫然写着“天蚕土豆”几个大字，看得土豆有些郁闷。咋是和自己同名的小吃被掀了呢？怪没面子的。
　　不过视线上移，土豆立马就知道这不是没面子的问题了。
　　萧炎站在矮他一个头的小贩面前，气势全开，摊位上的东西散了一地。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顾客，也有的是放下生意专程凑热闹的小贩。
　　那混蛋，又惹祸了？土豆有些怒。这一次，还得由他出面解围，但众目睽睽之下，土豆都有些不好意思把萧炎领回去了。
　　不过，萧炎他为什么要当众掀别人的摊？土豆心下一想，再看向摊位的名字，忽然明白了什么。萧炎那个家伙，是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当成了食物，很不爽才出手的吧……想到此，土豆心中不禁一暖。
　　萧炎真是个傻瓜，天蚕土豆，是一种小吃的名字，而自己正是因为喜欢吃这种小吃，才给自己取这个名的呀！
　　不知不觉中，土豆已经拨开人群，走到了萧炎身边。
　　感觉到身边有人接近，萧炎回头一看，顿时呆住，是土豆！
　　萧炎的心悬了起来。他可没有忘记上次自己乱来，被土豆狠狠骂一顿的事情！明明自己已经发誓过不再犯了，否则被赶出去……
　　我就要被赶出去了吗？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另外一个世界上……
　　萧炎心想着。
　　在斗气大陆上，从小到大，他经历过无数次离别。告别族人离开乌坦城，离开学院去往中州，父亲消失，熏儿告辞，药老被带走……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
　　孤独，也是可以习惯的。就在萧炎以为他再也不会为这些儿女情长所左右的时候，突然的有一天，他会为自己被人赶出去而难过，而且还是与自己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
　　我这是疯了吗？我居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心痛？萧炎呆呆地看着与自己距离不到半米的土豆，缓缓捂住了胸口。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看不清土豆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周围人的反应，看不清小贩一张一合的嘴……
　　如果，注定是要你把我赶走，那还不如我主动离开。
　　萧炎忽然后退两步，深深地看了一眼土豆，转身就跑。
　　土豆愣住了。“萧炎！”他忍不住叫着，伸出手去抓对方。土豆的动作当然被萧炎轻飘飘地躲开了。
　　一路向前，没有回头。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萧炎的背影，土豆想追过去。他不知道萧炎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他将要跑向何处，土豆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捉住他的背影而已。
　　可是萧炎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间那灵活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人群之中。
　　随即土豆就被自己的矫情给恶心到了。萧炎他一个异界人，能去哪儿呀，当然是回土豆家喽。这家伙，一定是闯了祸不敢承认，想耍赖逃跑吧。唉，真是孩子气。
　　土豆想通以后，头一抬，发现自己正被所有人围观着，顿时明白自己悲剧了。
　　“小伙子，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吧？”小贩黑着脸，问道。之前那个人不好惹他知道，不过这个人嘛……如果他继续坚持不退让，有必要的时候，可以一战喔。
　　感受着这来自整个世界的森森的恶意，土豆欲哭无泪。摸摸头，冲着小贩尴尬一笑，土豆赔罪道：“呵呵，这个，呵呵呵……这样吧，他欠你多少，我赔了。”
　　那浑身流淌着的冤大头气息让小贩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和刚才那凶神恶煞的人是一伙的吗？简直两个极端啊！
　　不过，小贩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有人愿意承担，那就让他去呗，没看到这人一来，那人就跑了啊，搞不好这两人是在闹别扭的小情侣，之前跑掉的那一个，是在用奇异的举动吸引注意力，哇哈哈哈，我真相了~~

　　小贩你的节操掉了，赶快捡起来。
　　哎呦，卖天蚕土豆的人，哪有什么节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