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一夜迷情》Toru

2、夜 23:56

　　夜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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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那已经去世三年了。”

　　听到这句话，我刚喝的咖啡卡在了喉头。
　　中学时代，我，佐伯，天根，还有那个叫优那的女孩，都是同一所中学的学生。
　　叫优那的女孩是我的好友，同时也是佐伯的女朋友。两个人从国中开始交往，一路到高中大学都在一起，是我们所有人都认定将来会结婚的一对。因为关系好，优那什么事情都会讲给我听，包括她和佐伯交往的所有细节。优那谈起佐伯时总是显得很骄傲，这是理所当然的，那时候的佐伯是学生会的副会长，还是学校网球部的主力，长得帅又人缘极好，完全是女生们的崇拜对象。作为优那的好友，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圈子里的人，我想我是幸运的，因为托了优那的福我也和佐伯成为了朋友，这是其他人再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优那真的很喜欢佐伯，所以成天把佐伯挂在嘴边，我必须要时刻听她念叨佐伯的事，虎次郎这个虎次郎那个的，一天至少可以听她提几百次。我从不抱怨她烦，即使她把同一件事反复说上好几遍我也会安静地听，优那说我是她的最佳听众，确实如此——因为我也像她一样喜欢佐伯。
　　我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优那，也不可能跑去向佐伯表白，我只要乖乖地当这两个人的好朋友就够了，起码未来有一天他们说不定会请我去当证婚人或是伴娘什么的，那样一来我也不至于感到太失落。
　　但要说完全不失落也是不可能的，每当优那说起佐伯对她多么温柔多么体贴，甚至红着脸告诉我他们发生第一次的情形时，我的心里都会跑过一阵又酸又苦的感觉。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了大学，我没有交男朋友，优那问我为什么不交，她说等我也有了男朋友，将来就可以和她还有佐伯一起举行四人婚礼了。对此，我只是笑笑——我很想帮优那实现她美好的愿望，但我不可能去交什么男朋友，因为我还是喜欢佐伯。
　　我只是不说，只是不能告诉任何人而已。
　　优那一定会和佐伯结婚的，直到听见优那死讯的前一秒，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她死的那天，我觉得什么都不存在了。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明明几小时前还在向我撒娇，明明还在我耳边叫虎次郎……”

　　如果优那是死于一场意外事故，如果她的死是一瞬间的，没有饱受折磨的，也许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会好受一些。
　　但偏偏，优那并不是死于事故。她死于一个刑事案件——优那被人杀害了。
　　那是一段最黑暗的日子，优那的死令佐伯一蹶不振。所有人都很痛苦，也包括我。大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互相安慰，见了面也只是沉默不语，因为杀人凶手迟迟未被捉到，而有关优那被杀的细节又异常骇人听闻，阴影笼罩在我们每个人心头，佐伯更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找不到凶手，怎么可能找不到凶手？犯下了这种滔天罪行却还逍遥法外……绝对不能原谅。”

　　优那死的那天，正好离她20岁生日只差一个月。我和优那说好了等一满20就要一起喝酒庆祝的，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不在了。
　　我和佐伯在优那生日的那天晚上买了蛋糕和酒，在佐伯家里为她庆祝她不能亲自到场的20岁生日。那是一个寂寞的生日，没有人吹蜡烛，没有人唱歌，我和佐伯只是在那不停地喝酒，因为同样是刚满20岁后第一次喝酒，我们很快就不胜酒力，喝得酩酊大醉。醉了以后的佐伯摔烂了优那的生日蛋糕，然后开始捶地大哭。
　　我也哭了，我和佐伯在一起抱头痛哭，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得失去意识。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我睡在床上，一回头，佐伯睡在旁边，床的周围散落着我们的衣物。
　　这是错的，我做了一件错事，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拿起包，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直至我离开时，佐伯依然没醒。

　　“那是一时冲动，是不光彩的，而且对不起去世的优那，你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我喜欢佐伯，正因为我喜欢佐伯，那一晚发生的事才更让我无地自容。我可以用喝醉酒作为借口，我可以用过度悲伤作为借口，我可以用一时糊涂作为借口，但在那些借口的背后我仍然不能否认：我喜欢佐伯，即使发生这件事后，我还是喜欢他。
　　佐伯是在大约三天后联系我的，但我没有接他的电话。之后他又打了好几次过来，我通通都没有接。
　　佐伯迫于无奈只能给我发邮件，他在邮件中向我道歉，说他伤害了我，但他没有不负责任的意思，希望我能联系他。
　　我没有再联系过佐伯，我切断了与他的所有联系。

　　“你不需要因为跟我睡了就感到自责。那时候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可能我已经没法撑到现在了。如果你有错，那我的错要比你多得多，让我来承担就好……让我去向优那忏悔就好。”

　　我喜欢佐伯，而佐伯的一切行动都在让我变得更喜欢他，无法放弃他。
　　如果说那一晚之后佐伯没有再联系我，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躲到别处去，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喜欢他，也不会这么自责了。可佐伯太温柔了，哪怕我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都会陷进他的温柔中去，无法自拔。
　　我不能这么做。
　　我算不上是什么对友谊忠贞不二的好人，我只是不想承担良心的谴责。优那的死太过凄惨，我不可能在未找到真凶的情况下还和她的男友保持关系，这样的我们只会受到诅咒而不会获得幸福，我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所以，我逃了。

　　“抱歉，我要续杯。”我叫住服务生说道。
　　我忽然发现周围变空了一些，吃完晚餐的上班族已经在起身准备离开。
　　天根这会儿应该睡得正香。

　　“我喜欢过你。”
　　我对佐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