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你怎么看？》千丝飘絮

23、第 二 十 二 章 她有故事

　　第二十二章她有故事

　　许若襟蹑手蹑脚地走进牢房，看见躺在地上的狄如燕如花似玉的脸庞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显露出无助的苍白。

　　许若襟轻轻地解开绑在如燕左肩上的布条，生怕动作大了或弄出什么声响惊醒如燕。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背着堂主做这些违背堂规的事，但眼前这个女子给了她太多的温暖，给了她一种不掺任何杂质的关爱，她早已在心中把她当作亲生姐姐……

　　一切的一切，让她不得不去做这些。

　　清理完伤口，她从衣襟中摸出一小瓶治刀伤的白药，还是轻轻地把花粉撒在伤口上。伤口沾了花粉刺痛起来，痛得如燕缓缓的睁开了灵动的大眼睛，许若襟的身影映入眼帘，渐渐地从模糊虚幻到清晰真实。

　　“如燕姐，你醒啦！”纵然为怕守卫听到而起疑心压低了声音，话语中也流露出了许若襟难以抑制的喜悦。”

　　“你来这做什么？此刻你不是正应该和你的表姐白凌霜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么？你走吧，在这里假惺惺做好人干什么？我身边不需要你这种阴险狡诈、以怨报德的人。”

　　一句充满猜忌和怨恨的话，把许若襟从喜悦的顶峰推向了寒冷的深渊，她知道想让如燕不恨她是不可能的，但是从未想到过如燕会如此恨她。

　　“不，如燕姐，事实不是这样的，我不像像你所说的那样的人，我不是存心要伤害你的。”许若襟带着哭腔哽咽道。

　　“那我想听听你说的事实是什么样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如燕用微弱的声音恨恨地打断了许若襟的话，但不知为何内心却在隐隐作痛。

　　“如燕姐，请你相信我，我虽然骗了你，但我真的不是存心的，更没有想置你于死地，我求求你相信我行吗？”

　　“哼，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很苍白、很无力么？你欺骗了我，利用了我对你的同情心，这怎么可能不是存心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辩解的必要吗？我知道你们没想置我于死地，我死了对你们也没什么大用处，你们要对付的是李元芳，少了他一个，你们的阴谋可以少绕很多弯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你走吧，今天我狄如燕被困于此我认了，因为我瞎了眼看错了人，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在看见你。”

　　许若襟含着泪默默地走出了牢房，又回身把白药放回牢中。

　　牢房的门又无情地关上了，如燕强撑着身体爬起来，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亦是充盈了眼眶，分不清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因为那个荆棘鸟一般的女子。

　　残月寒，是谁落下了悔恨的珠泪？

　　断桥下，颗颗润玉打湿了等待的步履。

　　澄澈洞，究竟是爱是恨也许要纠缠一生。

　　一夜，几乎所有人无眠。苍穹中那晶莹而温婉的清辉，铺坐着过往的回忆。

　　人世间，思念、担忧、自责交汇于宁静的夜晚，墨蓝色的夜空显得分外凄寒。直到清晨的鸡鸣打破了夜的重压，思绪也不曾在斗转星移中隐去。

　　旦日。

　　狄仁杰在房中坐到后半夜，就熬不住了，于是便打起了盹，李元芳见状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大人的身上。

　　清晨的一缕凉风激醒了狄老，他看见自己盖着李元芳的外衣，李元芳则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眼睛已经熬得红红的，笑了一下道：“元芳，还没睡啊。”

　　李元芳苦笑了一下答道：“大人，如燕还没有回来，我真是担心她……”

　　“元芳，现在让我们把这件事从头到尾串联一遍，顺便分析一下如燕此时的处境。”

　　“嗯，好吧大人。”

　　“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许轩柔这个人。她处心积虑潜在如燕身边，目的应该不是单单为了通过如燕掌握我们断案的动向，更主要的目的则是引诱如燕上钩。她利用我们对她的怀疑，引如燕出府跟踪，引至她和同谋早就设下的伏击圈，这样便可以达到利用如燕为人质来威胁我们的目的；其然，我想你也能猜到，她们针对的是你而不是如燕，这和当年在蛇灵总坛大杨山时的肖清芳的做法是一样的，所以如燕现在的安全你是不无需担心的，因为她们如果不保证如燕的安全，就无法胁迫于你。唉，怨我，都怨我啊，我早就应该想到，如燕在县衙后花园看到的那一幕，应该是计轩柔故意露出的马脚，目的是为了反激起我们更大的疑心啊！怨我啊，我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有猜透呢？”

　　“不，大人，这怎么能怨您呢？”李元芳打断了狄仁杰的话，“她们要针对的是我，如果如燕不跟我在一起，也就不会身陷囹囫了，应该怨我才是啊！，

　　“好了元芳，现在自责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破解对方的阴谋，否则不要说如燕，就是大周的黎民社稷都难以保全啊！”

　　“可是大人，说得容易，我们现在却是一不知道对方的老巢在何处，不可能派大军清剿，二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想察也无从下手啊！”

　　“不要急，天无绝人之路，办事总是会有的，让我想想，好好的想一想。”

　　“老爷，朝中钦差大臣来了，是，是，是张阁老。”狄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柬之兄？在哪儿？”

　　“正在二堂等老爷和李将军。”

　　“一定是朝廷出事了！元芳，我们走！”

　　“柬之兄，这是出什么事儿了，皇帝派你亲自来这儿？”

　　“怀英兄，大事不好了啊！”

　　“柬之兄，别急，慢慢说。”

　　“前丽日兵部侍郎李昌鹤接到西北道行军总管发来的牒文，契丹大军有向东移动的迹向，已经接近了云、代二州。而现在我□□在云、代二州总共只有戍边军士三万余人，况且粮草已是勉强供给，如果契丹出兵，恐怕不光云州、代州难保，凉州、敦煌甚至整个西北道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到那时，必是生灵途炭、社稷遭殃。陛下闻听此事，勃然大怒，要征重兵与契丹开战，多亏昌鹤劝住了。想那契丹虽屡次与□□结为盟好，然也曾屡次撕毁合约，皆是因为蛇灵逆党的勾结，这次却不同，蛇灵案早在五年前就已告破，契丹就算有所妄图没有内援也是不可能的，陛下认为内援定是朝中之人与啸山聚匪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故要破获此案就要从根除内援入手，牵制住契丹，所以派我来此告知怀英兄务必速速查清内援，以保关河宁定。”

　　“契丹也参与了这件事？这里面的水很浑啊，然而我们的时间却不多了。朝中之人与啸山聚匪、朝中之人与啸山聚匪，可究竟谁是朝中的内奸呢？这个人在这出戏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哦，对了，柬之兄，我让狄春多做两个菜，午膳你就在此用吧。”

　　“不了怀英兄，圣意急迫，我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耽搁了。”

　　“元芳，代我送送张阁老。”

　　“张阁老，请。”

　　“契丹，契丹，这跟白衣堂，不好！”狄仁杰一声惊呼，送人归来的李元芳为之一震：“怎么了大人？”

　　“元芳啊，这样，你看，契丹地处大周西北这外，而登州地处东部，一旦战争爆发，势必会形成东西夹攻这势，以契、白二家合围之力，难保东西二京不遭涂炭啊！”

　　“是啊，大人，可是，虽然现在形势时不我待，我们却处于被动，怎么样才能打破僵局啊！”

　　“老爷，那个青楼女子琉璃紫醒了！”狄春匆匆起来报告道。

　　“真的？走，去看看，元芳，你也去。”这一句话对于此刻毫无头绪的狄仁杰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迅。

　　西跨院。

　　狄仁杰、李元芳走进了琉璃紫居住的厢房，一位身形赢弱的女子应声下榻揖了个万福道：“贱妾琉璃紫多谢狄阁老救命之恩。”“尹燕小姐不必谢本阁，还是谢谢李将军吧，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我也无力回天了。”

　　一句“尹燕小姐”，让琉璃紫心头一颤。

　　“阁老，您，您怎么知道，您怎么知道妾身姓尹燕？”

　　“当然是小姐自己告诉本将军的，如果本将没有听错的话，小姐的闺名，应该就是‘云衫’吧？”李元芳问道。

　　尹燕云衫闻听此言，惊得瘫坐到榻上，“你，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那天我就在你房间的外面，听到了你们全部的谈话。你很爱他，可他却背叛了你，我说得对吗？”李元芳继续追问道。

　　“不，不……你们别说了！”此时的尹燕云衫已是泣不成声，李元芳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不由得也吓了一跳。

　　“尹燕小姐，本阁知道你进入白衣堂是为了你所爱的人。白衣堂都做了些什么，你心知肚明，一旦白凌霜的阴谋得逞，那不光是武周社稷遭殃，还会陷天下苍生于炭火之中。本阁今日不想难为一个重病初愈的人，只有一件事想问你，你为了你的爱人甚至不惜委身青楼，而他却会利用完你之后毒害你，在你付出辛酸和血泪后，你得到了什么？是白凌霜会把她苦苦争夺的权力给你，还是那个负了你的人可以重新再爱你一次？”狄仁杰的话语中丝毫没有责备，完全是语重心长。

　　夹杂着啜泣声的沉默几乎让人窒息。

　　半顿饭的功夫过去了。尹燕云衫把头从臂弯中抬了起来。“狄阁老，你说得对，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不能再傻下去了。”

　　“那么，你愿意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