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木木一生

49、第 49 章

　　等到江嵘把方家人送走，又和父母道了晚安后，才真正有点属于自己的空闲时间。
　　他脱了外套，上了二楼，敲了敲阿蓠的房间。
　　“进来。”
　　阿蓠刚洗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趴在床上看郁杰给自己发的短信。
　　他皱了眉头，转身从浴室里拿出一条干毛巾，递给了她。
　　阿蓠有一瞬间的晃神。在很久的以前，那时他十岁，她七岁，每个洗完澡都会耍赖似地跑到阿嵘的房间说自己的浴巾又找不到了，能不能借他的。他明明知她是说谎，看着她红红的脸蛋，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配合着演下去，拉她乖乖做好，帮她把头发擦干，从来就舍不得拆穿。
　　她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坐在床上，乖乖地擦着头发，想着心事。
　　阿嵘见她不与自己说话，又想起她今天与郁杰有说有笑同进同出的情景，心里有些不悦，面色微微不善，问道“你跟郁杰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突然两人的关心这么亲密了。
　　阿蓠缓了缓自己有些不宁的心神，“我答应和他交往了。”沉默了一会，低着头，不看对面人投来的灼灼目光，又慢慢开口，“哥，你也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方墨姐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他突然逼近，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他平静的外表之下翻起的怒海狂澜，一发不可收拾。从小到大，他的所有情绪她都懂，不是吗？他的开心或者失落，他的勉强抑或真心，别人看不穿，可是她却一清二楚。可是，此刻，如此盛怒的阿嵘却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她从他眼眸中看到自己倒映的影子小得可怜，甚是，有些可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我准备好一切，终于确定自己的心意，决心为你放弃一切，赴汤蹈火，只为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以为周末的这场家宴又是什么，不过是想向父母坦白，争取那么一点可怜的机会。你凭什么打乱我准备这么久的计划，究竟凭什么！
　　阿蓠看到他眼底的恨意是那么明显，不容人忽视。她挣脱开他的桎梏，面无表情，只是换一只手继续擦着另一边的头发，淡淡开口“妈妈打算撮合你和方墨在一起。”这时一个肯定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实。她只是在确认。
　　他盯着她看，良久，“那又如何，我不喜欢。”
　　呵，真是个骄傲的家伙。不喜欢呢，阿蓠在心底苦笑。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压抑得人喘不了气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见他转过脸去，不说话，继续说“因为小花生是你的孩子，对吧？你早就应该看出来了。”这一次，换她盯着他的眼睛。
　　阿嵘起身，有些烦躁地打开窗户，背对着她。
　　“江嵘”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喊他的全名，他的背明显有些僵硬。
　　“即使我曾经喜欢你是一个事实，可是，那毕竟已经是曾经。而且，江家待我如亲子，我既然姓江，就应该守护这个姓氏，不能让它染上半分污点，更不可能让我亲手染上。你该知道。所以，都放手吧，善待身边的人。”
　　过了很久，久到足以将这个故事回忆一遍又一遍，久到曾近所有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都已经沧海桑田面目全非。
　　她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有些心疼，有些难过。
　　“你早点休息吧。”他慢慢开口，转身带上了卧室的门。
　　阿蓠看不清他的表情，眼泪却不知什么时候溢满眼眶，打着转儿，就是不肯滑下。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有短信来了。
　　她放下早已湿透冰冷的毛巾，打开手机，屏幕上是郁杰大大的笑脸，“蓠宝，晚安。`(*∩_∩*)′”
　　她躺在床上，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胸口，嗯，晚安。
　　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