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木木一生

39、第 39 章

　　阿蓠在小城呆了一个星期，去看了以前的学校，那个男生们挥洒清楚的篮球场，从来不缺乏热情狂热的少年们对它的迷恋；那间熟悉的教室，承载一届又一届孩子们对梦想的渴盼；还有她最爱的老师的课程，虽然白发渐长，但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和激情依然不减当年。
　　阿蓠见了以前教她数学的欧阳老师。虽然一晃四年未见，但欧阳老师还是以前的模样。一整节课下来，一定会让前排的同学酣畅淋漓地淋个口水澡，那里永远是水源最充沛的地方。讲到激动的地方，会抑制不住地把讲台拍得啪啪响。上课时会突然蹦出一个冷笑话，把气氛冻的直掉冰茬儿。台上的欧阳老师也看到了阿蓠，朝着阿蓠笑了笑，阿蓠回了一个无比崇敬虔诚的目光。
　　阿蓠的确回得真诚无比，而且必须真诚无比，方显一片尊师重道的诚心。犹记得以前高三，班里有一个高大威猛异常顽劣的男生，每次在校园里远远看到欧阳老师威仪的身影，或悄悄躲进周边树林，专心赏花赏树赏风景，或突然从身边同学书包里夺过一本书，低头一本正经地研究数学语文及英语，或转身就跑，笑着和身边的同学哈哈道“大爷有事先走一步！尔等随意。”七拐八拐，脚底抹油，“嗖”地消失了身影，众生只用膜拜的眼神目送他老人家渐渐远去。可想，常在校园装，哪能不露馅。偏偏一个冬日里暖洋洋的午间，他饭饱汤足地从食堂出门，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准备溜出校门，打点牙签，转身刚把一根鸡骨头吐出来，瞥见身后后一双棕色皮鞋，顿时，脸上的表情比墙上美术班的涂鸦还精彩，假装无视僵硬地转头，假装无视僵硬地埋头往前走。没想到，那双鞋不远不近，饶有兴趣地跟着他慢悠悠地踱进三年级八班。待某人冷汗淋漓地坐到自己的座位，翻开书本决定畅游书海，感受知识赐予人的力量时，头顶欧阳老师的声音幽幽响起“莫威，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好好谈谈。”待傍晚时分，大家收拾书包准备各回各家之际，莫威同学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走进了教室，从此沉默寡言，时不时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心经》，默默念上一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魔音袅袅，甚嚣一年。阿蓠印象深刻。
　　中午的午餐在学校食堂解决。阿蓠点了学生时代最爱吃的宫爆鸡丁和耗油生菜，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下课时，大家飞奔到食堂，争抢着打菜的情形。打菜的胖大叔似乎比以前又胖了一圈呢？阿蓠默默地在心里嘀咕：不能再胖下去了。
　　欧阳老师看着眼前这个当年不算起眼，如今却是少数几个不忘恩师的长情姑娘，心里越来越喜欢。
　　“江蓠如今是工作了，还是继续读书呀？”
　　“还在读书。”阿蓠糯糯回答。
　　“读书好呀！等研究生读完，继续出国深造，然后回国投身祖国的教育事业，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人才。”说得慷慨激昂。
　　阿蓠一直觉得，像欧阳老师这样的人，总是怀揣对祖国教育事业无限的热爱之情，几十年如一日，乐此不疲。让人忍不住怀有深深的敬意。
　　欧阳老师又关心关心了阿蓠的情感状况，给她上了一堂由浅入深，层层深入，趣味横生的情感教育课程。阿蓠默默笑着，像个乖学生一样认真听着，不敢有半分不敬。
　　临了，嘱咐道“以后有时间常来我家坐坐，认识认识你师母。她最近乐于帮人牵红线。你又是我的嫡出弟子，师母她一定会尽心的。”
　　阿蓠心里感激欧阳老师的体察入微，涕泗横流，再三道谢，依依不舍，做足了表面功夫。她可不敢有半点冒犯的神态。
　　可是，她才不要让师母牵线呢？冷不丁，说不定那个人就是自己三舅妈的四姑父的表兄的表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