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9、第 9 章

　　他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温柔除了反感，还有一丝不安。

　　莫轩还在场中和队友庆祝，那人却越过人群，径直朝她们走来。

　　温柔心跳越来越快。

　　“你们好，我叫陆赫。”那人站在她们一排的过道口，开口问：“你们是林清凡的同学吧？看到她了吗？”

　　一点也不在意她们刚才为商学院队喝倒彩？还是说根本没听见？

　　温柔浑身紧绷，赵乐乐等人一脸懵，过了好一会才回：“哦，她已经走了。”

　　陆赫笑了笑，眼神半垂，最后落在坐在最外面的温柔身上，嘴角扬得分外自信。

　　“这样啊……那打扰了。”

　　温柔始终不敢与他对视，心里一阵发毛。等他走远，她才松了一口气。

　　赵乐乐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她朝后看了眼，皱眉，“那人让我觉得不舒服。”

　　赵乐乐一脸不以为意，“我怎么觉得他近看还蛮帅的！”

　　温柔丢给她一个无药可救的眼神。

　　这时，莫轩和席波波翻过栏杆朝这边走来，莫轩目光一锁定她，脸上的笑容像盛夏一样灿烂。

　　她这才反应过来——席波波什么时候下去的？

　　“待会你们想做什么？”莫轩问。

　　赵乐乐对其他女生使个眼色，笑着说：“当然出去浪啦！冠军队长要不要请客？”

　　“没问题。”莫轩笑着点头，“我跟席波先回去洗个澡。”

　　席波波一听，像被踩到尾巴，“我为什么要洗澡？我又没打球！我跟她们一起走！”

　　“你跟我走。”莫轩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转头对温柔低声一句：“一会找你。”

　　温柔这下有点不高兴了。

　　前两天赵乐乐就说过：“莫轩那么喜欢你，肯定会讨好你身边的人。我呐首当其冲，到时候可别心疼他。”

　　“你又想干嘛？”

　　“当然是让他请客啊！”赵乐乐已经在琢磨去哪吃了。

　　温柔拉开钱包，把银行卡丢给她，“你别折腾了，想吃什么我请你。”

　　“哟，我还没选地方你就心疼啦？”

　　“不是。”温柔皱眉，“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你这样做……不合适。”

　　“哪不合适？！”赵乐乐满不在乎，“我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闺蜜没少‘压榨’我男朋友！温柔，你得习惯，这叫规矩。”

　　“我不承认你们那套规矩，也不希望你用在我身上。”温柔语气沉了些，“银行卡密码你不是知道么？想吃什么自己刷。”

　　赵乐乐不服气了，“我稀罕你那顿饭啊！我这是为你好！要是莫轩现在对我们小气，以后对你也不会大方，懂不懂？”

　　温柔被气笑了：“你这叫利用！”

　　“我就利用了怎么了？！”赵乐乐一横，语气却软了下来，“行啦行啦，别生气，我又不是宰狠的……再说了，莫轩那么有钱，人家根本不在意。”

　　秀才遇上兵，讲理讲不通。

　　温柔白她一眼，懒得再说。她不知道“规矩”到底有多流行，但她就是不喜欢。

　　莫轩看她脸色不太好，走过来问：“怎么啦？”

　　赵乐乐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抢话：“刚才那谁来着……陆赫？对，就他，跑过来找我们问林清凡，温柔说不喜欢那人。”

　　温柔斜眼看了她一眼，赵乐乐嘿嘿一笑。

　　莫轩蹙了下眉，“他问什么了？”

　　“就问有没有看到林清凡。”赵乐乐道，“你说奇不奇怪，现在还有人不用手机找人。”

　　“醉翁之意不在酒。”莫轩笑了笑，看向温柔，“别烦了，待会带你出去散散心。”

　　他语气温柔又宠溺，同学都在旁边，温柔笑得有点不自在，“好，那一会儿见。”

　　莫轩拽着席波波走了，席波波一路嚷嚷：“喂喂喂，你这是霸权主义，法西斯残害刚成年儿童身心自由知道吗？！”

　　晚上赵乐乐再次成功证明——她做事从来没有分寸。

　　光吃一顿饭，一行十二人，花了一万四。

　　饭后她拍拍温柔肩膀，笑得贼兮兮：“要不是陈征太抠，我早就让他也请你们吃饭了！”

　　“少来。”

　　“哎呀，你别不识好歹。”赵乐乐也不伪装了，“莫轩开二百多万的车，一万四根本不是事儿！再说了，你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花的也不是你的钱，你瞎心疼啥？”

　　“你还知道我们不是？”温柔有些火了。

　　她真不喜欢赵乐乐这种“你男朋友不请客就是不够爱”的逻辑。

　　“那不一样嘛。”赵乐乐撇嘴，“莫轩人挺好的，我又没宰狠了他。”

　　她嘴上没在意，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见莫轩过来，她笑着把手里的礼盒举起来，“哇，纪念品啊？你可以的！”

　　莫轩点头，随手摸了摸她头发，转而拉住温柔往旁边走。

　　温柔轻轻挣开他的手，笑得有些敷衍。

　　莫轩目光沉下，“让我猜猜，是谁惹你了？”

　　温柔咬唇没说话。

　　他轻声问：“心疼我啊？”

　　温柔低头不语。

　　她不是心疼钱，她就是觉得这样很不对。什么规矩、什么“宰人”，她无法理解，也不想认同。但她说不清，只觉得委屈。

　　莫轩看懂了她的情绪，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别多想，不是为了你。席波他们，我本来就要请。”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群男生，“再说了，你的朋友，我早晚都得请。”

　　这句话的意味，温柔听懂了。

　　她耳根发烫，想后退一步，却发现已经被他困在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她呼吸都不稳。

　　朋友们陆续围过来，莫轩才慢慢站直了身子，退开一些距离。她这才松口气，他却看得笑意更深。

　　最近天气转凉，A市超市都开了空调。

　　温柔站在货架前比对两包饼干的热量，突然身后有人靠近。

　　她一惊，回头就见一个男生站在她身后，目光黏在她脸上。

　　这一区就她一个人。

　　“同、同学。”那人似乎也紧张，说话还带点结巴，咳了一声后才继续，“我是土木院的，你、你和我一个高中同学特别像……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温柔愣住了。

　　“你和我同学长得像”，所以就要加微信？

　　“对不起，我没有微信。”她说。

　　男生笑了，“骗人，我在那边看你发微信好久了。”

　　温柔心里咯噔一下，刚刚确实给莫轩回了条消息。

　　男生举起手机，“我扫你吧？”

　　她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我不是坏人。”他还在求，“就加一下不可以吗？或者告诉我你哪个院的，叫什么名字，也行……”

　　温柔还没开口，就听见背后一道冷得发紧的声音：“不可以。”

　　莫轩快步走来，直接把她护在身后，语气冰冷：“你有事吗？”

　　土木男生愣了下，连忙收起手机，“没事了。”冲温柔挤出个笑，就灰溜溜地跑了。

　　莫轩脸上怒意未散，回头看她，语气放缓些，“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有事就打我电话。”

　　温柔知道他是担心，软着语气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到广平苑了嘛？我猜你差不多也该到了，所以就没打。”

　　莫轩叹口气，接过她手机，把自己设为快捷拨号1号键。

　　“以后遇到什么事，按‘1’就是我。”

　　他要做她的唯一。

　　手机刚还回来，铃声就响了。温柔看了眼他，才慢慢接起。

　　“Hello？”她语气平淡。

　　那边是英语，“Hi, how was your day?”

　　她转回中文，“我挺好的，有事吗？”

　　“温柔……”宫河嗓音低低的，好像在抽烟，“元旦我不来了。”

　　“好。”她答得很快。

　　宫河沉默两秒，不服气地问：“你就不问我为什么？”

　　“你有女朋友了吧？”温柔淡淡道，“而且我猜，是人家追的你。”

　　“温柔！”宫河怒了，“我这辈子就追过你！你怎么就是不懂？”

　　“懂什么？”她语气依旧冷静，“你觉得被你追过，是一辈子的恩典？”

　　宫河不说话了。

　　“宫河，不是我不知足，是我不稀罕。”她说完，挂了电话。